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信手一甩,手中长剑飞出,一抹电光闪过,柳紫岩只觉腰间一动,长剑业已归鞘。
眼前青影闪过,身体蓦然一麻,不再属于自己,仿佛沉睡过去,却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萧月生突然来至柳紫岩身旁,手指轻点,随即翻掌,以掌背轻轻一敲他后背,贯穿身体的长剑蓦然一颤,随即划出一道电光,一道血箭随之喷出。
李若云的目光并未瞧向这边,而是冷冷望着捧着手腕的六人,目光如冰,不露一丝表情。
那六人迟疑不决,这个青衫人武功奇高,自己一行绝非敌手,但此事关系到碧血门的存亡,他们退无可退,否则,便是碧血门上下兄弟们的罪人!
“哼!”李若云将他们神色尽收眼底,不由轻哼,细腻莹白的嘴角微弯:“自不量力!”
柳紫岩身上仅喷出一道血箭,随之流了几滴,竟不再流血,令一旁心惊胆战的李玉如松了口气。
她久病成医,颇通医术,知晓拔剑时最是危险,往往止不住血而无救,心中惴惴,万一,此剑穿过二叔的肺,则回天无力。
李玉如小心打量,见二叔只是眼睛转动,透出好奇之色,丝毫没有痛苦之色,不由也是好奇。
萧月生神色淡然,举止从容,不疾不徐,侧身躲过血箭,又是两指点在伤口附近,随即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粒玉白色的丹丸,递至李玉如身前:“替他服下。”
“哎。”李玉如急忙答应,伸出莹白修纤的玉手,小心接过,丹丸与其玉手混成一色,玉白无瑕,手形极美。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茶盏,便欲到北面却拿,浑不顾捧手而立的六人,此时她心中只有二叔的伤。
萧月生一伸手,一盏茶缓缓飘至手中,对于周围人的震惊之色浑然不觉,他只图方便,懒得理会太多。
李玉如打量着丹丸,毫不犹豫,接过萧月生递来的茶盏,便走至柳紫岩身前,喂他服下。
萧月生上前一步,来至紧盯着碧血门六人的李成风身后,见他毫无所觉,全神贯注,不由微微一笑,伸掌按上他背心。
李成风只觉一股暖流自背后涌入,转瞬流遍周身,浑身的疲惫登时消失无踪,反而真气盈盈,不吐不快。
他不由转身,冲背后的萧月生感激一笑,抱拳道:“多谢公子相救!”
萧月生微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目光望向李若云那边。
那六人终于不甘,缓缓上前,将李若云围住,他们反复思量,那青衫人武功太强,自己上前只是白搭,唯今之计,便是擒住他的同伴,如此绝世美女,他定是痴迷,若以她相胁,迫其离开,反而有一线生机。
李若云微微摇头,清冷的目光露出一丝悯意,不言不动,似是任由他们动武。
“动手!”一声怒喝,六人齐动,左掌纷纷探出,合击中间的李若云,却又忍不住留有余力,不忍将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击伤。
“唉——!”李若云索然低叹一声,身形一闪,只余月白的残影,人却已到了萧月生身边。
这些臭男人,李若云委实讨厌,且是受了伤,莫要脏了自己的玉手,索性躲到师兄身边,让他代劳。
萧月生瞥了李若云一眼,知她面冷心软,不忍杀人,故躲开,自己有杀戒在身,不能轻易破戒,无异于放他们一条生路。
他摇头笑笑,也罢,这样的人物,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他袖子一挥,一阵狂风生起,厅内牛烛晃动,灯光暗了一下。
光明恢复,众人瞪大眼睛,那六人已消失无踪,他们竟不知究竟何去,是生是死。
心中震惊他武功之高,李成风三人却不表露,只是感觉颇不真实,有些恍惚,仿佛不相信竟有这般运气,宛如已死过一回。
“大恩不言报,……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李成风回身施礼,抱拳躬身,神色郑重。
萧月生摆了摆手,摇头笑道:“不必客气,算是诸位命不该绝,碰巧遇到,……在下水云派萧南秋,这是敝师妹李若云。”
随即又指了指柳紫岩,望向李玉如清亮的明眸:“先莫要动他,过一个时辰,药效作用后,再活动不迟。”
李玉如螓首轻点,明眸微垂,萧月生觉察到,她正在暗暗的打量自己,带着探索的目光。
李成风走到厅口,看了看外面,已是悄无声息,显然,程三魁已经带着人自密道退出,心怀大放。
“惭愧,下人们都避开了,无法上茶!”李成风走回,向萧月生与李若云歉然说道。
“不必麻烦,既然已事了,我等也该告辞。”萧月生摆手,对李成风与李玉如微一颌道,大手揽上李若云的柳腰。
“不可不可!”李成风忙摇头摆手,急切道:“先容李某略尽地主之谊!”
“那倒不必!”萧月生摇头笑了笑,伸手朝西边指了指:“隔着不远,有一座温府,便是在下落脚处,若是有暇,改日再见!”
说罢,不等李成风说话,人影一闪,两人已蓦然不见,眼睁睁消失于原处。
“好厉害的轻功!”李玉如螓首抬起,柔声赞叹。
“神乎其神!”李成风也望着两人消失处感慨,望向雕塑般的柳紫岩:“二弟,可曾听闻这位恩公的名字?”
柳紫岩眼珠转了转,李成风明了其意,知他不知,不由叹道:“来无踪去无影,果然是高手风范!”
“水云派……,水云派……,爹爹,我好像听说过水云派呢……”李玉如柳眉微蹙,边想边说,盈盈坐到木椅中。
她弱质纤纤,无法练功,如此长时间的紧张,此时感觉极为疲惫。
三人议论了一番,想起了前一阵子沸沸扬扬之事,峨嵋派的两位女侠,同侍一夫,与水云派的大弟子订亲。
……
温府
夜明珠悬于小亭雕梁,乳白的光芒笼罩,萧月生与李若云对坐于石桌旁,棋盘摆在中央,已下至中盘,雪瓷茶盏依旧冒着热气。
李若云拈着一枚莹白棋子,瞥了一眼萧月生,目如秋水,漫不经心的问:“师兄出手救人,莫不是有何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