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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你是我想要保护的世界。”

十六年 顾言丶 2742 2023-12-19 11:07:13

柳若松很少失控。

这归功于他温和的脾性、成熟的年龄,还有比同龄人更加丰富的阅历。

但柳若松自己也清楚,当他把傅上校按在宿舍门上亲的时候,他引以为傲的情绪控制显然已经到了失控边缘。

傅延背靠着宿舍房门,肩胛骨被柳若松撞得有点疼,但他什么也没说,握住了柳若松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以防柳若松维持不了平衡。

柳若松近乎急切地与他接吻,他把傅延整个人按在坚硬的门板上,难得展现出了一点侵占欲,像是要把他困在自己怀里。

傅延的宿舍跟上辈子一模一样,一脚踏进来的时候,就像是没有重来一次一样。

他跟傅延无数次在这里见面又分开,在短促的重逢里宣泄思念和爱意,然后彼此吞下各自的不安和苦涩。

这间封闭的宿舍就像一个延伸的端点,柳若松无数次站在这里等他,可最后一次,傅延没有回来。

柳若松从失而复得的狂喜中存活,还没等感激上苍的怜悯,就被迫要面对另一种变故。

他很难说服自己毫不在乎。

“我不知道……”柳若松终于喘息着松开傅延,他跟对方额头相贴,眼神有些涣散,声音近乎呢喃:“我不知道我的决定对不对。”

傅延默不作声地搂紧了他的腰。

“我可能是有一点神经过敏。”柳若松低声说:“但是我前几天才……我现在还是有一点,反应不过来。”

他有些语无伦次,傅延低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懂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柳若松说:“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把握。”

“我一直答应你会小心,会保重自己,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傅延说:“现在这个承诺依旧有效。”

柳若松跟他略微分开一点距离,似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但是如果命运把特例落在我的头上,我也不能逃避。”傅延说:“无论前面有什么,我都得去,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傅延语气坚定,但掌心的温度很暖和,柳若松下意识握住他的胳膊,尾指摸到了他手上的医用胶布。

“我知道这句话不好听,你不喜欢。但是若松,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真的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那牺牲一个救一群,实际上是个合算的买卖。”傅延说。

“我知道。”柳若松说。

“不光是民众,你也在这个世界上。”傅延摸了一下他的脸,低声说:“所以我也想让它恢复正常,让你可以开开心心地去外面旅行,吃想吃的东西,拍你想拍的照片。”

“……所以如果真的需要,焚烧灵魂也在所不惜。”

柳若松看着他,他发觉其实傅延心里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他不需要自己去告诉他风险和危机,他自己早已经把这些翻来覆去地想过许多遍,并坚定地做出了决定。

柳若松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一方面觉得不安和痛苦,一方面却又很难克制自己的心动和欣赏。

“我从选你那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柳若松似乎还想多说点什么,但他张了张口,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瞬,于是剩下的千言万语都隐没在了彼此的目光里。

“我爱你。”柳若松说。

柳若松话音刚落,他就猛然拽住了傅延的领子。

傅延没想到他忽然发难,身子略微前倾,踉跄着向前一步,把柳若松扑在了门边不远的鞋柜上。

“来做。”柳若松恶狠狠地说。

傅延猛然低头吻住了他。

柳若松相当配合,他近乎热切地跟傅延接吻,手下麻利地脱掉了彼此的外衣,跌跌撞撞地跟着傅延的脚步往里走。

这间柳若松上辈子住了三年,他闭着眼睛都能在这间屋子里正常生活,他一只手胡乱地在傅延身后摸索着,另一只手往墙上拍了一巴掌,拍开了玄关处的灯。

“去卧室。”傅延说。

“不去,就在这。”柳若松显得很固执。

柳若松今天出奇的主动,他配合度极高,平时他承受不住时好歹会主动控制一下节奏,可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喊停,只是咬着嘴唇强忍着,他带着一股殉情一样的狠劲,五指在玄关光滑的木质柜面上留下了几道汗涔涔的水痕。

“你……”

傅延心疼他,摸了他一把额头上的汗,刚一开口就被柳若松打断了。

“别说话。”柳若松咬着牙说:“快动。”

傅延:“……”

显然,无论在何种境地下,遇上多么尊重伴侣的男人,这种话题都显得过于敏感了。

于是傅上校听话地闭了嘴,十分认真地“尊重”了伴侣的意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认真得仿佛在执行高级任务。

一小时的报道时间显然被他两人抛诸脑后,傅上校再一次为了柳若松破例。通讯器响起的时候,柳若松极其艰难地从床上伸长了胳膊,捞过地板上的通讯器,按了挂断按钮。

紧接着,他的手就被傅延从后面扣住了。

傅上校的体力显然不容人质疑,柳若松睫毛上挂着重重一层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重重地哆嗦了一下,身体反弓,正撞到了傅延怀里。

“我也爱你。”傅延说话间带着一点极轻的喘息,他贴着柳若松的耳边,像是情人的耳语,又像是在宣誓:“无论几辈子,我都只爱你。”

“你是我的后盾,是我想要保护的世界。”傅延说:“相信我,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一天可以睡个好觉。”

柳若松一直知道,他自己跟傅延是完全不同的人。

傅延的心只有一半是他的,另一半则归于信仰和责任,而如果私情和大义冲突,他大概率是要选择后者的。

但柳若松并不为此生气,相反,他一直很愿意迁就傅延这种近乎固执的殉道精神。

柳若松上山下河,在无人区里看过星河山川,被圈内人封为“挣脱束缚的野性浪漫主义者”——他骨子里就带着这种偏好,他欣赏傅延,爱慕对方,傅上校这种近乎“无情”的自我牺牲,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个人魅力的来源之一。

柳若松从来不想看傅延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生死线周围徘徊,但他不可否认的是,在出现这种情况时,他还是会不可避免地被傅延吸引。

他的爱意被痛苦催化,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开出了更加艳丽的花。

那天傅延的通讯器响了三次,等到他回去报道的时候,离预定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赵近诚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阴阳怪气地一哼气,但到底没说什么。

傅延正式开始“配合”实验那天,赵近诚派去寻找“培养皿”的第一梯队也回来了。

他们顺着西北边境线走了一大圈,恨不得掘地三尺,除了折进去两个精英侦察兵之外,暂时一无所获。

“一号头发都愁白了,但也没用,现在只希望二三队那边有消息。”柳若松说:“之前杨教授曾经怀疑过那所谓的培养皿是个人,如果是真的,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也难翻出来。”

“培养皿不可能自己大隐隐于市,它身边总要有其他研究员,或者医疗器械,研究环境之类的东西。”傅延说道:“如果按方思宁的说法,那是个活生生的病毒储存库,应该也有必要的关押条件——否则早就出乱子了。”

“说的也对。”柳若松说着拉过床边仪器,将检测数据的检测带绑在傅延的左手手腕上。

“……紧不紧?”

傅延试着活动了一下,说了句还好。

实验室顶楼最深处那间隔离室被赵近诚改成了傅延的“病房”,两间屋子打通,重修了卫生间和淋浴房,靠走廊的玻璃墙内加装了半封闭的遮挡窗帘,里面零零碎碎地添加了一些私人物品。

柳若松当时来转了一圈,就知道这是没打算让傅延短住。

但是托上辈子工作经验的福,这辈子柳若松没什么障碍地就进了方思宁的研究团队。方思宁没因为他和傅延之间的关系为难他,反而开了点绿灯,把近身工作都交给他了。

血压,血氧,心电监护,傅延有些不太适应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备,下意识扭了扭手腕。

“不舒服?”柳若松问。

“没有。”傅延说:“要带多久?”

“先一周吧。”柳若松给他调整了一下,笑着说:“感谢现代医学发达吧,放在十年前,这些设备上都得连着电线,装上了你就只能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哪像现在还能自由活动。”

柳若松说着帮傅延拉好衣服,他微微弯着腰,帮他把扣子系到锁骨下一颗,挡住了衣服下的监测贴片。

“方思宁说,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进入实验流程了。”柳若松说:“今晚早点睡,等我交班了就上来陪你。”

“嗯……”傅延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上一次,这里主导的是谁?”

实验楼里到处都是监控,所以傅延问得很委婉。

“说起来,我之前差点忘了告诉你。”柳若松借着给他整理衣领的动作弯下腰,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上辈子杨教授也是感染去世的,她离世后,实验楼才被另一位医学大拿接手。刚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说,这么看来,只有被影响过的事情才会改变——至于一些没有直观影响的,他们还是会走向同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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