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外貌, 禅元就知道这个大家伙不简单。在简单对比水蛭种和眼前家伙后,他果断使用脚底抹油,和这个怪物拉开距离。
“往下面跑!”禅元拽上两个队友, 甲列率先在前面工兵铲开路, 伊泊抄起自己的枪, 对准后面穷追不舍的人手花瓣开枪。滚烫的枪管烧得冒烟, 禅元一把扛起队友,充当行走的座机, 跟着甲列一路狂奔。
他耳廓便全部是子弹突突声, 硝烟和能量源外壳丢弃在地上, 到最后禅元连甲列也带上, 肩扛着两个队友撒腿狂奔。
感谢恭俭良, 没有那个小坏蛋,他是绝不会苦练逃跑!禅元在心中为自己点蜡,一时间都不知道感叹有夫如何,还是感叹自己又倒了八辈子的霉。
什么运气啊!
他身兼“脚底抹油”技能, 两个人的体重在润滑异化的加持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禅元已经看见地洞的影子, 还不等欢呼,一只更加硕大,更加恶心的触手从万尸河下钻出来。
禅元第一次知道寄生体也会吃寄生体,那硕大的进食口中,水蛭种的尾巴蹦跶两下,黏液与鲜血混合滴落在地上, 它缓缓转过来, 像有自主意识般发出“轰”的咆哮。
禅元扛着两个队友紧急转弯。
“队长。”甲列道:“弹没了。”
“我知道。”禅元咬咬牙, 闪避开一条抽过来的触手。伊泊的枪声停下来。无论是机械弹、电子弹、总之各种款式的弹药, 都需要填充时间。这也是为什么,一线战斗部队更喜欢肉搏方向的战士,而非擅长远程的狙击手。
虫族编队就喜欢把狙击手分配到近战机甲里,让他们躲在一个大铁盒子里突突突突。
禅元也是这么做的,他把可选范畴内最安全的外骨骼分给了伊泊。“甲列。保护好狙击手。”
他抽出自己腰侧光剑,上面圣歌女神裙绡蝶图标,给禅元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外骨骼轻微压抑着肌肉运动,禅元还是不习惯穿这身机甲制服,但眼前的触手开花可不会给他脱衣服的机会。
“给我!”禅元暴怒道:“护住火力!”
触手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冲过来,四米长的光剑从禅元手中弹出,直接刺穿一朵人手花。禅元原地弹跳,光剑随之上升,他手臂抡圆,将一朵人手花齐齐切下,鲜血喷洒在身上,腥臭逼人。
触手并不理解眼前雌虫忽然发力的理由,向后退一步,接着以更强大的力度抽打过来。禅元无法后退,因为背后便是他的队友。他咬住牙,落地瞬间光剑直面触角,直接冲入触手肉中,黏腻的触感糊了一脸。
无数双手乘机抓住禅元的手、肉、腿,禅元肘击两下,腾出短暂的余地,原地转向,光剑中,触手被斩开为两段。暴雨般的枪击从后方传来,伊泊不仅装好了弹药,还给甲列拿起了微型狙击炮。
禅元卧地翻滚。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他脑袋上呼啸而过。禅元咬牙欢呼,“死了吗?”
这枚狙击炮是伊泊强烈要求带的,禅元一开始并不理解伊泊为什么非要一件超出配置的武器。如今看来,还是狙击手有魄力,恐惧纯粹来自火力不足。
甲列没有回答禅元的问题。他充当炮架支柱,在伊泊的校准下,对准翻滚的触角开了第二枪。
“队长!”
一根朵人手花的花瓣,揪住禅元的脚踝,死死地将他朝着地下拖拽。禅元对着可不要太熟悉。还不需要甲列发生,被雄主暴走拖拽的应激反应,让他抬起脚对准对方的手腕狠狠一踹。
不是雄虫。
放心弄死。
“嘶哑。”花蕊中的长舌突得刺出,意图直入口腔,从嘴部进入大脑,开始寄生大业。
禅元一把揪住长舌,掌心缠绕两圈,快速绑了个死结,忍不住骂了一句“淦!”。
他第一次被这玩意舔脸,已经恶心得要死要活,现在这玩意还要来亲他的嘴?禅元摸摸自己的脸,想起出发前雄虫那个湿漉漉的吻。头一歪闪避开两朵人手花的夹击,总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恭俭良,不愧是你。
若非雄虫衷心送上了亲手做的点心,禅元现在就应该开始怀疑雄虫是不是蓄意杀夫。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使坏了。
“队长!”
禅元扑得趴在地上。他的身体求生欲强得可怕,当听见伊泊再次换满弹药的“咯噔”声,禅元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
伊泊和疯了一样火药洗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禅元总觉得在火光下,自己的狙击手有一丝疯狂。
事实证明,无论是面对恭俭良,还是其他危险事情上,禅元的直觉都没有出什么打错。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光剑。”
“哈?”禅元还没爬起来,触手追着他劈砍两下。他挥舞光剑,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奇葩话,“我只有这个武器哎。”
甲列已经开始挖战壕了。他的异化土质疏松加快了安全堡垒的建设,不过这个安全堡垒显然没有禅元的位置。
因为寄生体真逮着禅元暴揍。
在三个人生命之间,禅元和他的队友都做了一样的选择。
“我会改装武器。”伊泊像是语言功能复健完毕,忽然变得滔滔不绝,“给我三十……不,二十分钟,我绝对有把握做出决定性武器。只要做出一些改变。不会损坏光剑。”
“你疯了吗?”禅元在地上滚摸爬打,时不时用光剑对寄生体触角进行劈砍突袭,他满脸灰尘,咆哮道:“没这玩意,你叫我和寄生体近战吗?”
“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伊泊大声为自己争取机会,“相信我一次。”
禅元不想理会他。
他还没想好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武器。寄生体触角从下刺穿他的屁股,禅元一个前扑,身上的背包整个被撕开。除了星星点点的冷兵器和能源盒外,恭俭良包装的点心盒整个侧翻,露出了一个蛋挞和一个秤砣蛋糕。
嗯。毕竟那是个看不出原型的黑石头。
禅元只能称呼对方秤砣蛋糕。
他感到后方传来熟悉的恶臭,抄起那个蛋挞丢到进食口,整个抱起秤砣蛋糕,将四米长的光剑投标枪般投掷到队友身边,“快!”
毕竟寄生体的火力都在他这个已婚人士身上。
禅元发誓,下一次出任务,死活都不碰雄虫!他真是受够了!搁着当肉盾是吧?
“唔~”人手花中传出久违的声音,“我闻到了,雄虫的味——呕——”
禅元:……
不是,好歹给我的雄主一点面子吧。
禅元深吸一口气,单手握住这个秤砣蛋糕。他感觉这是对自己臂力一次的挑战,但对比之下,他愿意让这玩意成为寄生体的开颅器!
“来吧!”禅元咬牙道:“尝尝雄虫的爱心蛋糕吧!”
“是嘛——呕——我——呕——”蛋挞开始发挥作用。如果恭俭良真的想要加入战场,禅元觉得可以举荐他去毒物部门。如果星舰上没有这个部门,也许为雄虫单独开一个也不错。
打击效果甚为可观!
禅元当啷一声将秤砣蛋糕砸到人手花的进食口,子弹没有扫射碎的进食口,整个被蛋糕砸扁。它发出血肉模糊的嘶吼声,无数人手花瓣朝着禅元扑来,禅元抄起蛋糕再接再厉,三两下揪住进食口,将他打成一团烂泥。
人手花像彻底失去了动力,垂死挣扎两下后,软瘪下来。
禅元大喜。但他还没有欢喜多久,触手纷纷缠绕过来,他们胆敢碰禅元的躯干一下,禅元马上抄起秤砣蛋糕对准那把触手重力攻击。每当禅元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力量增幅型外骨骼都会适当地运用蓄满的机械动能,促使禅元更凶猛的进攻。
哐!禅元甚至进化出了诀窍。他先脚底抹油,冲到一个人手花面前,揪住对方的花蕊长舌,掌心快速缠绕,抄起秤砣蛋糕,借助外骨骼的力量,大概五秒能锤烂一个进食口。
缺点就是,人手花在禅元脸上、身上扣下一块块肉来。不少片刻,禅元身上都是指甲盖大小的血洞。
“呕——你——呕——”
禅元一蛋糕将一朵人手花锤爆,大喊,“别吐了。你有本事出来啊。”这些触手并非寄生体的本体,禅元在上面能够看到虫族的手、蜥蜴的舌头、蜥蜴的□□、水蛭种的黏液。
作为一个新兵,禅元并不知道这是寄生体中比较猎奇的一种,军部内部通常用“缝合怪”形容这种吃什么像什么的寄生体。
“什么——呕——不是你——呕。”
它开始排泄。
不对,用腹泻形容更恰当一些。无数丸蜥蜴蛋壳碎片和可疑的黄色粘稠物,从这怪物的□□疯狂喷射出来。
禅元:……
你不要过来啊!
别说打了,禅元毫不恋战,连跑带滚冲入队友战壕,再一次感叹自己招了一个工程兵,“快!外面有屎!”
甲列还困惑,抬头看了一眼,发疯了开始码高土墙,务必要挡住这堆腹泻。
“你做了什么?”甲列咆哮着,争分夺秒和这群泄洪之屎做斗争。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军雌,他可以接受战死,但绝不接受死在屎里。
禅元心里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狡辩道:“我不知道!”
都是恭俭良的错,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雌君罢了。
“队长。”伊泊适度救场,“我改装好了。”他递过光剑,眼神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我的枪装不下四米长的子弹,只好在上面做了一些改动。”
禅元总感觉自己在哪里看过这种眼神。
他接过光剑,保险起见,对准了空无一物的上方。
滴!他按动光剑,炙热的光差点弹到自己脸上。甲列和伊泊不得不推到了战壕边,虽然此刻,他们的战壕已经是一座矮墙,但光剑之宏伟根本不是一堵墙可以装得下!
禅元呆滞地看着自己原本就很离谱的四米大光剑,缓慢转过头看向自己的队友,开口道:“为什么?”
伊泊兴奋起来,“临死前不改装点东西总觉得很可惜。”
“谁让你改装成这样的!”禅元怒不可遏,总算想起伊泊和谁比较像了!
不就是坚信自己点心很好吃的恭俭良吗?
“你见过谁家光剑,宽两米?长四米的?”禅元轻轻晃动手中的光剑。
——不对,这东西现在就是个门板。
会发光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写搞笑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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