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024章 装傻充愣

替身病美人翻身成攻 晴川泪相思 8883 2024-08-10 09:08:22

王婉舒和伊清歌被赶出去没多久, 伊华然就得了信儿,不禁有些好笑,“上次接风宴, 她们被母妃怼得话都接不住,如今又送上门来, 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菊香笑了笑,接话道:“听青竹说为了能见到主子,那二小姐还壮着胆子威胁了王妃, 结果被王妃一句话给拿捏了。”

“她威胁母妃?”伊华然有些惊讶。

“是啊,说她们来探病,王妃一直拦着不让见, 怀疑王妃虐待主子,还说这事要传出去, 有损王府声誉。”

“为了达到目的,她还真是豁出去了。”

“只是奴婢不懂, 她们为何执意要见您?”

“若我猜的不错, 应该是为了半个月后的禹王生辰宴。”

“禹王办的是家宴, 邀请的都是皇室中人, 与二小姐有何关系?”菊香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难道二小姐此次过来,是想让主子带她去参加宴会?”

“多半是。如若不然,母亲和妹妹又怎会来看我。”伊华然神情落寞的笑了笑。

菊香见状安慰道:“主子不必难过, 她们不心疼主子,还有王妃呢。”

“母妃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很庆幸能嫁到王府, 好过待在那个家里。”

菊香见伊华然有些感伤,转移话题道:“二小姐倾心五皇子, 此次想尽办法去参加宴会,应该是为了接近五皇子。”

“妹妹向来心气高,打心眼里认为只有皇子才能配得上她。只是百花山一行……”伊华然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五皇子那边怕是没了希望。”

“那日主子说得那般明白,五皇子但凡是个明白人,都不会与二小姐有什么牵扯。”菊香认同地点点头,道:“可成年的皇子也就只有三皇子和五皇子,若二小姐的目标不是五皇子,难不成是三皇子?”

在伊华然的循循善诱之下,菊香终于说出了正确答案,“可禹王已经大婚多年,王妃还是国公府的嫡女,就算二小姐得了禹王的青睐,也只能做个侧妃。”

伊华然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听闻禹王妃体弱多病,不知真假?”

菊香点点头,道:“确有此事。禹王妃因此大婚多年未能诞下子嗣。”

“那就难怪了。”伊华然再次引导道:“若禹王妃与我一般,那即便不会短寿,也难有儿女傍身,这就是机会。”

书中有交代禹王妃林美婷死于两年后,作者没有明写她的死因,而是隐晦地提到这件事跟伊清歌有关。

“原来二小姐是打的这个主意。”菊香恍然地点点头,道:“禹王这次的生辰办的是家宴,邀请的人不多,若没有主子带着,她去不成。奴婢觉着二小姐不会善罢甘休。”

伊华然不在意地笑笑,道:“咱们都能猜到她打得什么主意,母妃自然也不例外,有母妃在前面挡着,她就算再不甘心,也没辙。况且,我还在病中,她总不能……”

说到这儿,伊华然停顿了下来,随即苦笑着说道:“除非双亲重病,我必须前往探望。”

菊香愣了愣,随即说道:“主子的意思是他们假借重病逼您回伊府,避开王妃?”

“可若是父亲母亲病重的话,妹妹需在床前侍候,在这时去赴宴,怕是落人话柄。”伊华然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道:“应该是我想差了。”

“奴婢觉得主子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菊香顺着伊华然的思路想下去,道:“到时候二小姐只需说他们的病情有所好转,侍郎大人和侍郎夫人心疼她这段时日的辛苦,让二小姐出来散散心。这样孝顺的名声有了,还能达到目的,岂不两全其美?”

伊华然佯装惊讶地看着菊香,道:“菊香,你还真是聪明,我怎的就没想到呢?”

“主子没想到是因主子纯良,不会把人往坏了想。奴婢在王妃身边多年,听说过太多腌臜事,想得也就多些。不过咱们王府没这些事,王爷只娶了王妃一人,又只有世子一个子嗣,没有争权一说,主子放心便是。”菊香安慰了伊华然几句,又问道:“主子,若真如奴婢所想,您打算如何应对?”

“若她们当真这么做,我也只能回伊府探望,至于是否带她出席宴会……”伊华然清楚伊家那些人肯定会想尽办法逼他就范,道:“那就要看他们怎么说了。”

书房内,于海办完事回来复命,道:“主子,您吩咐的事办妥了。”

“嗯。”齐方岑仅是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上的书。

于海犹豫片刻出声说道:“主子,方才奴才出门办事,遇到了菊香,听说侍郎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齐方岑闻言抬头看了过去,道:“可有说来王府作甚?”

“说是来探病。”见齐方岑有了兴致,于海接着说道:“奴才听菊香说,侍郎府昨日递了帖子,被世子妃以抱恙为由退了回去,没曾想人家索性连帖子都省了,直接上了门。”

“世子妃见了?”齐方岑并不在意伊府的那对母女,而是好奇伊华然的反应。

“没有,被王妃拦了下来,几句话就打发走了。”

“她们怎么说的?”

“就说来探病,有王妃拦着,她们依旧不肯罢休,还怀疑世子妃在王府受到了什么虐待,所以王妃才千方百计的阻拦。”于海皱紧了眉头,道:“奴才觉着这母女俩来见世子妃是另有目的,绝非探病那么简单。”

“这话是谁说的?”

“话?”于海被问得一愣,随即问道:“主子问的哪句话?”

“‘怀疑世子妃在王府受了虐待’,这话是谁说的?”齐方岑又重复了一句。

“是伊府二小姐。”

齐方岑点点头,又垂下头继续看书。

“说起这个二小姐,奴才还听闻了一件事。”于海见状接着说道:“上次世子妃去百花山,恰巧碰到了这个二小姐。”

“救余明磊那次?”齐方岑并未抬头,依旧看着书。

“不是,是次日,世子妃下山时,遇到了二小姐,当时五皇子也在场,二小姐故意在五皇子面前摔倒,本以为五皇子会扶她,结果您猜怎么着?”于海故意卖了关子,可脸上的笑意出卖了他。

“老五也在场?”齐方岑抬头看向于海。

“是,也不知那二小姐从哪儿得了信儿,得知五皇子上山游玩,便想制造偶遇,没曾想五皇子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见她往身上倒,非但没有去扶,还躲了过去,让那二小姐摔了个四脚朝天。”见齐方岑有了兴趣,于海说的越发起劲。

“你怎知她是故意摔倒,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听来?”

“奴才是听菊香说的。当时这个二小姐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一直拿话诋毁世子妃,说什么‘姐姐是不是在生妹妹的气,就因为接风宴上赢了姐姐’。”于海拿腔拿调地学着,还真有几分像,道:“这分明就是在说那场接风宴世子妃不仅输给了她,还输不起,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这都听不出来?世子妃被逼急了,这才戳穿了二小姐的目的。”

想到伊清歌让伊华然替嫁,齐方岑便释然了,道:“她不会承认。”

“这是自然。她不依不饶,说世子妃冤枉她,还说想逼死她,世子妃实在被逼得没办法,装晕才躲过去。”

“装晕?”齐方岑顿觉有些好笑,道:“还是性子太软。”

“可不是嘛,王妃就是怕伊家人又欺负世子妃,这才将她们拦了下来。”

齐方岑淡淡地开口,道:“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于海听得一怔,随即问道:“主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们还会再来?”

“王府里有母妃拦着,她们见不到人,会想办法让世子妃出去。”

“想什么办法?世子妃现在病着,别说王府,连东厢房的门都不出。主子,您说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海对此十分好奇。

齐方岑沉默片刻,道:“过几日便是禹王生辰。”

“禹王生辰?”于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便明白了齐方岑的提示,道:“她们是想让世子妃带着二小姐去参加禹王的生辰宴。”

“不算笨。”齐方岑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于海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道:“这个二小姐的品性真是一言难尽,如此不知廉耻,竟还说是什么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女转世,真是大言不惭!”

想到之前两人相处时的情形,伊清歌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让人神往,又不敢亵渎,没曾想这才多久没见,竟好似变了副模样,爱慕虚荣,争强好胜,自私自利,脑海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慢慢变得狰狞。看来之前皆是伪装,如今才是真性情。

“去问问世子妃的风寒好些了没。”

于海还在愤愤不平,突然听到齐方岑的话,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是,奴才这就去。”

见于海走到门口,齐方岑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我去吧。”

于海顿住脚步,又走了回来,笑着说道:“主子早就该去了,世子妃病了这么久,您都没去看过,世子妃该多伤心呐。”

“她会伤心?”

虽然这段时日两人没怎么见过面,但齐方岑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伊华然在躲着他,若非他回来得太突然,伊华然没有反应的时间,他都要怀疑他的风寒是故意为之。

“那当然!世子妃对主子可谓是一往情深,即便是在病中,世子妃也在时刻关注主子的动向,主子吃了什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世子妃每日都会派菊香过来问,还叮嘱奴才好生侍候主子。”于海推着他往外走。

经过半个月的修缮,王府许多地方都把台阶换成了斜坡,方便轮椅上下。

表面功夫做得倒是挺周全。齐方岑忍不住在心里想。

东厢房,伊华然将人都支了出去,自己在房中锻炼身体,突然听到菊香通禀,“主子,世子来了。”

伊华然动作一顿,急忙擦了擦额角的汗,以最快的速度躺倒在床上,随即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我还在病中,未免过了病气……”

还不待他说完,房门被推开,齐方岑出现在门口。

菊香急忙走了进来,道:“主子恕罪,奴婢没拦住。”

“不怪你,世子想做什么,你怎能拦得住。”伊华然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齐方岑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可看他满面潮红,不由微微蹙眉,让于海将轮椅推到床边,朝他伸出了手。

伊华然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

“别动!”齐方岑见状开了口,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伊华然回了神,有些紧张地问道:“世子,你这是作甚?”

齐方岑摸了摸伊华然的额头,入手的温度让他皱紧了眉头,道:“去把余明磊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菊香转身走了出去。

见齐方岑收回了手,伊华然长出一口气,将枕头下的簪子放了回去,就差一点他就动手了,完全是本能反应。

齐方岑原以为伊华然是在装病,没曾想竟真的还在病中,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心中不免心生怜惜,道:“病了半月有余,怎么还在发烧?”

方才运动量有点大,以至于出了不少汗,体温也升了上来,压根不是发烧。当然,这美妙的误会伊华然求之不得,自然不会说实话,苦笑着说道:“华然身子骨弱,别人得病七日便能好,华然得折腾月余才能痊愈。”

齐方岑见他嘴唇有些干,吩咐道:“于海,去给世子妃倒杯温水来。”

“是,主子。”于海领命,转身去倒水,随后递给齐方岑,还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齐方岑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却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截了胡。

伊华然见他看过来,笑着说道:“谢世子。”

齐方岑再次感受到了伊华然对他的排斥,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即移开了视线。

伊华然确实有些口干,抱着水杯喝了几口,小心留意着齐方岑的表情,总感觉他似乎有些不悦。想想刚才发生的事,伊华然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难道刚才他真的想喂我?”

想到这个可能,伊华然不由一阵恶寒,佯装关切地说道:“世子,华然还在病中,未免过了病气给你,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听着是在为他着想,实则是不想看见他。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齐方岑心里的不悦越发强烈,就当他要开口说话时,菊香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余明磊。

“见过世子、世子妃。”

“免礼吧。”齐方岑淡淡地应了一声。

“许是病情有反复,我有些发烧,所以让你过来瞧瞧。”他压根就没发烧,未免余明磊露馅,只能先开口。

余明磊心领神会,提着药箱走到了床边,这药箱是伊华然派人给他置办的。

看着伊华然脸上的笑,齐方岑觉得有些刺眼,他好似对谁都很亲和,唯独对自己避之不及。

余明磊给伊华然把脉,很快便收回了手,道:“世子妃身子弱,病情总是反复,还需静养才好。”

齐方岑闻言开口说道:“世子妃病了半月有余,却依旧不见好转,还是去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吧。”

伊华然心里一紧,急忙说道:“世子有所不知,我先天不足,身子本就弱,只要生病总是反反复复,拖上月余才能好,并非是余大夫的医术有问题。”

“既然世子怀疑草民的医术,那草民便没必要再留在王府,自请离开。”就在昨天,他确定了齐方岑所中之毒的成分,并告知了齐方岑,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就能研制出解药,所以才说出这番话,他笃定齐方岑不会放他走。

此事伊华然并不知情,听他这么说虽有些奇怪,却还是配合道:“余大夫,世子也是担心我的病情,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世子,余大夫医术精湛,是难得的人才,若因一些误会,让余大夫负气而去,那就是咱们王府的损失了。”

就凭余明磊研究出自己体内毒素的成分,齐方岑也不能放他离开,方才那么说,只是在试探,他要确定伊华然到底是不是在借病躲着他。他现在要做的事,就好似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他要确保身边的人都在掌控之中。

“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世子妃的病若再无好转,那便趁早离开。”

余明磊强忍着看向伊华然的冲动,应声道:“是,草民遵命。”

齐方岑看向伊华然,道:“你好生歇息吧。”

“劳世子挂念。”

齐方岑没再逗留,让于海推着他出了东厢房。

“余大夫别放在心上,世子也是关心我的身子。”

有外人在场,伊华然也不好多说。

余明磊顺势说道:“跟世子妃说句心里话,草民被冤枉入狱三年,早已心灰意冷,本不想再行医,若非世子妃对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也不会留在王府。”

“我明白,你放心,你的案子已在调查,相信很快便能查明真相,还你个公道。”

“劳世子妃挂心。”余明磊顿了顿,接着说道:“世子妃好生歇息,草民再给您换个药方试试。”

“好。”

余明磊微微躬身,转身出了东厢房。

伊华然扫了一眼菊香,“你也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伊华然看着空了的房间,不由长出一口气,齐方岑这么一闹,装病是不成了,否则余明磊怕是要留不住,还是得想别的办法。想了半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果然人情债最难还。”

隔天下午,伊府派人送信到王府,说是昨日王婉舒回去时惊了马,马车侧翻,王婉舒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得信儿后,柳如珺便派人去查问,果然许多人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略微一思量,柳如珺便亲自去了芙蓉园。

“母亲受了重伤?”伊华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菊香忍不住插插话道:“果然让我们猜中了!”

“猜中?”柳如珺惊讶地看着伊华然,道:“这话怎么说?”

伊华然解释道:“昨日听菊香说母亲和妹妹执意要见华然,甚至不惜威胁母妃,华然便觉得她们这次来怕是别有目的,便仔细琢磨了琢磨,联想上次在百花山上发生的事,又想到再过几日便是禹王的生辰宴,便猜测她们此来应该是想让华然答应带妹妹出席宴会,只是因为母妃的阻拦,她们未能达到目的。”

嗓子有些痒,伊华然捂着嘴巴咳了两声,菊香见状急忙接了杯水给他,他接过水杯喝了两口,道:“菊香,我嗓子不适,你来说吧。”

“是。”菊香应声,沉吟片刻,道:“主子觉得他们此行未能达到目的,一定会另想办法,便与奴婢一起思索。王府里有王妃坐镇,她们便是来一百次也无用,只能想办法逼主子出去,而主子又在病中,唯一能让主子出去的理由,便只有双亲病重,主子身为女儿不得不前往探望。没想到竟真的被猜中了。”

伊华然赧然地笑笑,道:“华然愚笨,这都是菊香想出的。”

菊香急忙说道:“主子是心性纯良,没听过这些腌臜事。”

“菊香说的没错,你就是太过纯良,并非愚笨。”柳如珺亲昵地握住伊华然的手,道:“那华然打算如何应对?”

伊华然思量了思量,道:“华然以为还是去瞧瞧吧。方才说说皆是猜测,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是真的,若华然不去,实在良心难安,对王府的名声也有碍。”

“可你的身子……”柳如珺担忧地皱起眉头。

“母妃不必担心,华然多穿点,不受风便是。”

“若当真如猜测的那般,你是打算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然是不答应。”伊华然毫不犹豫地回答,接着说道:“若华然带她去,在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整个平阳王府都会受牵连。母妃放心,华然现在的身份,他们不敢太过为难华然。”

柳如珺是越看他越喜欢,道:“真是个傻孩子!事事为旁人想,也不想想自己。”

“母妃,如今华然是平阳王府的人,只要平阳王府安然无恙,华然就有好日子过。您看,华然不仅不傻,还聪明着呢。”

“是是是,我们家华然最聪明!”柳如珺被他逗笑,略微停顿了一瞬,转移话题道:“华然呐,待病好了,就搬回正房吧。”

伊华然神情一滞,扫了一眼房中侍候的丫鬟,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柳如珺见她们没有动,不悦道:“都没长耳朵?还不赶紧退下!”

“是,奴婢告退。”众人急忙退了下去。

柳如珺见状出声说道:“华然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华然虽与妹妹长得相像,可到底不是一个人,世子不喜,华然可以理解,也勉强不得,只是不想成为妹妹的替代品。”伊华然跪在了地上,抬头看向柳如珺,道:“华然想和世子慢慢相处,直到世子心里有了华然,再搬去正房与世子同住。华然知道这么做有些任性,但华然是真心想与世子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求母妃成全。”

这是目前伊华然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柳如珺伸手去扶伊华然,道:“傻孩子,那个伊清歌哪里比得上你,世子怎会不喜欢……”

“母妃,世子与妹妹早有婚约,却从未有过半句不满,可……可世子一回来,便想搬去东厢房,足以证明世子对华然不喜。”

伊华然说的有理有据,柳如珺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无奈道:“快起来,你身子不好,若再有个什么,母妃非得心疼死不可。”

“那母妃可是答应了?”

看着伊华然希冀的眼神,柳如珺拒绝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齐方岑不对,她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道:“好,母妃答应。”

伊华然闻言长舒一口气,又争取了些时间,真心地感激道:“多谢母妃!”

看着他脸上明媚的笑,柳如珺也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道:“岑儿本是个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上这般糊涂,那个伊清歌哪里比得上你,竟还对她念念不忘。”

“大概是世子并未亲眼所见,对旁人的话半信半疑吧。”伊华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随即又善解人意地说道:“这都是人之常情,假如旁人说华然的不是,母妃若不亲见,也定不会相信,不是吗?”

“倒也是。”柳如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母妃不必担忧,华然相信日久见人心,世子终归有一日会看到华然的好。只是……”

见他停了下来,柳如珺出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华然身子骨孱弱,怕是陪不了世子一辈子。这样一想,世子不喜华然也好,即便华然哪日走了,至少世子不会伤心。”伊华然反握住柳如珺的手,道:“母妃再给世子娶个侧妃吧,待华然走了,也能有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世子身边。”

柳如珺神情一怔,看着伊华然的眼睛问道:“华然这话可是心甘情愿?”

伊华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缓缓垂下头去,道:“若非这场意外,华然哪里能嫁给世子,说不准到死也是孤身一人。如今世子回归,华然一见……”

说到这儿,伊华然停了下来,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泛上了淡淡的红晕,虽然他并未说完,柳如珺却明白了他的话,心中难免得意。即便齐方岑如今不良于行,但他的品貌也是少有人能及,伊华然一见倾心,乃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华然是愿,还是不愿?”

伊华然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柳如珺,道:“若非华然身子骨孱弱,自是想像母妃一般,独享世子的宠爱,只是华然命薄,没有母妃那样的福分。”

柳如珺拍了拍他的手,道:“那余明磊不是说过嘛,你虽然先天不足,却并非不能治,只要静心调养三年,便能如常人一般,无需胡思乱想。我已认定你这个儿媳,旁人再好,也没用。”

“母妃,能有您这样明事理的婆婆,是华然的福气!”

伊华然深知就算再难啃的骨头,只要拿下他身边的人,那拿下他也就是早晚的事。所以在攻克齐方岑前,他要先将柳如珺拿下。而柳如珺待他好,是因为他是齐方岑的世子妃,若抛开齐方岑,那他就什么都不是,柳如珺也就没理由再对他好,所以拿下柳如珺就要表现出事事为齐方岑着想。

“能娶到华然,也是岑儿的福气。”柳如珺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这次你回伊府,便索性答应她们。”

“答应她们?”伊华然一愣,随即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我仔细想了想,你方才说的没错,旁人说的再多,岑儿也未必信,就得让他亲眼所见,才能彻底死心。那就答应伊清歌,带她去参宴,让岑儿亲眼瞧瞧,他看中的人到底是什么品性。”

伊华然担忧道:“这……万一伊清歌做出什么蠢事来,牵连王府怎么办?”

“她去参宴,无非是想表现自己,吸引禹王的主意,她就算再蠢,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况且,不是还有我们看着嘛,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吧。”

柳如珺能说出这番话,足以看出她对伊清歌的不喜。

伊华然犹豫了犹豫,道:“那好吧,华然听母妃的。”

“乖。”柳如珺满意地笑着。

柳如珺又和伊华然聊了会天,这才起身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伊华然勾唇一笑,方才那番话并非无意间说出,而是有意引导柳如珺,他就是想带伊清歌去参加宴会,不然怎么有机会让她在人前出丑。

柳如珺出了东厢房,并未回芙兰院,而是去了正房,见了齐方岑。

柳如珺直截了当地说道:“岑儿,你与母妃说实话,是否还想着那个伊清歌?”

“怎么会?她既能做出替嫁一事,那就说明心里没我,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对这样的女子恋恋不舍。”

有了伊华然的铺垫,柳如珺对齐方岑的话半信半疑,道:“那你当初为何提出要搬去东厢房?”

齐方岑不答反问:“母妃去找世子妃所为何事?”

柳如珺虽然不满他逃避问题,却还是回答道:“方才伊府过来送信儿,说昨日她们母女回去时惊马,王婉舒身受重伤。”

“那世子妃怎么说?”

“华然说明日回去看看。”

“母妃应该清楚所谓的惊马是假,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世子妃回去。”

柳如珺没好气地说道:“看来你也没被感情冲昏头脑,知道这是他们的算计。”

齐方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道:“母妃,在您心里儿子是那种感情用事的蠢人?”

柳如珺看着齐方岑的眼睛,道:“你当真对伊清歌断了念想?”

“怎么说儿子曾经也是统领千军的将军,即便如今不良于行,也有男儿的尊严在,又怎会对一个瞧不上自己的女子念念不忘?即便她再倾国倾城,再才华盖世,也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见他不似在撒谎,柳如珺长出一口气,道:“没有最好。岑儿,华然可是我认定的儿媳,你要对她好,听到没?”

“明明她和伊清歌长着同样一张脸,为何母妃对她另眼相待?”齐方岑问出心中疑惑。

“当初华然向我坦白,说出替嫁一事,还说甘愿为你殉葬,我便命人拿了毒酒试探,她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齐方岑眉头微蹙,道:“母妃就因为这个便对她深信不疑?”

“我知道这有赌的嫌疑,那也只能让我接纳她,后来的一段时日,她时常陪伴我左右,排解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让我重新振作起来,那才是我疼爱她的理由。”柳如珺看向齐方岑,道:“你这么问,是对她有所怀疑?”

齐方岑摇摇头,道:“我只是好奇母妃为何对她这般好。”

“将心比心。”柳如珺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明明过得都是苦日子,却事事想着别人,方才还跟我说,她身子骨孱弱,怕是陪不了你一辈子,想让我给你纳个侧妃。”

齐方岑眉头微蹙,道:“她是这么跟母妃说的?”

“是啊,她怕自己走后,没人陪伴你,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提了出来。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我……”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齐方岑沉默了片刻,道:“母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她孝顺父王、母后,我便认她这个世子妃。”

“不是认。”柳如珺恨铁不成钢,起身说道:“方才华然说了,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若想她搬回正房,就需你心里有她,我同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柳如珺离开的背影,齐方岑的眉头皱紧,伊华然进府不过几个月,竟将王府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连他这个正主的地位都快不保了,若他是敌人,该多么可怕。

“来人。”齐方岑叫了一声。

于海听到召唤,急忙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齐方岑吩咐道:“你去把枭叫来。”

于海一怔,随即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隔日清晨,伊华然懒洋洋地起了身,和平时一样的时辰,并未因今天要回伊府而早起。许是他昨天睡得太晚,一起来就感觉脑袋有些昏沉,伸手摸了摸额头,倒是不发烧。

“主子今日想穿哪身衣服?”菊香出声问道。

伊华然想了想,道:“就那身浅蓝色绣百合的裙子吧。”

“是,奴婢这就去取。”

菊香取来衣服,和翠兰一起帮着穿上,随后又给伊华然梳头、上妆,待头发梳好,菊香又问:“那主子觉得搭配哪套头面合适?”

伊华然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首饰盒,又看了看镜子里的打扮,道:“就那套黄翡头面吧。”

菊香取出首饰,小心地给伊华然戴上,退后一步仔细瞧了瞧,不禁感叹道:“主子,您可真会搭配,奴婢自愧不如。”

“是你嘴巴甜。”伊华然笑了笑,道:“今日便不用上妆了,越素净越好。”

菊香一怔,随即应声道:“奴婢明白。”

“你去找余大夫,问问他有没有提神醒脑的药,我这头昏沉得厉害,提不起神来。”伊华然边说边捏了捏胀痛的眉心。

“是,奴婢这就去。”

伊华然洗漱过后,翠兰便招呼人送来了早膳,他刚拿起筷子,就听外面的丫鬟通禀道:“主子,世子来了。”

伊华然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道:“请世子进来。”

伊华然象征性地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迎了两步,见于海推着齐方岑走了进来,微微福了福身,道:“给世子请安。”

“免礼。”齐方岑看向伊华然,见他脸色苍白,精神倦怠,不禁微微蹙眉,道:“世子妃昨日没睡好?”

伊华然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道:“世子可用过早膳?”

“没有,就在这儿用些吧。”齐方岑说得一个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客气的打算。

伊华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抬头看向翠兰,道:“去厨房再拿些饭菜过来。”

“是。”翠兰转身走了出去,在门口碰上了回来的菊香,随即停住脚步,提醒道:“姐姐,世子在房里,要和主子一起用膳。”

“我知道了,你快去厨房,别忘了拿碗筷。”

“姐姐放心。”

见翠兰快步走了出去,菊香抬脚进了房门,“奴婢见过世子。”

“起身吧。”

菊香将一个荷包递给伊华然,道:“主子,这是余大夫配的草药,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您随身带着便可。”

伊华然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截了胡。齐方岑接过荷包,打开看了看,确实只是些草药,随即说道:“这荷包太丑,与世子妃的身份不符。”

说着,齐方岑解下身上的荷包,将草药塞了进去,又重新递给伊华然,道:“用这个吧。”

伊华然心里吐槽在他面前装什么霸道总裁,却面带微笑地伸手接了过来,道:“世子有心了。菊香,将余大夫的荷包收起来,待明日再还回去。”

“是。”菊香上前将余明磊的荷包收了起来,心里越发认定伊华然是个温柔细致又懂得照顾他们心情的主子。

齐方岑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可伊华然做得无懈可击,既不会让人觉得他与余明磊有何关系,又照顾了余明磊的自尊心,他压根没有理由说什么。怪不得这些下人对他这么信服,他是真的在顾及他们的情绪,哪个下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主子。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早膳,伊华然是对齐方岑没话讲,齐方岑是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饭后,齐方岑方才出声说道:“我陪你去伊府。”

伊华然愣了愣,随即说道:“世子有伤在身,还需静养,华然自己去便可,就不劳烦世子了。”

“就这么定了。”齐方岑自顾自地做了决定,随机抬头看向于海,道:“推我回去换身衣服。”

于海应声,推着齐方岑离开。

伊华然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算什么,大男子主义?幸好他不是女子,否则有个这样的老公,非得气死不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呢,不过有一笔算一笔,都给他记上,早晚会讨回来。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