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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 胜半子 2526 2024-07-09 13:00:42

顾千秋将人放在地上,若无其事地起身,想习惯性地拍拍衣袍,却发现自己已经字面意义上的“衣衫不整”,索性放弃了。

他双手负在身后,刚准备抬脚。

忽然就顿住了。

顾千秋抬头。

他面前的树梢上,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后月色明朗,树梢将月光分成无数碎片,落在他白色的衣衫上,夜深露中,他像一只栖息于此的寒鸦,无声鬼魅。

顾千秋缓声道:“郁少侠,你这个梁上君子的习惯,是从哪儿学的呢?”

郁阳泽还是站在树梢上,一点重量都没有似的,影子丝毫不晃动,脚下的树叶也不动。

他声音很凉:“你来同悲盟,到底什么图谋?我劝你早些死心,下山去,我不杀你。”

顾千秋却不太紧张。

——想来面对一个自己带大的弟子,不论换了谁来,也肯定紧张不起来啊。

“你别站那儿装逼。”顾千秋说道,“你下来,我可以跟你解释明白的。”

郁阳泽还是不动,低头垂眸。

顾千秋循循善诱:“怎么?你怕我偷袭你啊?我身上半点灵力都没有,顶天了也就是偷袭一个尹旌。你跟他可不是一个水平的。”

郁阳泽冷笑了一声:“你对都门也是如此说的?”

顾千秋咳嗽了一声,决定不要脸了:“那你觉得,都门跟你就是一个水平线的了?”

郁阳泽闻言沉默,然后果然跳下树来。

哼,就知道你吃这套。

顾千秋揉了揉仰得发酸的脖颈。

倒是没打算继续偷袭了。

一个高度防备、侠骨香在手的郁阳泽——他如今赤手空拳的,确实有点小劣势。

郁阳泽冷冷地看着他:“你解释吧。一个字不对,我就杀了你。”

顾千秋:“!!!”

他明明记得,自己养的是个小可爱。

怎么一扭头,变成大变态了?

那个新师父到底是怎么教的?!

师父您好,以后这种活动我家阳泽就不参加了。他回家来都不说话,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兴,一问才知道,有师父教他一些三流剑术,阳泽边哭边练。所以以后这种活动我们都不参加了,真的麻烦师父您了谢谢。天杀的,老子要亲手杀了你!

顾千秋道:“其实……那个,我是、是想拜你做师父的。”

郁阳泽:“……?”

说这些话,顾千秋本来还有点不自信,但看见郁阳泽彻底懵逼的脸,顾千秋越说语气越笃定了。

“对!没错!我就是要拜你当师父的!我这一生下来,就是为了拜入同悲盟门下而活的!”

郁阳泽:“……”

郁阳泽:“一派胡言!”

顾千秋气势汹汹:“那不然,你要如何解释,我在缘灭楼一见到你,就要舍身相救?如此危险的境地啊、如此可怕的魔头啊、还有个变态的俞霓等着断我后路,难道是因为我侠肝义胆、见义勇为么?看我这样子,明显不是啊!”

有理有据。

郁阳泽似乎有些被说服了。

顾千秋越说越上头:“是,我承认,我这个人身上难解释的地方确实有点多。但你就算不信我,你是不是得信仇元琛?堂堂离恨楼主,仇、元、琛……”

谁料,郁阳泽很果断地摇头:“不信。”

顾千秋:“?”

老铁啊老铁,你这百年混成什么鬼样了?

怎么连我的弟子都不信你?!

顾千秋很不理解:“啊?为什么?”

郁阳泽却不打算跟他解释。

顾千秋只好道:“咳咳,不信也罢。他那个人,偶尔确实有点小不靠谱。但我想拜入同悲盟的真心日月可鉴。我可以发‘天誓’的。”

所谓“天誓”,其实就是以天地为见证的誓言。

属于“天打雷劈”加强版的那种。

郁阳泽斜瞥了他一眼,冷笑:“呵,同悲盟乃天下第一仙府,历代盟主名震修真界。我师父独霸无上榜百年,离问鼎大道之差一步之遥,乃千秋万代修真人士之翘楚。就你?”

顾千秋闭了闭眼睛,牙都要咬碎了。

你丫还记得这一茬啊?

那你他娘的还拜其他师父?

顾千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哦。‘差一步’也是差啊,你真那么佩服他的话,那你怎么不学‘数枝雪’?连‘归去来兮’也不练了。”

郁阳泽静了一秒,蹙眉:“你为什么很在意这个?”

顾千秋不说话了。

他知道再问两句就要暴露了。

可是,狗日的,他就是真的很在意啊!

两人气势汹汹地互瞪了一会儿。

郁阳泽道:“同悲盟有十三分支,各派自有心法招式。移山一脉,忠正不阿;断海一脉,气吞山河;繁阴一脉,诡秘莫测。另有光阴、洗尘、韶光、本真、不殊、极目、虚运、孤妍、问源,你想学什么?”

顾千秋道:“你怎么不说‘同悲’?很拿不出手么?”

郁阳泽忽紧紧扣住了掌心。

再怎么如何夸赞“良玉榜首”,也终归不过是个少年人。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本事,他尚未出师。

他看起来,真像是有苦衷的。

顾千秋轻叹一声,算是彻底拿他没办法了。

他这个身份,确实难问。

这小子不知道这十年经历了什么,混成这幅短命样子,一身阴沉气……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师父的过错。

于是顾千秋可怜巴巴地进行最后一轮道德绑架:“郁少侠,我现在身受重伤,咳咳咳咳……当真只有‘数枝雪’能救,你难道真的不准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么?”

郁阳泽忍了半天,道:“这话是这么用的么?”

顾千秋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他这副样子,瞪俞霓都能瞪出一线生机,更别说心地善良的郁阳泽了,肯定十拿九稳。

但谁知,郁阳泽摇了摇头,避重就轻:“我会请‘洗尘’的医师想办法。”

顾千秋闭了闭眼睛。

算了,算了,忍住,自家孩子,自家孩子。

谁让他上辈子真就欠他的呢?

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千秋道:“要不你先带我回惊虹山?人生大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的嘛。”

郁阳泽皱眉,显然不想同意。

顾千秋齐整整地切断他的后路:“哎呀,惊虹山上就三个建筑,你的‘问心生’和顾盟主的‘白玉京’皆有禁制,就剩个光秃秃的‘悲问亭’,你是怕我偷那桌子还是偷那凳子?”

郁阳泽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是……

但是他不想让其他人上惊虹山。

但是面对这个……“高危份子”——不亲自看守,随便丢给其他人也不现实。

所以他左想右想,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先收留他一晚上。

第二日,是杀掉是赶走,再定夺吧。

顾千秋看他并不反应,非常自来熟地一掀衣裙,上山去也。

郁阳泽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簇起了眉。

似乎在这条路上,他见过这样的背影。

然后,他就看见这人猛的回头,笑嘻嘻地说:“找件衣服给我。郁少侠,你也不想别人看到了,说你在惊虹山私藏合欢宗的妖女吧?”

他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复又脚步轻快地上山去了。

郁阳泽刚刚冒出来的一点熟悉感瞬间烟消云散。

现在不光不怀念了,还生出一点杀心了呢。

·

当夜,顾千秋没有再折腾。

郁阳泽不让他进屋,他也不介意,悲问亭中三张凳子一拼,将天当被盖了。

一躺下去,顾千秋瞬间不省人事。

——他累得根本不知道究竟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郁阳泽找了件自己的衣服送过来,远远就看见这人睡着了。

他沐浴在月色下,身上的肮脏变得斑驳,脸上干净的地方却愈发莹润,像是暖玉一样,少了些平时的“贱”,安静下来之后,他的脆弱和灵动都一览无遗。

郁阳泽没有见过,但他觉得熟悉。

这种熟悉让他很是心悸。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轻轻将衣服放在桌上。

最后遥遥送了股灵力去试探顾千秋的脉搏。

他不懂医术,但是修道途中的灵力和经脉问题还是如数家珍。

郁阳泽顿时更奇怪了。

因为顾千秋此时脉搏又混乱不已,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的睡颜,几乎要认为这是个正在走火入魔的人了。

郁阳泽百思不解,在月色下站了一会儿,最终回去了。

·

等第二日晨起,郁阳泽在悲问亭没有见到顾千秋。

他蹙眉,看见桌上留下的一张小纸条。

【尹旌邀我去看花田,夕阳落时便归,勿念。】

【对了,衣服很合适。尹旌一看到我,下巴都掉下来了,还是我帮他推回去的。】

【还有,烦请准备些吃食,我发现我没辟谷。】

(上面这条划掉了)

【我还是在‘洗尘’混完饭再回来吧,可能会晚些。我识路了,晚上不用给我留门。】

郁阳泽静静看完,静静抬眸。

他没什么表情,但指间一簇火苗将这纸条点了,顷刻间连灰都没有剩下。

早知你给点颜色就灿烂。

但没想到你真敢如此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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