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有问题吗？
手机上面的视频还在播放着。
是顾清寒饰演高启兰时候的眼神，这姑娘的眸子本来就清亮，再加上妆造的缘故，此刻的眸子里像是有清晨的露珠在流淌。
看着她的眼神，总觉得她是在看向自己喜欢的人，是突然的怦然心动。
「爱了，爱了！」
「看到顾清寒的眼神，我突然好羡慕路扬啊，这种眼神演是绝对演不出来的，绝对是真爱啊！」
「光是这眼神，就已经让我对《狂飙》这部剧充满期待感了，实在没想到，路扬这小子整治完唱歌界之后，又开始整治影视圈了。」
「可！」
「……」
观众们的评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不过，这时候的评论是弹幕，也就是说，这是观众看到这一幕的反应。
但是下一刻……
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人们以为顾清寒看的是路扬，可如果想想就能想出来，顾清寒的身边坐着的那位就是路扬呢。
那么……
顾清寒看的是谁？
还真是路扬……
镜头转了，从顾清寒的眼神移到小房间门口的位置，只见那人一身的警服，身材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很有警察的气质。
只不过面部方面就有点搞笑了。
居然是——
路扬的一张照片。
「艹！」
「这种转折，不愧是拍影视剧的，心好脏啊！」
「我还奇怪，为什么顾清寒能对其他人流露出这样的眼光，结果画面变化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还是路扬的脸。」
「服了服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取这种标题了，你们为了拍摄的效果更好，玩这种操作是吧？好好好，我佩服了，这次不错，请继续！」
「……」
网友们疯狂玩梗。
顾清寒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向面前，一直憋着笑的路扬，没好气地说，“咱们公司都是什么人啊……”
“我也没想到，梁导居然会用这样的宣传方法。”路扬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可以靠实力，靠你的那个眼神，也能吸引到一大部分人，结果居然还要搞一个转折。”
“得了吧。”顾清寒无奈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恋爱脑了。”
“你这话就不对。”路扬义正词严，他说得很严肃：“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能有恋爱脑么？”
“有啊。”顾清寒眨巴着眼睛。
路扬：“……”
这突如其来的承认把他整不会了。
“我就是。”顾清寒挑挑眉，“可是我不想承认。”
路扬看着顾清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
他沉默了。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顾清寒嘟着嘴巴说，“难道你不是恋爱脑？”
“好好好，我也是。”路扬疯狂点头。
“我们公司的文化，肯定出了什么问题。”顾清寒认真地说。
“先是歌手那一帮，现在又是《狂飙》剧组这一帮。”路扬想了想，说道：“原来我还以为是顾添衡那个家伙把大家带坏了，结果没想到，是这帮人本来就是坏的。”
“反正跟我们没关系。”顾清寒看向路扬的眼睛。
“老婆说得对！”
……
「顾清寒」
「一眼万年」
顾清寒又上热搜了。
但这一次，不是娱乐版块。
而是……
大家都觉得顾清寒的那个瞬间很美，是那种能够让人瞬间怦然心动的美。
也许不需要什么漂亮的脸蛋，光是那含情脉脉的眸子，就能让一群人嚷嚷着——
“恋爱了！”
于是，网络上很多人开始就顾清寒的眼神进行翻拍。
配上BGM，配上或华丽又或者简陋的衣服，反正重点都在那眼神上面。
只能说，翻拍的人不少。
也的确让很多人大饱眼福。
「搁古代，哪可能有美女给我这种平民表演啊。」
「诶，还得是互联网，还得是短视频，每天打开平台，大数据就推荐些好看的东西给我，哪怕我今天上班上得累得要命，但只要我打开手机，就感觉回到了后宫。」
「感谢路扬，感谢顾清寒，感谢《狂飙》剧组，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想不到会有那么多美女要拍视频哄我。」
「别说了，一眼万年就一眼万年，怎么那么多男的也来一眼万年，而且全是舔狗模块，怎么？我平时生活就已经是舔狗了，网上冲浪的时候还让我照镜子？揪不揪心啊！」
「……」
网上。
因为翻拍顾清寒眼神的缘故。
《狂飙》这部剧在还没开完的时候，就小火了一把。
这让梁河等剧组导演兴奋至极。
接下来的时间里。
路扬和顾清寒还在拍自己的戏份，因为他们不是主演，而且早早杀青，所以并不需要拍多久。
至于宣传方面……
路扬和顾清寒想过要不要劝劝梁河，别搞这些骚操作了，可是效果实在太好，他们想不出劝阻的理由。
毕竟是老板，员工帮他们赚钱，他们还劝阻个锤子！
只是有人看不爽了。
高大炮。
高大炮原名高学明，平时因为说话跟放炮没区别的缘故，被人赠送了个高大炮的外号。
他的新剧《除恶》，是和《狂飙》同类型的电视剧。
都是扫黑题材，而且之前在选角方面有过纠纷。
也不算是纠纷，主要是高大炮这人有些骄傲，自己原来就定下了黄诗学为主演，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先跑到路扬那边去试镜。
这就让他觉得有一些丢脸。
而且，两部剧同类型，再加上上线时间相差不多。
天然地，就让双方变成了敌对方，甚至之前高大炮还和梁河吵过好几架。
两边剧组关系……
很差。
此时此刻，高大炮刚刚拍完早上的戏份，正准备找上那几个女演员，指点指点一下她们的演技呢，结果谁知道，刚出门口，就被记者们逮到了。
「请问高导，你对《狂飙》剧组宣传的部分剧情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很有压力？」
「高导你好，我们都觉得《狂飙》和您导演的《除恶》是两部对手电视剧，现在《狂飙》已经开始宣传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高导好，我是蓝莓电视台的记者，请问您对《除恶》这部戏有信心么，现在《狂飙》已经开始宣传，不知道您对此有什么评价？」
「……」
媒体们逮着刚刚出片场的高大炮疯狂询问。
这家伙一直都是热度制造机，因为他常常口无遮拦，想骂就骂，甚至不太顾及现实。
这种人绝对算得上媒体的好朋友。
然而，高大炮被问得有些懵。
“《狂飙》已经开始宣传了？”高学明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们不是才刚开拍两个月么？”
“就前两天的事。”记者微笑着回答：“其实也不算具体宣传吧，只是流露出顾清寒的某个镜头，还有就是拍摄的花絮。”
“怎么宣传的？我看看。”高大炮突然说。
记者拿来手机，播放视频。
高大炮低下头去，皱眉看了很久。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讲道理，他看到视频的第一时间，的确就被顾清寒眸子里流淌着的神情震撼到了。
绝，真的绝。
身为导演过几部爆款电视剧的导演，高大炮在导演方面的本事是不容许其他人质疑的。
这也是他骄傲的来源。
所以，他看得出顾清寒这眼神的来源，也看得出如果观众看到这样的画面，会对电视剧本身产生多大的兴趣。
诶……
想到这里，高大炮轻轻地吐了口气。
都是演员，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高大炮心想着。
他今天白天的时间又又被浪费了，身为影帝的黄诗学当然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是那个女主角。
黄诗学虽然是用好人角色拿下的影帝，可他的实力在那摆着，演技方面对于剧组其他人已经是碾压了，出演反派绝对不在话下。
所以——
黄诗学饰演的反派男主角，屡屡让对戏的女明星感到害怕，这帮只有脸蛋而没有丁点演技的姑娘是资方塞来的明星，说又说不得，骂也骂不得。
白白NG了一个早上。
想让他们饰演出顾清寒视频里的那种眼神？
呵。
想起这个想法，高大炮自己就先笑了。
不说一模一样，能有顾清寒眼神的十分之一，高大炮都想给自己在天上的老母烧一柱高香。
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儿，高大炮做不出来。
他做出来就要面对公司和资方的问责。
所以就只能开炮到《狂飙》剧组身上。
“呵呵。”
高大炮看完了视频，对着记者笑笑，“就这？”
有记者一脸等待好事发生的表情问：“高导好像并不害怕？”
“不是害怕，反倒是有点想笑。”高大炮果真笑了出来，他对着众记者说道：“我和某位梁姓导演要拍摄的电视剧类型，想来大家已经清楚了。”
众记者沉默着，等待着高大炮的下文。
只听高大炮又说：“我们拍的是什么电视剧？是扫黑！不是爱情剧！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什么一眼万年，什么眼神？我们的扫黑剧，注重的就是一个纪实，而不是说什么情情爱爱博取观众们的兴趣！”
这话的确有理。
记者们在心中盘算着稿子。
大家都想着怎么拱火，怎么让这件事儿更大一点，毕竟，有热点，他们才能有东西来爆料，才能有事儿来做。
不然年底的奖金怎么办？
“梁河的这个宣传方式，一部扫黑剧，居然用情情爱爱来当做宣传点，对我来说就是对这个题材的电视剧最大的侮辱！”高大炮认真说：“什么是扫黑剧？是拍黑社会的胡作非为，是拍我国执法人员的公正严明，是拍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而不是拍些什么情情爱爱！”
“那这么说……”记者提问道：“高导觉得梁河导演是误入歧途了？”
“是这样没错。”高大炮笑笑，“我原来把梁河当做对手，想着对方能不能让我刮目相看，但今天，看完这段视频之后，我收起了对他的高看，这就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的导演，很难想象，这些年拍了那么多的影视剧，他是不是都拍到狗身上了！”
“现在的《狂飙》已经开始宣传，传言过年时间就会上线，不知道高导您的《除恶》，是不是也是那个时间？”
“是啊，高导，虽然上线时间还没定下，但在同一时间开拍的两部扫黑剧，就是你的《除恶》和梁河导演的《狂飙》了，你们会不会想着要碰上一碰？”
“……”
记者再次询问。
“碰啊，怎么不碰？”高大炮挑挑眉，“在《狂飙》剧组选角的时候，我就说了，这部《除恶》，就是瞄准了高大炮的《狂飙》，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想证明自己。”
……
「高学明接受记者采访，说要借《除恶》一剧将梁河踩在脚下。」
「国内两位影视剧大导演的对决，梁河率先宣传的出击，在高学明看来完全没有攻击力，甚至是反向宣传。」
「一部扫黑剧，宣传镜头居然是情感类别，梁河导演拍摄的《狂飙》，是否已经偏移主题？」
「《除恶》还是《狂飙》？高学明放话：我这部《除恶》就是来狙击狂飙的！」
「……」
三天后，网络上多了不少的宣传稿。
路扬和顾清寒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原来他们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但酒店之前就定了，退了退不了，还有就是梁河导演有部分剧情让路扬帮忙参考。
有那么点让路扬成为副导演的意思。
“被针对了。”
路扬和梁河还在讨论刚才的剧情要怎么拍摄呢，一旁玩手机的顾清寒突然说。
“怎么了？”梁河突然问。
“高学明又开炮了。”顾清寒耸耸肩，“开炮的一方还是我们，他们说我们把《狂飙》拍成了爱情剧。”
路扬抽抽嘴角。
梁河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爱情剧？”
“是啊。”顾清寒解释道，“因为《狂飙》第一个宣传视频的缘故，以为这是在拍爱情的。”
“这高学明的脑子，是真的不好使。”梁河摇了摇头，“我当初怎么会把他当成对手？”
如果是爱情剧，顾清寒和路扬这对真夫妻在这里呢，观众们一看就有代入感，他会让这两位演兄妹。
如果是爱情剧……
没有如果，上面要求的扫黑剧，还看过剧本，他梁河如果拍成爱情剧，虽然不会被掉脑袋，以后是别想混了！
梁河不蠢。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高大炮把自己想得有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