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362章 if 沈确穿回江巡叛逆期1

if沈确穿回江巡叛逆期

沈确从迷茫中醒来的时候, 不知道今夕何夕。

昨天有个复杂的考古项目完工,作为带队老师,沈确请整个组吃了餐饭, 半推半就的喝了半瓶酒,然后和江巡滚到了床上。

他累的不行, 本来什么也不想干,然而小皇帝惯会撒娇, 一会儿说“忙了两个月了, 都没和老师亲近过”一会儿说“我很想老师了, 老师不想我吗?”, 如果沈确还是推拒,他就要委委屈屈的蹲床脚,“我就知道, 老师说喜欢都是哄我的,我做了那么多坏事,老师果然讨厌我了。”

一边说, 还要一边用衣角拭眼睛,像是要哭了。

沈确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撑起身体, 把江巡从床脚薅到被子里, 纵容了他接下来所有动作。

等一切结束,沈确望着天花板,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惆怅。

——谁家帝师是这样的!又上朝又批折子!又哄孩子又陪睡!

但是自家陛下, 又不能丢了,沈确长叹一声, 准备睡觉。

明天没有行程, 是难得的闲日,沈确准备睡到日上三竿, 再和自家陛下去逛逛公园博物馆。

然而他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巍峨的宫墙。

重檐庑殿顶,大吻琉璃瓦,朱红配着明黄,庄严又厚重。

沈确正跪在大殿之前。

正是隆冬时节,天空飘着雪子,汉白玉石阶也落了一层雪,能冻进骨头渣里,沈确抬头,明黄的灯火从大殿窗格照出来,依稀映照出人影。

是小皇帝。

沈确一阵恍惚,忽然就记起了时间。

这时,小皇帝刚刚登基,他没什么名气,也不曾争夺皇位,是后宫的隐形人,大臣们都在揣测,新帝是什么性格。

然而短短两个月,小皇帝就让众人知道了,他是个昏君,还是个暴君。

他重用母族亲眷纨绔,对朝中老臣动辄打罚,今日,更是做出了件荒唐祸事。

——他将镇北侯的世子,下了大狱。

沈确当即心道不好。

镇北侯在边关经营已久,小皇帝这样乱来,十有八九要引起哗变。

沈确今日,就是来求情的。

他与小皇帝没有私交,只是在学堂做过两天先生,先帝晚年多疑,朝中草木皆兵,朝臣结交皇子是重罪,沈家又向来两袖清风,不肯逾越雷池一步,故而虽然有这师生关系,两人也没什么情谊,此次上奏,只是食君之禄,沈确别无他法,不得不来。

——前世的沈确,是这样想的。

今生可不一样了。

他知道小皇帝有多可爱,心有多软,这个时候的江巡,只是个要哄的小孩子。

前是江巡和他坦白,说来三世穿越的事情,沈确这才知道,那个满身戾气的小皇帝,其实是在害怕。

他害怕露怯,害怕被人看轻,就像刺猬竖起尖刺,但只要抱起来哄上几句,就能摊开柔软的小肚子,随便你摸来摸去。

沈确便拍拍衣摆,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而后一拍膝盖上的雪,提起官袍,拾级而上。

两旁侍卫连忙出手阻拦:“沈大人,这?”

沈确:“劳烦您通传一句,就说我冷的要死了,请陛下可怜一二,放我进去烤烤火吧。”

侍卫们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荒谬。

——啥玩意?

——皇帝可还生着气呢,让他进去烤火?

——这沈大人是跪久了,把脑子冻坏了?

沈确:“劳烦二位,就照我说的通传。”

沈家三朝清贵,沈确又是实打实的清流文臣之首,侍卫不敢耽搁,微微犹豫,还是进去了。

江巡正坐在上首,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奏折,拿着毛笔在末尾画了只鸟,又在脑袋上添了两根毛。

作为皇帝,他应该批奏章,但是他认不全上面的字,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半,然后连蒙带猜,艰难的连起来,偏偏这些文臣上奏,又喜欢卖弄文采,写得诘屈聱牙,江巡看得火都起来了,也没看懂上面在说什么。

这时,大太监王安走来,江巡便将那奏章一立,假装能看得懂的样子,阅读起来。

他百无聊赖:“沈确走了?”

江巡真希望他早点走。

他现在是个昏的,但不傻,朝中总要有人来做事,其他人江巡看不明白,但他知道,沈确绝不会危害江山社稷,只是少年人拉不下脸,如果沈确识相点自己走了,江巡就就坡下驴,不与他为难。

王安却道:“还没呢。”

江巡沉下眉目:“那他还跪着?”

王安犹豫片刻:“也,也没呢。”

江巡便将手里的奏折一摔,满身戾气:“那他是想干什么?”

“沈大人说,他要冻死了,能不能请陛下……”王安将头低的更低:“请陛下让他进来,烤烤火。”

“……”

江巡愣了片刻,讥笑道:“好啊,让他进来。”

沈确便推开宫门。

江巡瞧着他,早准备了一肚子讥诮的词句,譬如:“薛晋果然是沈大人喜欢的学生,这深更半夜的,眼巴巴就给人求情来了。”“要是我不放人,你是不是要跪死在宫门口啊?”

结果,沈确先是端端正正行了一礼,然后没等江巡叫,自个站了起来,立在江巡面前,忽然皱起眉头,凝神打量了片刻:“陛下的伤口恢复的如何了?”

“……?”

江巡的讽笑一凝。

沈确好端端的不问薛晋的事情,怎么来关心他的伤口了?

是了,他先前坠马,撞伤了额头,当时镇北侯世子薛晋就在旁边,这才令薛晋下了狱。

江巡重新挂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沈大人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薛晋?”

“薛晋无所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沈确根本不在乎薛晋的处境,事实上,他在现代待了那么久,没法立马想起来薛晋是谁,倒是小皇帝额头带伤,故作狠戾的模样可怜极了。

沈确上前一步,想要查看恋人的额头,“太医处理过了吗?陛下您的纱布上带着血。”

太医包扎过伤口了,但这年代止血技术有限,大半靠自愈,血迹从纱布边缘渗出,染红了铜钱大小的区域。

沈确不赞同:“私下里见我,您不用带着帝冕,帽檐刚好在额头,会压迫到伤口的。”

江巡:“……”

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江巡从小在冷宫长大,身边满是恶意,他母亲算不得个正经主子,宫女太监都能欺负一脚,冬日缺炭火,夏日缺例冰,久而久之,江巡对恶意有条件反射,他本能的处在应激状态,随时可以攻击,但当人轻声细语的询问他的伤,江巡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沈确:“今日上过药了吗?纱布拿下来我看看?行不行?”

“……”

江巡又后退一步:“不行。”

他维持着帝王的威仪:“今日上过药了……这些与你无关,沈卿,深更半夜的,朕要就寝了,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说就下去吧。”

沈确:“没什么事情,有些担心陛下的伤。”

说着,他环顾四周,瞧见给江巡摔歪了一个角的奏折,便俯身想要捡起来,笑道:“山东巡抚的折子,他说了什么,让陛下气成这样?”

江巡:“诶,别!”

话音未落,沈确已经俯身,余光恰巧看见那长毛的鸟。

他心中哑然,却装作没看见,将折子还给江巡:“想必是每年的请安折,没什么重要东西,批个‘知道了’就行。”

江巡接过:“……嗯。”

帝师杵在这儿,他老大不自在,身体越发僵硬,只梗着脖子:“既然不是来问薛晋的事情的,沈爱卿请回吧,朕要就寝了。”

他桌上还堆了十几二十分封折子,江巡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不懂,桌面下藏了幼儿的开蒙书,准备装作睡觉,夜间读上一二,好歹将必须的折子批了。

沈确:“临近年关,折子又多又杂,想必打扰了陛下休息,如果陛下信的过臣,臣帮陛下分个类?”

江巡:“嗯……嗯。”

他求之不得,面上却装作勉为其难:“好吧,那你过来吧。”

沈确便在几案侧边坐下,提笔悬腕,开始阅览。

江巡便装作睡觉,实则偷偷打量他。

沈确认真执笔的样子很好看。

从小江巡就知道,沈先生是当世最有学问的先生,他从来进退有度,举止温文,连他最受宠的几个哥哥遇见沈先生,也要毕恭毕敬的喊先生,只可惜,江巡从来不愿意上去惹眼。

他那个水平,平白让人讨厌。

沈确任由他打量着,将奏折一一分类后便搁了笔,忽然道:“陛下,臣家里养了只鹦鹉,会学人说话,很是有趣,我明天带来给你玩?”

“……啊?”

骤然被点名,江巡便是一愣。

鹦鹉在民间不是稀罕东西,江巡却从未见过,他这个年纪正是贪玩好动的时候,心里有些意动。

但是沈确给他带鹦鹉?

沈确不是忠臣纯臣,应该讨厌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吗?

如果他说想要,沈确会不会骂他昏君呢?

江巡摸不准主意。

沈确便添砖加瓦:“是只牡丹鹦鹉哦,很漂亮,巴掌大小一只,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很可爱,头顶还毛茸茸的。”

“……”

江巡盯着手里的折子:“既,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带过来吧。”

第二日,沈确还真提着只鹦鹉进了皇宫。

——沈琇喜欢养花养鸟,这是沈确从侄子那里薅的,还薅了只最漂亮的。

江巡果然移不开眼了。

沈确将鸟笼安放在书桌,教皇帝如何喂水喂食,然后故作神秘:“陛下,这鹦鹉只要教的好,认识的字比秀才还多。”

江巡果然被挑起了兴趣。

之后,每当下朝,沈确就来给鹦鹉讲课,教的头头是道,还都是最基础的识文断字,按着启蒙书的章节教。

他在旁边教,江巡就装作批折子,其实竖起耳朵听,回头在被子里翻翻书,便记得七七八八了。

他本来就聪明,沈确又教的仔细,如此过来开春,江巡就读得懂折子了,偶尔还能看明白沈确的批复。

是的,这期间,大半批复都是沈确代劳。

他日日出入皇宫,还变着法子给江巡带宫外的东西,什么糖串枇杷,鲁班锁九连环挂画,还有各式各样的杂书,俨然是将小皇帝当孩子哄。

而江巡有了宠物,有了事情可以干,折子又被沈确挡下了,他乖了好长一段时间,宫里静悄悄的,再没出过岔子。

但是某一天,江巡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把折子尽数丢给沈确,沈大人忽然用纱布裹着手臂,吊着胳膊来皇宫了。

“陛下。”沈大人顶着拙劣的演技,“臣的手臂不慎摔折了,今日恐怕没法批折子了。”

江巡当即有些慌了,心中有股说不清的焦虑,他豁然站起:“你,你胳膊没事吧?”

“咳,没事。”沈确心虚的将折子往江巡面前一推,“陛下今日,自己试一试?”

“……”

江巡肉眼可见的犹豫了。

他学了字,也学了点文书批复,但让他自己来,还是当着沈确的面来,他不敢。

但是看着沈确期待的目光,皇帝迟疑许久,还是很轻的点了点头。

他战战兢兢的批完一本,写得乱七八糟,最后泄气般的往沈确那里一推,闷着头不想说话了。

沈确翻了翻,却夸赞道:“很好。”

江巡抬头,见沈先生眼中全是温和的笑意,似乎真的非常欣慰,不由顿了顿,语调中带了两分小心翼翼的期许:“……很好?”

——这狗屎一样的批复,很好吗?

沈确:“当然。”

说完,他笑着将一堆奏章全部推给了江巡:“陛下都试试?臣这手臂今天太疼了,实在抬不起来。”

“……”

江巡向来吃软不吃硬,他抿抿唇,将奏折刨回来,不情不愿的嘀嘀咕咕道:“好吧。”

沈确脸上的笑意便掩不住了。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