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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事故

迷失在白垩纪 林中之马的魔王 2896 2024-03-07 16:57:01

几个人说话间,头顶上传来金属的摩擦声,装了第二批探索者的吊篮又缓缓地落了下来。

这次吊篮没有再撞在地上,这是因为之前那次钱伟发出信号之后,人们就已经在钢绳上喷上红漆做了记号。

吊篮悬在距离地面大概十厘米的地方,人们拉开门,把更多的物品搬了下来。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更多的草木灰填实这块登陆场,然后用从上面运下来的干燥的柴火在这块平地的边缘点燃了几堆篝火。

跃动的火焰带了光线和安全感,烟雾和温度多多少少也能驱散更多的昆虫。

人们开始向周边进一步扩张登陆场的面积,但那几棵已经被他们从上方砍断了一大半的树木却挡在了他们前面。

“这么大的树把根挖出来不现实,齐根锯断。”钱伟说道。“剩下的平台还能用来当桌子用。”

“那就弄更多的人下来。”王永军说道。

钱伟重新回到地面去和张晓舟沟通情况,同时也再检查一遍绞盘、滑轮组和钢绳的情况,他们手边没有条件来测定这组升降机的最大承重是多少,同样也没有办法知道里面盛放的人和物的重量有多大,一切都只能靠估计,风险很大。好在钱伟在队伍里找到一个在工厂里工作多年的老起重工,按照他的说法,可以从钢绳吃力的情况大致判断出受力大小。于是钱伟便专门把他安排在这个地方,负责升降机的安全。

“要是有对讲机就好了。”他忍不住再一次对张晓舟说道。

习惯了手机通讯便捷的人们总是难以忍受现在的通讯手段,他们努力地想找几个懂电子和家电维修的人出来把那几个坏掉的对讲机修好,按照钱伟的想法,即使是专门耗油给它们充电都值得。但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找到能修好对讲机的人。

“可以专门做一套装置用来传递信息。”吴建伟说道。“用细绳子拉铃铛或者是钟就行,给下面的信息可以装在篮子里直接放下去,下面的人要是有什么信息要送上来,拉铃让上面的人收绳子就行。轻一点的东西也能通过这个装置来运。”

“也只能这样了。”张晓舟说道。

“吊运重物只能通过旗语了,好在这些手势和旗语本来就有,拿过来用就行。”钱伟说道。“老吴,一会儿我下去指挥他们锯树,你们在上面看好,以我们下面的旗号为主,一定要配合好知道吗?”

起重在任何工厂和工地都是风险最高的工作之一,以他们现有的装备和通讯手段,一个地方没有配合好,七米的高度掉下去什么重物就是群死群伤,这是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的事情。

“钱伟最好是调出来专门干这个。”在他下去之后,抽空过来看情况的梁宇说道。

他和张晓舟一起去看那些负责试验未知植物的老人,今天他们弄上来的植物很杂,看上去差不多,但实际上已经有七八种之多,老人们已经完成了之前的步骤,正在小心地嚼着那些来自未知世界的植物。

“他手上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都是急事。他名义上是执委,但你看看他到底管了多少辖区里的事情?我觉得你最好是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专门负责对丛林的开发,让钱伟负责,安澜这个区交给别人管。”

“王牧林吗?”张晓舟问道。

“你觉得还有更好的人选?”梁宇反问道。

张晓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请老常负责这个事情吧,下次钱伟上来以后和他谈谈,看看他的想法。如果他同意,那就请老常把安澜这个区的人集中一下,大家重新推选一名执委出来。毕竟其他地方的执委都是选出来的,我已经直接任命了一个蒋老五,再直接任命另外一个不太好。”

“当然。”梁宇点了点头。

一名老人的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张晓舟急忙丢下梁宇向那边跑去,帮着那名护士把木炭粉和温开水灌到他嘴里,用勺子压迫他的舌根让他吐出来。

旁边那些老人都紧张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

他的情况终于稍稍好了一些,也恢复了神志,只是因为曾经摔在地上,头上破了一个口子。

张晓舟抓起他的手腕,那里有几个小小的水泡。按照试吃陌生植物的规则,任何植物一旦能够在人体表明造成不良反应,就不可能再继续试吃下去。

“怎么回事?”他有些生气地问道。

“张主席,刚刚还没有的。”那个负责照顾他们并且负责记录情况的护士急忙辩解道。

“你怎么样?”张晓舟对老人问道。

他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来两个人,把他送到急症室去!”张晓舟说道。

好在医院就在不远的地方,催吐也及时,否则的话,他也许将成为丛林的第一个牺牲者。

张晓舟抬起头,远处的树木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着,似乎是在得意地微笑。

这是丛林的反击,它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想要征服这个世界,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温情脉脉。

要从这里索取?可以,拿命来换。

但第一起伤亡事故的到来依然快得让张晓舟无法接受。

下午的时候,用来吊运那些被锯成一段段的树干的绳子突然断了一根,本来由三组绳索配合向上吊运的树干便失去平衡,随后从绳套里挣脱了出来,翻滚着向悬崖下面重重地砸了下去。

为了减轻重量,人们已经把它们锯成了小段,但这一段的重量仍然有将近三百公斤,高度和速度给予了它更大的威力,一名正在附近伐木的工人被从侧面击中头部,当场身亡。

另外一名在树上配合吊运的工人则被断裂后猛然弹起的绳头击中面部,打得鲜血淋漓,一只眼睛也肿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治。”段宏无力地说道。

伤者的家属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而真正让张晓舟感到难受的,还是死者的家属。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平抚和安慰他们,好在老常以前经常做类似的事情,吴建伟也处理过不少工地上的事故,他们俩主动把这个事情揽了过去。

“是怎么回事?”张晓舟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追查事情的原因,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上。

“绳子是旧的,吸过水,沾过油,已经没那么结实了,里面有一些小的断股,使用之前检查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在吊运木头的过程当中又绊在树枝上,被他们用力地拉扯过。”事情一发生,钱伟就和那个老起重工一起去追查事故的原因,但限于技术手段的落后,没有办法还原整个事情的经过,只能根据绳子断裂的地方和之前的工作来进行分析。“因为地形和各种条件的限制,我们也没有严格执行起吊的安全规程,重物下方的人虽然按照规定清开了,但周围的人却没有清开,也没有考虑到绳子断裂的威胁……”

钱伟的脸色十分难看,而那名老起吊工也是如此。

两人都清楚起吊重物的安全规程有些什么,在工厂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新工人正式参加工作前必须要学,必须要懂,必须要考试合格的内容。有些管理严格的单位,新工入厂后的安全培训甚至长达一个月。

非但如此,有些危险性大的工种,必须要经过专业培训,考试合格之后持证上岗,这个过程往往要花费至少一周甚至是更多的时间。安全规程考试每年都有,每个月都有安全日停工学习,每周都有安全活动,甚至是每天上工前工长都要反复提醒安全注意事项。

但即便是这样,工人们也往往会不以为然,习惯性违章,事故总会发生。

而现在,情况更加糟糕。作业面比工厂里更复杂,更加受限,手边的工机具和条件却更加简陋,安全用具也不足,而进度要求却要紧得多。而那些正在努力工作着的人们,大多数却都从来没有过相关的培训和教育,都是边干边学,对很多威胁根本就没有明确的概念,喊也喊不过来。

许多人甚至从来都没有在工地和工厂里呆过,对于他们在工作前交代的那些安全注意事项和安全规程没有清晰的认识,有些人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听。

新增的七百多人和联盟自己内部那些面临断粮的团队都在等待着从这些树干上剥下的内皮磨成粉救命,这让联盟同时开辟了六七个点在伐木,两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每件事情都盯着。

种种原因综合之下,发生事故其实只是时间问题。

“停工两个小时。”张晓舟压抑着怒火说道。但他能怎么办?把一切归结在谁的头上?那么多人嗷嗷待哺,停一天就是几百公斤甚至是上吨粮食的亏空,他们没有条件,也没有时间给人们上几天的课,慢慢培训,考试合格之后再持证上岗。

事故也许无法避免,但他却希望,人们不要在同样的地方继续跌倒,也不要在前人已经总结过,提醒过的地方跌倒。

他曾经听过一句话:安规的每一条都是用血淋淋的生命换来的教训。但却他不希望,他们用鲜血和死亡来重新梳理和编制属于自己的安全规程。

“你们俩花半个小时考虑一下安全注意事项,然后给他们上课。两个小时之后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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