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不太理解诺南为什么要自己穿这件运动背心。他只知道, 自己在经过一系列热身运动后,浑身汗津津的,自然而然地脱掉外套, 脱掉内衣, 露出腹肌, 再接过诺南递给自己的背心。
穿上, 恭俭良一下子就觉得凉快起来,看着手臂两侧大到漏风的背心, 他没朝着变态设计方面想, 本能觉得雌虫体型大, 自己穿自然容易漏风。
“嗯?”恭俭良再运动一会儿, 随手用背心擦擦脸, 嫌弃道:“你流鼻血了。”
真奇怪。
这家伙不会和禅元一样是涩涩变态吧。恭俭良在脑海里回忆一二,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不准禅元准备和诺南成为一家人,就是冲着臭味相投来的!一时间, 看向诺南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转过去。”恭俭良冷脸道:“不准看我。”
他忘记这是健身房,墙上装了一面镜子。诺南只需要老老实实找准角度, 对着镜子,便能将恭俭良看个精光。
哦~这肩背的肌肉线条。
哦~这腰腹的发力程度。
哦~八块腹肌嘿嘿嘿嘿。
诺南眼珠子跟着雄虫的动作乱转,刚开始还晓得遮掩下鼻血,现在索性找出两张纸巾团在鼻孔里,用嘴巴呼吸,减少一切会打扰自己看肌肉的动作。
在这个世界, 雄虫固然宝贝, 漂亮雄虫更是稀少, 漂亮还有肌肉还会健身的雄虫简直是稀有品种!
我一定要得到他。
诺南一边吸溜口水, 一边盘算心里的小九九。
这样漂亮的雄主,为他做块夹心饼干怎么了?我愿意,反正都没有什么下线了,也不在意更流氓一点。就是……诺南想起自己另外一颗天菜,一套全新的话术已经开始编起来了。
他得想个办法安抚一下自己的队长,这个家未来的雌君。
*
“你有看到恭俭良吗?”
“没有。”
“你有看到雄虫吗?”
“没有。”
“你有看到我的雄主吗?”
“没有哎。”禅元的前室友们推开门,将禅元带到诺南的床铺前,诚实道:“不过那位上士也没有回来。”
禅元静静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床铺,静静地和室友道谢,静静地出门,静静地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很好。
他八成是被人挖了墙角。
其实……把恭俭良打断腿锁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隐瞒总帅乌钬、幼崽扑棱和其他军雌。禅元面若无事走在星舰上,脑子里想得都是一些可怕的事情。
“呵。”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雄虫总是说什么满足自己,学习电影情节。禅元觉得自己过去还是太克制一点了,真的要让恭俭良体验道扭曲的情感和无法克制的肉.欲,一切都应该更过分一点。
——要把人全部扭曲掉,在死亡边缘互相折磨,最后看到一线希望才是最好的。
居然敢和其他雌虫跑掉。
养不熟的家伙。
他走得更快一些,手接触冰冷墙面时,重重锤一下,长呼一口气,半眯着眼。恭俭良能去哪里呢?不,换个思路,诺南会带着他去哪里呢?禅元盯着墙上的消防锤许久,总算在“请勿随意取下”的标语下,打消心里的念头,继续往前走。
浴室?
健身?
格斗?
诺南应该会把恭俭良带到一切可以看到身体的地方。他,不,如果我是他,我会这么做。会哄着雄虫去运动,让他发泄,让他把浑身弄得臭烘烘,全部都是汗液,再提供干净的衣服、温暖的浴室,和下了药的水。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全部看诺南的道德底线。
至于恭俭良能不能打过诺南?禅元抱有怀疑态度,他自觉还没有摸到恭俭良在吃饱状态下的格斗极限。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雄虫,从拿起武器挥舞拳头的那一刻开始,就完全陷入到自我毁灭般的战斗中。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恭俭良的战斗风格总会给禅元这样的既视感。他继续向前走,也不需要打开每一间格斗健身的房间。他继续往前走,在安静的夜晚,磅磅的声音自然牵引着一切。
“呼。”禅元调整下呼吸,站在一扇门前。
他活动自己的手腕和脚腕,调整柔韧度,目光在四周寻找趁手的工具。
警惕一点。
我的雄虫可能出轨了。他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会杀人,会暴起,会毫无规律拿起房间里的各种设备,向我投掷。他的力气配合那些健身设备,足以杀死一个成年雌虫。
当然,他也可能像在我身上驰骋一样,在另外一个军雌身上运动。他们相互结合,用身体温暖地板,粘稠的液体慢慢掉落,被皮肤重新黏上,两个人互相抱住,互相翻滚,最后亲吻。
冷静一点。
禅元看着自己身上的军刀,想着,冷静一点。
每个雌虫都有这么一遭。
“队长。”诺南从里面探出头,自然地笑道:“你来了。你的雄主等你好久啦。”他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叫禅元多看两眼。雌虫比白天更加冷漠,生了锈一样,僵硬而刻板,“嗯。我看看他。”
看看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
房间有没有收拾好。
衣服穿得怎么样。
空气里一定还有恭俭良身上独有的、十分淡雅,又有点血气的兰花香味吧。
“三百七十二、三百七十三、三百七十四……三百……额。”恭俭良正在做引体向上,背心材质不佳,沾了水透光。禅元不必走近,脑海中闪现“还不如不穿”五个大字。
“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恭俭良觉得这是个蠢问题,“我在做引体向上啊。三百。算了。”他没打算和禅元继续唠嗑,自顾自攀在杆子上,老老实实将动作做到最标准,重新开始数,“三百。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三百零三。三百零四……”
禅元同样安静地看着他,看着自己的笨蛋雄主数着数着数到忘记,好不容易到达的“四百三十一”瞬间退回到“四百”,再次起步。
“诺南给你开了权限。”
“四百七十一、四百……你管我。”恭俭良继续做着,还想嘲讽禅元几句,话到嘴边打个圈回到数数上面。
刚刚是多少,我数到哪里了?
好像是四百五十?会不会数多了?算了。恭俭良瘪瘪嘴,决定接下来不和禅元说话,专心数数,“四百零一。四百零二。四百零三。四百零四……”
禅元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找这种笨蛋算账。
他的漂亮雄主连数数都数不好,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吃东西又挑剔,要求还一大堆。除此之外,还是个复读四年堪堪考上大学的可爱笨蛋小疯子——他怎么脸引体向上数数都数不好呢?
一定都是诺南的错!
禅元盯着恭俭良那身不合时宜的背心看了一会,果断转身,要找诺南一战高下。
恭俭良却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跑到禅元身边,喊道:“等下。禅元。”
呵。果然。
禅元又笃定他们两个有点不清不楚,转过身,强调自己不要看雄虫那张漂亮脸蛋,手却被一握,拽到一台机子面前。
“这个‘禅元’是你吗?”恭俭良严肃认真地问道:“你居然连续做了两千七百个引体向上。还是负重五十公斤的引体向上。”
禅元定睛一看,终于想起这玩意是什么了。
基础训练机器上的排行榜。
他刚和恭俭良结婚那会儿,每天惶恐自己死在雄虫刀下,卷铺盖在各个健身格斗室流窜,连带着刷新了所有排行榜的记录。
“是我。”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太无聊了。别的军雌有我这个闲工夫,一定会刷新出更好的成绩。
禅元老神在在的想着,正准备找机会将诺南彻底赶出自己的小队,恭俭良握着他的手却一紧。
“原来,是真的。”
禅元:?
恭俭良松开禅元的手,后退两步,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你果然变强了。我说我怎么会打不过你,还杀不了你。原来禅元你偷偷变强啦!太过分了!”
禅元:!
他现在迫切地寻找诺南的存在,力求将这个雌虫抓过来,问问他在刚刚给恭俭良灌了什么洗脑水?
“不是……等一下。”禅元打住恭俭良发散性的思维,强调道:“雄主。你先和我回去。”
“不要。”
“回房间睡觉。乖。”
“不要。”恭俭良抗议道:“原来之前,你不睡觉都在偷偷训练。不可以,我也要训练。我一定要比你强。”
“不是。”禅元每天都在窒息。他感觉自己这一路走来,思考出轨问题真的是想得太美了。情敌怎么了?出轨对象怎么了?那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都是切实存在可以打败的对手。
恭俭良现在呢?他在做什么!
他把禅元一脚踹到过去留下的坑里。
“我要一个一个把你的记录全部打破。”
“雄主……”禅元还想垂死挣扎一下,“那个没有什么意义。”
“不。”恭俭良坚定道:“禅元你变强了。这就是意义。我才不要被你打败,然后每天被你涩涩压榨。我也要变强。”
“雄主,我不会这么做的。”
“不可能。”恭俭良坚定道:“你绝对想过,把我腿打断,然后找个地方关起来的想法。说不定,你都把铁链和锤子想好了,就等自己变强的那一天。”
雄虫完全沉溺在自己的逻辑中,强调道:“我不要变成那样。就是这个记录的意义。”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一定是这样的!我的逻辑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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