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你果然是会武功的!”江南云身形一晃,出现在柳树上,对稳稳而立的苏青青娇笑道。
苏青青微微点头,歉然道:“江妹妹……”
“姐姐不必为难,世人皆有秘密,小妹断不会太过好奇。”江南云玉手一摆,嫣然笑道。
但她虽说不好奇,明眸眨动,其中的好奇之色却极浓。
“唉……,一言难尽。”苏青青幽幽轻叹,神色复杂。
“好了好了,苏姐姐,不必为难,日后再说罢。”江南云主动开解,嫣然笑道。
苏青青露出感激之色。
“唉……,出来赏景,也不得安宁!”江南云扫了一眼地下的大汉们,无奈叹息一声。
两人兴致被扫,也不再管这些人,转身往回走。
回到山庄,江南云将此事告知萧月生,以便让师父有个防备,免得被暗算。
萧月生正在后花园中练功,听得江南云的报知,拿起挂着秋千架上的毛巾,拭了拭汗,摇头道:“别净顾着攻击,老窝被人端了还不知道,才是笑话!”
“是,师父。”江南云面色绯红,暗自咬牙,将天狼帮恨得牙根直痒,杀了他们也不解恨。
“清平帮的别院,还没建起来?”萧月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语气平淡。
“师父,已经搭好架子。”江南云忙道。
“嗯,难怪。”萧月生似是喃喃自语,瞥了她一眼,却让江南云更加难堪,低下头,不再多说。
临安城南的一座大宅中,清平帮的高手们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却俱有不祥之预感,各自心下小心。
萧月生越是云淡风轻,江南云越是惭愧,比拿巴掌打自己的脸还要难受,心中暗自咬牙,回去定要好好收拾这般家伙,如此不济,实在替自己丢脸!
“去吧。”萧月生摆摆手,想要接着练功。
江南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那里,磨蹭了一会儿,见萧月生脸色仍旧不变,只能告辞离开,径直出了观云山庄,去往临安城南的清平别院。
但她刚到了别院,忽然听到手下传来一个消息,马上又返回了观云山庄。
“辟邪剑谱被盗?”萧月生坐在弱水亭中,手上拿着白玉杯,眉头紧锁。
江南云用力点头,神色郑重:“嗯,正是。”
随即说道:“师父,莫不是少林捣什么鬼罢?!”
萧月生微微沉吟,露出思索之色,半晌之后,摇摇头:“少林不至于使出这般手段。”
他忽然一笑,摇头道:“能在少林寺中偷出秘笈,此人的武功,想必不凡。”
江南云点头,少林寺源远流长,屹立不倒数百年,自有其可怕之处,实力雄浑,当属基本。
论及天下第一高手,可能并非少林寺,但少林寺的底蕴极深,寺内藏龙卧虎,定有了不得的高手。
但此人竟能闯入少林,偷得辟邪剑谱,实非寻常人能够做得到。
“会不会是左冷禅?”江南云黛眉一挑,轻声问道。
萧月生缓缓点头:“依他的性子,这种事极可能做出来。”
转眼之间,他心思电转,已隐隐有预感,此事可能真是左冷禅所为。
左冷禅此人野心极大,嵩山派如今,乃是当之无愧的正道第三大派,除了少林与武当,当属嵩山剑派。
但左冷禅并不满足,想要将五岳剑派合五为一,成立五岳剑派,与少林武当抗衡。
若是嵩山一派,即使实力雄厚,根基太浅,少林武当俱不为意,但若五岳剑派合一,却又不同,故不会让他如愿。
左冷禅武功高明,即使不如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怕也相差不多,并不惧怕,但自从对上了江南云,感受到了压力,必然会铤而走险,必夺辟邪剑谱。
这般一分析,萧月生心中笃定,此事与左冷禅必脱不了干系,怪不得嵩山派这一阵子低调行事,即使自己杀了托塔手,仍未有报复行动。
“师父,咱们怎么办?”江南云低声问道,惊醒了他的思索。
萧月生轻轻一笑:“干咱们何事,且看热闹便是。”
“可是……,若左冷禅练了辟邪剑法,武功大增,岂不是要报复咱们?”江南云黛眉微蹙。
萧月生呵呵摇头:“若是如此,再好不过!”
辟邪剑谱,江南云也曾练过,以玉虚诀御使辟邪剑法,威力极强,故她颇为忌惮。
她自己倒并不怕,但若是对上别的人,却是一件大麻烦。
“他虽然阴险,却颇为聪明,若武林少了他,却也少了几分乐趣。”萧月生微微笑道。
江南云白了他一眼,师父心肠也忒毒,怪不得自己变得这般坏了,却是因为近墨者黑!
两天之后,江南云又送来一个消息,华山派也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有两个剑宗之人,想要抢夺岳不群的掌门之位。
林平之挺身而出,将二人刺伤,据说这二人俱有几分真本事,剑法高明得很。
武林之中,林平之的大名渐渐传开,成为一代后起之秀,堪与令狐冲相提并论。
萧月生听过之后,露出淡然的微笑,虽然林平之并非他的弟子,但他所使的那三招剑法,却是得自他所传。
……
又过了几日,江南云去了清平别院后,匆匆回来,玉脸沉重,来到西湖的一艘画肪上。
画肪的二楼,萧月生盘膝坐在矮榻上,神色庄肃,双手结印,似是已经入定。
待江南云乘小舟而至,萧月生缓缓睁眼,对挑帘进来的她温声道:“又出什么事了?”
这几天,萧月生专心练功,不想让人打扰,江南云也很少过来,只是早晚见面。
江南云带着一股香风,袅袅踏进屋,小心看了萧月生一眼,摇头叹道:“师父,我听到一个消息,好像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受了暗算。”
“嗯——?!”萧月生眉头顿时一皱,淡淡问:“仪琳呢?”
“小师叔无恙。”江南云忙道。
萧月生舒了口气,缓缓道:“定逸师太不要紧吧?”
“好像伤得颇重……”江南云慢慢道。
“性命之危?”萧月生皱眉。
江南云摇头:“听说,是被仪琳师叔救过来啦,不要紧了。”
萧月生点点头,本就该如此,仪琳那里,他可赠了不少的丹药,知道她心善,若是留几颗丹药,给她救命之用,当她一见到别人有难,便会将丹药用出去,不会考虑自己,只能多给一些。
“嗯,好了,没什么,不必理会。”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忽然一笑,指了指窗外:“嘻嘻,师父,有人来啦!”
萧月生转头望去,却见一艘小画肪悠悠而来,缓缓靠近,停了下来,靠上了他的画肪。
随即,一个老翁佝偻着腰,自船舱中走出,头发被风一吹,显得格外萧索,正是洛阳城的绿竹翁。
打量一眼周围,他身形一纵,跃到了萧月生的画肪上,抱拳道:“萧先生可在?”
“师父,好像是任姑娘呢!”江南云抿嘴低声笑道。
萧月生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声音平和,缓缓传出:“竹翁,任姑娘可来了?”
绿竹翁耳边传来萧月生的声音,虽然没见其人,却也听得出,微一点头,沉默不语。
萧月生身形一晃,出现在绿竹翁的画肪上,抱拳道:“任姑娘,在下萧一寒有礼。”
“萧先生客气了。”门帘被挑开,一张芙蓉般的玉脸呈现在他面前,任盈盈一身素淡的宫装,风姿优雅,气度雍容。
萧月生一笑,踏步进入。
江南云则走到窗前,对默然而立的绿竹翁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也没有跟上去。
画肪里仅有萧月生与任盈盈二人,共处一室,忽然安静下来,俱都感觉有几分尴尬。
“任姑娘……”
“萧先生……”
两人同时开口,随即一怔,对视一笑,摇了摇头,气氛松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