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国务院是吧，奈尔记住了，转头就准备给查尔斯打电话。查尔斯不是国会外交委员会委员嘛，外交口他认识人，应该能问出点什么啦。
就是他去布鲁克县里忙本届国会选举了，不知道有空没空。
不在家的话，恐怕打电话都寻不着人，要不还是回布鲁克一趟，直接找他问问吧。国务院这封信也不是什么过时不候的信，就和以前那些招揽奈尔的老板东家们一样一个个都说长期有效。
和摩西斯继续吃完眼前这一餐，夜色这才渐深，摩西斯知道奈尔是个有主的，没有介绍奈尔往什么娱乐场所去，只是开车送奈尔回公寓。
到公寓冲凉，冲到一半就听见开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弗雷德里克回来了。胡乱关水擦了擦，这小子正瘫坐在沙发上吹风扇。
“今儿够热的啊。“奈尔很随意的坐到他旁边，无他，旁边有凉风。
“可不就是，纽约怎么会这么热。"弗雷德里克往旁边让了让。
纽约不热什么地方热？难不成东京热吗？那也不合适，发不出来啊。
一千多万人在这里生活，城里面起码比外面乡下热两三度，甚至更热一些也不稀奇。这个时间点儿商场冷空调还得开一整天呢，要不然顾客得抱怨。
“加州的工程怎么样了？“奈尔继续擦头。
“嘿，你还别说，乱七八糟的事一堆。“弗雷德里克好像有点不高兴，一把扯下领带，顺手丢在沙发上。
说起来事情其实也是稀松平常的事，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小鬼都弄开了，地上总有点孤魂野鬼挑事。硬要形容，那就是伤害性不大，但是够恶心人。
联邦这边，内政部的官僚们吃得脑满肠肥，老婆儿子亲戚一大帮，都成了大地主。加州那边，有前总统胡佛阁下的儿子小赫伯特出面，州政府上下，顺带一大帮坐地虎都得到了照顾，有些小办事员看到特朗普去买地，都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边边角角买了不少，如今都富了。
就只有地面上一点地头蛇，小黑帮，还有些村里的村霸啥的，突然看到联邦政府科河引水工程的告示牌，然后恍然大悟。又打听到是个瑞典籍的外国佬，承办的工程，觉得自己本地人有势力，可以弄点要点。
和后世拆城中村建新房一个意思，有些承包商往往最后买的沙子水泥，都是原来村长的。而村里原本的社会渣淬，流氓无赖，为了防止他们搞事，就给他们在工地上安排一个活儿。
什么活呢？诸位见过给渣土车冲水的吗？
保安门卫什么的，这些渣淬是不乐意去干的，因为辛苦且不自由。他们只乐意每天下午六七点太阳落山，城市市区渣土车限行令解除之后，到工地上拿个水管，滋一滋水，等渣土车滋完了以后，就叫上狐朋狗友去吃夜宵、唱黄歌、包小妹。
经济发达一点的地方，就干这个活的渣淬，一年十五万起跳，比普通打工仔干三年挣得还多。经济差一点的，也能弄个七八万，堵一张嘴完全足够。来滋水的时候，还能拿烟。
弗雷德里克和特朗普遇到的情况大致如此，但是还好美利坚是讲"法律”的。一开始特朗普想着和气生财，随便漏两个，把人忽悠走就完事了。八千万美元的科河引水渠工程，真就是漏两个，也能让人一辈子吃穿不尽。
后来这帮人蹬鼻子上脸了，没有地域攻击的意思，穷山恶水出刁民。加州靠海那地方，大城市，工商业农业发达，工作机会多，人均受教育程度高。稍微往内陆一点，全都是用水条件不好的地方，没水自然穷，人穷就有可能恶。
欺负外地人什么的，慢慢的就会认为天经地义。
一看这架势，特朗普赶紧打电话给弗雷德里克。弗雷德里克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当场就给查理·卢西安诺打电话，随后又传信给了加州政府。
毕竟别的不说，科河引水渠这个大工程，能够解决上万名没有技能的白人的工作。上上下下都吃饱了的加州政府肯定得帮忙啊，不帮忙这工程吹了，上万人失业，能把你州政府冲了。
于是白道上国民警卫队上千人冲进来清场，夜里意大利黑帮逐个点名，甚至还把不听话的沉了两个去米德湖。最后才万事顺遂，工程全面展开。
“罢工什么的，总没遇上吧。“奈尔点头，干工程的时候，肯定会遇上点事情的，一路顺风顺水才稀奇呢。
当年胡佛大坝建造的时候，日均死一人，罢工此起彼伏。甚至嫂夫人和罗斯福夫人都专门去声援过这些罢工工人，还募捐了善款，给他们提供医疗服务呢。
“这你放心，我可是守法商人，坚决执行联邦政府工资标准的好吧。“弗雷德里克一挑眉，十分自得。
一个月十二块钱，联邦政府最低工资标准。不过工地上包吃包住，这个钱也还算可以了。
工地都在原本的荒原上，不包吃包住，工人也没有办法自己觅食的。就这工作待遇，说起来，其实比进大厂996，还同样拿12块钱，已经算很不错了。
“那就行……“奈尔点头。
如果发生罢工，尤其是在选举投票前发生罢工，那就很容易成为政治事件。一旦吸引来各地的目光，工程后面的烂帐肯定会被曝光。官商勾结的烂事，能不曝光，还是不要曝光的好。
“你小子去德国度假，看样子挺开心啊。"弗雷德里克现在忙，也就圣诞节过年的时候歇半个来月，有时也会羡慕奈尔自由身。
“哎呀，带了一大帮孩子，光顾着看小孩了。“奈尔摆了摆手，这确实去了一趟德国，有一小半的时间，都在拉扯四个小孩。
说句实在话，四个大人，有时候还真的未必看得住四个小孩。尤其是那种七八岁已经能乱跑的，一个转身，就能给你跑没了，急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