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安德鲁将目光转移到已经坐在自己对面的伊丽莎白公主的身上,获救的女人露出青春夺目的,出色无比的美丽面貌,令安德鲁心动不已。
“该死!”安德鲁暗自警告着自己,对方是波旁家的女人,不能招惹。伊丽莎白公主或许不认识安德鲁,当穿越者却认识她,一个勇敢坚强的女人。
回到眼前,安德鲁并不后悔自己下令营救伊丽莎白公主,但他也不希望事情闹大。当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巡逻队很是知趣的认输撤离;对面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回到杜伊勒里宫;自己始终不走出车厢,最后三方都装作相安无事。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中总会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傻瓜想着强硬出头。
很快,安德鲁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外面高声咒骂着自己,说“什么时候开始,受人敬仰的人民律师安德鲁·弗兰克已蜕变成波旁家族的保护者,无耻的刽子手,革命事业的叛徒!”
鞋匠西蒙的叫骂声,成功激起了安德鲁的内心愤怒,他朝伊丽莎白公主笑了笑,告知女士可以放心待在马车上。随即安德鲁从座位下的箱子里取出一把上过膛的手枪,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车厢不远处的两匪徒依然不断的倒地哀嚎着,然而安德鲁不打算给予他们活着的机会了。上位者朝守在一边的西班牙保镖打出割喉的手势,于是冈萨雷斯与费尔南多同时挥动佩剑,手起剑落,锐利的剑锋立刻割断了两名冒犯者的咽喉。
西班牙保镖一左一右,紧紧跟着安德鲁的身边,朝着西蒙站立的方向走去。此时的鞋匠小队长有些惊慌了,他实在想不通安德鲁为何要痛下杀手,而不是首先与自己讲讲条件,做一番讨价还价。西蒙忘记了,他不是马拉,没资格与安德鲁讨价还价。一旦成功惹怒了对方,那么代价就是生命。
“你别再过来了,我会喊人的,对,对了,宪兵队就在附近。”西蒙一边威胁着,一边脚步又连连后退,但无法拉远与眼前恶魔的实际距离。
安德鲁一路冷笑着,在距离鞋匠5、6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没等对方反应过阿里,他迅速的举起手枪,在瞄准对方额头的一瞬间,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那个原本还能多活几年的流氓无产者重重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脑浆如同开裂的爆米花一般,爆洒了一地。
一看安德鲁率先动了手,仲马中尉与两位西班牙保镖同样也在大开杀戒,他们拔出腰间的短枪,干脆利落的将其他五名暴徒逐一打翻在地,再补上一剑。
等到周围再无旁人时,安德鲁从西蒙尸体便拾起一把马刀,交给年长的冈萨雷斯,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在我的左边胳膊上,刺一刀!”
寂静的城市响起枪声,自然瞒不住“恪尽职守”的宪兵队。10分钟不到,一名宪兵中尉就带着30多个城市自卫军匆匆赶过来。在这位军官发现一名胳膊受伤正在包扎的将军及其随从,站在七、八具凌乱的尸体旁时,他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借助路灯仔细再瞧,宪兵中尉认出了安德鲁将军的身份,急忙命令士兵们收起武器,拯救伤员。自己则迎上前,向安德鲁将军问明相关的情况,至于这名宪兵中尉,恰好是安德鲁在骑警队军营里结识的韦德中尉。
“是的,将军!我想我已经非常清楚这一事件过程,这些被国外阴谋者暗中收买的奸细假扮城市巡逻队,试图在黑夜中偷袭你的马车,却被你的卫兵提前察觉到。在屡次劝说无效后,八名匪徒都被当场击毙!”在听完安德鲁的简单叙述后,韦德中尉随即以肯定的语气,再度重复了长官的证词。
安德鲁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轻轻的拍了拍军官的胳膊,微笑着问了一句,“韦德上尉,是否愿意来香槟混成旅效力?嗯,我后天就要返回兰斯了。”
韦德中尉眼睛一亮,心中想得就是这句话,尤其是留意了对方称谓自己军衔上的变化。于是他重重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目送着安德鲁将军返回了马车,随后又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中尉,中尉!”一名宪兵呼唤着韦德长官,前者手指摆在地面的八具尸体,说道:“我认识这些人,都是一些自愿参加巡逻队的长裤汉,首领是鞋匠西蒙,他们可不是什么外国奸细,都是科德利埃俱乐部的成员。更何况,这些尸体身上都明显的补刀痕迹,我认为……”
“该死的,菲德罗,你给我闭嘴!”韦德中尉厉声训斥着自己的下属。“如果你和你的家人不想有任何麻烦,我建议忘掉刚才观察到的某些事情,还有你的认为。至于现在,你去找一辆拖车,再叫上几个嘴巴老实的杂役,亲自负责将所有尸体直接交给巴黎警察局刑侦分局的沙威警长。记住了,必须是沙威警长。”
一回到马车,安德鲁就敲打车厢门板,向前头的马车夫发出命令:“去卢森堡宫!”目前,卢森堡宫是王弟普罗斯旺伯爵在巴黎的寝宫。
“安德鲁将军,可是我要回杜伊勒里宫!而且,王宫距离这里只需五分钟,而过桥去卢森堡宫需要30分钟。”伊丽莎白公主挂着不自然的表情搓着双手,小声的争辩起来。
安德鲁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意味,他头枕车厢,将视野转向车窗外面。
杜伊勒里宫是肯定不可能去的,那里戒备森严且耳目众多,安德鲁不想第二天就让整个巴黎都知道自己在半夜护送了一位波旁家族的公主回家。若是简单的绯闻倒也罢了,关键是安德鲁担心此举会被政敌加以利用,宣扬支持共和派的副检察长竟然叛变了革命,投入到了杜伊勒里宫的怀抱,云云。
基于此,当他听到口无遮拦的西蒙胡言乱语后,这才决心痛下杀手,命令身边的侍卫们将鞋匠一干人等当场击毙,不留一个活口。自残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小伎俩,毕竟当街刺杀将军是一件很大的罪名。至于信与不信那都无所谓了。
当然,最保险的方法是把伊丽莎白公主也灭口得了。但这念头仅是一闪而过,根本留不在心间。毕竟,安德鲁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小节操的,否则也不会看到落难的王族便伸手援救。当然更多的理由,是因为对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女。
见到年轻的将军不再理会,伊丽莎白也赌气样的保持缄默,两人默默无语的各自向窗外张望。除了散发微弱光亮的路灯,踏踏的马蹄声,以及车轮碾压地砖的嘎吱声,四周都黑漆漆的,什么景致都没有。
20分钟后,当马车已经驶离了塞纳河的古老旧桥,习惯于活波好动的伊丽莎白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过头,目光狠狠盯在这位波旁家族的坚定反对派的脸上。
“你为什么要拒绝国王的多次邀请,所有人都知道路易十六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那年在凡尔赛宫,他曾为你生还的奇迹向上帝表达过感激。”说道这里,伊丽莎白公主叹了口气,她没有勇气把心中的不满直接发泄出来,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相对委婉的方式。
安德鲁随即把目光转入车厢内,他一辆微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是想听我的真心话?并且发誓不加以外传?”
伊丽莎白伸出右手,掌心对着安德鲁,眨了眨大眼睛,很是坚定的点点头。
“善良的人不适合当国王,而一个好人的称号是对君主的最大亵渎!”说着,安德鲁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打断女人那不太高兴出的争辩,继续说道:
“当面对暴民叛乱时,国王作为国家的第一公民,必须在第一时间站出来,骑上战马,拔出宝剑,指挥自己的军队作战,而不是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这才是令人敬仰的国王,折服世人的君主。可惜,我在路易十六身上没能看到这些品质。好了,就说这么多吧。待会见到你兄长普罗斯旺伯爵,以及其他人时,请忘却今晚发生的一切。这样去做,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有好处!”
此时,马车已稳稳停在卢森堡宫前广场的喷水池边,安德鲁却没像个绅士一般搀扶波旁公主下车,他只是顺手打开车门,然而静静的等着女士自己跳下车。
等到伊丽莎白公主的美丽倩影身影隐没于普罗斯旺伯爵的宫殿后,安德鲁便示意马车夫调转车头从容离去。对安德鲁而言,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彩蛋花絮,或许一觉醒来就会遗忘的一干二净;然而对伊丽莎白而言,这晚惊心动魄的不寻常经历,却是少女内心刻苦铭心,难以忘怀的记忆。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伊丽莎白已经脱掉了黑色外套,带着无限的风情对着安德鲁早已远去的方向嫣然一笑,金黄色的长发成鬈的吊在腮边,既含情意又带愁郁。哪怕是伯爵夫妇一再追问,是谁送在半夜里她来卢森堡宫,伊丽莎白恪守了对安德鲁的诺言,始终笑而不语。
“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女人在内心暗自期待着。
5月20日清晨,安德鲁在离开圣路易岛别墅,准备启程返回兰斯时,却看到管家匆匆递上来一封信。这封信上的笔迹文雅、秀丽,不认识是谁人写来的。他瞧瞧信封上的火漆印章,没有留下任何徽章,唯独信上的一行字:
“谢谢!永远感激您的勇敢和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