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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头啖汤

生命之塔(无限) 镜飞 3437 2024-05-17 15:46:41

荆白丢下那句话以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个人走在郝阳刚指给他的那条路上,四周非常安静,没有任何惹他心烦的声音。

这是条特意铺设的小径,由多块石板拼接铺成,曲曲折折,在范府这个处处繁花似锦的宅院里,显得颇具野趣。

斜阳的光线在树叶的空隙间跳跃着洒落,经过一日的阳光普照,残雪已差不多化了,露出本色的草木碧绿得像被洗过一般干净。

要不是范府这个副本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这也是一处值得驻足的美景。

荆白却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给身边的景色。

除了下意识地警惕四周而绷紧的神经,他剩余的注意力,其实都已经集中到了那一个问题上。

他发现自己对郝阳刚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劲。

昨天进副本,也就是第一次见面,再算上今天中午,也就见了三次。

可是,就像荆白自己说的一样,虽然之前都未诉诸于口,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非常信任对方。

而且,郝阳刚的态度也不对劲。

昨天进副本时,郝阳刚自己不出面,却让小曼过来找他这个污染值最高的结盟。

虽然他给出了主动和自己合作的理由,荆白当时也相信了,但回头再看,无论是昨晚还是今日,以这个人的行事作风,荆白怎么也不觉得他会畏惧那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更不至于拉帮结派。

但要说他没诚意吧,今天中午过来送饭时,他又主动说了荆白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

当然,别人如何示好,其实对荆白来说都不是关心的重点,因为他从不关心别人在想什么。

对荆白来说,最诡异的是……他发现自己相信郝阳刚。

无论是中午时他说过的话,还是晚间他说众人会在八角凉亭中碰头,其实郝阳刚都拿不出真凭实据。

但荆白在他说了之后,只是稍作考虑,就决定前去。

理智上,他应该怀疑郝阳刚,毕竟对方空口白话说的未必是真;只是如今已入困局,他只当是冒险碰碰运气。

他已经准备要走了,可当郝阳刚欲言又止,期期艾艾地说,“要是你信我”,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说下去,只是自嘲地一笑。

那一刻,荆白发现,他胸中忽然涌上一股沉郁的怒火。

这情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一时间竟然让他无所适从——因为荆白发现,自己竟然想要开口辩白。

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他有什么必要在意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对他的看法?

可他最后还是照实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他不喜欢对方那种自嘲的语气。

这时独自走在路上,心中平静下来,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郝阳刚……有什么问题?

但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无缘无故中计,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郝阳刚给他的感觉,和柏易非常像。

虽然两人五官完全不一样,连气质也完全不同,但偶尔的一个神态,甚至那种变换莫测,叫人无法猜度的感觉,都让荆白隐隐觉得很熟悉。

他们是认识么?或者说关系更深,是朋友,甚至……兄妹?

荆白在心中暗暗描摹两人的五官,但那两张脸重合到一起,又找不出丁点相似之处。

“诶——他来了!”

“怎么就他一个?”

“对啊……郝哥怎么不在?”

迎着众人或惊喜或猜疑的注视,荆白从容地走进了八角凉亭。

卫宁率先迎上来打招呼,她现在的造型非常奇特,荆白都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卫宁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套新造型,但被荆白平静的目光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尴尬地摸了摸脸。

她现在的模样和刚进来时大相径庭,满头漂亮的长卷发已经编成了一个大辫子,系在脑后,身上系了个灰扑扑的大围裙,脸上还有好几处没擦干净的碳灰,看上去实在有些狼狈。

尽管荆白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之意,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忙解释道:“我在厨房,专门负责看着火,弄了一天,就这样了……”

荆白没说话,转向站在亭子最里侧的小曼。荆白进亭子之前就注意到她站得最远,和卫宁三人似有隔阂,心中已有疑虑——明明昨天分别时,她和卫宁关系还不错,一天没见面,难道反而起了什么冲突?

小曼见荆白来了,脸色也似乎有些古怪,荆白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她才试探性地抬起手挥了挥,迟疑地道:“路——路哥?”

荆白冲她点了点头,见荆白有回应,她简直如释重负般长舒了口气,连忙走到荆白旁边。

她脸上也有泥灰,荆白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她手上的毛线手套,上面沾满了泥土,几乎已看不出原色了。

她举起双手,苦笑道:“我是负责培花的,今天刨了一整天的泥,来得太急了,都顾不上收拾。”

荆白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迅速地往后扫视,果然,除了她们俩,亭子里只有小舒和于东。他们这时在凉亭中一站一坐,都看着他。

看来郝阳刚说的不假,那对情侣果然已经死了。

至于罗山等人,总不至于一夜过去都死光了,不在这里,大概还是因为和他们不属于一个片区。

比起小曼和卫宁,小舒和于东昨天没和他们一起走,这时候对上荆白明显生疏一些,目光相视时,分别拘谨地冲他点了点头。

卫宁瞥了一眼荆白的来路,适时地插了句话:“郝哥呢,不是他通知的我们碰头吗,怎么自己没来?”

荆白简短地解释道:“他在船上看着我的东西。”

知道郝阳刚没出事,亭子里的气氛松缓了一些,卫宁和于东飞快地对了个眼神:正如她所感觉到的,这两个人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作为惊雷的高层,卫宁组织这种信息交换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荆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她征询地看了对方一眼,试探地道:“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

荆白点了点头,卫宁便示意了一下于东。

高大的男人挠了挠头:“啊这,我们俩真没啥好说的……”

于东其实有点郁闷。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活到第四层,不说多聪明吧,起码也不是傻子。偏偏这个副本,从进来开始他就没摸到过任何头绪!

好在和他一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小舒,两人虽然是一个组织的,进来之前却不算很熟,昨天院子里只剩了他们俩,倒是加深了两人之间的革命友谊,这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起了小奇和彤彤这对情侣失踪时的事情。

“我们觉得他们可能是进去取暖了。可是那个门关上以后,就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动静,我们喊了也没用,又不敢打开吗门,他们俩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于东听着小舒的话,补道:“对,那个‘嚓嚓’的怪声也只有我听到了,她什么也没听见。”

那之后,两人在原地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卫宁等人回来,眼见着天色逐渐变暗,心中又忧又惧。

停在原地不是办法,但无论是左右哪个方向,去了的人都没再回来过。

两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追着卫宁等人离开的方向去。

小舒叹气道:“可能还是我们出发太晚了,刚走进去一个花园,天就黑了,身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两人心里吓得半死,偏偏身体又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脚下像是知道路似的,熟门熟路地走了出去。

卫宁忽然打断了他们,她眉头紧锁:“等等,你们是一起从花园出去的?”

于东愣了一下,道:“对、对啊……”

小舒也诧异地看着她,点头表示肯定,还道:“我们从花园出去,还一起走了一小段路。花园外头有个房间还亮着灯,好像有人影,可惜我眼珠子都转不了,没能多看几眼。”

花园外的房间很可能就是小曼昨天停留下来的那个小院。

知情的荆白和卫宁目光立刻转向她,小曼却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虽然脸色依旧生硬,但事情涉及到自己,她也不得不向两人确认。

只是她到底不肯看于东,只将脸对着小舒:“就是一个月亮门出去,花园外面的一个小院,门口有棵白梅树,对吗?”

于东也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一脸莫名其妙,尴尬得抬手挠了挠脸。

小舒震惊地道:“你怎么知道?天暗了,我看得不大清,但确实有股梅花香气!”

小曼抿了抿嘴,低声道:“那你看见的人影,应该是我。你路过的是我的房间。”

小舒下意识地吸了口气,随后神情又缓和了下来——也是,知道房屋里面是自己人,总比不知道人影是谁要好。

“但是……”小曼缓缓补充道:“你说你当时不能自主行动,对吗?我没有这样。”

这下不止小舒,亭子里的人皆是一惊。

荆白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她,问:“昨晚天黑之后,你没事?”

小曼不明所以,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不由伸手摸了摸脖子:“没、没事啊,昨晚一切正常,我看天色转黑了,心里怪害怕的,把门窗锁好就睡了。”

荆白想起郝阳刚之前同他说过的话,郝阳刚当时说过,早上唯一和他有过对话的人就是小曼。

他联想到什么,当即追问:“那早上呢?早上你怎么应的卯?”

小曼这下当真诧异起来,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让她很不习惯。

她像是想起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恼怒,不肯正面回答,反而像是带着气似的,问道:“不是,你们早上不都来应卯了吗?怎么指着我一个人问呢?”

这个普通的问句,却让凉亭里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沉默了。暮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小曼的气恼在这静默中逐渐转为不安,她从在场的人脸上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发现有人的神色惊惶,有人几乎麻木,有人面带忧虑……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不由又将目光挪回站得自己身边的青年身上。

那张俊俏的面容依旧赏心悦目,表情却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小曼之前觉得他面冷,像是个无心无情的人,这时再看他,便只觉得安心了。

至少青年看着她的目光虽然专注锐利,但除了征询之意,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显得十分纯粹。

荆白一直在观察小曼,可女孩的眼睛里除了恼怒和迷惑,别无他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殊。

见其他人都缄默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他薄薄的唇角掀起一丝讽意。

这些人的表现原本也与他无干,荆白并没有时间同他们耽搁,干脆利索地回答了小曼的问题:“早上应卯的时候,我并没有清醒的意识,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去过。”

卫宁见荆白先承认了,才道:“我也是。”

小舒和于东见卫宁都说了,连忙附和道:“我们也是。”

小曼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是唯一的异类!

她回想起早上时的经历,她只来得及和郝阳刚说了两句话,因为其他人都是在鸡叫之后才来的,个个低眉顺目,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在应卯之前,他们连眼神都没和她对上过。

她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只以为集合时间太早,大家都贪睡,所以才来晚了,根本没想到当时只有她和郝阳刚有意识!

这时,小曼反而变成了在场最不可思议的人。

她睁大眼睛,好容易才咽下了已经涌到喉咙口的尖叫:“怎、怎么会这样?早上的时候,我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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