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阿奇诺作为一个大雌子主义者, 纵然亲眼见过雄虫的残暴行径,依旧无法下狠手真的把雄虫派到危险一线当苦力。又得知禅元怀孕,十分干脆把整个事情定义为“郊游”, 致力于让这对夫夫出去散散心, 安安神。
提姆作为一个传声筒, 说完就走, 丝毫不留恋。
第三星舰上所有军雌在雄虫大闹后,达成了一个潜规则:雄虫恭俭良只对雌虫禅元好。事关雄虫恭俭良, 不要去找他本人, 直接找禅元。
殊不知, 直到出发前, 禅元都没能搞定恭俭良。
小雄虫单方面宣布自己和雌君冷战三天。他房间也不回, 衣服不换,澡不洗,整个人窝在禁闭室,一言不发天天刷通讯看电影。禅元也没有收到恭俭良的信息爆炸, 偶次送饭想送过去一看,还吃了恭俭良好几顿枕头棒槌。
不疼不知名就挺憋屈。
禅元除了送饭, 想要亲亲抱抱雄虫,还没碰到人,就被恭俭良抄起一切可以丢的东西,怼在脸上,轰出门,别说吃豆腐占便宜, 禅元每天都抱着恭俭良丢在自己脸上的裤子衣服被子枕头, 任劳任怨洗干净烘干, 送回来, 再被雄主轰出去。
看在虫蛋的面子上,恭俭良很克制自己的下手。
他冷冰冰坐在那里,憋着一句话都不说,眼神都不飘一下。禅元看着觉得他有种冷漠的神性,心中越发痒痒,不惜在雄虫面前软下身子,说几句好话,然后又被怼着脸轰出去。
恭俭良一句话都不说,全凭本事,不让这个涩涩狂魔吃到一点肉渣。
“队长。明天就是我们出任务的日子。您的雄主……还去吗?”工程兵甲列脸上还有伤,据他自己说是被飞出去的凳子腿刮伤脸。狙击手伊泊蹲在地上,纸笔压在膝盖上疯狂写第三十七稿转岗申请,据程化刻表示自不接受电子转岗表后,这个疯子天天写纸质稿塞他们维修部投稿箱。
禅元望着自己的两个队友,感觉除了无辜的甲列,不愧为蛇鼠一窝。
“去。”禅元拍胸脯道:“怎么不去。”
转头,雌虫去信息部交了个朋友,拷贝星舰信息库里全部的教育类书籍,一顿操作,转发,狂彪数据,再转发。
滴!
正在禁闭室疯狂搜索“弄死雌君对孩子有什么影响”、“雄虫孵蛋时,雌君死亡对幼崽有无影响”的雄虫恭俭良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雄父必看:崽崽还在雌父肚子里,你应该做的十五件事情》
冷冷的光照在恭俭良冷冷的脸上,衬托出他冷冷的笑,在一声冷哼之后,雄虫点开文章,一目十行扫过各种专业术语、论文引用,直接看最下面的意见:
1、多和雌父亲密,有利于幼崽大脑发育。
2、夫夫睡在同一张床上,有助于激素健康发展。
……
15、多和崽崽雌父一起散散步,接触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
恭俭良点击收藏,把这东西和禅元黑历史共同储存。他脱下袜子,拉长,崩成一条细长线,系在手上当拳击绷带,接着赤脚踹门,冲出去,瞄准雌君的脸就是啪啪两下。
禅元下意识脚底抹油,抱头鼠窜之余,不忘把好队友们塞进角落,一人流亡天涯。
甲列眨巴眨巴眼,还没深刻认识到这对夫夫地相处模式,问,“他们在干什么?”
伊泊抬起头,兴致缺缺,“打情骂俏。”
“是嘛?”已婚人士甲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感觉没什么不对劲,“他们感情真好。”
角落里,恭俭良单手揪住禅元的衣角,把人怼在墙面上,用力往回拽。禅元被墙磨得头皮发痒,举起双手投降,“有事,真有事,我不骗你。”
“说。”
“去不去杀寄生体。”
“去。”
事关杀戮,恭俭良丢下禅元,赤脚踩在冰冷甲板上,往自己房间走。他也不听禅元说什么,描述到底去哪里杀怎么杀杀多少。一股气盘旋在恭俭良内心,烧得他脚底心热乎乎。
禅元终于察觉自己不能再用哄小孩模式哄雄主了,追在雄虫屁股后面,轻声细语,“也不会杀很多,主要还是安全为主……下去走走也行,透透气。第一期任务结束后,很长时间不会再去地面了。”
恭俭良加快脚步,想要甩开禅元,禅元尾随其上,如果双方换一个场景,很难不说这是个漂亮的尾随场景。
“雄主,你看,文章都说了多出去走走对孩子有好处。”禅元丢出杀手锏,“你喜欢小雄虫还是小雌虫。喜欢小蝴蝶还是小蝉。据说雌虫怀孕的两个月最重要,孩子的性别和虫种就是这两个月定下的。”
恭俭良死穴被捏住,脚步停下来。
禅元对此十分好奇,他自认为大多数人无法在瞬间对胚胎产生浓厚情感。可恭俭良却在得知有后代后,快速代入了雄父身份,不但情绪变得可控,就连暴力也开始逐渐控制。
“要小蝴蝶。”恭俭良道:“我说什么你就能生什么吗?”
禅元:……
抱歉,高估了。
禅元哄着人,说道:“只要是雄主的孩子,我都喜欢。”
“我就喜欢小蝴蝶。”恭俭良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输入密码,“雌雄都可以,就要小蝴蝶。”
密码错误的提示响起。雄虫又按了两遍,喜提锁门五分钟。
他望着禅元,禅元也望着他。
“禅元~”恭俭良一改攻势,大叫撒娇,扑到禅元身上,“我打不开。怎么办呜呜呜,我打不开。”
禅元被恭俭良整个抱住,虽然自己勤快的帮雄虫换衣服,但禁闭室不提供洗澡服务,先不谈味道如何,外面都是雌虫大澡堂,禅元真是疯了才把恭俭良带过去。故而,三天时间,恭俭良对用锥子剃光头,表现得跃跃欲试。
“禅元~”恭俭良眼泪泪汪汪,“崽崽会不会嫌弃他的雄父臭臭的。呜呜呜我不要成为臭臭雄父嘛。帮我开门好不好,开门嘛。”
那你当时改什么密码?!
“呜哇我、我要去剃光头。”恭俭良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咬住下唇,“剃头剃头。”
禅元盯着雄主这张盛世美颜,幻视光头不到半秒,决心全力以赴,为保住恭俭良的发型尽绵薄之力。
“还记得多少。”
那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恭俭良只能模糊报出几个数字,“6……7……9?”
“顺次还记得吗?”
“中间,第三个还是第四个,也可能是第五个,有个7。”
禅元开始按键,问道:“没了吗?”点击确认,错误警报一次。
恭俭良皱眉,“你行不行啊。”
“快了。”禅元重新输入一组密码,清脆开门声让恭俭良嫉妒到双目失明,雄虫揪住雌君的衣角,像个好奇小宝宝,“数学系都这么厉害吗?”
“嗯。”
“很好。以后你给崽辅导作业。”
本以为后面是无限夸夸的禅元收起了不该有的妄想,扛下所有,“嗯。”
蛋都没有,怎么就想到写作业了?禅元永远跟不上恭俭良的想法。唯独他走到房间,捡起一地凌乱物件时,从乏味家务中找到了熟悉感。
恭俭良则脱掉衣服,冲进去三分钟战斗澡,冲出来对自己的头发一顿猛搓,倒床上呼呼大睡。
等他睡醒,已经是第二天出发的时候。
恭俭良迷迷糊糊吃完甜粥,叼着包子坐在凳子上,随着一声重物放下,眼睛骤然瞪大,整个人宛若浸泡在冷水中,精神抖擞大喊道:“我的刀!”
禅元解开巷子扣子,露出恭俭良那套本该残破不缺的双刀。
乌金色刃口在灯光下呈现出冰纹,这是熔炼入一种抗压性极强的矿石后,再经过上万度高温锤炼的结果。恭俭良三两口吃完包子,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在刀口上轻轻一点。
他的指尖出现一道发丝细的伤口,鲜血缓缓从中滴落到刀身上,不残留一丝痕迹,直至流淌入魔花螳螂虫纹状的血槽中,鲜艳欲滴,仿若一块高昂红宝石。
禅元第一次赚得军功全部砸在这把刀上面,成功将它从银枪蜡样头升级为人间凶器。
“是、是给我的吗?”恭俭良说话都结巴了。
他捧着小脸,随时准备使用撒娇大法。禅元合上箱子,还不等恭俭良棒子加糖一顿威胁,主动把箱子推到雄虫怀里,“是的。”
这回轮到恭俭良不知所措起来。他语无伦次,“可以砍人、杀人,可以随便杀掉谁都可以,是谁都可以的吗?啊我我可以杀掉好多人,会把你放在最后一个杀掉。”
“嗯。”禅元整理东西,把雌君戒指放到衣服最里面,提起雄虫的随身物品,招呼道:“走吧。要出发了。”
就把这次任务,当做春游吧。
新获礼物的恭俭良显然与雌君背道而驰。他从坐上航空器的那一刻就开始叽叽喳喳,不正常之中有透露着一丝正常,“禅元~都可以杀掉吗?杀掉寄生体完全没有问题对吧。呐,你要不要亲亲。要不要我穿唔~”
禅元将雄虫按在自己身边,唯恐他再多说一句,整舱同僚就该退避三舍,大家集体跳伞逃生。
“为什么不可以说。”恭俭良趴在小小的窗户上往下看,“禅元。我可是要攒军功,入警界的雄虫,你绝对不会小看我吧。”
“当然不会。”
加入警界还有文化课考试呢。
“下去之后,我要先杀那个再杀那个。啊,寄生体的衣服好好看。禅元~禅元。”恭俭良拽着禅元的手臂,和雌虫分享自己的审美,“等我杀了他,你帮我把那套衣服扒下来好不好,还有靴子。我喜欢那个设计。”
禅元扫一眼,沉默下来。
“雄主。”禅元指了指衣服上的远征军标志,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们是友军?”
作者有话说:
听说,有人觉得禅元过得太舒服了,要他体验一下温温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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