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的宿舍就在不远处,余洲白跟在云忱后面,进了他居住的房子。
云忱:“您先坐,我马上……”忽地想到这样让客人干坐着不好,改口道:“您要喝点茶还是咖啡?”
余洲白:“来杯茶吧。”
云忱嗯了一声,从茶盒里倒出来茶叶,拿起热水壶往杯子里灌水。
有茶了。
好像还差点什么。
云忱在脑海里搜索一番,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袋饼干,拆开来倒出几个放到余洲白跟前的盘子里:“招待不周,您在这里等我一下。”
余洲白点头,看着他进房间去,迫不及待地咬了口他给的饼干。
尝了一口,味道很古怪。
余洲白垂眸看了看包装袋,果然,过期了。
他把那几枚饼干放回袋子里,然后将抽屉里的其他零食检索了一遍,将过期的全都用精神力裹着销毁了,顺便检查了冰箱,准备下次过来的时候给他带点新的。
前世的云忱是余洲白的副手,余洲白事务繁忙,生活上都是云忱来操心的。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照顾他了。
余洲白心脏快跳几下,再掩饰不住动作的局促,时不时朝紧闭的房门看上一眼。
不一会儿,云忱从房间里探出头:“余长官,好了,过来吧。”
余洲白进去,轻轻带上了门。
狭小的空间里,慢慢浮现出山茶花淡淡的香气。
电脑里没有双方长官不能看的东西,余洲白的口碑又向来很好,云忱没那么大的防备心,倚着墙壁安静地等他。
这些天来的疲惫涌上,云忱筋骨酸乏难耐,但很快就被淡淡的花香味安抚了。
没一会儿,云忱闭上眼,手指不自觉地松散开,重心彻底靠在了墙上。
余洲白坐在电脑前,听着身后青年的呼吸声逐渐变长变缓。
安抚信息素继续平缓地释放着,余洲白站起身,把安静睡过去的云忱抱起,塞进被子里,厚着脸皮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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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余洲白就仗着自己不熟悉中立星,以各种理由来找云忱帮忙。
一开始,云忱觉得他是真的不熟悉这里,便认认真真地带着他去各个食堂、公园,卖场。
时间长了,云忱也看出来了,余洲白有别的心思。
毕竟没有哪位指挥官会天天往研究院里送他亲手做的午饭。
偶尔还会剪几朵山茶花送给自己。
云忱抚摸着那些柔软的小花,再想想那个男人冰冷严峻的神情,唇边笑意便不由自主地浮起。
余洲白甘之如饴地送了两个月,终于在某个中午收到了一个来自云忱的饭盒,和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两个人再一次确定了恋人的关系。
当天晚上,余洲白站在研究院门口,低头吻了云忱的嘴唇。
这段时间来总是隐隐作痛的心脏终于舒展开了些,余洲白眼睛泛红,无声道。
我找到你了。
云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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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里,研究院那边出了新的研究成果,整个中立星传来铺天盖地的好消息。
云忱躺在他臂弯里,声音轻轻的:“洲白……”
刚刚结束一场情事,余洲白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一时间没能听清云忱的话,凑过去轻声问他:“你说什么?”
云忱的手轻轻从自己脖颈上滑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道:“早点睡吧。”
刚结束了繁重的工作,余洲白舍不得他太累。
他没再追问什么,手臂收紧将云忱抱进怀里,安抚信息素慢慢包裹了他的恋人。
然而,余洲白再一次邀请云忱去他那里的时候,被拒绝了。
余洲白察觉到不对劲,追着云忱去了他的宿舍。
余洲白拉住要开门锁的云忱,有点心急:“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云忱被他堵在楼道里,心里琢磨着之前的事,心里没由来的酸了一下,眼尾稍稍红了。
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把余洲白吓到了。
他甚至以为云忱想起前世的事,慌忙用手抚摸他的脸颊:“告诉我,有什么事都告诉我,云忱,别什么都不说……”
听着男人哀求的语气,云忱心里也是一惊。
他只是心里攒了点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可不是要和余洲白生气,闹什么脾气。
云忱握住他的手,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上次,一直亲我的脖子……余洲白,你很想给我留一个标记吗?”
云忱是Beta,没有信息素,无法也无法被留下标记。
他们在一起的事被传开后,那边总有人在议论,不明白长官为什么会选择一个Beta。
但其实,他们只是还没熟悉云忱而已。
毕竟研究院这边的人也在议论。
他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余洲白到底哪里好,怎么就把他们仰慕敬重的简教授给骗走了!
余洲白怔了下,心里狠狠一疼:“不,我没想留什么标记,我有你就很满足了。”
云忱:“真的吗?”
余洲白:“嗯。”
云忱:“可是……余洲白,或许我能开发一种药,可以让我变成……”
云忱的话声很小,却如惊雷一般响在余洲白的耳边。
余洲白心悸到失声:“不可以!”
脑海中不断翻涌着之前的种种,余洲白眼睛通红,呼吸急促。
他眼泪一颗一颗掉出来,急道:“云忱,我释放信息素,是怕你受伤。”
“我喜欢你,和其他的无关。”
“我就要你,不要你变成其他的,任何的样子……云忱,求你!”
云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听他颤抖着,语无伦次地说出这些话,一时有些自责。
云忱擦他的眼泪,轻抚他的后背,哄道:“随便说说的,怎么吓成这样?”
“余长官,没有那种药的。”
余洲白:“没有吗?”
云忱语气严肃:“没有,也不可能研发出那种药来。”
感受着爱人慢慢镇定下来,云忱弯起唇角,声音缓和,在他耳边轻轻道:“就算有,也要先把你变成小Omega,让我好好欺负欺负……”
云忱:“愿意吗,余长官?”
余洲白:“嗯。”
云忱惊讶地看他,又被余洲白委屈的神情弄得心直软。
“好了。”
云忱轻抚他的黑发,用足够安抚他的语气轻声道:“洲白,之前是我错了。”
“我们是恋人,更是自己。”
“我们要相爱,但前提是谁也不会因为谁变成什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