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我们开车回公司,车上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被霍尔金娜称之为曼尼叔叔的劳合·培根。
从颁奖典礼结束开始,娜塔丽亚就和劳合·培根在一个角落里聊天,一会哭一会笑,让我纳闷不已。
酒会结束时,我让霍尔金娜把劳合·培根请回公司。一来他是霍尔金娜的救命恩人,二来他现在的是波兰的文化部副部长,也算是和我有点渊源。
一路上我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天,到了公司,一帮人进了办公室,霍尔金娜亲自泡茶,劳合·培根很是客气。
“培根先生,波兰现在国内怎么样?”我喝了一口热茶,躺在椅子上十分的放松。
整个晚上太累了,酒又喝了不少,能喝上一口热茶,真是享受。
我的问题,让劳合·培根皱起了眉头。
“柯里昂先生,波兰现在怎么说呢。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危机重重。”也许是因为劳合·培根知道我和波兰有点瓜葛的原因,他说起波兰,语气明显和之前不同。
“哦,有什么危机呀?”我笑了笑。
劳合·培根叹了一口气道:“虽然现在波兰还是东欧的一个大国,可是日子并不是好过,在东面,有苏联的威胁,苏联人从沙俄时代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对波兰动手,在西面,由于一战中我们是胜利国,割了很多的德国的土地,其中就有但泽走廊,现在德国人对这个耿耿于怀,提起波兰就举国愤怒,所以波兰实际上实在一个夹缝中生存,国内呢,几个政党为了政权相互争斗,今天你上台,明天我上台,从来就没有消停过,经济衰退,政治混乱,军备松弛。”
劳合·培根说的这些,和我掌握到的情况很符合。
波兰这个国家,是典型的不思进取的代表。得过且过,而且喜欢搞内讧,和别人打仗一点都不行,对付自己人那倒是凶狠无比,骨子里多了几分软弱,少了几分硬气,这一点倒是和清朝有几分相似。
如果是它处于一个角落里也就罢了,偏偏处于欧洲最敏感的一个地带,东面贪婪彪悍的俄国人,西面有固执、有仇必报、雄心勃勃钢铁一半的德国人,自己又是个软蛋,自然日子就不好过。
历史上波兰三次被瓜分,作为一个国家在欧洲版图上消失了123年,直到1918年的时候才重新建立国家。照理说,重新建立国家的波兰人应该老老实实抓生产了,但是他们不,1919年,刚刚成立一年不到的波兰共和国就开始和也是新诞生不久的苏联就边境问题闹摩擦,而且双方在边界问题上存在很大的分歧。既然谈不拢,那就只有打。
刚刚建国的波兰人倒是狠了一把,在和苏联的战争中一举击败苏联人,进占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广大地区。刚刚建国的苏联人被打败了,波兰自己也被闹腾得一穷二白,双方同时提出了和谈,和谈的结果是,波兰不仅要回了1772年的领土,而且还占了西乌克兰和立陶宛的大部分土地。
这场胜利,让波兰人得意非常,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但是他们就没有想过,偌大的苏联之所以在这次战争中失败,很大的一个原因不是因为波兰人怎么强大,而是国内政局不稳。
苏联的那帮布尔什维克,想来都是钢豌豆,能屈能伸,他们的计划是暂时吞下这份屈辱,先把国内稳定下来,然后再和波兰秋后算账。
历史上,这次战争,为二战里德国和苏联瓜分德国买下了伏笔。
战争结束之后,苏联人在列宁的领导之下大力发展建设,同时他们也牢牢记住了这个耻辱。
而波兰人呢,依旧是优哉优哉,醉生梦死,内讧不断。
1926年,波兰的内讧达到了顶点,毕苏斯基发动政变,自任总理,在波兰施行独裁统治。
要说这个毕苏斯基,倒是一个头脑很是清醒的人,他的路子和希特勒很相似,夺取政权之后,认识到波兰的威胁,也便开始用强有力的手段开始整理内政。对外,毕苏斯基政府认识到和苏联的那场战争种下了仇恨之花,所以他们主动向德国人靠拢。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在一战的时候就得罪了德国人。波兰,注定就在劫难逃。
不过现在,1927年,波兰的情况还没有那么遭,至少有毕苏斯基的铁腕在,波兰的情况至少比之前的好一些。
“柯里昂先生,从去年开始,波兰逐渐有所起色。先前的内讧经过我们的总理毕苏斯基的一番整治已经慢慢趋于平稳,国家的各项事业也走上正规,这一次我代表波兰前来参加哈维奖最佳外国语影片大奖的评选,就是为了宣传波兰的国家形象。”劳合·培根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波兰,民众对柯里昂先生很是尊重,认为你是我们波兰人的骄傲,毕苏斯基总理已经决定明年在华沙的广场上兴建巨大的瓦迪瓦斯夫一世的雕像,以此来几年洛科特克家族,恢复他们的荣光。毕苏斯基总理说,洛科特克家族的荣光,是波兰历史上最大的荣光,他还通过我邀请你有空的时候到波兰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
劳合·培根的话,让我笑了起来。
“培根先生,请你告诉毕苏斯基总理,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的,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介意?!为什么要介意?!”劳合·培根做出了纳闷的表情。
我指了指衣服上的那个柯里昂家族的家徽道:“你们现在不是共和国嘛,难道就不怕我这个皇室后裔回去发动民众复辟?”
哈哈哈哈,劳合·培根被我的这句玩笑话逗乐了。
“培根先生,我听说毕苏斯基总理最近和德国的关系很好,而且和德国的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关系密切,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我眯起眼睛问道。
历史上,毕苏斯基和小胡子曾经可是亲密的同志关系,两个人有着共同的趣味和世界观,私下里很谈得来,在小胡子上台之前,他们的合作很是愉快,但是小胡子夺取政权之后,毕苏斯基就被他给卖了。
“柯里昂先生,你消息太灵通了。”劳合·培根显然有点吃惊。
“从27年4月份,我们才和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接触合作,毕苏斯基总理和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领袖阿道夫·希特勒关系很好,双方在很多问题上都达成了一致,也是通过希特勒先生,毕苏斯基总理知道了柯里昂先生。”劳合·培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这个笑容,让我很不舒服。
“毕苏斯基从希特勒那里知道了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沉声问道。
劳合·培根耸了耸肩,说道:“确切地说,是知道了诺思罗普军火公司的先进的武器装备。”
他的这句话,让我笑了起来。
“培根先生,你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电影为了宣传波兰的国家形象吧?”我点燃了一支烟,盯着劳合·培根。
这家伙,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希特勒和诺思罗普军火公司的合作之下,军事实力大增,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下面的军事组织手里武器,连德国陆军部都不敢轻视,毕苏斯基见识都了小胡子的收益,所以这才派劳合·培根以参加哈维奖最佳外国语影片大奖为理由过来找我。
参加电影竞赛是假,找上我才是真。
怪不得在颁奖典礼上,劳合·培根那么的气定神闲毫不在乎。
劳合·培根听了我的话,立刻露出了有点尴尬的笑容。
“柯里昂先生,你真是太睿智了!竟然一下子就猜得到我来的真正目的!那我也就不在绕圈子了。”劳合·培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房间里面的雅塞尔、甘斯等人。
“培根先生,有话直说就行了,他们都是梦工厂的高层。”我指了指雅塞尔他们道。
“好,那我就说了。”劳合·培根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先前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当然全无,换上的,是一丝凝重。
“柯里昂先生,名义上我是波兰政府文化部的副部长,其实,我是陆军部的参谋。”
劳合·培根的一句话,让我睁大了眼睛。
“这一次来,我代表毕苏斯基总理,向你发送了一个邀请。”
劳合·培根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