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宝见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了,便鹌鹑一样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罚我呀?”嘉宝小脸通红地看着我,明显已经想歪了。
我嘿嘿一声淫笑,伸出了一双魔掌:“打屁股!”
“打屁股?!”嘉宝一听立刻慌张了起来,握住自己的屁股就躲开了:“好疼的,人家好疼的。”
“你刚才拧我的时候我就不疼了?!”我一步一步靠近,得意洋洋。
帐篷本来就不大,所以跟了几步嘉宝就被我挤到了角落里,像小绵羊一样露出乞求的眼神。
“别使劲打,好不?”嘉宝撅着小嘴对我说道。
“把屁股掘起来!”我捋了捋袖子。
嘉宝嘟囔着小嘴转过身去,撅起了她的丰满高翘的小屁股。
我扬了扬手掌,便直奔主题,掌风犀利,却在快到她屁股的时候柔软了下来,最后轻轻地落在上面,揉搓了几下。
“你……你坏!”嘉宝原本浑身绷紧准备好了吃疼的准备,根本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动作,不禁身形微抖,小声妮喃。
“下次还敢不敢在拧我的耳朵了?!”我笑道。
“不敢了。”嘉宝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眼神中闪过得意的一笑。
“好了,教训也教训过了,说一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一把把嘉宝抱在怀里,问道。
嘉宝一听这个,立马把头昂了起来:“我就是生气!”
“为什么?!我又没招你惹你!”我感到很愿望。
嘉宝不以为然:“就是你的错!谁让你安排我和加里·格兰特的感情镜头了!”
嘉宝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生气了。
这场戏是布拉德和朱诺的感情戏,自然其中有感情镜头,少了感情镜头的话,这唱戏也就完全走样了,所以我安排的布拉德拥抱朱诺的戏(身为导演,我自然不会傻到别的演员亲我的女人),没想到这个安排竟然引来的嘉宝的意见。
说实话,这样的爱情戏,吻戏一般再正常不过了,换成别的导演,为了提升票房,说不定会趁机在里面增加大量的床戏,但是因为我的私心,从开拍到现在,加里·格兰特那小子除了牵了几下嘉宝的手,根本就没怎么碰她。今天的这场戏,是感情的重头戏,如果再牵手,那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所以我才勉为其难地安排了这么个拥抱的戏份。
“你刚才表演那么不自然还带着情绪,就是为了这个呀?”我哈哈大笑。
嘉宝瞋怒道:“是!我就是为这个生气!”
我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道:“傻妞!你以为我会让别人把我的女人怎么样吗?!你自己想想,从开始到现在,我让加里那家伙怎么着你了嘛?没事,也就是一个拥抱,而且纯粹是剧情需要,你就专心一点。我可告诉你,这个镜头对于整部电影十分的重要,不要出错了。知道吗?”
嘉宝白了我一眼,表情不像刚才那么愤怒了,低声问我道:“你真的在乎我?”
“当然在乎你!不然我在乎谁去?!难倒我在乎加里?!我又不是玻璃!”我笑道。
嘉宝这才转怒为喜,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好好演。”
“这才对了嘛。”我抱着她,再次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唇。
正准备进一步收拾她,却听见斯登堡在外面大叫。
“老板,树我给你弄来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声音凄厉中带着粗喘,看来是累得不轻。
我便转身出了帐篷,来到坡地的下面,果然见平地上放着一棵大树。
看着这棵大树,我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枝干扭曲粗壮,却不向上生长转而向四周延伸,枝叶茂盛,细长的叶子翠绿苍翠,很是惹人喜爱。树从土中挖起,主要的大根还有,上面也没有残肢短干,非常适合这场戏。
“做得不错,这么棵大树,你们怎么伐下来的而且树干也没有一点的损伤?”我拍了拍斯登堡的肩膀肯定道。
斯登堡指了指山峰的方向道:“我带着人往那边走,刚走了一英里就发现山坡上长了一棵树,对照你画给我的那副图,简直一模一样,我就让人开始挖根,然后在树的上端用绳子固定,根挖断之后就用绳子慢慢把它放倒,然后运了回来。”
“好。那你再带着你的人把这棵树种到山坡上去!”我指了指面前的山坡,斯登堡点了点头,带人种树去了。
花了不少的时间种完树,斯登堡又带人把树底部的地面处理了一下,种上了草,压上了石头,然后才告诉我大功告成。
我审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对胖子挥了一下手。
胖子上了大摇臂,抱起了摄影机。
“演员就位,准备开拍!”
加里·格兰特跑到了坡地之上。
“摄影机就位!”
“开拍!”我使劲对远处了的加里·格兰特挥了挥手里的一面红色的小旗。
远景镜头,逆光,山坡的弧线上,是一棵孤零零的树,后面的天空湛蓝一片,飘着朵朵云彩,整个镜头宁谧静美。然后一个人影从坡地的地处缓缓地走向高处,走向高处的那颗树。
特写镜头一朵硕大的玫瑰,它贴近镜头,在风中微微地摇摆。它后面的背景很是模糊,然后焦距变化,前面的玫瑰逐渐模糊,后面的背景逐渐清晰:布拉德坐在树底,他昂头看着巨大的树干,然后闭上眼睛听从枝条间掠过的风。
特写镜头,布拉德的脸,他双眼微闭,脸上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
仰拍镜头。阳光从树的枝叶之间漏下来,闪烁跳跃。
远景镜头,从山坡上往下去,平原上开着大片大片的花,不远处有河流、草地,更远处是浩渺的海。一条小路从山坡上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远方。
中景,布拉德好像发现了什么。
主观镜头,山坡下面,出现了一个女人,正是朱诺。
远景镜头。依然是逆光。一棵树,树下站着布拉德,不远处,朱诺正在一点一点地走近。
中景镜头。两个人坐在树下靠在一起,脸上都露出温暖的笑。他们随意地谈着话,然后布拉德对朱诺篮子里的一个瓶子产生了兴趣,那是一个原来不大的玻璃瓶。
然后布拉德写了个纸条放在了瓶子里,朱诺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布拉德告诉她,这是许愿瓶。朱诺也便笑着写了一张纸条投了进去,朱诺跪着把那个瓶子埋在了树下,布拉德则从后面抱住她,和她一起埋瓶子。
与此同时,音乐声响起,《奔放的旋律》,那部《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几乎没有改动。这首后世全球闻名的歌曲,经过我提出来,波特稍加改动转化了一下曲风就很快被敲定成为这场戏的背景音乐,演唱歌曲的是洛杉矶歌剧院的一个黑人歌手,声音略带忧伤,磁性十足,沙哑中韵味十足。
布拉德和朱诺埋许愿瓶的镜头,也是完全仿照《人鬼情未了》的那个著名的制陶镜头,镜头以中景和特写为主,表现了两个人相互偎依真心相爱的场面,然后用特写镜头展示了两个人埋瓶子时候交织在一起的双手,配合着周围的环境,加上音乐的铺垫,浪漫得几乎让人窒息。
最后镜头缓慢上移,沿着那颗树一点一点向上,一点一点拉开,最后是山坡的远景,还是逆光,孤零零的树下,是两个相爱的人儿,歌曲依旧,然后画面慢慢失焦。
“cut!”最后一个镜头完成,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大,怎么样,可以过关不?”胖子转过脸来问我道。
“可以。”我一边察看着分镜头剧本,一边点了点头。
这场戏最难的就是一前一后的两个远景镜头,要拉近拉远,拍起来非常的不容易,但是在好莱坞,这样的镜头是我的标签,因为在我之前,还没有什么人用这么大跨度的镜头拍摄电影,自从在《勇敢的心》中首次应用起来,这个镜头就成了我的一个代表镜头之一,在好莱坞导演中成为了一种时尚。
嘉宝和加里·格兰特的表演,很让我满意。嘉宝经过我“教训”了之后,一扫排演时的不自然,表情十分的到位,把深陷爱河中的朱诺演绎得淋漓尽致,至于加里·格兰特,可能因为嘉宝的关系,表演也顺风顺水,所以这场戏,拍摄两遍就过了。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始,后面几天的拍摄异常顺利,主要都是一些不大的戏,基本上全是布拉德和朱诺之间的恩爱镜头:两个人一起种花、摘花,在田野上追逐,在房间的阳台上搭晾衣服……都是一些细节。
“老板,看这天气今天又可能不下雨了,那场《雨中曲》的戏,我们什么时候拍呀?”斯登堡站在我旁边对着天空叹气的时候,我正拿着一个苹果站在花场的一栋小楼的走道里啃呢。
“不一定,上午不是还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的嘛。”我把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里,用手帕擦了擦手。
“天气预报?!天气预报那是相当的不准,连说这几天都下雨,可哪次不时艳阳高照?!”斯登堡晃了晃脑袋。
“老板,实在不行咱们就采用老办法用洒水车人工降雨得了,反正以前我们也干过。”加里·格兰特过来给我支招道。
他的这个建议被我一口否定:“以前我们用洒水车的办法,一般都是用在场地比较小的地方,这次不行,这次所要拍摄的有一部分是全景镜头,用洒水车的话,面积不大,会显得很假。”
“那怎么办呀?!总不能这么眼巴巴地等着下雨吧!它要是不下雨,那我们不是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个岛上了?!”斯登堡急了。这家伙自从上岛的那一天就想回去,毕竟这里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也没有什么灯红酒绿、佳人如玉,根本比不上好莱坞。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好在我们的戏不多了,拍完了这一场,就OK了,所以你们也不要急,你看看这天,从早晨起就开始雾蒙蒙的,说不定有戏。”
我指了指外面的天,没有什么阳光,天空中被一些薄薄的黑云覆盖,太阳变成了雪白的一个大圆盘,这样的天气,说不定哪里飘来一片雨云就能下一阵雨来。
我们几个人就坐在走道里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天空,我们的前面是一片广阔的原野,大风刮过,原野上的花草起起伏伏,仿佛远处的波涛。
刚刚过了中午,嘉宝和霍尔金娜就乐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个人提着篮子,篮子里是满满当当的贝壳。
“你们两个跑去拣贝壳了?”看着她们的篮子,我一幅苦笑。
“是呀,好多好看的贝壳我们都拣不过来呢。”嘉宝得意洋洋地向我展示他的战利品。
“对了,我们刚才在海边的时候,碰到了当地的一个渔民,帮你打听到了一个有用的情报。”霍尔金娜放下了篮子对我说道。
“什么情报?”不仅仅是我,旁边的斯登堡和加里·格兰特都来了精神。
霍尔金娜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道:“我们在海滩上打听什么时候可以有雨,那个渔民告诉我这样的天气午后就可能下雨。”
“真的有雨?!”斯登堡大喜。
“那个渔民在岛上生活一辈子,对天气的掌握应该没错的。”霍尔金娜看着我,挤巴了眼睛。
“那赶快准备去!”我呼哧一下从椅子上爬了起来,穿起外套就跑了出去。
一翻集合之后,剧组被我们带到了花场后面的花地。
这片花地是整个花场的中心,铺着石子路,混凝土路两旁都是竖起来的路灯,路边都是花丛,更远处就是大海,岛上的风景一览无余,如果下雨的话,那绝对是一幅优美的雨景。
演员换上戏服,各种道具设置已毕,整个剧组就昂着脑袋等着天空中掉下雨水来。
这场戏是在圣卡塔利娜岛上拍摄的两个重头戏之一,是我根据1952年的那部著名歌舞片《雨中曲》中最著名的那个镜头改编的,歌曲基本没动只是经过波特的少许改编加入了一丝古典乐风,而加里·格兰特要在雨中跳起的舞蹈,则有阿斯泰尔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编成,不仅难度大,而且花样新颖,我有十足的信心,这部电影州,这段舞蹈和这首音乐将迅速在社会上传播开来并且成为经典,因为在历史上,它本来就是一个经典。
干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仍然没有等来一个雨点,大家都有点泄气了。
“老板,撤吧,我看咱们是白等了,那个渔民简直就是瞎说嘛。”斯登堡揉着酸硬的脖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急什么,再等一会吧,要不然我们不就白白准备不是。”加里·格兰特挥动了他手里的雨伞,开始向空中祈祷,模样如同一个神棍。
“就是,我们问的可是一个老渔民,人家在岛上生活了一辈子,对于天气绝对有自己的独到的经验。”嘉宝坚持会下雨。
“那就再等一会吧。”加里·格兰特立马支持。
“等什么呀等,老板,回去吧!累死了!”斯登堡大叫道。
站在他对面的加里·格兰特擦了一下脸:“斯登堡,你说话就说话,干吗喷我一脸的唾沫!?”
“我什么时候喷唾沫了!?我是喷唾沫的人吗!?你以为我是格里菲斯呀!?”
“你不喷唾沫那落在我脸上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
“老板,下雨了!”
刚才还吵得翻天覆地的斯登堡和加里·格兰特突然转脸对我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我一脸微笑地昂面向天,体会从天而降的雨水击打在脸上的冰凉感觉。
原本白煞的天空,现在变得昏暗无比,一阵大风吹过,刮过了一片巨大的积雨云,那片积雨云的后方,天角已经黑了一片,与此同时,天空中仿佛驶过了一列火车,发出低沉的轰隆隆的声响。
光线迅速地暗了下来,气温骤降,风逐渐变大,吹得周围花地里的花丛起伏不断,发出哗哗的响声。
一条粗亮的雨线从高空中滑下,砸在我的脸上,微微作疼,那么凉。
“下雨了!下雨了!赶紧准备,准备拍摄!”我冲着众人高叫道。
周围噼里啪啦哭爹喊娘乱成一片,有人骂,有人笑,有人嘟囔,斯登堡和加里·格兰特更是一蹦老高地冲向了自己的岗位。
“《好莱坞故事》第647个镜头,雨中曲,准备开拍!”场记举起打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