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我和利弗莫尔忙得晕头转向的,你这家伙就不能找点事情做?”柯立芝白了我一眼,匝吧了一下嘴。
“我?我最近也忙呀!”我摊手道。
“忙!?你除了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之外,还干什么?”柯立芝看着我,眯起了眼睛。
“我……”我想反驳一下柯立芝,才发现他说的的确是真的。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见我说不出话来,柯立芝十分的得意。
“谁说我不忙了,我忙。”我突然坏笑了起来。
“你忙什么了?”柯立芝追问道。
“两件事情。”我抽了一口烟,道:“第一件事情,就是赛马。”
“赛马?你是说你的那匹劣马罐头?”柯立芝立刻做出了要晕倒的样子。
“卡尔文,你这家伙这张嘴能不能不这么令人讨厌!?说罐头就说罐头,不要带上什么劣马!它现在可是整个西部乃至整个美国的明星!”我对柯立芝的这种态度,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再明星也是一匹又矮又丑的马!除了在赛道上跑,没个屁的用处!”柯立芝白了我一眼。
我立马就火了,走过去一把抓住的柯立芝的领子,吼道:“卡尔文·柯立芝!狗娘养的,你怎么肯定罐头除了跑就没用了!?”
柯立芝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说,它有什么用!?”
我被柯立芝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喝一声道:“至于罐头会发挥什么作用,那就是我在忙的第二件事情了!”
柯立芝被我吼得直翻白眼,一边抹着被我喷的一脸的口水,一边巴巴地问道:“什么事情?”
看着柯立芝瞠目结舌的表情,还有他满脸的唾沫星子,我神秘地笑了笑。
“安德烈,到底什么事情呀?说说。”柯立芝摆出十分八卦的样子。
“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柯立芝极为下贱地笑了两下。
我靠在沙发上,道:“这段时间,你和利弗莫尔在忙事情,我也没有闲着。卡尔文,我在纽约的时候,赫伯特曾经来找过我,解决美国现在的困境,他可以在经济上下工夫,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是无能为力的。所以,他请求我在这方面帮他的忙。”
“什么事情?”柯立芝听了我的话,立马收起了那张二皮脸,变得严肃了起来。
“人心。”我回答得言简意赅。
柯立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安德烈,你是说你最近在考虑如何让民众恢复信心?”
我点了点头:“不错。怎么样,这样的一件事情,不比你和利弗莫尔捣鼓的瓦迪瓦斯夫计划容易吧?”
“那是那是。不过安德烈,你怎么恢复人心?这东西可有点悬。”柯立芝扬了扬眉头。
“我不像你们那么有本事,我擅长的事情,只有一个。”我站起身来,走到衣架旁边取下了我的外套。
“电影?你的意思是说,要拍一部电影?”柯立芝何等聪明,立刻知道了我的打算。
“对。一部电影。”我穿上了我的外套。
“一部电影就能恢复美国人的信心?这个有点困难吧?”柯立芝有些不相信。
“柯立芝先生,老板当初的一部《耶稣受难记》可是让梵蒂冈教廷陷入了灭顶之灾的,恢复一个国家民众的信心,有什么难的。”卡瓦从门外走过来,笑着说道。
柯立芝算是没话说了,道:“安德烈,我能问这部电影拍的是什么吗?”
我呵呵大笑,道:“卡尔文,这可是一个秘密,反正你等着吧。总会有好戏的。”
说完,我拍了拍卡瓦的肩膀,两个人向门口走去。
“安德烈,你们俩干吗去!?”身后传来的柯立芝的喊声。
“阳光这么好,当然去赛马!”我戴上了帽子,接过了卡瓦递过来的手杖。
“等等我!我也去!”柯立芝从办公室里面噼里啪啦地跑了出来。
“这段时间,有点憋坏了,心情也一直不太好,不如去看看赛马。”柯立芝笑了笑。
“柯立芝先生,有这样想法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不瞒你说,心在的赛马场,几乎比平时多了几倍的人,不管懂不懂,民众现在非常喜欢到去看赛马,然后顺便小小地赌一把。我猜,那些人就是想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卡瓦接过了柯立芝的话。
“也是。在赛马场上,看到那些赛马一路狂奔,和自周围人一起高呼,自然能把内心憋气的闷气给释放掉。”柯立芝说得自己像个心理学家一般。
“两位,不要在这研究心理学了!赶紧走!不然就迟到了!”我扬了扬手中的手杖。
“安德烈,你什么时候弄了根手杖了?”柯立芝看着我手里的手杖,顿时来了星期。
什么时候?我怎么知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突然喜欢上了手杖。当初看到卓别林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拿着个带有鹰头标记的拐杖的时候,我还嘲笑卓别林像个老头,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手里面有根拐杖,感觉真的不一样。
有了这根小小的东西,你会变得更有风度,对自己更加有信心,更重要的是,经过上次在赛马场和凯瑞·洛克菲勒肉搏,我发现有个可以随身携带的杀人必备武器,是必要的,而拐杖,正好符合了这个要求。
纽约回来之后,在麦田证券公司和柯立芝等人捣鼓股市投资的时候,我下楼买烟,在楼下的一家小商店里面看中了一根手杖,好像是红木做成了,很漂亮。
后来在哈维街和哈维人聊天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弄断了。然后洛克大爷就拍着胸脯要给我做一根,说是要感谢我。
哈维人没有在这次股市崩塌中损失什么,他们把这个都归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执意要给我打造根新手杖。
当时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后来当洛克大爷把手杖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愣了。
那哪里是根手杖,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
在好莱坞,喜欢手杖的人多得是,因为这是一个可以表示身份的象征,不过如果比起谁的手杖好,那就非卓别林莫属了。他的那根手杖,采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外面裹银,制作得十分的讲究,杖头则是一个鹰头,霸气十足。卓别林十分喜欢,走到哪里都带着。
而他的那根手杖,比起哈维人给我做的这根,可就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洛克大爷交给我的这根手杖,比卓别林的那个长半截,全部用纯银铸成,上面装饰的全都是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藤蔓,杖头是一个威风八面的红头,而且完全是照着十二生肖中的那个青铜龙头的样子做的,龙头的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安德烈·柯里昂,承蒙上帝眷顾。
这样的一根手杖,我自然喜欢得不得了,更重要的是,它包含着哈维人的一片新意。听说为了铸造这根手杖,哈维人集体总动员,妇女们交出了他们的银耳环,老人们则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自己当初结婚时候用的银餐具,洛克大爷把跟着他几十年的结婚戒指都交出来了。
可以说,这根手杖,凝聚着哈维人一棵棵滚烫的心。
“安德烈,这手杖好,威风。”柯立芝摸着我的手杖,直流口水,然后谄媚地道:“你看,我都50多岁了,年纪比你大多了,比你更需要这个,看在我是老人的份上,这手杖你送给我得了。”
这家伙,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你老了!?前天在帝国酒店一晚上叫了六个女人人,是谁呀?!老了?我看你比维斯康蒂那样的生瓜蛋子都年轻!”我立马揭了柯立芝的老底。
“你这家伙,真是小气!小气!”柯立芝十分不要脸地咧了咧嘴,和卡瓦勾肩搭背走开了。
三个人乘车出了好莱坞,直奔桑特亚镇。
自从罐头在这里的比赛被电视天播放之后,这里就逐渐成为了洛杉矶的又一个赛马中心,而且在声望上甚至超过了洛杉矶的圣杰佛逊赛马场。
赛马事业发达了,当地居民的日子也好过了,桑特亚镇收入增多,镇政府还联合洛杉矶市政府开始在桑特亚修建好的赛马场。
赛马场比圣杰佛逊赛马场的面积大多了,而且各项设施也相继建了起来,现在的桑特亚镇,完全便了样子,据说镇子里面有些常年在外工作的居民回来之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桑特亚镇因为罐头而红了起来,当地居民对罐头极为看重,镇子里面一致决定用罐头的头像做桑特亚镇的标志,所以如果你到这个镇子里面去,会到处看到罐头的那张脸。
我们直接把车开到了桑特亚赛马场的入口处。
桑特亚赛马场虽然修建得很好,但是和圣杰佛逊赛马场有着很大的不同。当地人牢牢记住桑特亚赛马是从何而来,他们不像圣杰佛逊斯赛马场那样要求进入的人都必须有一定的身份,而且票价贵的要命,在桑特亚赛马场,门票极为便宜,10美分,只要你有10美分,你就可以到里面看上一天。当然,赌马的话,赌注你就随便下了。
我们三个人进了赛马场之后,柯立芝跑到后面看罐头去了,我和卡瓦直接上了贵宾席。
贵宾席里面人倒是不少,有些人认识,有些不认识。
看到我进来,那些认识的人纷纷我和打招呼。我也一一点头示意,然后在前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卡瓦,今天有没有罐头的比赛?”我转脸问卡瓦道。
“有,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卡瓦看了一下手表。
服务生给我端过了一杯茶,我接过茶来,顺手就把手杖挂在了椅子的把手上。
“呵呵,在纽约的时候,我就听说西部人都是土包子,原来是真的,连手杖都做得这么的俗气。”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接着是一小声。
在我身边的卡瓦一听就气了,当场就要站起来,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说这样话的人,肯定都是东部的那些家伙,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没必要大打出手,反正东部人一直看不起西部的,就让他们说吧。
我点燃了一支烟,看了看赛马场,卡瓦说得没错,果然是人晒人海,观众比以前多多了。
“自从股市崩溃之后,民众似乎都喜欢上了赛马,尤其是罐头。上次看电视,很多人都说喜欢看罐头在赛场里面奔跑时候的那种风姿,他们说看到了罐头那么奔跑自己就会有生活下去的信心。”卡瓦看着巨大的赛马场,眯着眼睛说道。
这家伙现在最得意的东西,就是罐头。
“如果美国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罐头在赛场上奔跑的姿势,就好了。”旁边的柯立芝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我听了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来了!来了!”
“罐头!”
“罐头!”
……
赛马场里面突然想起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在豪斯的牵引之下,罐头出现在了场上,它似乎对这种万人欢呼的常见见怪不怪了,站在跑道上,耷拉着脑袋,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就这么一个破马!?你让我来看的就是这么一匹像驴子一样的丑陋的东西!我的上帝,我原先以为西部人个个蠢得像驴子,没想到连他们的马长得都像驴子!这样的马,叫它赛马简直就是玷污了这项伟大的运动!”
刚才的那个声音又从后面传了出来。
我咬了咬牙,转过了脸。
我可以容忍这家伙骂西部人,但是我不能容忍他骂罐头!
罐头现在是我的心头肉,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骂罐头一句,今天,这家伙算是开了个头。
当我转过脸去,出现在我视线里面的,是一个年纪大概有三十岁的家伙。
一看就知道是纨绔子弟,穿着一身极为高就的顶级竖条纹西装,脚上的以上用鳄鱼皮做的手工皮鞋,估计能顶上一般人几年的工作。手腕上带着金表,手指上花花绿绿全是戒指,歪戴着一顶帽子,嘴里面叼着一根雪茄,正在和旁边的一个老头说话。那老头仿佛是管家一类的人,低头哈腰满脸的赔笑。
“谢尔登先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就是匹颇马!不过破马也有破马的妙处,你不如先看一看。”老头谄媚道。
“好好好,看看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匹破马到底有多快。你看看它吃草的那个样子,多么的下贱,再看看它的那个大尾巴,简直就是插上了一杆大旗子,太丑了!还有,它的腿,估计还没有你的老二长,这么短的腿,这么跑!?”
“还有那个骑手,瘦得像营养不良一般。我看那个婊子养的老板,肯定是个吝啬鬼,竟然让骑手挨饿!”
“西部人,这些婊子养的全都是些小丑。这马也一样。”
这家伙的话,算是彻底把我惹毛了。
周围有认识我的人,都齐齐地盯着那家伙,等着看好戏。
“这位先生,你刚才说什么?”我站起来,走到那家伙的跟前。
“说什么?我说什么你管得着吗?之前说什么我不管,现在我要说的是你这狗娘养的给我让开,你像根发情的老二一样戳在我面前,我怎么看赛马?!”
咳咳咳咳,旁边的很多人听到他这句话,全都咳嗽了起来。
站在我身后的卡瓦气得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我笑了笑,拦住了卡瓦。
娘的,自从进了好莱坞,损我的人何止千万,从来没有人说出如此经典的损话来。
这狗娘养的,还真是个人才。
“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我阴森地笑了笑。
“怎么,如果我说一遍,你难道像用你手里面那根牙签一样的手杖砸我?”这家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怕我。
“你要说的话,我还真会。”我眯起了眼睛,咧了咧嘴。
“我说你像根老二,西部土包子……”那家伙果然又说了一句。
“我让你说!”他话音未落,我抡起手中的手杖就砸了下去。
啊!
贵宾席上,顿时传来了一声惨叫。
哈维人给我做的这根手杖,虽然直径只有四五厘米,但是却是通体由纯银铸成,被我抡起来砸在头上,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砸的时候,我是一点都没有考虑会不会把他砸死,反正我是气坏了。
而那家伙,倒是个激灵的人,见我真的砸了下来,也吓坏了赶紧歪着脑袋躲闪。
他这么一躲闪,算是没有让自己脑袋开花,躲是躲过去了,但是手杖的尖角在他的头皮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崩溃!
哄!
贵宾席上一下子就乱了,看热闹的人,叫好的人,来劝架的人,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
不知道是因为吓的还是因为流血流的,那家伙脸色苍白,看着我,双目圆睁,完全呆掉了。
他旁边的那个老头则忙不迭地脱掉衣服按住他的伤口帮助他止血。
“你,你,你……”这家伙指着我,结结巴巴。
“我,我叫安德烈·柯里昂。那匹马的主人。”我指了指赛场上的罐头,笑了笑。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这声笑,是多么的阴森。
“安德烈·柯里昂?!你就是安德烈·柯里昂!?”那家伙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安德烈·柯里昂!好!好!好!这一下总算是没有白挨!”这家伙在听到我的名字之后,竟然哈哈大笑,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柯里昂先生,我刚才就应该认出你来了!”他抓住我的手,面色激动,头上的血却还在往外流。
这一下,该我傻眼了。
这家伙难道被我打傻了?
“安德烈,我听说你又和人肉搏了?这一次还用上了手杖?”就在我看着面前的这个满脸是血却咧嘴大笑的家伙发呆的时候,柯立芝走上了台。
但柯立芝和那家伙看到对方的时候,更大的笑声出现了。
“安德森?!你怎么在这里!?”柯立芝指了指那家伙,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谁说我就不能到这里?”这个叫谢尔登的家伙,走上去,抱了抱柯立芝。
“你们认识?”我走到柯立芝跟前,指了指谢尔登。
柯立芝哈哈大笑,拉着我,指着这家伙道:“来来来,安德烈,我给你介绍一下,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现在美国最著名的赌业大亨,安德森·谢尔登!”
赌业大亨!?
娘的,我这一下,砸个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