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禅元抽动手指,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指折回来。疼痛提醒他,哪怕恭俭良表现出自己期待的占有欲。他伤害自己,伤害自己, 打破自己底线的行为也是切实存在的。
他更倾向于这是一种变态杀人魔的嗜好。
“嗬、嗬啊。”血和痰郁在咽喉中, 身上各处冻得瑟瑟发抖。禅元努力用手掌将自己移动到其他地方, 他在意识到恭俭良的雌父是当代最疯狂的杀人魔沙曼云后, 认真地阅读了能找到的所有资料。
自傲。
偏执。
毫无理由的动手。
随心所欲的猎杀。
无法容忍他人的插手和质疑。
比起让禅元相信,恭俭良对自己是一种情感占有。他宁可判断这是恭俭良对处刑过程中, 有人叽叽歪歪, 感觉到冒犯。他就像个正玩得开心的孩子, 忽然被大人推翻积木, 还要听一大堆不属于他世界的“堆积木方法”。
他排斥所有人。
禅元脑袋冷静下来。失血造成的眩晕感并没有完全消失, 反而在混乱中叫禅元的求生欲更加磅礴。他探出手,抓住地上被恭俭良暴力砸碎的地砖,反着手,用无法控制的手指, 沿着缝隙一点一点将对方抠出来。
杀了他。
杀了他——反正这里没有信号,谁也不知道是我杀了他。
寄生体大五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死去。恭俭良会将大把时间消耗在对方身上。而这就是我反击的机会。禅元看着自己翻盖的手指甲, 忍着疼痛,慢慢将地上的瓷砖碎块挖出来,握在掌心。
恭俭良的木刺哐当一下,砸在墙上。
他惊惶地看过去。寄生体大五满脸木刺,在剧烈的惨叫声中,满地打滚。恭俭良双手双脚按在地上, 像野兽一样做出攻击的姿态。他似乎咬着什么, 见禅元瞧过来, 露出沾满血的白牙, 微微笑起来。
“禅元~”
他说话之余,那块扭曲,沾满白色块状的肉掉下来。禅元才意识到这是寄生体大五身上的一块肉。而下一秒,恭俭良后腿发力,转而扑向寄生体大五。在没有任何武器的前提下,活生生将手指扎入那双眼眶,用力向外撕扯。
“够了、够了。”寄生体大五骤然镇定下来。他两颗眼珠用力向后转,翻滚上浓稠的血丝,两双眼睛中不仅有粘稠的红黑色血水,更有难以描述的躯体组织。他身上的虫纹亮起来,用力将恭俭良掀翻在地上,整个人发出疼痛的咆哮声,“够了够了。”
恭俭良向后翻滚两三步,稳稳落在地面上。他用两只沾满鲜血的手从上至下,抹在自己的脸上,像诡谲的图腾一般,活生生把沾染上肮脏的味道。
他距离禅元很近,两步的距离将禅元重新揪回到自己的控制中,强制将人脸朝下压在地上,用脚命令禅元的手脚支起来,做成凳子模样,随后一屁股坐在禅元的背上。
“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像了。”
他用手胡乱扰乱禅元的头发,尚未凝固的鲜血和禅元的发丝黏在一起,每一次扯起,拉开,都会叫禅元的痛觉更清晰。那些不够温柔的动作,像船锚一般,活生生将真实感坠入禅元的脑海中。
他清晰地感觉到恭俭良指甲残留的碎肉和组织擦在自己的头里上,黏腻感让人几乎发出尖叫,现实远比他看过的任何电影都要残暴。
杀人魔无法被控制的。
恭俭良翘起二郎腿,整个人的重量压在禅元的背上。他语气恢复到淡漠,倒是因为前面的歇斯底里,嗓子带着一点沙哑,“其他雌虫在哪里?”
寄生体大五大口呼吸。他用手拔出胸口的木刺,足足三十厘米的木刺,除了末端不足三厘米的握柄,其余皆吸饱了鲜血,胸口漏出一个打洞。相比这一处所损耗的能量,恭俭良的其他攻击不值一提。
寄生体大五缓慢盯着雄虫。不同于先前的讨好,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有威胁的对手。能够做到带队这个位置,他的理性和直觉总有一个能用。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他需要雄虫补充能量。
恭俭良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没杀你吗?”他摸索到禅元的脊椎,从那些紧绷的肌肉来看。他想禅元知道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要让他知道。
死亡不可怕。
可怕得是他恭俭良。
愚笨的恭俭良,残暴的恭俭良,天真浪漫乖巧温顺的恭俭良,一切美好的、不耻的、可笑的词汇,沾上他的名字便只剩下三个字。
恭俭良。
禅元要后悔,就后悔吧,他的尸体会写满我的名字,任何人发现都会知道这就是雄虫恭俭良的杰作。
“我要在他的队友面前,把这个家伙上了。”恭俭良抬起手,一下一下拍打着禅元的脑袋,他的力气将禅元的脑袋拍得哐哐响。寄生体大五的注意力却在另外的事情上,他垂涎地看着恭俭良,几乎要将自己也算到这场活动中。
恭俭良还沉溺在自己的设计中。他几乎恶劣地说道:“我要绑着那些雌虫,一片一片切下他们的肉,将那些肉摆盘在这家伙身上。你看——他是不是很适合做一张桌子,只要敢动一下,我就要好好惩罚他——哈哈哈,让他一边被我上,一边吃掉同伴的肉,是不是很有趣。他的同伴也不会那么死,就在旁边看着,就在旁边给我好好看着。我要把他整个人弄脏,弄死——不对,不会那么快死掉。”
他语速变快,激动跳下来,当着寄生体大五的面,将禅元的脸钳制住,强迫雌虫抬眼直视前方,手撕开他的衣服,指挥道:“这只是第一步。后面我要剥开他的皮,让他还有意识,看我穿上他的皮。”
禅元发出吃痛声。
他的下巴被恭俭良死死捏住,肩膀上雄虫用力咬出一排齿音,像提前找准位置,发出呓语,“再向这样,慢慢地把他撕下来,撕下来。”
那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
就是现在!
禅元骤然转肩膀,恭俭良比他更快,双手下移环状掐住禅元的脖颈。窒息感和力量爆发感,双重崛起。禅元唾出一口血痰,手掌提前捏住的瓷砖尖端,敲在恭俭良的额头上。他正好敲下第二下,恭俭良更加凶猛地咬住他的脸颊肉。
两个人滚在一块,叫寄生体大五和门外的伊泊看呆了。
两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这场凶残战斗中担任什么角色,雄虫又担任什么角色,雌虫/队长又是什么角色。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禅元被叼住的脸颊肉,鲜血直流。他发疯般嚎叫起来,手中的地砖雨点落在恭俭良脑门上,面对这张喜好的脸,他什么都看不见。雄虫垂落的白发和滴落的鲜血,糊住他的睫毛。
恭俭良死死不松口,毫无道理地将禅元半边脸到下颚线咬出血来。他双手依旧用力,最终如愿看到禅元在强烈窒息下,四肢抽搐,两眼反白。他大笑着,用脑门给禅元来上最后一击,硬生生叫禅元昏过去,脑袋装在地上,肿出一个大包。
“哈哈哈哈。就你还想和我斗。还想和我斗。”
恭俭良笑着,骤然打住。他转头看向寄生体大五,呵斥道:“你就看着?”
寄生体大五:?
他吞咽下口水,拿不住这个脾气暴躁雄虫的心思。脑海里关于“他可以是雄虫”“我怎么可能打不过雄虫”的想法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可学着禅元伏低做小的样子,又明明晃晃是死路一条,寄生体大五只好强装出镇定的样子,询问道:“我要做什么。”
“绳子。”恭俭良恨铁不成钢道,一巴掌直接呼在寄生体脑门上,将血打出一枪毙,呵斥道:“快点给我去抓人。我要把这个——”
他盯着禅元,觉得雌虫形容不太妥当,此时此刻又不想喊出对方的名字,便取用了耻辱的代号叫道:“我要把这个贱狗吊起来。”
寄生体倒吸一口凉气,完全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的。
他将浴帘撕开成条状,蹲下身,按照恭俭良的指示将禅元严严实实捆起来。直到目送恭俭良扛着禅元,还为对方准备一件干净、宽敞的屋子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居然在帮雄虫做事情?
还是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
“愣着干什么。”恭俭良用脚揣着新房间的门,飞扬跋扈命令道:“不想死就开门。”
寄生体大五浑浑噩噩给雄虫开了门,又听了雄虫的话去放洗澡水。
“阁下。那个。”寄生体大五不敢动。不知道为什么,他自觉力量应该可以制服雄虫。却无法阻止心脏微颤,在雄虫面前连气也不敢喘,只能强行镇定道:“您还有什么需求吗?”
“这家伙的队伍总共有三个雌虫。一个狙击手,一个工程兵。你们把车上的武器卸干净。我不想在战斗的时候,看见那些武器出现在我面前。”恭俭良安静地将禅元的老底抖个干净。他命令道:“把所有的冷兵器都带过来。特别是一个黑箱子,里面有我最喜欢的刀。”
寄生体大五低头答应,正准备离开,却再次被雄虫叫住。
“站住。”
寄生体大五诺诺回来。他还没完全抬起头,一股香甜纯粹的味道飘荡过来。几道鲜血顺势滴落在他的鼻尖,刺激得寄生体猛烈收缩鼻翼,胸膛剧烈起伏,忍不住抬起脸来。
雄虫正撕开身上一处小伤口,任由上面的伤口滴血。
“阁下。这是。”
“呵。”恭俭良勾勾手,示意寄生体再近一点。而等寄生体大五真的凑近,他一脚将人的脑袋踩在地上,新鲜的鲜血随着动作滴落在寄生体大五面前的地板上,新鲜、散发出醇厚、蓬勃的香味。
“这是奖励。”恭俭良冰冷的鞋底碾了碾,语气虚假而温和,“亲爱的朋友,你不喜欢这样吗?”
他蹲下身,抓住寄生体大五的脑袋。故意在寄生体舌头几乎要舔到鲜血的那一刻,将人拽起来,强迫寄生体直面自己的眼睑和沾满鲜血的脸。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这么做啦。”
寄生体大口呼吸,渴求的目光几乎要成为实体。和先前浴室还混杂着雌虫鲜血的味道不同,在他面前是最纯粹的雄虫鲜血、雄虫汗液、雄虫气息。
他伸出舌头,像小狗一样为暴君屈服,“不。我喜欢的。”
“嗯?”恭俭良眯起眼,将脸凑得更近。那些脸颊上的鲜血,几乎怼到了寄生体大五的鼻尖,就在寄生体忍不住翘起舌头时,恭俭良又故意拉扯开距离。他哈出一口浊气,惹得寄生体心尖痒痒。
恭俭良甜滋滋的笑起来,“那就舔吧。”
他将寄生体粗暴丢在地上,好不怜悯地舍弃这个没有尊严、没有任何挑战的家伙,走向宽阔舒服的沙发床,解开自己的浴袍,直面依旧昏厥的禅元,微笑低语,“我也该考虑换一条狗了。”
寄生体大五心头一颤。出人意料,他并不觉得任何羞辱。或许是长久没有雄虫滋养,又或许是恭俭良的出现给人强烈震撼,他心甘情愿甚至迫切想要取代禅元的位置,跪下谦卑地服侍雄虫。
寄生体嘛。死亡也不过换一具躯体的事情罢了。
他小心翼翼凑过去,发出“汪呜”的声音,如愿听到恭俭良不住的拍手和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天啊,你真可爱。你也太可爱了。”
寄生体大五被这笑声感染了,忍不住多“汪呜”两声,得到了恭俭良温柔地揉头。他被雄虫揉捏着,满眼都是那双血红色充满杀戮私念的眼瞳。
真好看啊。
难怪之前,那个叫做禅元的雌虫会如此宠着他。寄生体大五一想到面对前任残暴的雄虫,此刻温柔地对待自己,浑身战栗起来。当他更深入去想,误会自己得到雄虫的青睐和温柔,这份战栗和催眠便更深入骨髓,不断收紧。
“汪呜。汪汪汪呜。”
他想要更多。
更多的笑容,更多的温柔,更多的差别对待。
“哈哈哈。好啦。”恭俭良笑够了,狠狠向后拽着寄生体大五,将他更进一步的动作阻拦住,整个丢到墙上,冷言道:“把门口的雌虫给我抓回来。”
寄生体大五翻了好几个身,最终匍匐在地,应声时,不忘直勾勾盯着雄虫被血污包裹的身躯。
充满力量、美感和无穷爆发力的躯体。
“哦。”恭俭良推开浴室的门,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被寄生体看个精光,叮嘱道:“我要活口,会说话能看见的那种,你们记得……”
他拉上浴室的门,露出一个剪影,声音含糊。
“打断手和脚。”
作者有话说:
天堂里的雄父:让我看看我的小兰花在做什么……??
地狱里的雌父:欣慰的点了点头。
——*——
晚上争取再有一章,现在去番外了。
感谢在2022-11-18 20:39:57~2022-11-20 16:1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山里的凶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这报表你自己不会做吗 12瓶;蜘蛛头子 8瓶;mirror 5瓶;耳尧木、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