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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水库

我凭实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一七令 4575 2024-04-15 10:48:32

马骞这回被打属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凉州北边一带虽说是荒漠, 但是南边靠近祁连山的地方其实水源尚且充足,马城河水足够灌溉下游的农耕区了。但每年为了水源这件事情,各个村落之间依旧还是会干仗, 轻一点儿的彼此拌几句口角也就罢了, 重一点的,那肯定是要打得头破血流了。

今日马骞过来巡查农事,恰好就看到两个村之间为了水沟朝哪儿的问题争上了, 后来情况愈演愈烈, 从争论演变成了斗殴。马骞好心好意劝了几嗓子之后不见效果,眼瞅着他们抄起农具来打,生怕他们打死了人, 便赶忙带人上去拉架,结果两边的人都打红了眼,一时不察竟把马骞也给打了。

傅朝瑜领着人赶过来的时候, 马骞正坐在田埂上捂着脑袋苦大仇深, 手上依稀可见血迹。两边也哑火了, 自知做错了事终于偃旗息鼓不再折腾。

发现傅朝瑜带着差役气势汹汹赶到之时,他们也自知大祸临头了,都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犯了事儿。

傅朝瑜瞧见马骞抱着头, 生生吓了一跳, 赶忙上前:“马大人, 你还好吧?”

脑袋受伤可不是什么小事, 况且这还见血了。

马骞捂着脑袋的手猛然捂得更紧了,一点都不想让傅朝瑜看到他这窝囊模样。可他的脑袋本来就伤了,如今一使劲儿更是疼得钻心, 最后捂得连面色都狰狞起来了。要捂受不住,放下来吧, 面上又豁不出去。

傅朝瑜看他这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脑门都开始痛了起来。得了,知道马大人好面子,傅朝瑜直接背过身:“愣着做什么,赶紧送马大人去城里的医馆看一看!”

几个衙役如梦初醒,连忙将马大人搀起来。

马骞觉得很没面子,很想犟一犟嘴说自己没事,然而脑门上的痛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临走前他还不忘把牛伯桓留在这儿,免得回府后不知道这事儿后续究竟如何。

牛伯桓对他们家马大人被打一事颇为愤怒,如今马大人虽走了但是傅大人还在,这会儿牛伯桓也忘了对傅朝瑜的戒备了,站在他身旁便对着这群闹事的人大骂道:“我看你们真是不要命了?连朝廷官员都敢打,好大的狗胆!知道这是谁吗,凉州的傅知州,大人就是被你们惊动了才跑来这儿的,还不赶紧磕头谢罪!”

稀稀拉拉的一群人立马围了过来磕头。

傅朝瑜扫了一眼地上,方才打斗之时连锄头都摔断了半截,还有好些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摩擦了,还是要将对方打死。傅朝瑜自然知道农忙时争水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没想到情况竟然如此严重。若不趁早解决,天长地久,甚至会演变成两村之间的世仇。

两村的百姓不敢说话。

他们也冤,平常为了争水两村打架基本是没人管的,而且他们打架也很是克制,内部矛盾,压根不会伤到外人。今儿是那位马大人突然闯了过来,他们自己也始料未及,等到发现马大人被打之后,两边的人甚至都分不清究竟是谁打的。这真的是巧合,换做平常,便是给他们一百个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殴打朝廷命官啊。

里正匆匆赶到时,先被这肃穆的气氛给吓得肝胆俱裂,直道不好。

等到了傅朝瑜跟前又先不由分说将这些村民都给臭骂一顿,不管两村百姓谁先动的手,先骂了再说。

等到骂够了,见那位牛大人面色稍霁,里正这才觍着一张老脸来给傅大人赔罪:“傅大人,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对,为了收成对水沟上心一些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哪个村子之间没发生过几句口角呢?庄稼人家里穷,就指着这几亩地过活呢,农忙时性子急了点儿也是有的。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误打了马通判,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啊,否则便是将咱们全都杀了头也赔不起。”

傅朝瑜觉得这位里正是个含糊了事的高手,看似赔罪,实则句句都是在开脱,不过傅朝瑜不吃他这一套:“他们确是不该伤了马大人,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里正后背的汗一下子“唰”地一下便渗出来了。听闻傅知州是个极好的性子,怎么今儿反而揪着不放了,该不会真要将他们给抓起来吧?

里正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众人一眼,让他们如此胆大包天,都不看着人便下手!

两个村的人先前因为打着马骞便已经被吓得半死了,如今看傅大人这态度更觉得不妙,诚惶诚恐地磕头讨饶。

傅朝瑜瞧他们也可怜,但是无辜被打的马大人也可怜,因为争水便动辄斗殴的风气更是断不可取,这回轻饶下次便不好管了。

牛伯桓在旁边煽风点火:“大人,这些刁民如此狂妄,就该将他们抓起来坐牢。马大人好心给他们化解纠纷,可他们倒是好,非但不听还诉诸武力,必须严惩!杀一儆百!”

怎么还要杀人了?里正虽觉得这些村民活该,但是又不能不管,只好再三替他们求饶。

求了傅朝瑜不算,又求了牛伯桓。

可惜牛伯桓铁了心想要给马大人讨回公道,全程冷脸以对。

傅朝瑜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道:“且不论你们是有意还是无心,殴打官员是不争的事实。即便今日马大人无事,你们聚众斗殴也得挨罚。为公允起见,今日参与斗殴者皆受二十棍,自明日起替衙门服役一月。日后凡涉及争水一事皆需上x报衙门,不可私下斗殴,否则衙门直接挖掉这几条水沟,两边村子都无水可用。”

里正提心吊胆地听完,听到他们不仅要挨打还要服役不由得替他们哀叹,可转念一想这处置已算是网开一面了,还好没有将他们给关起来坐牢。服役就服役吧,多受点罪也好,省得他们日后还寻衅滋事。

两个村里闹事的人加在一块儿也不过二十来个,但却全是壮丁,正是这样的年纪才最容易闹出事儿来。去年两个村子也是闹过一回的,只是没打起来。今年为了争水竟大打出手了,里正等他们挨了罚之后才上前问明了缘由。

凉州这儿种的粮食都是粟跟麦子,包括如今的种的棉花都不是非常耗水的作物。可除了这些粮食,他们还种植着不少豆类,甚至去年在江南一带广为种植、在京城也兴盛的油菜也传到了西北一带了,另有不少蔬菜瓜果,也都是要水的。种的东西杂了许多,对于水的需求也越发大了起来。没有水,可是会影响收成的。

这回争的水沟也是倒霉,人家早些年一直都是好好的,偏偏今年被人偷偷改了道。一改之下另一个村便不服了,带着人过来打架,正好被急于表现的马大人给碰到了,然后马大人便挨了打。

这种情况不罕见,但是傅朝瑜不打算放任。回衙门之后,他便让李成准备一道告示张贴在各县衙街道跟乡里,乡里的人若是不识字,便让里正代为传达。傅朝瑜也不想用严刑,但为了争水情绪上头真的会出人命的。与其事后惩戒,不如事前惊醒。若真闹出事连累整个村子人,想必他们聚众斗殴之前也会先掂量掂量。

晚些时候,他去看望了马骞。

再听到马大人的情况后,傅朝瑜默默将礼物交给了马夫人便离开了。

马大人伤了脑袋,大夫为了让他尽快痊愈,将后脑勺的一撮头发给剃掉了,想了想马大人原本就稀疏的头发,傅朝瑜觉得以马大人的自尊心,此刻应当不去探望为好。

而马骞得知傅朝瑜没进门时,也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还好没来。

牛伯桓守在马骞床前,跟倒豆子一般将今儿下午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虽然牛伯桓对于傅朝瑜还有些怨念,痛恨他抢了原本属于马大人的位置,但是就今儿下午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来看,牛伯桓觉得傅朝瑜还是对得起他们马大人的。

“衙门的差役下手有轻重,只二十棍而已,也没让他们伤筋动骨。但是紧接着要服役一月,怎么着都得吃点苦头了。况且傅大人还下了令,往后若再有为了水源打架斗殴的一律严惩不贷,连带着整个村子都得跟着受累。傅大人这般,也算是全了大人您的面子了。”

马骞哼了一声,心中不以为然。傅朝瑜这哪里是全了自己的面子?这分明是傅朝瑜自己也看不下去聚众斗殴,准备借着此事杀鸡儆猴罢了。

他虽然受了伤,恼怒这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但也没想着要将他们怎么样,傅朝瑜这回的处理方式马骞觉得并无不妥。但是水源问题解决不了这件事儿便没办法根治,马骞如今伤着脑袋颜面尽失,不好出门,所以便指派起了牛伯桓:“你明日再提议提议修建水库一事,先前是没钱,如今有钱了这件事早该提上日程。”

牛伯桓鬼鬼祟祟地瞄了一眼马骞。

他还记得当初傅大人跟李、王二人讨论兴建水库的时候马大人那一脸的鄙夷,真不是他有意想起来,实在是马大人当初的鄙视太令人印象深刻了。这回马大人偏又自己提起了水库一事,牛伯桓想不往深处想都难,马大人这算不算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呢?

马骞吩咐完了便瞅见牛伯桓那贼头贼脑的模样,一看便知道这家伙心里再编排自己,恼羞成怒:“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什么都没想!”牛伯桓连忙遮掩。

这个蠢货,马骞气得嘴角都开始抽搐起来了:“傅朝瑜安排你写的章程可写了?”

牛伯桓小声:“没写完……”

那就是没写了,马骞深吸一口气:“罢了,我来写吧,待写完之后你交给傅朝瑜便是。但是水库一事务必加紧催促,听明白了没?”

“大人放心,您只管安心养病,此事交给我就是了。”

牛伯桓说完,在马大人发火之前赶紧告退了。

回去之后他又整理了一遍明儿要说的话。等第二日一早便去了衙门准备提一提水库之事,不想傅大人昨儿晚上都已经做好了安排,今日过来召集众人之后便开始指派任务。

速度之快,牛伯桓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暂定先修两个水库,一个在天宝县境内,一个在姑臧西南角。这两个地方傅朝瑜一月前已经过去勘察过了,连水库的大小、方位也都定下。

王谢玄跟李成去姑臧那边修,稍远一些的由傅朝瑜跟牛伯桓同去监工。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傅朝瑜大概也摸清楚了牛伯桓的那点小九九,这家伙对自己有敌意,但是对马骞却是心悦诚服的,不知这二人从前经历了什么,私交甚好。若是让他跟王、李二人一块,傅朝瑜也担心他会借机弄权,还是先放在自己手头看着才好,等马大人什么时候伤养好了,再扔回给他就是了。

州衙倾巢出动,五个县衙听闻此事之后,也赶忙抽调了一部分人手前去支援。虽然有些县城并没有修水库,但看傅大人的态度也知道,他们县跟着一块儿修水库是早晚的事。

这回多帮帮别的县,回头轮到他们的时候也有人帮衬。

凉州今年春天不可谓不忙。才刚将粮食种下去,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修建棉布厂,如今棉布厂快要完工的,又听说要兴修水库。

李三娘现下正领着叶娘在试用工厂里头的纺纱车和织布机。因有衙门支持,这棉布厂修建得很是迅速,甚至连女工都已经招齐了,只等着选个吉祥的日子开业。衙门那边算过了,十日后便是个黄道吉日,那会儿工厂里头的味道应该也散尽了,正适合开工。

等一切走上正轨之后,他们这棉布产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听闻那位专门在西域收棉花的袁老板,都已经打着在西域贩卖棉布的主意了,那边棉布售价也高,辗转两地应当能赚不少钱。傅大人也答应往后每个月额外交给他一批布,也算是报答他这么长时间战战兢兢替州衙做事了。

李三娘检查完了织布机,便跟叶娘闲聊道:“眼瞅着棉布厂刚建好,那些干活的人应当可以歇一歇,结果又碰上了要挖水库。如今可好了,他们连一刻也不得闲,也是辛苦。”

叶娘笑着道:“再苦再累也值得,只要有活干便有工钱拿。凉州不少百姓靠着给衙门做工,仅今年春上这几个月便赚了不少钱,想来今年冬天是不用愁的。”

谁能想到,他们凉州还有这么热闹的一天呢?

叶娘只盼着往后这样的活会越来越多,这样凉州的百姓日子过的才能宽裕一些。穷人呐,最怕闲着。她自己是苦过来的,所以最知道这一点。

她们这棉布厂的活了结后,水库那边便成了香饽饽。

不少人一齐涌入姑臧跟天宝,就想给州衙打个短工。从前给在外打工的时候可没这么热闹过,每日过得苦哈哈的,不像如今,一边干活一边说话也没人管。

众人兴致冲冲,不多久便聊到自己这两日又赚了多少钱。

他们说得正起劲儿,旁边几个人却一声不吭的。

便有人问:“你们不都不吱声,难不成是背着咱们偷偷发了财?”

才刚说完便被身边人杵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闭嘴吧。

这些人都是先前被傅大人打了板子挨罚的人,来这干活都是做服役来着,不贴钱进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赚得到钱呢?说这话,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吗?

众人虽不在讨论此事,然而被捅了肺管子的江村村民只觉得有苦难言。他们如此卖力却没有一分钱,就连中午的饭都比别人少个菜,能找谁说理去?

怪只怪他们不仅打架斗殴,还把马大人给打了。早知x今日,那天就不该起争执。若是不打架便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如今还能多挣几个钱,唉……悔不当初。

眼下也就只能化悲愤为蛮力了,此处的坑已经挖得够深了,但是想要蓄水还不够。

犯了事儿的朱云雀叹了两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家里原本还想着送他去衙门做衙役呢,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想做衙役只怕是没有指望。

想想都觉得亏心,朱云雀高高举起锄头,奋力一挥,本是为了泄气的,谁想锄头竟然陷进土里不得动弹。等好不容易咬牙使劲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却还带出了一样东西。

那土块轱辘轱辘地滚了两圈,撞到了边上的石块上,发出“铮”地一声,还有余音。声音清脆,似乎包着一个金石器具。

这一下,可把闲着的众人都给勾住了。几个人不由得朝着土块围了过去,面色激动,难不成这土里还埋着宝贝?

朱云雀带着几个人慢慢靠近,一把捡起地上的东西,几下将表面的土擦了擦,发现里面赫然是一个青绿色的玩意儿。

模样倒是挺好看的,可这究竟是什么?也不像是值钱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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