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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回京

我凭实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一七令 4106 2024-04-15 10:48:32

初次见面, 二人虽还没来x得及有矛盾,但彼此心里却已经很不对付了。唯有皇上还做着美梦,期待他们二人果真如表面一般和气。

淮阳王曾经写信劝过他, 言语之间对傅朝瑜多有偏见, 皇上知道他先前皆是因为不了解傅朝瑜,又听信了朝中某些人的污蔑才觉得傅朝瑜是奸佞,如今傅朝瑜就站在他眼前, 这样仪表堂堂年轻有为之辈, 淮阳王总不会还不喜欢吧?

皇上推己及人,觉得自己喜欢的,他皇弟肯定也喜欢。

进了营帐坐下之后, 皇上才同淮阳王商议了燕支山封禅一事。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淮阳王驻扎西北多年,如此盛事, 必须得他来配合。

淮阳王心中一沉, 抿着嘴打量了傅朝瑜一眼, 意味不明地问道:“这点子甚是新奇,想是傅大人提出来的?”

皇上高兴:“朕就说你们二人必定一见如故。若不然,你既没见过他, 又怎会猜到这件事情是他提议的?”

淮阳王在心底冷嘲, 他若是还不知道傅朝瑜的做派, 岂非太过愚蠢?傅朝瑜敢勾着皇上封禅, 他不是奸佞谁是奸佞?纵然这件事情对西北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但淮阳王仍旧对傅朝瑜仍暗存戒心。

他不得不防,皇兄远要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加信任傅朝瑜。今日奔赴前线, 他竟只带了傅朝瑜这一个臣子,若不是将他看作心腹, 何至于此?年纪轻、手里握着三个皇子,为人又野心勃勃,这样的傅朝瑜,不可小觑。

可无论淮阳王心中作何想法,表面上依旧与皇上谈笑风生,对于皇上说的话一应颔首应下。直到听闻皇上让他明年封禅之际带兵前往张掖,配合傅朝瑜安排后,淮阳王才险些没有维持住脸上的云淡风轻。

就连王阳也对傅朝瑜投来不善的目光。让他们王爷配合一个毛头小子行事,皇上未免太偏心了!

傅朝瑜稳坐不动,看他做什么,有本事直接拒绝皇上啊?

淮阳王并不愿,却并未拒绝,依旧在皇上跟前摆出一副好弟弟的模样:“皇兄放心,外族使臣面前,臣弟绝不可能丢了大魏的颜面。”

皇上拍了拍他的手:“你办事,朕总归是放心的,走,带我去看看你练的兵!”

皇上拉着淮阳王起身。兄弟二人一如幼时一般相携而去,亲近异常。皇家父子之间,都未必有这份亲情。

傅朝瑜想要跟上,却被后面的王阳给越了过去,人家挡在他前面,彻底隔开了他与皇上。阳关这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排挤他傅朝瑜还能如何?最终也就只能委曲求全跟在后面了。

淮阳王带着皇上来到演练场,临时叫来几千士兵当场操练起来。

曾经西北这一代虽然穷困,但是朝廷对于阳关一带的军需丝毫未减,哪怕前两年收成不好也没饿着前线的兵将。加上淮阳王操练有方,阳关这些士兵纪律严明、魁梧壮硕,比之京城的禁军也不遑多让了。

皇上更看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直接率领这些士兵北伐胡人,直奔王廷而去。只可惜他们大魏向来都是正义之师,胡人若不先动手,他们贸然打过去,名声也该臭了。

这样的精兵强将放着不用就太可惜了,皇上同淮阳王道:“明年让他们都去张掖好好地露一手,那儿的战马壮硕,可与每人再配一匹马,保证将那些心怀不轨的吓得退避三舍……”

皇上始终在与淮阳王畅想明年之盛况。

傅朝瑜被隔开后一直没忘记观察这对皇家兄弟的相处情况。这位王爷在山东拥有封地,于西北又手握重兵,常年盘踞在阳关,这样一个大权在握的王爷皇上也能放心用他,可想而知这兄弟二人关系有多亲厚,恐怕几个皇子都比不上。傅朝瑜也不是没想过要挑拨离间,可他跟皇上毕竟隔了一层,这二人却是血脉亲缘,若想挑拨,还是得有切实的证据才行。

他还在深思开始如何对付淮阳王,却不知后面也有不少将军正在盯着他。

凉州知州,意味着有实权。

圣上亲封的安平侯,意味着有爵位。

同凉州的其他知州关系甚笃,意味着有人脉。

况且人家还是五皇子的亲舅舅,怎么看都是前程无量的后生。这样万里挑一的人,若是不好好把握,兴许就轮不到他们了。

有人瞧得久了,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

傅朝瑜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个人,吓了他一跳,等听明白对方说什么之后,越发哭笑不得。

对方竟是问他有无婚配。

傅朝瑜可不想多生事端:“劳烦挂念,本官的确尚未定亲,只因家父出海未有音信,这男女婚嫁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需得等到父亲回归才能定下。”

原先准备给自家女儿选个好夫婿的几个将军大为失望。在海上失踪能有什么音信?说句不好听的,这会儿只怕连人都没了。这傅知州也太死心眼了,难道他父亲一辈子不回来,他还一辈子不说亲吗?白白耽误了好年华。

傅朝瑜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正准备想个法子脱身,那边皇上意识到傅朝瑜迟迟未来,已经开始叫他名字了。

王阳似有不悦地让出位置。

等傅朝瑜重回皇上左手边之后,皇上才觉得妥帖了不少。方才他一回头,看到一个姓王的将军,很是不适应,这回换回了傅朝瑜,感觉便对了。适才皇上注意到后头有人围着傅朝瑜,遂问:“方才那些将士们寻你作甚?”

傅朝瑜还真不好开口。

王将军先回了:“傅大人想是害羞了,刚才那些将军们都想给傅大人说媒。可惜,傅大人一个都没应,西北的将军们个个都遗憾得不行。不过,也大怨傅大人,傅大人乃是文臣,娶个武将家的姑娘只怕也不相衬。”

傅朝瑜眉头一跳,这话显得他多挑剔似的。

他不紧不慢地在王阳后面加了两句:“并非是微臣不愿成婚,实在是家父尚未有音信,不便说亲。二则,圣上既信任微臣,将微臣放在凉州知州的位置上,若不思忠君报国之事,岂不是辜负了圣意?”

淮阳王开口:“傅大人如此忠心,竟将我等都比下去了。”

傅朝瑜不骄不躁:“身为人臣,忠君爱国乃是本分,有什么好比的?难道王爷对圣上不是一片忠心?”

淮阳王似笑非笑:“自然。”

傅朝瑜也终于确定,这人比太子能装,同自己迟早有一场恶斗。

唇枪舌剑,暗流汹涌,两边气氛都不对付。

皇上却压根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担心傅朝瑜刚才在后面没看到,等他们友好交谈过后才问:“别只顾着讨论婚事了,你可瞧见了他们方才点兵了?”

傅朝瑜收回了针锋相对的姿态,徐徐回道:“瞧见了,军姿飒爽、仪容整肃,真不愧是西北的边防将士。”

皇上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得意,又问:“若是叫他们去军演,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王阳诧异地偏了偏头,这种事不应该问他们王爷吗,怎么会问起傅朝瑜。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傅朝瑜竟然真敢班门弄斧起来:“阳关士兵虽好,但是武器稍显不足,我们所有的刀剑棍抢,胡人那边也不差,且由微臣回去琢磨一番,看看能否改良兵器。”

皇上知道他点子一向都多,顺嘴答应:“也好,待你有了成果速速回禀宫中。”

他们一问一答,全然不将身边人放在眼里。这之后,皇上不管巡视何处,都将傅朝瑜带在身旁,在接见西北诸位将领之时,还郑重其事地向他们介绍了一番傅朝瑜。

淮阳王竟有些看不懂了。他本以为皇上带傅朝瑜来不过是顺手的事。可如今见皇兄的态度,似乎又不尽如此。从前他在西北立足时皇兄便是如此带着他,又亲自在西北所有的将军门面前引荐介绍。如今旧事重演,却是为了一个傅朝瑜?

等巡完军营之后,皇上便要离开。

他此行既是为了看淮阳王,也是为了确定西北兵力不输从前,顺便安排淮阳王配合傅朝瑜行事,共同将明年的燕支山封禅大典料理好。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妥当了,他也该离开了。

临行前,淮阳王忽然之间又提起了三位皇子,推心置腹地道:“皇兄,臣弟听闻如今宫中有三位小皇子都留在凉州。凉州虽好,但是父子久别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也不利于父子亲情,传出去更叫外域人非议。依臣弟看,还是将三位小皇子都接回皇宫为好。”

皇上没多x想:“这回是要将三皇子与四皇子接回去。”

淮阳王:“那五皇子?那位殿下可是年纪最小的,一直留在西北岂不与宫中生分了?”

皇上想到了傅朝瑜,他这个能臣之所以战战兢兢地料理西北这摊子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曾经开口将五皇子留在他身边,若是出尔反尔,傅朝瑜必定不愿。皇子有好几个,但是像傅朝瑜这般为他分忧臣子,有仅只有一个,皇上叹息道:“小五就算了吧,过两年回宫也是一样的。”

左右明年还能再见,皇上也没让淮阳王多送,等出了军营之后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他们走得干脆,却搅得王阳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头一看他们家王爷,发现王爷脸色也不甚佳。王阳猜测是皇上今儿带了傅朝瑜过来,惹了王爷不快,遂上前安抚了两句。

淮阳王却摇摇头:“我岂会妒忌这个?”

王阳不解。

淮阳王也不知如何解释他的忌惮,他不担心皇兄亲近傅朝瑜,他担心的是皇兄抬举傅朝瑜。皇兄曾同他透露过在西北设都护府一事,从前他曾想过是否会让他担任都护,可以今日皇兄为傅朝瑜铺路的架势来看,皇兄只怕从未想过他。

也对,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若是再有染指政务,那西北便是他一家独大了。军政一体,皇兄便是再信任他只怕也会夜不能寐吧。说什么兄弟情深,什么骨肉血缘,他的妻儿如今都还留在京城,是照顾也好,监·禁也罢,只有他那位皇兄心里明白了。

可真到了那一日,傅朝瑜任了西北都护,与他平起平坐,淮阳王不确定自己还能忍得下去。

淮阳王坐在营帐之中,对着西北的沙盘出神良久。

傅朝瑜等一路疾行,皇上原本还担心傅朝瑜身子骨承受不住,但这一来一回,竟也没见他喊累。

皇上对他再次刮目相看,傅朝瑜真能随时随地让人惊叹,皇上原以为他只在文章治事上有水平,不曾想骑术也精湛。等快到了凉州,皇上还打趣一般同傅朝瑜道:“胡人擅骑射,也喜欢挑事,明年封禅大典,兴许还有使臣要下场与你们比试骑射。你作为凉州知州,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

细数凉州这些知州,个个都是文人,且除了傅朝瑜跟章鹤轩,其余三个年事已高,能上马便已经够呛,哪里还能下场比划骑射?重担还得交到年轻人手上。

傅朝瑜哭笑不得:“微臣不过这点微末本事,跟胡人比划还是让淮阳王来吧,他的马上功夫应当是极好的。”

但皇上执意让他多练练,大有想让他明年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意思。

傅朝瑜感觉皇上最近似乎有点太抬举他了,甚至都有些心急。他一向喜欢多思多想,心下便开始揣度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了。难不成,是想给他升官?傅朝瑜勒紧手中的缰绳,若真如此,他还真得好好练一练了。

他在西北如此经营,说不想往上升,连自己都骗不过。他不往上爬,来日如何扶持他外甥上位?真等太子登基,傅朝瑜能被活活气死。

待他们回了凉州,已经是第二日了。

傅朝瑜他们来去匆匆,可是留在凉州的官员却渡过了漫长的一天。王谢玄嘴皮子功夫一流,又领会了傅朝瑜的意思,专门领着这些官员们去花钱的地方。

来都来了,凉州的美食总不可能错过,凉州的羊总得牵一头回去,凉州的酒水、瓜果总得带一些回去吧,瓜果不能长久存放,那带些果干总是好的。博物馆的青铜仿件自然不能少,纺织厂出产新出的昂贵的棉布,自然也不能少了,这可是凉州这边独有的,京城都没得卖,买回去总归不会吃亏……

马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做得太过就不管,于是王谢玄便可这劲儿鼓动官员们花钱,企图掏空他们的钱袋子。

等到皇上回程之后,包括韩相公在内的所有官员,兜里的钱都花得精光,一文不剩。

众人望着自己置办的行礼,有些担心车架能否顺利带回京城,以及,圣上看到他们如此放纵又是否会龙颜大怒。

好在皇上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他们,更不知道他这些“睿智”的朝臣们买回来了多少行礼。回凉州之后,皇上只歇息了片刻便准备动身回京。他不像周景成二人,来了西北可不止是贪图享受的,如今事已办妥,自然该回去处理政务去了。政事交给太子他总归不放心,纵然有两位丞相相助,可这两个丞相也不是什么忠心的,远不如杨直他们用得放心。

皇上派人去叫三个小家伙过去,告诉他们即将回京之事。

当着傅朝瑜的面,皇上还准备当一当慈父,和颜悦色地道:“你们如今在凉州总该玩得尽兴了,可以随朕一同回宫了吧?”

两个孩子听闻之后,直接傻眼了。

太突然了,周景成接受不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直接往地上一赖:“我不回宫,我就要留在凉州!”

皇上脸色黢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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