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每个辍学女童，都有这样那样的心酸。奈尔也是无可奈何，七公里多的山路，冬天要走四五个小时上学，那根本就没法上，只能等罗斯福拨款修公路了。
“你父亲呢？”奈尔看着眼前的十岁小女孩，对她颇为同情。
“他在买毛线和锯子。”小女孩接过奈尔递来的一盒水果糖，高高兴兴的。
农民嘛，自己种地养牛，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生活物资的缺乏，黄油奶酪啥的都可以自制。缺的主要也就是一部分工具和工业制成品。他父亲买毛线，应该是拿来缝补小女孩手上的手套，或者让孩子妈，给孩子打个围巾啥的。
“奈尔！”一名朴实的农民从马路对面寻了过来。
所有的爱尔兰裔农民，都直呼奈尔的名字，因为奈尔不允许他们尊称自己。咱们就是爱尔兰裔农民的儿子，和大伙儿是一样的，不分高下。所有尊称奈尔的，都被奈尔给指正了。爱尔兰的老农民们现在见了奈尔，就和见自己的兄弟儿子一样的。
“你好啊。”奈尔起身同他握手，把铅笔夹在耳朵上。“让你破费了。”见自己孩子，和左右孩子一样，手上都拿着糖果，对面的老农民有些不好意思。
“嗨呀，圣诞节快到了嘛。”奈尔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
头。
“快去吧，你父亲应该买好东西了。”反正奈尔也问完了，人家家长也寻了过来，天气怪冷的。
“快和奈尔谢谢。”
“谢谢您，盖拉格先生。”小孩还是很乖巧的，微微欠身低头。
把人家父女送走，奈尔又询问另外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的装束与别的小女孩略有不同。穿着一件老大的麻布围裙，裙摆甚至拖到脚面上，显然是大人穿戴的。小手上肉眼可见的，有几处冻裂的口子，应该是冷水洗衣服什么的，冻坏了。
“你是要帮你母亲做事吗？”奈尔倒也不觉得奇怪，十来岁的小女孩，给家里洗衣做饭，在如今那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谢谢您，只是……”小女孩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妈妈已经死了！”一个歪戴着绒帽的六七岁小男孩，应该是认识这个女孩，直接大声说了出来。
“很抱歉。”
原来如此，奈尔懂了。这应该是家里的母亲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去世，然后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无人照顾。所以长姐如母，就得拉扯起自己的弟妹。
“没有没有。”明明还是个孩子，被人触及自己母亲去世的事情，当然不好受。但这孩子很克制，并没有太表现出来。
“哎呀，这孩子是个苦命人啊。”咖啡馆的老伴娘过来给奈尔续咖啡，感叹了一句。
奈尔让孩子坐下，喝一杯热牛奶，然后听咖啡馆老板娘的讲述。女孩今年十一岁，辍学是自然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可是……
可是她居然已经嫁人了！
艹！
奈尔心中不由得大骂一句！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烂事啊，以前见识过的十二岁童婚，奈尔已经足够惊讶了，为什么眼前的小女孩十一岁就嫁人了？
按照老板娘的说法，女孩的父亲早些年得了肺病，煤矿上得肺病太正常了，咳了三年，最后就活活憋死了。父亲死了，这家里便开始为生计发愁。她母亲就去给煤矿老板家带孩子洗衣服，虽然收入微薄，但是足以生活。
两年多前，经济危机大爆发，破产的煤矿老板杀了全家﹐然后自杀，孩子的母亲也被煤矿老板给杀了。奈尔的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件事的。也正是因为这件惨案，家里就剩下她和她妹妹，相依为命。
很显然，一个当时九岁的小女孩，是不可能照顾好一个家庭的。幸亏她们还有一个叔叔，可是叔叔家也过得艰难。最后的最后，更小一些的妹妹，被叔叔收养，但是已经十岁的姐姐，一时间就没法子了。
正好镇上有个好心人，说是给姐姐找个丈夫，横竖这样就能活下去了。于是叔叔答应了，姐姐就嫁给了镇上的一个皮鞋学徒工。
彼时学徒工十六岁，女孩十岁，在监护人签字同意，法官签字同意之后，便合法的结成了夫妻，且得到了教会神父的祝福。买了一条便宜的裙子，简单的仪式之后，婚姻成立。
婆家虽然没有苛待这个小女孩，但也没有继续把她当成是孩子来看，该帮着家里干的，都得干下去。而且是否已经发生了某些行为，也不得而知。
刚刚女孩听到街角曾经的小伙伴说奈尔在街口的咖啡馆发放糖果，这才和婆家说了，小心翼翼的跑来。虽然已经嫁做人妇，可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
“唉……”望着眼前喝牛奶的小女孩，奈尔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无可奈何啊！
“这种事，也不是一桩两桩咯。”咖啡馆老板娘也是女人，颇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意思，见女孩的牛奶喝了一半，又给她满上了。
“怎么说？难道还有这样的情况？”奈尔把铅笔掏下来，继续记录。
毕竟当年见识过十二岁嫁人，现在又见到＋岁嫁人，已经极大地突破了奈尔本身的道德底线，现在奈尔已经不知道底线到底在哪里了？
“就之前，之前那个谁家来着，他的妻子今年八岁。”
咖啡馆老板娘陷入了回忆。
而奈尔已经被“今年八岁”这几个字给震的无话可说了，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出现这种事情？这年景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还是八千年前直立人只能活二十多年或者三十多年的年代？
直立人那是生存环境极度艰难，为了延续和扩大自己的种族，才被迫选择了这样的年龄。毕竟谁知道你明天出门，是不是就被猛犸象或者剑齿虎给唯唯了。
虽然猛犸象确实被人类给捕猎光了，可是人类为了吃一口大象肉，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大的很，今天不知道明天的。
你现在在美利坚，难道还急着要出去捕猎猛犸象吗？怕自己死了，赶紧留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