从正面看去,苏睸红纱在胸前交叠,多了一层,倒不像从身后看去时,那般暴露。
即便如此,那诱人的曲线,双襟中间那雪白的肌肤、半露的美坡,亦是分外动人,而且因为知晓她内中一无所有,反更加的让人心痒难耐。
师皓慌忙收拢心神,这妖女,一边与他打赌,一边却故意诱惑他,让他无法保持专注,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直到这时,师皓才认真的看清她身上这件“衣裳”。
事实上,这根本就很难说是衣裳,它就是一片针线较密的纱帐,两侧减裁,如同袖纱般挽在手臂上,下端裁开处如同绕襟交叠在胸前,随意系了一根彩绦。
只要那彩绦稍稍一松,那粉红色的“纱衣”马上就会滑落。
师皓那里禁得起她这般考验?差点就要喷出鼻血来。
“你听好了!”苏睸娇笑声中,转了一圈,虽与他拉开距离,然则婀娜多姿、娇媚万方、下摆飘飞、似露非露,直令人难以守住心神。
也多亏圣玹仙子教了他圣心明镜之法,虽抵挡不住她的诱惑,但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方才能够听清,她以那悦耳动听的语调,念出的武学秘籍。
师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苏睸的声音开始发生变化,有时大声高亢,有时喁喁细语,偶尔又如无力娇喘,令人遐想。
师皓心知这妖女又在作怪,但这一次,他不为所动。
只是全神贯注,将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全都听在耳中。
不知不觉间,他的心神,竟也能够做到完全不受干扰,唯有她所传授的功法,全无遗漏的印在他的心头。
直至苏睸将这套魔逍无极功全部念完,又快速的讲解了一遍,然后停了下来。
师皓便已犹如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完全沉醉于这套崭新的功法之中。
如同圣玹仙子教他的聚景流珠诀,需要建立在第七品的道门根基之上。
这套魔逍无极功,亦是以青衍魔源和玄魅功结合后的第七品魔门根基为基础。
但他却与聚景流珠诀截然不同,聚景流珠诀,可以让真气如同滚滚流水,进而凝气外放。
魔逍无极功,却是让他的魔门功力,在体内卷成诡秘的涡流,滴水不漏,莫名的,便在他的丹田处,形成一个无极之极的神秘黑洞。
师皓并不知晓这套功法的具体用处,但如此玄妙,如此奇诡,单是想一想,便令人觉得非同寻常。
似这般,师皓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这股魔门内力,在他的体内汇集,围绕着下丹田,不断流转。
唯有下丹田,一丝内力也无,不知不觉间,形成一个神秘的空洞。
等到这股魔门内力,与聚景流珠真气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他到底缓缓呼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然后便看到火魅女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对面,右腿架在左腿上,手肘支着膝盖,手掌托着脸颊,有些气鼓鼓的看着他。
师皓小声道:“我超过时间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时间。
刚才那一刻,他完全沉迷于修炼之中。
苏睸翘了翘嘴儿,道:“没有,或者说,离四个时辰,其实还差了半个时辰多些。”
她若有所思的道:“虽然你这一趟进来时,说你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将玄魅功与仙冰诀练到巅峰,乃是因为它们彼此平衡的同时,互增互益。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武学天赋,以及这份专注力,恐怕也是你能够这么快进阶七品的主因。
“说是走路、睡觉都能练功,但如果你自己没有这份心,没有这份无论如何都要成功的意志力和专注力,又怎么可能保持二十多天的持续修炼而不中断?”
她瞅了师皓一眼,略有一些生气,又略有一些兴奋的样子:“看来我们真的是捡到宝了。”
师皓低声问道:“为什么娘子看上去,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苏睸气鼓鼓的道:“你不用在意。”
师皓道:“我还是想问一下。”
苏睸摆了摆手:“不不不,不要在意。”
师皓道:“我真的很想在意一下。”
苏睸跳了起来,双手叉腰:“看不出你这人,平时看上去谨小慎微、老老实实的样子,其实还挺得意忘形的嘛?”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师皓从榻上站起,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奖励的么?”
苏睸眼眸一转,娇躯一飘,让了开来:“来,你先坐在这里。”
师皓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是被她拉着,坐在那张圆形的三腿白玉凳上。
苏睸粉袖飘飞,绕到他的身后,却是替他捶肩揉背,令他受宠若惊。
“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跟我说实话!”苏睸停了下来,将脸蛋凑在他的耳边,“你到底对那个叫做杜月皎的丫头,做了什么?”
师皓道:“这……”
苏睸曼声笑道:“你虽然将那些事,大体上说了一遍,但在这件事上,却过得太快,有点不虚不实。
“你抓住她,拷问无效,便换了个本来面目,将她救出,她便信了你……事情哪有这般简单?
“若非你完全摧毁了她的希望,再给了她一丝光明,她怎会那般容易,将你当作她的自己人?如此重要的情报,她怎会因为随便信你,就说了出来?这分明是将你当成了心上人。”
师皓道:“我……”
苏睸在他的耳朵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不会看错的,叶紫姻担心我把你带坏,但其实我什么也不用做。因为,其实你跟我……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师皓低声道:“我只是为了华夏,不得不那样做,如果不那样做,就无法得到与封神石有关的情报,后果难料。我相信,就算是紫姻姐姐……她也会做出相似的决定。”
苏睸曼声笑道:“都紫姻姐姐起来了?你说的这么小声,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你生怕不辩解一下,连你自己都会生出怀疑,不相信你自己?”
师皓道:“我……”
苏睸替他捶着背,娇笑道:“你也不用解释!我更不是要让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什么,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我只是让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怎么对待她的?
“你不用担心,我可不是那假正经的女人,我要跟你讨论的,是技术问题。”
师皓心底琢磨着她这句“技术问题”。
不过她既然已经问起,那他也就不再隐瞒。
或者说,其实在这妖女面前,隐瞒真的没什么用。
师皓开始将自己,怎么使用绝脉焚心指,通过错骨分筋的手段去折磨她,经过两个晚上,都不见成效。
又怎么利用成群的、拔了牙的毒蛇去吓她,怎么用那些“虐待”人的小刑具去羞辱她。
苏睸竟在这方面上,反反复复的问,连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听得兴趣盎然的样子。
师皓叹一口气,道:“我本以为,这一连串下来,她必定会禁受不住,全都交代出来。没想到她什么都不说,无奈之下,我才转变了方法,但其实也冒了些险。”
苏睸笑道:“那你知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师皓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她的意志太过坚定了……”
苏睸摇头道:“如果她的意志,真的坚定到那般地步,又怎么会变成那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后面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你诱骗,在你的怀里全都说了出来?”
她从后边搂着师皓,在他脸颊边轻声娇笑:“是你的手法错了。”
此刻的她,吐气如兰,娇媚可人,当真是让师皓按捺不住,直想要反身将她扑倒。
苏睸低声笑道:“你先以错骨分筋的手段去对付她,但她好歹也是一个练武之人,即便在天赋上,与我这等天才无法相比,但也是从小修炼到大。
“你是在她练武的地方,抓到她的。她既是那种闻鸡起舞、日复一日磨炼自己之人,那她表面看去,再怎么娇生惯养,其实也是忍得了痛、吃得了苦的。想要通过肉体上的痛感,就将她击垮,你这也太小瞧她了。
“她这种人,道貌岸然,以正道自居,总觉得自己很伟大,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拥有着神圣的情操、高大的情怀。你越是以那种恐吓、羞辱的手段去对付她,她就越有一种被奸人迫害的神圣感,哪怕真的承受不住,内心中也会有一股力量,让她坚持下去,宁死不屈。
“而当她真的开始心生死志的时候,人家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嘻嘻,说到底,其实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不知人间疾苦的道门表子,你却差点让她变成了,为‘伟大事业’而牺牲的英雄人物。”
她本就是魔门妖女,对虚伪的道门中人,极其看不顺眼,因此“道门表子”四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毫不留情。
然则师皓琢磨一阵,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总算你还聪明,知道改变手段!”火魅女笑道,“就像是溺入大海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你让自己成为了她黑暗中的一线光明。但是这方法太费时间了,也太没意思了。”
师皓疑惑:“太没意思?”
火魅女说它“太费时间”,他能够理解,整个过程曲曲折折的,他自己都有点觉得,没什么机会。
好在杜月皎确实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
但是她说“太没意思”,他就有点不太理解了。
虽然内心不太愿意承认,但他其实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火魅女双手往他的肩头滑下,用那纤细的手指,碰触着他:“你把我教你的绝脉焚心指,用在刑讯逼供上,也算是有些创意。但你知不知晓,其实它还有另外一种用法?”
师皓只觉得,她的指尖在自己的身上轻轻滑动。
明明也没有碰触什么敏感的地方,莫名的,他就觉得浑身燥热,口舌发干,连身体都有了难以自制的,莫名的反应。
火魅女语声温柔,微微笑道:“其实身体所受的折磨,并不只是会带给人痛苦,也能够带给人快乐。兴奋、痛楚、愉悦、战栗……这各种各样的体验,都是可以仅靠着身体的刺激,而生发出来的。”
师皓道:“娘子,停下、停下……”他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了。
火魅女在他的耳边微笑道:“这不只是对男人,对女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将绝脉焚心指弱化成微弱的、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小刺激,按着不同的穴位进行游走,便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刺激。
“你不要觉得,相比起其他动物,作为人类,有多么的高上。其实人类也只是生灵之一,而繁衍,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这份本能,可以化作与生俱来的冲动,高居于所有理智之上。
“只要刺激足够,再坚强的人类,都会化作冲动的野兽。身体是主,理智是辅,在身体涌出的狂野下,理智其实是不堪一击的。”
师皓只觉得,她的指尖,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从他的身上游走,不一会儿,他就像是被狂潮所淹没。
明明知道,不该丧失理智,而他竟然想要更多、更多。他紧紧的抓住苏睸的手,喘息着:“住、住手。”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化作失控的野兽,不顾一切的转身将她扑倒……但他又打不过她!
火魅女停了下来,低声笑道:“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身体上虽然不同,但只要操作得当,本质上并无区别。这套手法,唤作蝶花指,学会它之后,用它去刺激被囚的女子,没有多少人禁受得住。
“像那种自以为是的道门丫头,就是要让她们在似仙欲死间丢盔弃甲,让她们在高亢的哭声中丑态毕露,哭求你给她们更多,让她们清楚的知晓,在你面前,她们根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仙子。
“你要让她们认识到,她们甚至比青楼的姑娘还不如,至少青楼的女儿家,都是穷苦人家的可怜姑娘,是被迫卖身的可怜人。而她们……”
她在青年的耳边,嘻嘻笑道:“其实就是些自甘堕落的、下贱的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