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轩疑惑地接过信件, 展开看了看,待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时,不由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种事无论落在谁家,可都是大丑闻。
“尹兄, 这信是哪来的?”
“在刘管事的床底下发现的。”伊华然将信拿了回来,重新塞进信封里,道:“我进府后, 本想趁机潜进三爷的院子查探,谁知刚进去就被人撞上,于是我便把人弄晕了, 塞进一间房的床底下。后来得知他是三爷身边的刘管事,便去了他的住处查探, 在他卧房的床底下发现了这封信。现在胡管家到处搜查,他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一旦他被找到, 就一定会发现信不见了, 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孙伟轩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怒道:“他们敢!”
“胡勇在胡府经营多年,谁知道这府里有多少是他的人,把他逼急了,有何不敢?”说到这儿, 伊华然停顿了停顿,道:“回府后,你让孙亮回一趟南山, 将此间事酌情告知夫人,让她派些人过来, 切记不要惊动孙志恒。”
“好。”孙伟轩点点头。
待他们回到胡府后,孙伟轩便和孙亮交代了一番,让他半个时辰后出胡府,赶回南山。随后便和伊华然一起前往胡玉文所在的清晖园。
他们来到清晖园门口,被守在门外的小厮拦住了去路,“表少爷,老爷在休息,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
不待孙伟轩开口,伊华然出声问道:“是胡管家吩咐的?”
小厮被问得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是胡管家传达的命令。”
孙伟轩闻言心里一紧,一巴掌打在小厮脸上,怒喝道:“混账东西,连我也敢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小厮捂着脸,苦哈哈地说道:“奴才不敢,可这是老爷的命令,奴才也只是听命行事。”
“出了事,我担着,滚开!”孙伟轩一把推开小厮,抬脚便进了院门,伊华然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来到正房门前,正巧撞上出来的胡勇,见他们进了院子,眼神微不可察地闪了闪,随即迎了上去,道:“表少爷,老爷正在休息,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孙伟轩微微蹙眉,佯装疑惑道:“这个时辰外祖父应该午睡结束了才是。”
“今日的午膳用得晚,老爷睡得也晚,这会儿还没醒。”胡勇笑着解释了一句,道:“表少爷若是有事,不妨过会儿再来。”
“确实有事,而且耽误不得,就只能打扰他老人家了。若是他老人家怪罪,我一力承担,不会牵累管家。”
“表少爷,老爷年纪大了,身子骨又弱,有什么事能比他老人家的身体更重要的。老爷素来疼爱表少爷,表少爷也该体谅体谅老爷。”胡勇一副苦口婆心劝解的模样,俨然是将孙伟轩当成了不懂事的小辈。
胡勇越是阻拦,孙伟轩心里越是没底,唯恐他对孙玉文下手,道:“管家说得没错,外祖父的身子确实不好,不过少睡这一会儿也没什么妨碍,管家不必这般小题大做。方才父亲传话过来,他和母亲如今已在过来的路上,算算时辰,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我过来就是想给外祖父传个话,外祖父之前还念叨母亲,要是听到这个消息,定然高兴,不会怪罪。”
胡勇的神色一僵,道:“知县大人要到了?”
孙伟轩神情自若地点点头,道:“刚传信过来。今儿元宵节,父亲和母亲过来陪外祖父过节。”
“老爷最近老是念叨大小姐,大小姐能回来,老爷定然高兴,那奴才就不拦着表少爷了。”胡勇突然变了副态度。
孙伟轩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既然知县大人和夫人要来,那奴才便下去布置一下,这儿就交给表少爷了。”
“你去忙吧。”孙伟轩顿了顿,接着说道:“哦,对了,母亲最近身子不适,吃不了辣,记得叮嘱厨房。”
“好,奴才定然办好。”
孙伟轩抬脚往正房走去,而胡勇则快步离开了清晖园。伊华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微微眯起,随即转身进了正房。
孙伟轩快步来到卧房,径直朝着床榻走去,掀开床帐,孙玉文正躺在床上。孙伟轩见状急忙叫了两声,可孙玉文却无半点反应。孙伟轩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在感觉温热的鼻息打在手上时,不由长出一口气,放松间竟一屁股坐倒在床上。
伊华然看向一旁的茶碗,端起来闻了闻,道:“胡老应该是喝了能让人昏睡的药。”
“没想到他竟真敢对外祖父下手。”孙伟轩握紧孙玉文的手。
“你方才很聪明,说知县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会儿他们大概正忙着收拾东西跑路。”
孙伟轩眉头皱紧,“那我们就由着他们跑路?”
“不由着还能如何?”伊华然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如今胡老昏迷不醒,胡勇是在胡家做了几十年的老管家,而孙兄不过是外姓的表少爷,孙兄觉得那些下人会听谁的?”
“二舅舅。”孙伟轩眼睛亮了起来,忙说道:“还有二舅舅在,我们可以找二舅舅帮忙。”
“在我们进卧房那一刻,这座院子怕是就已经被封锁了,他不会让我们有机会出去的,否则他解释不清为何胡老会昏睡。”伊华然看向胡玉文,道:“现在他们逃,于我们而言倒是好事,至少我们是安全的。怕就怕他们不逃,若他们狗急跳墙,将胡家的主子都杀了,那胡家的财产可就都是他们的了。”
伊华然虽然功夫不错,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府中还有那么多人质,抓来一个要挟他,当回事吧,当时倒霉,不当回事吧,事后倒霉。就算他有药,也只能打个措手不及,一旦他们有所准备,那药便没了作用。
“若他们敢动我们,父亲不会放过他们!”
“府里进了贼,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说到这儿,伊华然顿了顿,想明白了一处关节,道:“若他们当真想铤而走险,这会儿怕是整个万平都知道胡府进贼的事了。事后只需将此事推到那贼人身上,知县大人不明真相,还能怀疑胡家三爷的话?”
孙伟轩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伊华然的设想十分有可能发生。他不死心,亲自去了院门处,拉了拉门,果然被锁上了。他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又想搬梯子上墙,可惜找了半晌也没找到,只得悻悻地回了卧房。
“院门果然被锁住了。”
“等吧。等一炷香后,我出去瞧瞧,这会儿不行。”
无论是要动手,还是想要逃,一炷香的工夫是他们的极限。
孙伟轩有些挫败地坐倒在床上,“也只能如此了。”
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如今却觉得时间有些难熬,尤其是面前有个走来走去的孙伟轩,伊华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孙兄不累吗?”
孙伟轩顿住脚步,走到伊华然身边坐下,道:“尹兄,你怎能这么沉得住气?”
“冷静能让人做出准确判断,浮躁除了让头脑发昏外,没有任何好处。”伊华然拍了拍孙伟轩的肩膀,道:“现在胡家面临危险,孙兄身为胡老先生的外孙,理应担起责任,冷静行事。”
孙伟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多谢尹兄。”
“时间差不多了,我出去瞧瞧。”伊华然起身,将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孙伟轩,道:“孙兄,这里面是迷药,关键时刻能救命,你好生拿着。”
“好。”孙伟轩将瓷瓶接了过来,“尹兄小心些。”
伊华然转身出了卧房,先来到院门前瞧了瞧,院门依旧被锁着,随后又围着院墙转了一圈,找了个偏僻的位置,纵身一跃,双手攀上院墙,随后右脚一蹬,借力上了院墙。他站在院墙上,借着大树的遮挡,四下看了看,远处有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不断地四下张望着,一看就是胡勇的打手,他们守在附近,就为了避免有人出去报信。
伊华然悄无声息地下了院墙,朝着孙伟轩所住的客院走去,进了正房,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双喜,叮嘱道:“去张家,将书信交给张老爷,就说是尹无名给他的。”
双喜清楚伊华然与孙亮互换身份的事,担忧地问道:“公子,我家主子呢?”
“他没事,正在清晖园,你去送信,我现在回去保护他。”
双喜点点头,拿着书信就要走。
伊华然出声叮嘱道:“记得,无论胡家谁问起,都不要提起书信的事。”
“我明白,公子放心。”双喜没有耽搁,转身走了出去。
伊华然想了想,脚步一转去了胡光耀居住的院子。
“快点,快点,动作麻利点,再磨蹭老子打死你们!”
一阵呼喝声传来,伊华然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胡光耀正指挥着家丁往马车里搬着东西,身边站着的正是被他迷晕过的刘管事。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伊华然心里一惊,急忙躲进旁边的花丛。紧接着便听到有人从身边走过,脚步声由近及远,紧接着便是胡勇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再耽搁下去,他们就要来了,赶紧走!”
胡光耀闻言眉头皱紧,“这才搬了多少东西,还有点时间,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知县大人一到,你想走都走不了了!”胡勇瞧了一眼马车上装的东西,恨铁不成钢道:“我们是要逃命,你带这些东西怎么跑?你还想不想要这条小命!”
“我拿的自然都是好东西,能卖许多钱……”
他们说的什么,伊华然没注意听,不过罪魁祸首都聚在一处,于他而言是大好事。他感受了一下风向,偷偷来到上风口,利落地爬上一旁的大树,随后掩住口鼻,将身上剩余的迷药,全部撒了出去。
“这些东西再值钱,那也得运的出去!知县大人眼看着就要到了,若他派人追,你带着这些东西能跑多远?”胡勇不想再与他们争辩,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心里的焦躁,却不知吸入了什么东西,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等他缓过来,再想说话,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当他意识到不对时,眼前一黑便往地上栽去。
‘扑通’、‘扑通’,声音不绝于耳,但凡马车旁边的人全部倒下。出来送东西的小厮被倒了满地的人吓了一跳,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两眼一黑也倒了下去。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感觉倒地的人差不多了,伊华然这才从树上下来,走到了胡勇三人身边,随意地扯下某个小厮的腰带,便开始绑人。
“你……你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一名穿着艳丽的女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伊华然,身边还站着两个丫鬟,应该是胡光耀的女人。
伊华然直起身子,看着她们数道:“三、二、一。”
‘一’字刚出口,主仆三人便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伊华然继续手上的活计,待将三人全部绑好后,依次扔上了推车,推着便朝清晖园走去。
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经过,待他们看清车上绑着的人后,不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少丫鬟小厮相继奔走,禀告各自的主子,当然也有家丁上前阻拦,不过伊华然手上有人质,自然不怕他们。待他来到清晖园门外,身后已经跟了一群人,其中就有急匆匆赶来的胡家二爷胡永志,以及胡家四房长孙,伊华然的好友胡鹏宇。
胡鹏宇认识孙亮,瞧了一眼车上的三人,眉头皱得死紧,质问道:“孙亮,你这是作甚?”
“孙少爷,你没瞧见清晖园被锁了吗?”伊华然指了指挂着门锁的大门。
胡鹏宇看了过去,不由微微一怔,随即问道:“清晖园为何落锁?”
伊华然又指了指守在清晖园外的家丁,道:“孙少爷再瞧瞧他们,手里个顶个地拿着棍棒,唯恐清晖园里的人出来。”
家丁被看得心虚,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同伴。
胡鹏宇再看向那些家丁,出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清晖园为何锁了,祖父人呢?”
家丁的眼神落在推车上的三人身上,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孙少爷饶命,都是胡管家指使我们这么做的!”
胡永志也看出了不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管家将胡老先生迷晕了,就锁在这清晖园,若非我家少爷及时赶到,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胡管家暗害父亲?这怎么可能!”胡永志明显不相信。
“是与不是,二爷让人把门打开,一看便知。”
胡永志见伊华然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不由信了几分,命人将清晖园的门锁打开。
跪在一旁的家丁说道:“钥匙在管家手里。”
胡永志闻言脸色变了,家丁所说无疑证实了伊华然的话。
伊华然弯腰在胡勇身上摸索着,果然找出了一把钥匙,随即扔向胡鹏宇,胡鹏宇抬手接住,随即将院门打开。
“两位爷快进去瞧瞧吧,最好是给胡老先生请个大夫。”
胡永志转头看向身边的心腹,交代了一声,便和胡鹏宇进了院子。
伊华然并未进去,而是守在推车前,以防胡勇的同伙把人救走。至于为何不把车推进院子,主要是院门有门槛,压根推不进去。而车上有三个人,若无人帮忙,他也不能一次性把人都弄进院子。
好在没等多久,孙伟轩便出来了,待他瞧见车上的人时,不由一阵张口结舌,“这……尹兄,这是怎么回事?”
伊华然笑了笑,道:“凑巧碰到他们在一处,就一锅端了。”
这话说得轻巧,有几个人能做到。孙伟轩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朝伊华然鞠了一躬,道:“尹兄,感激不尽!”
伊华然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说到底此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要由我而终。”
“尹兄随我进去吧,二舅舅正等着你呢。”
伊华然瞧了一眼旁边的家丁,道:“府中的人不可信,这车上的人得弄进去。孙兄,你去找二爷,让他派人过来,把他们弄进去。”
“好,我这就去。”
没过多大会儿,孙伟轩便带人来了,其中就包括胡鹏宇,他们招呼着人将推车往院子里抬,待进了院子,伊华然便让人松了手,推着三人往里走。
胡鹏宇瞧着被压在下面的胡光耀,微微蹙起眉头,道:“不论三叔犯了什么错,到底是胡家人,还是把他抬下来吧。”
伊华然笑了笑,道:“孙少爷这么说是因不知内情,但凡孙少爷知道了三爷所做的事,便不会这么说。”
胡鹏宇转头看向孙伟轩,道:“伟轩,到底发生了何事?”
胡鹏宇不清楚伊华然与孙亮换身份的事,虽然孙亮与孙伟轩是同族,但在他心里孙亮也不过是个当差的,所以有事他还是会问孙伟轩。
孙伟轩清楚胡鹏宇在想什么,道:“表哥,你信我,三舅舅罪有应得,待会儿祖父醒了,所有事就都清楚了。”
“三叔为何会昏睡不醒?”
“中了迷药。不只是他,三爷院门前还有二十几个……”说到这儿,伊华然顿了顿,接着说道:“甚至更多昏睡不醒的人。”
在场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胡鹏宇出声质问道:“你给这么多人都下了迷药?你到底想干什么?”
“若非如此,胡家大半的家产都得被他们搬空,孙少爷要是不信可以去三爷院门前瞧瞧,此时还停着好几辆马车呢,里面可是装得满满当当,全是好东西。”
孙鹏宇闻言一怔,随即朝院门走去。
胡永志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眉头也随之皱紧,瞥了一眼推车上的胡光耀,却并未多说什么。
没等多大会儿,大夫就被请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门房那边过来通报的小厮。他额角有汗,气喘吁吁地说道:“二爷,张员外来了,带了许多人,将我们给围了。”
“什么?”胡永志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把我们给围了?”
“是张员外。”小厮吞了吞口水,接着说道:“他带了上百号人,将咱们孙府给围了。”
胡永志眉头皱紧,走出正房,“随我出去瞧瞧,我倒要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他想干什么。”
“二爷稍安勿躁,张员外是我请来的。”
伊华然的话,让胡永志顿住脚步,他转头看向伊华然,道:“你请来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胡勇要造反,我怕他伤害府中的主子,不得已给张员外写了求救信,他这才带人过来解围。”
“胡勇在胡家干了几十年,父亲待他如亲兄弟,他为何要造反?”胡永志审视着伊华然,质疑道:“你又是以谁的名义,请来的张振平?”
伊华然将那封信拿出来,递给胡永志,道:“二爷看完这封信就明白了。”
胡永志将信将疑地接过书信,仔细一看不禁面色大变,道:“这怎么可能?”
伊华然又将那块长命锁拿了出来,按动机关打开后递了过去,“这里面刻的是‘勇’字,这些东西是我在刘管事的床底找到的。”
胡永志的脸色越发难看,将书信和长命锁皆收了起来,道:“此事是胡家家事,外人还是莫要插手了。”
伊华然淡淡地看着他,“胡勇在胡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除了二爷带回来的人,有几人能信?若非如此,他怎敢对胡老下手,方才二爷不是也看到那些手拿棍棒的家丁吗?”
胡永志明白伊华然的意思,只是这是天大的丑闻,实在不能让外人插手,尤其还是与孙家不怎么对付的张家。
“如今祸首已被抓,那些小喽啰但凡不傻,应该不会再为其卖命,加之还有我的人在,用不着外人插手。”
伊华然明白胡永志在意的是什么,道:“既然二爷已经决定,那我便出去向张员外赔罪。”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胡永志拦住伊华然,质问道:“你以什么身份请来的张振平?”
伊华然笑笑,随即靠近胡永志,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尹无名。”
胡永志闻言一怔,随即说道:“你是……”
“我的身份不能泄露,还请二爷保密。”
胡永志转头看向孙伟轩,向他确定伊华然的身份。孙伟轩肯定地点点头,“二舅舅,在来清晖园之前,我已派人回了南山,请母亲派人过来,算算时辰,人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张员外还在门外等着,我先过去一趟。”伊华然朝胡永志拱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待他消失在院门口,胡永志再次看向孙伟轩,问道:“伟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伟轩为难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外祖父醒了再说吧。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怎么处置府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奴才,才是迫在眉睫。”
胡永志见孙伟轩不想说,也没再追问,反正待会儿胡玉文醒来,一切便真相大白,便再耐着性子等等。更何况胡伟轩说得没错,府中的危机还未解除,必须先解决这件事。
伊华然来到大门口,一眼便来到了门外的张振平,三年未见,他没什么变化,保养得很好。他见大门打开,抬眼看了过来。
伊华然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张员外,能否借一步说话。”
伊华然虽顶着孙亮的脸,却用的他原本的声音,张振平微微一怔,随即往旁边走了走,与身边的人拉开些许距离。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