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的发行引爆了新年，也引爆了鱼龙混杂已久的中国风歌曲类型。
在这之前，因为路扬发布《青花瓷》节选的缘故，市场上标榜着中国风的歌曲多了起来，但大多数都是披着中国风外皮的古风歌曲，剩下的少部分，不是不得要领，便是……
堆积辞藻，异象一塌糊涂，光看那歌词就能让人看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一来没有个典型让大家学习，二来路扬发布的《青花瓷》片段太短，而且只是简单伴奏的版本，并非完整版，三则是……
挂着中国风的名头就能赚取一大波流量，太多人过来跟风，滥竽充数者居多，想用心好好制作的太少。
可是现在，市场变了。
《东风破》的发行让广大观众知道了——
什么特么的叫中国风歌曲！
“爱了，我之前就一直在中国风分类里听歌，在听《东风破》之前，最好的歌是《西风误》，两首歌是同一时期发布的歌曲，可论唱功和写词，《东风破》明显更胜一筹。”
“《西风误》很好，可《东风破》更好，浅显又通俗的歌词营造出古色古香的意境，带着中式味道的唱法，却又有西方流行的元素，这才是真正的中国风！”
“提出中国风歌曲这个类型的歌曲是《无名歌》，但真正标榜什么才是中国风歌曲的只有——《东风破》！”
“歌都听了好几遍了，可有个事情，是不是大家都忘了？”
有眼尖的网友提出自己的疑问，“《东风破》是很好听，大家也知道这首歌的演唱者是奥特之父，但关键是，谁知道奥特之父到底是谁啊？他一出来就没说过自己是谁，这明显是个马甲，诺大个音乐圈就没一点爆料的？”
没人能够回答上这个问题。
真正知道路扬是奥特之父的，可能只有碧海娱乐、微音、金曲奖官方几个组织的高层，可他们当然不会说出去。
谁说出去谁的脑子就坏掉了！
奥特之父这个账号前几首歌曲在骂谁，做了坏事的家伙们心里有数，不仅是他们，广大网友都能听出奥特之父的指桑骂槐，现在把奥特之父是路扬的消息传出去，那不就是让前面发布的几首歌又多点曝光么？
多那点曝光，不就是再把他们拉出来鞭尸一遍么？
于是都不说。
可网友们心急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每首歌都高质量的家伙，可偏偏是个马甲，就像看到了一本刚发布的小说一样，每个地方都写得很好，但他是新号。
谁不想扒一扒他的历史作品，看个爽或者听个爽？
但这奥特之父愣是半点风声都没漏出来。
就很气人。
“这都比不过？”
清晨，周秋月早早起来，本该是随便弄点吃食的时间，但她现在却没了心思。
昨晚歌曲发布的时候她已经去睡觉了，想着睁眼就能看到结果，明里暗里和路扬比赛了那么多次，她的心态已经平和，但现在还是有些难受。
无他，《西风误》毫无疑问是她这些年写出来的最好的一首歌，而且是她认为最具有中国风味道的一首歌，可《西风误》和《东风破》两首歌的数据如山一般摆在面前，绕都绕不去。
比不过，《东风破》甚至把《西风误》的所有风头都抢走了，她这首歌的质量不错，但数据有些惨淡。
她认真阅读着两首歌的点评，跟演唱者的关系很大，这一点毫无疑问，周秋月也没想到路扬这段时间的唱功突然就进步了，顾添衡根本抗不住一个照片，放到国内男歌手里比较，也是顶尖的那一部分。
可这也仅仅是失败的原因之一啊。
她不想在这方面找借口，也有网友说写词方面的差别，《东风破》的歌词要比《西风误》好上几个等级。
周秋月不回避，她承认这点。
顾添衡在一旁大吐苦水，“人家路扬是中国风教父，他当然知道中国风歌曲是什么样子，而且这首《东风破》，指不定是他花费了多久心思写出来的，一时比不过也正常。”
“够了。”周秋月转头盯着他，目光锐利，像是审视又像是教训，“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没什么好说的，我写这首《西风误》也是参考了他给出的一些意见，他原来也跟我说过写词要稍微浅白一些，这话就跟做菜要放少许盐一样，每个标准数量的，现在清楚了，下首歌能赢的。”
“嗯嗯嗯。”顾添衡点头如小鸡啄米，反正周秋月没让他搬走，火没烧到自己眉毛就是好事。
不过那首《东风破》……是真的强啊。
他顾添衡就没想到路扬会捣鼓出一首这样的歌曲出来，毕竟录制当天他也在旁边偷窥了好一会，只知道两人的速度很快，可这质量明显高了不少。
“嗯你个头！”
也不知道周秋月是什么时候起的身，顾添衡只感受自己的脑袋挨了一道力，重重地往地上栽了上去，好险力气不算太大，对方也没下死手，不然他怎么也要倒插葱。
“你自己的问题呢？能不能像个男人正视问题。”周秋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拿出了做长辈的气势，“人家路扬当时的唱功只能算可以，可你现在听听，他在唱功方面已经完全超越你了。”
顾添衡低着头不说话。
可周秋月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路扬要写歌，要拍戏，要搞对象要结婚，还要写小说和陪老婆度蜜月，这么多的事，而且人家也不是只发展唱歌这一方面，但下在这方面的功夫不必你少，人家进步，你原地踏步？”
顾添衡还是低着头，依旧没说话。
他沉默了，周秋月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他居然潜移默化地觉得路扬唱功唱得比他好是件很正常的事儿了，可原本两人的唱功差不多的啊，而他还更胜一筹，但是现在……不光是内行，连网友那种大部分都是外行的群体都听得出来了。
“那我过段时间去练练？”
“别过段时间，就现在。”周秋月拍拍手，“你在客厅练习发声技巧，多喝点水，下首歌的时候，不说唱功要超过路扬，至少不能让外行听得出差距。”
“哦。”顾添衡兴致缺缺地说，好消息是他能住下了，坏消息是……
他又要过上非人生活了。
“重练！”
“重来！”
“这句的唱法不对，换气能不能注意一点！”
周秋月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根树枝，在顾添衡发声的时候不断地指着他身上发声的部位。
她承认失败，也面对失败。
这事儿没什么好丢脸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只要后面赢回来就好了，人呐，怕的不是失败，而是习惯失败。
……
身份证、国产保健手册、医疗保险手册，这些东西都被顾清寒装在包里，今天是新历新年第一天，新年新气象。
她要去做产检。
路扬和方菲陪着她跑前跑后，第一次产检的事情繁琐，光是抽血就抽了好几管，以至于到后面的时候，顾清寒的小脸有些发白。
“没什么问题。”医生看着最终结果说，“恭喜了，两个胎囊。”
夫妻两：“……”
“就是说……双胞胎。”见两人沉默，医生又补充了一句。
路扬和顾清寒对视，他们沉默的原因当然不是听不出医生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路家那边的老人说的话，如今看来还真没错，说是双胞胎还真是双胞胎。
“要有什么注意的？”方菲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之前怎么来就怎么来吧。”医生淡淡地说，“之前的营养跟得上的，我看清寒脸上的肉都涨了不少。”
顾清寒：“……”
合着这医生早就知道了他们几人是什么来历，只是现在才说出来罢了。
“放平心态。”医生又嘱托道，“营养手册上面该吃的和不该吃的都有，按上面的来就好了，对了，帮我签个名，夫妻两一起吧。”
“牛！”
路扬在心里赞叹，默默地跟顾清寒在医生递来的笔记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下一位！”
他们走出了医院。
两人的脑子都有点懵，从听到双胞胎的时候就开始发懵，他们之前开过玩笑话，说七八个孩子的话那不是得生个七八年，那么宝贵的青春年华全花在造人上面是不是有些浪费？
但现在看，这造人周期可以从八年减半到……四年。
当然，这得都是双胞胎的情况。
呸呸呸，什么时候真要七八个了？顾清寒晃晃脑袋，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太阳，天气很晴朗，冬日阳光总是这样，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要当妈妈了，这次的感觉比那次验孕棒还要强烈，而且不是一个小孩的妈，而是两个小孩的妈。
去年这个时候，她明明还是单身美少女的。
现在都是当妈的人了啊……
“真快啊。”她轻声说，声音卷进冬日的暖风里。
“快才好。”方菲在一旁搭腔，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看着产检的报告，从B超看到档案，时不时用余光偷瞄着顾清寒的肚子，总觉得整个顾家都没那珍贵。
“到时候不用抢了，我带一个，亲家母带一个。”方菲笑呵呵地说，“到时候还能比赛，看谁把小家伙带得好。”
这话……
路扬和顾清寒满头黑线。
他们都没从成为预备父母的心态中转变过来呢，带小孩这事儿更是陌生，可看着这位准外婆的口吻，都已经做好了把小孩当比赛工具，又或者玩具的准备。
“万一两个小家伙不熟怎么办？”顾清寒问，“双胞胎，还没记事呢，就开始分离了？那感情要出大问题。”
“时不时聚一起呗，到时候我再和亲家母轮班。”方菲不假思索地说。
“可以。”路扬应付了过去，可又提出问题：“那我和清寒呢？”
“看你们，随便，跟我们没关系，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反正给我们一定时间带孩子就好了。”方菲摆摆手，“开车开车，我还要跟你妈妈说双胞胎的消息。”
合着真成了生育工具人了，这可能就是隔辈亲吧，路扬和顾清寒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什么成为父母的准备，他们都连见孩子都要创造机会的好吧。
“时间真快啊。”给亲家母发完信息后，方菲也发出了和顾清寒差不多的感叹，“我上次带小孩是什么时候来着？这些年过去，连带孩技术都忘了，你俩结婚也好像是昨天的事，今天就有小孩了。”
“妈……”顾清寒满头黑线，嘴角也抽动，“还没出生，准确来说还算不上有小孩。”
“差不多。”方菲摆摆手，“要不是我催婚，今天这场面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清寒。”
“嗯？”
“你说啊……”方菲喃喃地说，“都是一个妈生的，之前也都是单身，怎么催你我催成了，你哥就是催不成？”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路扬。”
路扬：“……”
就因为顾添衡没有创建个虚假的小号，更没有拉错人进家族群是吧？
这话他当然不可能说出口，只能淡淡地问，“顾添衡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对啊。”顾清寒也说，“之前还说想带来婚礼呢，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嘶——”
方菲深吸了一口气。
她满门心思都放在顾清寒肚子上面了，一时间都忽视了这事儿，顾添衡那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女朋友？
她对这事是一点都不清楚，只知道把那家伙赶回家之后，自己的儿子就一直在周秋月家里住着，整天房门不出大门不迈的，这情况能有女朋友？
他说自己女朋友是纸片人，方菲估计还能信信。
“我也没见过啊。”方菲问，“那女的什么样子，有照片吗？”
“没有。”两人默契答复。
“你们见过么？”
“也没有。”
“那家庭背景呢？”方菲觉得这两人一问三不知，索性把所有问题都扔了出去，“爸妈从事什么工作，年纪多大，性格怎么样，她又从事什么工作？”
“妈，这事我也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你说。”
“我哥吧，找了个富婆。”
方菲：“？”
“而且吧……”顾清寒犹豫了一下，“我怀疑那个对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