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立即就客气礼貌地喊:“三哥好。”
系统:“乖。”
陈子轻懵了下,这是不是他第一次被系统说乖?他不好意思地拽拽后脑勺一撮头发:“那在这个世界麻烦三哥了。”
系统:“不麻烦,陈小弟,你不要给自己压力,一切随缘。”
陈子轻受宠若惊,他听出了鼓励,以及对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安慰,这个三哥有人情味儿。
话说,他目前接触过的系统有222,333,444,666,他们公司的系统代号风格还挺统一。
陈子轻拿着叉子在泡面桶里划拉划拉,不知道别的宿主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会出现其他系统代班的情况。
“三哥,你跟444熟吗?”
系统:“小弟,你不该问你的监护系统666?”
陈子轻愕然:“那一起问。”
系统:“总要有个第一第二。”
陈子轻:“……”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排名。
他捧起泡面桶喝几口水:“既然我已经问了444,三哥就先跟我说他吧。”
系统:“原本不熟,后来熟,再后来半熟,如今既生又熟。”
陈子轻听出了一股子几生几世恩怨纠葛的感觉,他说:“666呢?”
系统这回倒是简明扼要:“一般熟。”
“噢。”陈子轻又问了222。
系统还是那三个字。
陈子轻明白了,他仰望不到参悟不透的神秘系统也是一份工作,办公室就是个小社会,同事之间的关系深浅看相处。
系统:“小弟,这次三哥带你做任务,有困难记得找三哥。”
陈子轻忙应声:“好的好的。”
系统:“那么,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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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把泡面吃完,收拾收拾就跟随人流下火车,他在闹哄哄的出站口被几双手胡乱拉扯,胳膊差点脱臼。
手机是丝毫不敢离手。
陈子轻犹如误入盘丝洞的唐僧,耳边全是“去哪”“有热水”“上车就走”之类的叽里呱啦,他带着一脸跟一头唾沫星子,晕头转地坐上了一辆三轮。
西宁是原主他姐口中的大城市,陈子轻歪着头看一路街景人文,目光所及的路人头发都好多,大街小巷也没低头族,大家的眼睛是向前看的,每个人的颈椎都很好的样子。
陈子轻把腿上快被颠下去的背包往上捞了捞:“师傅,咱能慢点儿不?”
“啊?”
“没什么没什么。”陈子轻胃里的泡面朝嗓子眼冲,疑似还有没消化的鸡蛋,他向下咽,身上黏黏的,汗干了又有,反反复复,皮皱了衣服馊了。
陈子轻没直接去张慕生的住处,而是去了他工作的地方。
一个小餐馆。
陈子轻到那儿的时候过了早饭点,距离午饭点还有段时间,餐馆里却已然坐满了人。可见地段很不错。
付了钱,陈子轻大包小包地扛下三轮,他整理整理衣发,抹把让热风吹糊了的脸,站在餐馆外往里看,卫生环境挺好,没有脏乱的感觉。
里外都有人向他投来打量的视线,他指着那个瞅他瞅得最来劲的小伙:“你帮……咳,你给我把我的东西拿进去。”
小伙一脸见鬼的表情:“你谁啊?”
陈子轻抬着白而尖的下巴:“我是张慕生的老乡。”
小伙拖长音调:“老乡啊。”
紧接着就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在半空中一甩,再搭回脖子上面:“整的跟老板娘一样。”
陈子轻说:“张慕生是这家店的老板?”
小伙狐疑:“你是他老乡吗,连他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陈子轻做出瞧不上的姿态:“我当然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炒菜的厨子。”
小伙:“那你问?”
陈子轻:“是你说我像老板娘,我才问的。”
小伙难以置信:“所以你不是生哥老乡,你是他媳妇?”
陈子轻登时就一副生怕被缠上要吃大亏的样子:“我不是!谁是他媳妇!你少胡说八道!”
不是,我干嘛呢,我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咋呼啊。
系统:“小弟,你会受到原主的影响。”
陈子轻恍然:“噢,没事。”
看样子他不用担心,会因为没有规定每天的做作次数而遗漏日常任务而担心了,压根不会遗漏。作这件事由不得他,张口就来,控制不住。
定定神,陈子轻对小伙说:“你快点把我的东西拿进去。”
小伙站着不动,一个大妈过来推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大概是怕影响到生意,不情不愿地过去给陈子轻拎大编织袋。
陈子轻用脚把店里角落的塑料凳勾过来,一屁股坐上去,他用手当扇子扇扇风:“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小伙把手上的编织袋往地上一放。
陈子轻不满道:“我不是让你拿我的东西吗,你去哪?”
没顾得上小伙瞪他的眼神和店里人的异样表情,他背过身去捂住嘴,很小声地咕哝:“我好作啊。”
我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打吗?陈子轻作出了惶恐不安感,心里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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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油烟大,锅铲摩擦声不断,忙得热火朝天。
陈子轻没去找张慕生,他也没让那小伙给他弄点吃的,就坐在角落留意餐馆的成员。
收银是个年轻的马尾姑娘,小伙是跑腿的,推他的大妈负责打扫清理,前台就他们三个,后厨不知道除了张慕生,还有没有……
陈子轻的思绪刚走到这,就见窗口那儿探出来一个瘦猴似的脑袋,喝道:“3号桌的鱼香肉丝好了——”
“来喽!”小伙速度去端菜。
陈子轻把视线收回来,据他目前的推测,后厨应该有两个人,是一对师徒,张慕生是师傅,那瘦猴是徒弟。
马尾姑娘端着一杯水走近,递给他说:“喝点水吧。”
陈子轻把到嘴边的“谢谢”咬碎,换成一句:“杯子是干净的吗,要不是,那这水我可不喝。”
马尾姑娘没露出不快,倒是小伙要替她说话,却被她阻止。
小伙没见过他这种厚颜无耻的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说实话,他也没见过。
陈子轻跟个玉皇大帝似的接过水杯,看起来勉强,实则饥渴地喝水,这四人跟原主没瓜葛,不在人物列表里,没法解锁信息啊。
脑后响起机械音:“小弟,你怎么不问我?”
陈子轻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你什么?”
系统:“他们的个人信息。”
陈子轻呼吸有点快,按捺不住地期待:“我问了,三哥会发给我?”
系统:“当然。”
陈子轻倒抽一口气,他的监护系统原则性极强,一切按规则办事,架构师怎么设计就怎么来,没其他商量,后来的两个代班系统对他各有各的宽松点,但哪个都没这么猛。
他就没想过还有这可能。
“真,真,真的吗?真的会给我?”
系统:“发给你了,你自己梳理归纳一下,别嫌麻烦,以后用起来方便。”
陈子轻马上就接收到了三份个人信息。
吴妈,在餐馆待的时间最长,她手脚麻利,一年到头从不请假,勤勤恳恳的做着手上那份活,有的老顾客和她熟了,过来吃饭都要唠几句家常话。
她有个儿子,从没带来过餐馆,也没见人来餐馆找她,只听她说过孩子学习很刻苦,他没有爸爸,她就又是当妈又是当爸,别人有的,她儿子也会有。
钱伟,去年才来餐馆取代以前的跑腿,他是本地人,高中没上完就在家里求爷爷告奶奶找的关系下进厂打工,可他耐不住性子,没干多久就跑了。
最终来了这儿。
钱伟不是在偷懒,就是在想办法偷懒的路上,心思活跃,脑子转得快,最近交往了一个对象。
后厨的学徒小亮,他比钱伟早来半年,外地人,和他师傅张慕生一样话少,平时基本都在厨房打杂学本事。
小亮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喜欢上了钱伟的对象,他第一次见那女孩来餐馆找钱伟就动了心,看直了眼,手指被刨子刮掉了一块肉都没察觉。
收银叫茉莉,她是老板亲戚家的孩子,就住在二楼腾出来的杂物间,性格文静,不与人结仇生怨,目前在自学,想考成人大学,她不谈感情,有大学生来餐馆追她,都被她拒绝。
而且她的拒绝方式很聪明,不会让人情绪失控对她做出伤害的行为,反而会成为朋友。
陈子轻将四人的资料捋了捋,这么个不大也不算小的餐馆,会是主任务地点吗?
“三哥,谢谢你给我开后门。”
系统:“还到不了后门的地步,下次有事可以第一时间问我。”
陈子轻怀疑自己在做梦,这都不叫后门那什么叫后门?333感觉权力很大的样子,该不会是高层吧?不会吧,高层也有心思会会他这个奇观?
不管了,反正三哥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他这个任务绝对会成功。
陈子轻把杯子里的水喝光,脑海深处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跟处境不相干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
“三哥,我有个没来得及储存的感情线,你能看到的吧,就是我的第一个任务,我还能把那部分记忆拿回来吗?”
系统:“能。”
陈子轻嘴唇哆嗦,干涩的喉咙里咽了咽口水,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333不像是在忽悠他。
“那我有过一次失败的登录,你能帮我查一下是怎么回事不?”
这念头来得就更莫名其妙了,我问它干什么,以前也没见我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系统:“小弟,该来的总会来,我只能说到这。”
陈子轻茫然地捧着空杯子,不该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吗,怎么是总会来……还有后续啊?
系统:“小弟,你喜欢听《双截棍》吗?”
陈子轻:“rap啊。”
系统:“嗯。”
陈子轻:“我还蛮喜欢的,不过我现在不想听呢。”
系统没动静了。
陈子轻反应迟钝,看来三哥喜欢《双截棍》,热衷于分享给其他人。他这会儿是真没心情听,只能等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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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小时,屁股坐麻了的陈子轻顺着骚动扭脸,一个男人撩开通向后厨的布帘子走出来,汗衫长裤,背部微微弓着,垂落的双手骨节修长如画,眉眼是好看的,左眼皮上有一条陈年疤痕,没笑意,不好接近。
“张慕生。”
陈子轻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他通过餐馆里的员工态度判断,张慕生受他们敬重。
食客们里面有几个熟客,他们和张慕生打招呼。
“张师傅,累到了吧”“歇会儿啊”“过来喝一杯,来一根”“香辣螺丝肉太好吃了,一会再给我们整一盘啊”
张慕生散散淡淡地应付,他大步走到角落,看着屁股黏在塑料凳上不起来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没去我那边?”
语气里并没有咄咄逼人的侵略强势,只有单纯的疑问。
陈子轻飞快地转动心思,原主跟张慕生是邻村,张慕生不会不知道原主的性情,即便没正面接触过,也该听人讲了不少。
原主十九年都那么过了,不能一下子转变太大,陈子轻得慢慢来,暂时尽量维持原主的人设。
“慕生哥,我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你别管我。”
陈子轻仰视个子很高的男人:“你忙完了吗,忙完了就陪我回去,我在这等你老半天了!”
张慕生没再说话,他弯腰去拎编织袋。
钱伟悄悄挪过来说:“生哥,你什么时候娶媳妇了,怎么没跟大家伙说,我们都没喝上喜酒。”
“没娶。”
钱伟:“那他就是还未过门?”
张慕生没言语。
沉默会让人直接当成是默认。
钱伟唏嘘,生哥糊涂啊,把这么个作死了的家伙娶进门,日子还怎么过。
找媳妇哪能只看盘儿靓不靓顺不顺,是不是一白遮三丑,关键是人品道德,像他对象就没话说。
钱伟瞥了眼生哥未过门的作精媳妇裸露在外的晃眼豆腐皮,他对吴妈小亮使眼色,吴妈去收银台和茉莉说悄悄话。
“他看不上我。”
张慕生说完,没理会离他最近的钱伟什么时候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他径自拎着编织袋走出餐馆。
陈子轻不自觉地叫唤:“还有背包呢,你不管了啊,这么重我怎么背啊。”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背对他,停顿在烈日下的背影,真怕张慕生把编织袋砸他脸上。
好在没发生。张慕生掉头拿走了他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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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的住处离餐馆有几公里,他们步走过去,陈子轻大汗淋漓浑身湿透,整个人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的,刘海蔫嗒嗒地贴着额头,脖子上不停滚落汗珠。
反观拎着包和编织袋的张慕生,没见一滴汗水,仿佛一个冷血动物。
陈子轻跟着张慕生进了一个老小区,爬山虎吞噬墙壁,青苔肆意生长,路旁的树都老了,枝叶的阴影洒在路面上,勾勒出一片凉意。
“慕生哥,你就不能走慢点吗?”陈子轻迈着吃力的脚步追上张慕生,“我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已经很累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张慕生一语不发。
陈子轻走到他前面,很大声地喊:“慕生哥!”
张慕生:“东西都在我手上。”
言下之意是,别不知好歹,差不多行了。
陈子轻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快要拐过路口,他赶忙小跑着跟上去。
张慕生住的是二十多平的出租房,有一室一厅一卫带厨房阳台,空间狭窄逼仄,但干净,空气里也没什么浑浊的气味。
陈子轻东张西望:“就一个房间,你让我打地铺?慕生哥,我不可能睡地铺,你家里也不会让你那么对我。”
“我打地铺。”张慕生放下手里的东西,“你在这,我回餐馆。”
“那我中午吃什么?”
张慕生朝门口走:“冰箱有炒饭,橱子里有面条。”
陈子轻没再欺负人,他找剪刀把编织袋的缝合针线剪开,拿出一套衣裤去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小,两个人都没法并肩过去,必须侧着身子。他给自己打香皂洗了个澡出来,下意识就洗衣服,顿了顿,转手便把臭烘烘的脏衣服随意丢在洗手台下的塑料桶里,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拿手机给原主他姐报平安。
手腕上的红绳浸了汗,他洗澡时顺便冲了冲,摘下来晾在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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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把炒饭热了,他没什么胃口,本想着逼自己吃一些,哪知炒饭不是现炒的都非常好吃,他不知不觉地全部吃完,手里的勺子刮了刮碗底,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不愧是厨子,手艺真好。
下午陈子轻没出去闲逛,他在张慕生酒店风的房间睡了一觉起来,就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嗑瓜子,正对他的落地电风扇上面有一层擦不掉的油污,咔嚓咔嚓地转动着。
从日落黄昏到夜幕降临,再到夜色深沉繁星漫天,陈子轻打嗝都是瓜子味。
系统:“小弟,人回来了。”
陈子轻捻身上掉落的瓜子皮:“三哥,你这都提醒我啊。”
系统:“在掏钥匙。”
陈子轻没再问,他赶紧把垃圾篓里的瓜子皮全部倒出来,用鞋子踢开,让瓜子皮散得到处都是。
张慕生开门进来,见到的是一地的瓜子皮。
陈子轻藏好心虚:“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把瓜子皮扫了。”
“嘭”
张慕生把门关上。
陈子轻叫住去拿扫帚的男人:“等等。”
张慕生任由他走上前,踮起脚凑到自己的衬衫领子里,发出挑剔的声音。
“你身上什么味道。”油烟味。
陈子轻嫌恶地捏着鼻子后退:“恶心死了,你一天到晚都穿这一身,回来前就不能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张慕生答非所问:“我妈跟我说,你告诉她,你每天都要吃新鲜的水果,叫我给你买。”
陈子轻愕然。吃水果不是强制任务,他就想着忽略……
张慕生把手里的袋子提了提:“这些够吗?”
陈子轻不知怎么有种“你是不是想死”的错觉,他调整好情绪出声:“够……也就是今天的量,明天再说。”
张慕生将一袋葡萄放在桌上:“你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在哪。”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说:“都在卫生间里。”
张慕生没抬脚,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你通过我妈交代的事都在这上面,看看,少没少。”
陈子轻瞟了眼,像不干活,不洗衣服,一天两顿肉,水果只吃新鲜的且每天都要吃,不煮饭不炒菜之类都有,除了工资上交这一项。
“我只是随口说说,”陈子轻嘀咕,“是你妈要你做的,跟我可没关系。”
张慕生将字条压在水杯下面,他扫掉地上的瓜子皮,去卫生间拿了脏衣服去阳台。
陈子轻不自在:“喂,你不愿意就直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稀罕在你这屁大点地方住。”
正常人估计都会火气上头地说“那滚”。
张慕生则是去阳台洗衣服,出租屋没洗衣机,他是手洗。
陈子轻不禁为自己捏把汗,幸好他下午突然跑去卫生间,把内裤搓了搓,不然多难为情。
即便如此,陈子轻依然汗流浃背,感觉自己踩在冰上,随时都会裂开。
没事的,没事没事,我之后会一点点改变性子收着来,不把那个老实人逼急发疯。
他不信这世上真有纯正的冤大头,一点脾气都没有。
要真有,那也是怪物。
陈子轻决定小心着点跟张慕生相处,把握好做作的分寸,主线任务还没出来呢。
可他低估了这副身体根深蒂固的做作残留,他把葡萄洗了装在水瓢里,端着边吃边说:“明天我要吃西瓜,无籽的那种!”
阳台没应声,也没拒绝。
陈子轻咽下嘴里酸甜的葡萄,张慕生是妈宝男吗,他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真的是表面这样?
要么是真的愚孝,要么是……
是什么?
陈子轻的思路因为手机来电戛然而止,他走到墙边接电话。
张母在电话里说:“小遥,我听慕生说你到他那儿了,到了就好,平安就好,你想吃什么就让慕生给你买,他的就是你的,不要跟他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他要是哪儿让你不痛快给你气受了,你跟我说,我训他。”
陈子轻并没有感动,只觉怪异,凭张慕生的身高外形,以及目前初看没不良嗜好和有份工作这两点,不至于找不到媳妇,要家里这么上赶着巴结讨好。
除非张家有隐瞒,张慕生有什么隐情,原主才是真正的冤大头。
陈子轻回想张慕生的言行举止,看起来不像是有要人命的疾病样子啊,真邪门。他轻手轻脚地靠近阳台。
男人在水池边洗衣服,他嘴边叼着一根烟,衬衫脱在台边,上半身光着,长裤卡在瘦窄的腰部皮带扣紧,肩背线条硬朗结实,腰窝性感好看,看起来很有劲。
性张力爆满,会让人受不了,吃不消。
陈子轻注意到他那条晾在阳台的红绳,不知何时掉在地上,被张慕生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