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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本座会飞

徒儿非要强取豪夺 听劝吃饱饭的AK 2674 2024-12-30 10:34:37

窸窸窣窣的轻响从下方传来。

岑浪正回忆过去的事儿一时恍惚,后知后觉意识到轻响是沈醉转醒,来不及晾干湿润的眼眶,就听沈醉问道:“你怎么了?”

岑浪放下支起的外衫,匆忙抹了抹眼睛,道:“没事儿……雪进眼睛里了。”

顺势重新穿好外衫,系上衣带,见沈醉毫无动静,瞥去一眼,看见沈醉正仰头注视着墙上的壁画。

同眼泪不一样,那抹盈上沈醉眼角的血痕格外明显。

岑浪忙问:“你怎么了?”

沈醉别过头:“雪进眼睛。”

说完,抬起袖口要擦眼睛,岑浪蹲下来一把捉住沈醉手臂,用自己玄色袖口给沈醉小心翼翼擦了眼角的血,温声道:“你穿的是白衣,蹭上血太明显。”

他当然明白沈醉不是被雪刮进眼睛,心疼之余,对那壁画上的自己莫名多出几分敌意:“死了一千年,还让你哭的出,这人不就是个粗莽武夫,哪儿来那么大能耐让你惦记成这样……”

话没说完,脖子一紧,沈醉突然薅住他衣领,语气寒下来:“别以为与我睡过,我就舍不得杀你。你再敢对师父有一个字不敬……”

岑浪被这一下薅太紧,刚才没咽回去的眼泪簌簌淌下来,沈醉盯着他,神色变了变,倏然松开他。

风呼呼地吹,雪蒙蒙地飞。

沈醉朝着壁画跪得腰板笔直,扫了眼旁边站着的他:“跪下,给我师父磕头。”

岑浪挑起一边眉梢儿盯着墙上的画。

暗想:这也忒怪,我要是想给自个儿磕头,对着镜子磕就行。

想着,把视线从壁画上撕下来,抬起一根手指搔了搔头发:“要不我还是给赤翼马磕一个吧?”

没想到岑浪这番犹豫,却被沈醉解读成出别样的意思。

沈醉:“你在想师父为何和你长得那般相像?”

岑浪心中一震:差点忘了,他就是画中那位师父的本人,所以他自然跟自己长得一样!

沈醉:“我知道你不是他。其实我少时耳聋眼睛也不好,从未看清过师父相貌,你只是恰好长的像我想象中师父的模样。”

岑浪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想法太多,脑子已经快炸了。

沈醉:“你不要想歪。我对师父只有师徒情分。”

岑浪赶忙儿点头:“我知道。”

沈醉:“你为何知道?”

岑浪抿了抿嘴:“你刚才说了,我才知道。”

沈醉站起来逼视他:“你怀疑我对师父有非分之想?”

岑浪:“……”

说话好累,原来说话是个这么累的活儿。

他深吸一口气,撇开头,扫见供台上被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两张饼,走过去拿起来,刚要递一个给沈醉,指腹触到冰凉的油纸,过这么久,饼凉透了。

他自己倒没什么,但不想给沈醉吃凉饼。

正握着饼犯愁,两张饼忽地齐齐被沈醉一下夺去。

沈醉手中端着两张饼,阖上眼,活像端玉净瓶的菩萨。

少顷,香味重新飘过来,俩张饼也再次冒出热腾腾的白汽。

沈醉将其中一张饼还到他手上。

岑浪捏着饼,由衷赞叹:“沈城主真是神通广大。”

沈醉小口咬下一块饼,滞住片刻,瞳孔都明显扩大一圈,亮晶晶的,脸上虽没露出多丰富的表情,嘴上一口又一口直到吃完整张饼。

岑浪瞧得分明,觉着沈醉可爱,翘着嘴角将自己手中的饼也递过去:“也给你吃。”

沈醉喉结滚动,最终却没伸手拿,只道:“你吃。”

岑浪见他是真不拿,于是低下头来吃饼,趁着咀嚼间隙随口问道:“你要找无寒尊者报仇啊?”

半晌,沈醉开口:“今日是师父祭日,我明早便去报仇……”

“不要报仇。”岑浪道。

沈醉朝他看过来。

“不需要报仇,”岑浪看着沈醉的眼睛,“你师父还活着。”

沈醉闻言一动不动,显得庙里风啸声格外狰狞。

须臾,沈醉蓦地掐住岑浪的脖子,眼睛瞬间通红:“你说什么?”

岑浪最受不了有人碰他脖子,被砍头并不是弹指间死得利利索索,他此刻还清晰地记得那刀刃挨上来是怎样的冰冷,如此被沈醉掐住脖子,冷汗登时爬满后背。

岑浪强撑着意识,艰难开口道:“沈惊鸿……还活着……”

“我儿时并非全然看不见,我亲眼见刽子手一刀斩下……”掐住岑浪的手再度收紧,沈醉声音也难得发起颤来,“师父一个凡人,如何能活?”

对对对……活个屁!

这小王八蛋再使点劲儿,马上把他掐死翘!

岑浪颈骨“咯咯”作响,拼尽全力抬起手拍了拍沈醉手背。

那股钳在他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松开。

岑浪咳得眼泪直流,好不容易顺过气儿,道:“你不是知道我是从九重天来的么,我在九重天见过你师父,他飞升成仙了!”

沈醉再一次睁大眼睛滞住。

岑浪大气儿不敢喘,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信不信自己说的话,正当此时,雷声滚滚而至

这雷来得十分蹊跷,一道接一道不说,还越来越响,仿佛炸在耳边一样。

“噗通”一声,什么东西从屋顶破洞滚进来砸在他们面前!

一个头发胡子焦糊糊穿着道服的老头儿“哎呦哎呦”地站起来,捡起一边儿拂尘,不过拂尘也炸开了花。

岑浪:“你谁?”

老头儿怀揣拂尘,双手撩开焦黑的头发露出脸:“是我,我是枉荡啊,沈将军……”

“沈将军!”岑浪腾地站起来,“沈将军跟你相识!你是不是想说沈将军跟你相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枉荡皱起眉毛,仔仔细细地打量岑浪一番:“哎呀,你……是不是误食了彩色的蘑菇?”

岑浪:“你先说你是不是与沈将军相识!”

枉荡:“沈将军啊……”

“真人!”岑浪再次打断,侧过身抬两条手臂一起指向沈醉,“真人你看,你快看,这位是沈将军养大的妖,你快告诉他,你与他师父相识,他师父真的活着!”

枉荡看了看沈醉。

沈醉看了看岑浪。

岑浪紧盯着枉荡。

顷刻间,又一道湛蓝色天雷“啪嚓”一声顺着屋顶破洞砸下,稳稳砸在枉荡头顶!

枉荡眨了眨漆黑的眼睛,吐出一口浓雾,开窍一般朝着沈醉笑起来:“见笑了,老道我这两天在历雷劫。这位公子,你师父与我可是千年好友啊!”

沈醉用近乎审视的目光注视枉荡:“当真?”

“当然当真,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枉荡还没说出那个“劈”字儿,雷已然在枉荡脚边劈开

岑浪:“……”

枉荡看了眼岑浪,转头对沈醉继续道:“公子有所不知,沈将军何等人物,天君特别赏识他,他在九重天统领八十万天兵……”

枉荡是好意替他吹嘘。

岑浪眼见着沈醉薄唇抿成一条线,再次打断枉荡,自己接下去道:“后来,你师父辞了官去凡间云游四方,当了个自由散仙。”

沈醉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声音也暖起来:“师父在凡间?”

枉荡看了眼岑浪,而后对着沈醉点了点头。

岑浪站在沈醉身后,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阿捡知道他并不是多喜爱打仗,他真正所求不过是一些平平常常的懒散日子。

枉荡看着岑浪,唤他假名:“岑浪啊,咱们借一步说话?”

岑浪看了看沈醉。

枉荡解释道:“岑浪毕竟是我们九重天的内应,公子是妖,有一些话不方便让你听。”

“好。”沈醉道,“我不为难你。”

枉荡一直拽着岑浪走出几百米才停下,四下看看,目光落在岑浪身上:“老道不懂了,到底是你是假的,还是他是假的?”

岑浪反问:“他是假的?”

枉荡抖了抖拂尘,小声嘀咕:“我就说他是假的。真的分明应该已经在南海边咽气了……”

岑浪没听太清楚,只听清了“南海”。

顿时想起枉荡说过是师兄救的沈醉,那枉荡师兄便是南海玄女!

既然是师兄,那南海玄女应其实是个男人。

但南海玄女之前又自称“老娘”,岑浪心生好奇,朝枉荡作揖:“多谢真人托尊师兄救我小儿,只是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尊师兄是从小就喜欢穿女装吗?”

枉荡:“!”

枉荡手中拂尘“咚”的掉在地上:“阿弥陀佛道法自然!我师兄穿女装?”

岑浪信誓旦旦:“亲眼所见。”说着,还在肩头比了比,“露肩的一件青衫。”

枉荡:“!”

枉荡浑浑噩噩,转头就走。

天雷“啪嚓啪嚓”往枉荡头顶砸。

岑浪捡起拂尘追上去:“真人,您的拂尘……”

枉荡真人浑噩的眼神透出几分清明:“对了,还有件事,这一片仙鹤全丢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的穿云箭不见了,丢仙鹤的事儿你啥也不知道,明白吗?”

岑浪愣了愣,再次向枉荡真人躬身一拜。

他回到惊鸿庙,雪已经停了。

沈醉正仰头专注地望向墙上的壁画,见他回来,道:“说完了?”

岑浪点了头,没话找话:“画……是你画的?”

“嗯。”沈醉应道。

岑浪想了一会儿,又没话找话:“这么高,你踩着梯子画的?”

沈醉看了他一眼:“本座会飞。”

岑浪:“……”

沈醉迈出门槛儿,岑浪亦跟上。

跟着走了一会儿,发现沈醉走的方向不是他无妄城城主府,于是问:“你去哪儿?”

“去找师父,”沈醉道,“我知道师父在哪儿。”

岑浪一听,脑子里的浆糊都要煮沸了:我难道不在这儿吗?我要是不在这儿,那我在哪儿?

迟钝片刻,抬腿追上去:“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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