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学!◎
萧芜盯着那点淡粉, 忽而伸出手,点在了谢枢的唇上。
他想:“软的。”
萧芜梦里曾亲过此处,带着清苦的药香。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忍不住靠近了些,他撩开长发, 俯身靠近,在谢枢唇上浅而又浅的啄了一口。
药香已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极烈的酒味, 令他昏昏然的有些晕头转向, 结果忽而对上了一双眼睛。
谢枢不知何时醒了,琥珀色的眼瞳微睁,正倒映着萧芜的面容。
萧芜:“……”
他顷刻间退出去三步远,脊背撞在墙上,一副警惕的模样。
谢枢微微叹气:“小仙君, 我只是醉了,还没到昏死的地步, 况且, 你不是已经亲过了吗?”
萧芜:“什,什么时候?”
谢枢:“梦里的时候。”
放弃现实世界一路来到这里,谢枢早就认定了, 既然是要携手一生的伴侣, 亲上一亲又有什么?
谢枢意图坐起, 身子却还在酒意中昏昏然, 他轻轻点了点床铺:“小仙君,来。”
床是大床, 足够睡下两个人。
萧芜定着没动。
谢枢:“不来吗?还有很多位置。”
萧芜:“……来。”
他蹭到床边, 翻身上床, 合衣而卧,谨慎的和谢枢保留了一拳的距离,却见谢枢坐起,碰到了他的手臂。
谢枢没束发,如云的黑发披散下来,影子笼罩住萧芜,恰好挡住了窗外的月光,萧芜无端紧张,却见那人俯身,手掌顺着枕头的缝隙,托起了他的后脑。
接着,那人便吻了下来。
“唔——”
谢枢:“这才叫接吻,明白吗,小仙君?”
他撬开牙关,描摹敏感的上颚,醉真仙辛辣的酒味刺激着所有感官,萧芜便有些微醺了。
等一吻过后,谢枢将人捞进怀里,主动跨过了最后的距离,萧芜蹭了蹭,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便放松下来,寻到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他微眯着眼睛:“谢枢,你变暖和了。”
无妄宫主内力寒凉,身体大多时间都是冷的,谢枢却温暖的很,抱起来很舒服。
他心满意足的抱紧了。
谢枢:“……嗯。”
他昏昏欲睡。
萧芜:“但是,你是不是没有修为了?”
谢枢:“……嗯?”
重逢的喜悦太过,萧芜险些忘了,说话间,萧芜寻到他的手臂,轻轻一搭,丹田气海空空荡荡,果然什么都没有。
这可不行。
谢春山仇家那么多,难免有一两个报复到谢枢头上,万一萧芜有事不在他身边,该如何是好?
萧芜:“明早起来与我一起修炼吗?”
谢枢睁开眼看他:“小仙君,我退休了。”
萧芜:“?”
谢枢叹气:“我本来已经该退休了。”
谢枢不是个执着名利物质的人,前世废寝忘食工作,一来是身后无依无靠,无人相帮,只得靠自己,二来是为了排遣闲暇时间的无聊与困苦,再加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胜心,想让忽视他的母亲或者父亲后悔。
可等真坐到了那个位置,母亲带着同母异父的弟弟,父亲带着同父异母的妹妹,给他添水倒茶,毕恭毕敬的叫上一声谢总时,瞧着二老堪称谄媚的嘴脸,谢枢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游戏公测,他本也该退休了。
好在还有个萧芜,算是世上唯一的眷恋,谢枢处理完财产,将所有股份捐的捐卖的卖,只给爹妈留了个基础的赡养费用,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萧芜又推推他:“退休是什么意思?”
谢枢:“就是不上班,不早起,睡到自然醒,然后钓鱼种花研究研究的菜谱的老年生活。”
萧芜:“?”
他:“我在终南山的院子里养了花,你可以种,旁边有山溪,你可以钓鱼。”
谢枢:“唔,好。”
萧芜顿了顿:“但是你还是要早起修炼。”
一日之计在于晨,每当日出紫气东来,是天地间灵气最充裕的时刻,也是修炼的绝佳之机。
谢枢没回话,他将萧芜扒拉进怀里,揉了揉爱人的长发,含糊道:“明天再说。”
第二天,谢枢果然没起来。
呆在萧芜身边,警惕许久的谢枢也松懈了,只用了一天时间,他就从早起贪黑的卷王变成了散步逛街的闲散人士,萧芜打坐结束,他才从床上醒来。
萧芜默默推开窗户,谢枢往外看去,一街的早点铺子,各色包子蒸点热气腾腾的,他便摇了摇扇子:“走吧小仙君,试试早点。”
他和萧芜相对而坐,点上一笼热气腾腾的汤包,萧芜比划了半天,不知道这么对这裹着一汪汤水的包子下口,谢枢将吸管递给他,做了个示范。
他撑着头看萧芜,趁着萧芜咬包子的间隙:“小仙君,你定居在了终南山吗?”
萧芜:“是。”
他戳了戳包子,慢吞吞:“因为你说无妄宫太高了,你上不去。”
谢枢失笑,胸腔中的某一块无声柔软起来:“带我过去看看?”
萧芜;“本也是用来等你的。”
于是中午,一柄碧青色的长剑自云州城外掠起,朝终南山飞去。
谢枢好奇的看了看脚下的剑:“换剑了?”
萧芜:“还是原本那把,断脉时折了,后来我从上陵宗取回来,就找人改煅了。你的剑我也收在家中,回头还你。”
他指谢春山原先的“沉渊”。
谢枢对沉渊不感兴趣,倒是挺好奇萧芜这把,便踩了踩,问:“改煅了?那它该换了名字,它现在叫什么名字。”
游戏中没有设定萧芜的剑。
“……”
萧芜脸色飘忽:“没名字。”
谢枢:“没名字?”
剑修的本命剑都是宝贝,怎么会不起名字?
他便低头打量,想看看又没人刻剑鸣,两人飞在高空,萧芜一把拽住:“小心,别掉下去了。”
谢枢只得:“好。”
一直到下了剑,他都没能搞清楚这剑的名字。
萧芜信手一挥,铮的一声收入剑鞘,然后越过谢枢,推开了房门。
满室春花正艳。
谢枢瞧着,凌霄攀着藤蔓,迎春开满墙角,零零星星点缀了兰花茉莉,姹紫嫣红一片,鸢尾和栀子还没到花期,挤在花团锦簇中,需要仔细分辨。
他在院中转了圈:“你会养花了?”
萧芜:“嗯,养得还不错。”
他们在小院定居下来。
自从进入了什么“退休”状态,谢枢开始变得又闲又懒散,完全切换成了居家养生模式,他不爱修炼,反而喜欢起了钓鱼和研究菜谱。
后山有一汪潭水,桃花开的时节潭面洛满桃花,当地人称为桃花潭,里头的鱼又大又肥,恰巧萧芜最喜欢吃鱼,谢枢每日垂钓,然后翻看菜谱。
松鼠鱼,清蒸鱼,鱼头炖豆腐,变着花样来。
谢枢学什么都快,学菜也一样,他炖的鱼汤色清亮,滋味鲜美,怎么吃都好吃,可是萧芜用筷子戳了戳,老有点闷闷不乐。
谢枢:“怎么了?”
萧芜:“你真的不爱修炼吗?”
谢枢筷子一顿:“倒也还好。”
修炼在修仙界,有点类似于前世的工作赚钱,都是获得名利财富的路径之一,谢枢自打没了生存危机,便放松了大半,连着修炼也懒散下来。
萧芜在身边,他感觉挺安全,终究是缺少了一分必须修炼的紧迫感。
原来有后盾是这种感觉。
谢枢挑起鱼肚上最嫩的一块肉,递到萧芜唇边:“先别提那个了,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每次提起修炼,谢枢总这样糊弄过去。
萧芜哼哼两声,还想继续修炼的话题,便偏过头,不搭理谢枢。
视线余光却往那鱼肉上看。
谢枢笑:“不吃?”
他将筷子晃到萧芜面前:“鳜鱼,桃花潭里的鳜鱼,新鲜的,昨儿才买的小葱和嫩豆腐,炖了一早上的鱼汤,真不吃?”
“……”
谢枢遗憾:“好吧,那只有我吃了。”
萧芜:“……吃。”
谢枢:“什么?”
萧芜屈辱的转回来:“吃!”
谢枢笑笑,将鱼肉喂给他。
萧芜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埋头扒饭了。
下午的时候,萧芜回了无妄宫。
他去了趟药堂,将吴不可薅到主殿,开了两次口,又抿唇闭紧了,脸色变幻莫测,很是难看。
吴不可战战兢兢,将这些日子做的所有事都回忆了个遍,也没想出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小心翼翼的开口:“您这是?”
萧芜闷声:“你这里,可有……那种功法?”
半个时辰后,萧芜揣着本薄册,脸色难看的下了无妄宫。
吴不可捏了把冷汗。
萧芜走后,薛随倍感好奇,前来询问,吴不可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薛尊使,你信我,你不会想知道前因后果的,否则日后宫主杀人灭口,你我一个都逃不掉。”
薛随:“……?”
“这么严重?”
他百爪挠心,却是不敢再问了。
而萧芜回了家,难得没和谢枢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睡觉,他避开谢枢独自钻进房间,将窗帘也拉了,开始翻看书册。
这类书册,用词总是靡丽露骨些的,萧芜看着看着,耳尖红了一片,他尝试想象书中的动作,又想象做那动作的人是谢枢,想到对方俊美英挺的眉眼,厚薄适宜的手臂和腰腹,便忍不住将脸埋进了被子。
偏偏这时,谢枢敲了敲窗户:“仙君?闷在屋子里做什么”
萧芜手忙脚乱,将书册往枕头底下一塞:“没,没什么!”
他抬头看去,隔着薄薄的窗纸,恰好能看见谢枢屈起的手指,那手没提过重物,甚至没怎么握过剑,修长漂亮,一想着它可以做些什么,萧芜便有些坐立不安了。
谢枢:“好吧,那为什么不出来呢……今天晚上想吃些什么?”
这个时候,萧芜怎么可能想得出吃什么?
他只能:“都,都可以。”
谢枢:“好吧。”
他转身走了。
萧芜松了口气,悄悄从被子里将书又摸出来,逐字逐句的详细阅读。
他自觉记得七七八八,便将书册关进了柜子里,然后神思不属了一下午,甚至谢枢给他喂菜的时候,都表情飘忽。
谢枢好笑:“怎么了?”
萧芜闷声:“无事。”
用完饭后又消了消食,便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
自打“退休”,谢枢睡的也比平常早些,每日睡足了四五个时辰,他先行休息,萧芜便沐浴。
小院从后山引了山泉,萧芜心中烦躁,干脆用了冷水,等皮肤沁透了凉意,才一拢衣摆,坐到了床沿。
谢枢碰了碰他的手臂,先是一愣,随后便伸手将人抱到怀里,用体温暖着,笑道:“今日怎么了,好端端洗冷水。”
萧芜干巴巴:“我新学了个功法,要教给你。”
谢枢一愣:“现在?”
他笑笑:“仙君,好晚了,哪有这时候学功法的?”
可下一秒,他就说不出话了。
萧芜冰凉的手指挑开衣带,贴住了皮肤。
萧芜蹙眉:“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安慰,好多了QAQ。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