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目的想法很好，清寒她爸爸也觉得不错，国内的选秀节目一直以来都着重于秀字上面，节目组永远盯着所谓的节目效果不放，导致经常忽略节目上作品的质量，倒是本末倒置了。”
路扬和顾清寒家中，电动麻将桌在运作，砌牌的时候，方菲边砌边说，“综艺节目不是坏事，玩点娱乐效果也是正常的事儿，可比赛是比赛，比赛就应该公平公正到大家只注重质量而不是和其他。”
距离路扬让两个妈和叶芷过来打牌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这几天来，路扬白天忙着跟肖东李振那一群人在街头唱歌，晚上和周秋月看着那几个人准备的歌怎么样了，只有顾添衡不参加。
因为路扬扔了他一首歌，这家伙跑去秘密练习去了，除了周秋月和路扬外，就没人知道这家伙要唱的是什么歌，他还洋洋得意地说那会是自己的秘密武器。
明天就是录制的时候，现在天稍稍黑了，吃过饭后，路扬和顾清寒跟着两个妈在牌桌上对战，不知道打麻将的顾源在一旁看着，他当然有事儿要做，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听听路扬和顾清寒对未来的想法。
“所以我打算把节目分成两个版本。”路扬说，“直播的话强调于作品质量，至于效果就只能看选手发挥，当然嘛，剪辑后的版本就看剪辑师了。”
“还有个问题。”方菲问，“两个版本的音源你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关键的问题，关键到顾清寒听到这话时都忘记了该打出那张牌，虽然她之前从未参加过任何唱歌综艺，也从未参与过制作，但心里依旧清楚，音乐综艺播放版本上的表演歌曲，其实都是经过修音的，再加上设备传输远不如现场的缘故，两者听起来大有差距。
“不修，就是原音质。”路扬不假思索地答，“修音当然会让观众们的体验度更好，可修音同样是某些歌手的影响因素，妈，你也知道国内存在挺多的录音室歌手，那些人发表的作品听起来还不错，可一到现场……说是灾难也不为过。”
“这是好的。”方菲点点头，“毕竟你是两个版本，现在的人性子急，总有那么一部分人只看一个版本，如果正式版修过音，把原来表现得瑕疵的地方修没有了，网友心里的认为和比赛的结果肯定相反。”
“微信那边公布了部分综艺的卖点，网上有部分网友是对这个节目表示大力支持的。”方菲补充，“以后可以多往这个方向走点。”
不是……
怎么就突然谈到以后多往这方向走点了？
在一旁默默旁听的顾源突然有些坐不住了，他过来就是想听下路扬和顾清寒以后的想法，可现在，这两人明显还没什么打算呢，自己老婆就帮小两口安排以后的路子了？
那不是离最初的目标更远一步。
不行不行。
顾源轻轻地摇了摇头，思索间便岔开了话题，“网上对节目的讨论声很大，不过你前段时间那首歌也有些争议……”
“《海底》吗？”路扬问。
“嗯嗯。”顾源摸着下巴，大概是在回想，“原来和清寒吵架的那个家伙打了头阵，应该是你们后来没怎么搭理他的缘故吧，总有人像蝗虫一样冲过来，然后前段时间你不是唱了一首新歌嘛，他们就用那首歌做文章了。”
“有没有影响？”路妈在这时候突然插话。
她一直都在沉默，虽然路扬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可她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这些事儿对她来说太遥远，年纪大了也没有了学习的冲劲，不懂的事儿她很少指手画脚。
这时插话不为其他，只是担心路扬因为这种问题受到影响。
“放心了。”路扬摇摇头，“没有的。”
“妈，你放心。”顾清寒也帮说话，“一群跳梁小丑，那些骂的人都是欺名盗世挂个名头自以为人生导师的家伙，实际上书也没读过几本，网络上的键盘侠你懂吧，就是键盘侠的头子，今天发表个错误看法，信誓旦旦得觉得自己说得一定对，过两天风向转了，又灰溜溜地删除言论当做无事发生。”
“是这样的。”路扬再点头，夫妻两这波配合默契十足。
其实两天前他就和通过顾清寒看到过网上的言论，就没什么新奇的，那些靠流量赚钱的大V见到热度哪有不蹭的道理，于是乎又是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学者作家或是老板开始就《海底》进行批评。
那场面，跟只会胡说八道的专家似的，字里行间都在奉劝年轻人要努力，不能躺平，现在还不是能好好享受生活的时候，跟生怕年轻人过得很好似的。
可他们呢，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发到网上，今天跟人围炉煮茶了，明天跟人喝酒开茅台了，平时的动态都是在炫耀自己的生活，那岁月静好的样子只不过是想让人好生羡慕，现在别人也想暂时性躺平，他个智障来一句：不能享受生活。
说话跟放屁似的。
但没办法，谁让《海底》那个版本的情绪本来就不是正能量。
可路扬从未觉得唱些与正能量相反的歌曲会是什么大事，歌也好，词也好，诗也好，书也好，归根究底不都是文娱作品，可文娱作品不就是拿来记录生活的么，今天写些丧点的东西被喷三观不正，明天写点写实的被说成弘扬阴暗。
玩这些文字坐牢游戏有什么意义。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顾源问，“不搭理？”
“路扬准备好了，明天就是终极武器登台的时刻了。”顾清寒淡淡地说，“到时候的风向会变换的，我都偷偷把他们发过的信息截图了，到时候拿来鞭尸。”
顾源：“……”
方菲：“……”
两人看看顾清寒，然后又看看路扬。
怎么感觉，自家姑娘嫁人之后，就变得有些放飞自我了呢？
“要不明天我们去看吧？”顾源突然说。
见到女儿信心满满的样子，顾源已经开始担心明天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了，首次录制到首播有一段时间，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度日如年的等待。
如果歌好，路扬名气又大点，以后继续在娱乐圈走得更远一些，那顾源也认了。
他只想死早点，不需要受到折磨。
“这事要看亲家母的。”方菲淡淡地说。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路妈的身上，虽然路妈对于这方面的事儿并没有多大了解，但此刻，她俨然变成了在场所有人中的决策者，因为她负责顾清寒怀孕期间的一切安排，到底是靠了一些证的人，在养胎方面她绝对是专家，而此刻，其他人想做什么，必须要听从专家的安排。
“怀孕的时候能去啊，到时候小心点就好了。”路妈说，“清寒在家好几天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那我去跟萧裕要几个位置。”
路扬应承下来，作为综艺节目的大股东，他有这个权利。
就是有点腐败的意思。
真的是腐败，真不知道萧裕那家伙是怎么想的，或者这家伙把国人喜好场面那一套研究的死死的，第二天的时候，路扬一行人已经坐到现场了，可却是在悬空于场馆下的包间里。
“姓萧那小子绝对是个人精。”顾源一针见血的点评，“这妥妥的特权，如果故意留来给人搞关系的。”
他摸摸桌上的茶杯，看了眼茶盒，又跑到一旁的酒柜里扫了一眼里面的酒，嘴上还呢喃着，“这待遇比留给我公司的那个包间还要好。”
毫无疑问，顾家当然也成为了本次节目的赞助方，只不过以为萧裕背靠微信集团的缘故，不能成为最大的那个，可只要你看节目，总能从很多角落看到顾家家居的广告牌在那摆着。
赞助方当然会有包间留下来，但那观看的资格，顾源早就扔给集团高层了，他也去过那边包间，和这边比起来，档次是低了不少。
而且……
“爸，要不待会我们把这东西搬到后备箱？”路扬小声说，“反正不要钱。”
“我觉得可以。”顾源点点头，“别人家的东西总是香的，对了，这边的支出谁负责？”
“萧裕负责。”路扬淡淡地说，“我跟他聊过这个问题，毕竟场馆是我加入之前就建好了的，合作是后来的事，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在我还没参与的时候就有了，本着不能浪费的思想，才摆进去。”
“意思是，不是咱家东西，但是是坐在这包间里的权利？”
“嗯。”
“很好。”顾源对路扬竖起拇指头，目光极其满意，“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别人家的东西送到脸上，又不违反原则，咱们能要就要。”
“啧啧啧。”顾源对着酒柜咂嘴，“这些东西，过段时间让你爹过来，我和他在这包间喝上一顿。”
“咳！”方菲的咳嗽声打断了顾源的畅想。
而另一旁，路妈悄咪咪地拿出手机发送信息：【你离清寒她爹远点。/菜刀】
……
表演环节到了。
事实上，节目的录制从参赛嘉宾进场就已经开始了，但观众们真正能看的就只有表演环节，这时，主持人在台上宣读着评选的机制，路扬他们的包间门被敲响了。
门外是萧裕。
“顾董好，阿姨好。”萧裕打了两声招呼，和顾源寒暄几句之后就坐在路扬的旁边，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俯视着下方的舞台。
“顾添衡什么时候上台？”顾源突然问出那么一句，好让自己有些参与感。
“顾董。”萧裕说，“添衡是第三个。”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躲，好像有点害怕顾源，但情况根本不是这样，毕竟刚才打招呼的时候还毫无波澜，那么事实的真相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顾添衡。
“现在是什么情况？”路扬突然问，“上位区中位区和下位区的人。”
“上位区三个，肖东、顾添衡、还有个新星少年团。”萧裕解释，“你这边的话，李振在中位区，路人组合在下位区。”
“怎么选的？”路扬皱起眉头。
按实力来算，顾添衡绝对够不着上位区，而路人组合怎么也能在中位区站住脚，可这情况有点诧异了。
至于那少年团，路扬根本就没在意。
偶像团体，没什么作品，流量之大全靠营销。
“只有肖东靠实力上去了。”萧裕凑到路扬耳边说，“他的歌在demo环节爆杀了，少年团那什么玩意我们懂的都懂，至于顾添衡……没人想和他呆在一个房间。”
“啥？”路扬瞪大了眼睛，生怕那家伙又给自己节目搞点什么节目效果。
“女装，浓妆艳抹加假发。”萧裕轻轻地叹了口气，“比MV时的妆容还要过分，除了你公司那边的人，其他都把他当神经病看……”
这么说的话就情有可原了。
路扬没想到顾添衡那家伙居然想着第一局就把《仙儿》唱出来，毕竟第一轮的排名与后面的淘汰没多大关系，最多算得上一个打出个第一印象，虽然他手上的好歌不少，可第一轮就来个那么神经质的第一印象……
真的有意义么？
怪不得刚才的萧裕不敢回答顾源的问题。
“你预测今天谁会赢？”路扬又问，用手指指了指萧裕，又指了指自己。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说里面的歌手谁会赢谁，而是歌手背后的人，他和萧裕，到底谁会赢。
“比不了比不了。”萧裕一副看笑话的表情，“路人组合挑了李振老师，你们公司自己内部作战。”
“哦。”路扬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所以这是他们之前就讨论过的？”萧裕眼睛都大了几分，“你自己指定的淘汰流程，肯定知道淘汰之前要经过下位区啊，现在，身处下位区的路人组合去挑战中位区的李振，都是你们公司的人，不管谁输谁赢，以后都离淘汰的风险很近啊。”
“这事啊……说来话长。”路扬有些迷茫地往下看舞台，路人组合正在上场。
“他们三个人之间有恩怨？”萧裕一副吃瓜的神情，“你这公司内部的管理不行啊，说来听听。”
“……”路扬给他回了一个白眼，“谁给你说他们有恩怨了？”
“那挑自己人干嘛？”萧裕搞不懂。
“那什么……”路扬真没好意思说出口，“你知道李老师是个老婆奴吗？”
“嗯。”萧裕点点头，娱乐圈就那么屁大点地方，李振是老婆奴的事儿人尽皆知。
“李老师爱人对李老师还挺好的。”路扬淡淡地说，“我们前几天不是在外面表演吗？他爱人都来给我送饭送菜。”
“跟这有什么关系？”
“然后啊……”路扬缓了一会，“然后李老师爱人就看到了路人组合，她是他们的忠实粉丝。”
“李振吃醋了？”
“不。”路扬摇了摇头，选择了扶额，“李振那老婆奴，见他老婆那么喜欢路人组合，为了涨面子，让曾凯和童玲别唱了，晚上跟着他老婆走。”
“这都能有恩怨的？”
“……”路扬看待白痴的眼光看向他，“有没有可能，他让曾凯童玲跟嫂子走，只是为了嫂子跳广场舞的时候不用音箱，原唱当场表演，而且一唱就是一个晚上？”
“……绝！”
萧裕竖起大拇指。
顾添衡、李振……
这都什么人啊，他感觉以后自己要是去路扬公司的话，估计也会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不对，他现在就很不正常。
要不然为什么想着会去路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