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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 胜半子 3437 2024-07-09 13:00:42

城门的硝烟弥久不散。

所有人一齐退回来,纷纷拿着武器,惊慌失措又有诡异的默契,缓缓退回。

“怎么了?”公仪濛现在一身牛劲没处使,兴冲冲地上去,“谁在外面?”

接着,便见从硝烟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此人身着百色的轻纱,像是浓重烟雾中飞出的一只蝴蝶,逆着风,却如此轻盈而美丽。

满上醉看着一群残兵败将,身侧却有无数严阵以待的侍从,各自露出兴奋的神色。

连那个叫卫致的马贼头领也在。

卫致手边后半步的位置,站着脸色苍白得如死尸的郎本,再然后,就是项良。

居然都还活着。

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好硬的命。

第五程眼中闪过了一丝动摇。

少女骂道:“居然都还活着啊!”

但这挣扎很快的,就化作了一滩平静的湖水,可能底下还是汹涌的,只是看不出来了。

第五程握紧手中的裁云剑。

“诸位看完了戏就要走么?”满上醉礼貌地问,又叹息,“后面本来还有一出的,可惜你们偏要往这边来,让我都错过了呢。”

城墙上哗啦啦地落下来好多机关。

那些碎裂的木制残片和血淋淋的骨肉一起降落,像是铺天盖地的雨,像是恐怖梦境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满上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把伞。

月光下,伞上反出一种类似于人皮的诡异色泽,居然还有些美丽。

公仪濛看见那些机关碎片就忍不住了,暴怒地就要往前冲,被第五程死死拽住。

少女像是一头野兽,怒极,第五程没有办法,将她钳住手脚、按进自己怀中,才能完全拉住暴怒的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对面的项良忽然说话,用一种很不在乎又好笑的语气,“徒儿,如此简单的事情,何必要弄得你我师徒恩义两绝?……你站到我这边来,我保证把这丫头给你留个活口,如何?”

谁料,项良这一番话说完,最先有反应的居然不是第五程,而是旁边的郎本。

“……”

郎本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回去之后又是如何在项良手中活下来的。

总之此时面容苍白若鬼,随时要驾鹤西去的模样。却在听完这番话后,眼中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似有爱恨交织。

卫致猛地握住郎本的手腕,“咔擦”一声脆响,拧断了他那本来就脆弱的骨头。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瞬。

第五程坚定地摇摇头:“绝无可能。”

公仪濛的挣扎缓缓停下来。

项良摇了摇头,似乎在表达遗憾。

只有那把缎面滑腻的伞在月色下挪近了一些,吓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

仅仅她一个人带来的不祥感,就比得上其余所有人之和。

就算不二庄和沧海书院的老王八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也都勉强还维持着理智。

其中,只有郁阳泽没有退后。

他静默地站在那里,左手拿着轩辕剑,右手握着侠骨香,神色平静到好似一片湖水,甚至没有恨意和怒意,也就别谈惧意了。

殷凝月悄悄上来扯他。

但郁阳泽不动如山,甚至没有回头,平静地道:“你们先走吧。”

殷凝月却还是继续拽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就算需要有人断后,那也不该是你。代盟主,你先走吧,我比你有把握。”

她手里拿着一把很普通的剑——

是那种,新入门的同悲盟弟子最常用的练习剑,质量不错,却显然无灵气。

却有着为此孤注一掷的勇气。

“代盟主,你回头见到千秋,烦请帮我带一句话,就说,我很感谢他。”

殷凝月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如果没有他,我早都死了,或者沦为别人的玩物。但现在,我拿过剑了,我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我不会后悔。”

她的眼睛里有柔和而坚定的光。

这时,秋珂在旁边忍不住插话了:“那我跟你死在一起的话,算不算殉情?”

殷凝月轻轻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你也没必要留下来,你的灵力也是不足一成。”

秋珂一下子伸手,将她揽住肩膀往自己这边带,还用脑袋蹭了蹭殷凝月的脸:“那不行,你是我的人,跟你死在一起是我愿意的,就叫殉情。”

殷凝月被她蹭得躲了躲,没躲掉,只好微微叹了口气,认命了。

两人一齐看向了郁阳泽。

郁阳泽漠然道:“不带。”

两把剑都被注入了灵力,锋锐得如月勾。

殷凝月皱起眉:“你……”

啪、啪、啪!

伞下传来了很有节奏感的鼓掌声。

满上醉说:“好感动的戏码,看得我都要流泪了。但是可惜了,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大人们都还在城中呢,等收拾了你们这些孩子,我还要赶回去看戏呢。”

郁阳泽并不喜欢与人做口舌之争。

特别是现在。

郁阳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疼痛和心慌都置之度外,再度睁眼,非常平静。

甚至一点都不像是个要赴死之人。

他周身的气度很微弱地改变了,却让人难以忽视,那淡淡的悲意蔓延出去,连着他手中杀伐的剑气。

所有人都皱眉,又惊又诧。

——是天命。

作为天道恩赐的礼物,天命所达之处,便有天碑无上最强的意志,就是神佛也需退避三分。

现在能够拦住满上醉的。

也许真的只剩下天碑的“系取天骄种”。

其他人就算勉强留下来。

除了陪死,也没别的作用了。

那缎面般的伞转了一下,光晕荡出来,满上醉道:“你这个伤势,逃命或许还有活路,开天命肯定必死无疑。”

郁阳泽便问:“顾千秋还活着么?”

满上醉轻轻柔柔地笑了一下,不答。

但是在她看来,结果已定——这一次,若命还没能在那个地方弄死顾千秋,她真的要羞于他为伍了。

不过,那可是血海啊。

莫说她和命,就是那一位,也要敬畏三分。

谁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郁阳泽也没什么感情地提了提嘴角。

满上醉真真假假地叹道:“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感情。”

反正她的话,是不会为了命赴死的。

项良在满上醉身后,眼睛都瞪圆了,死死看着郁阳泽,又恨又悔,最终,演变成了滔天的怒意:

“盛休,你还有最后的生机!”

郁阳泽并不理他,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去,就像是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情绪乏乏。

项良不堪其辱,率先飞身上前!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动了起来。

秋珂薅住殷凝月就往回跑,其他人也一哄而散地抢步,那些侍从追着他们而去,来不及快速离开的,只能回手而战。

现场乱成了一团。

当啷!

金属碰撞在一起,项良死死用力下压,血红的双目盯着郁阳泽的眼睛:“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么?沧海书院可待你不薄!”

郁阳泽:“……”懒得和他说。

如若郁阳泽现在还属于沧海书院,怕是已经在不二庄,变成了那团黑雾里的一片东西。

郁阳泽左右手一样用剑,两把神兵交叉架住,屈膝沉腰,然后猛地法力,将项良的长刀给生生顶了回去!

同一时刻,他手腕一转,侠骨香灵巧飞旋,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小臂划出去,将项良逼出三步之外。

项良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渡生录》是如何用的?!顾千秋已活,必然是我派至宝的作用!说——!”

郁阳泽本就重伤,跟他动手不过三四招,就有些大喘气,招架不住了。

项良不依不饶,追着上来:“为什么是顾千秋?为什么要选顾千秋?!”

郁阳泽心说:废话!

这不光他了,凡是在场的、听见这句话的,不管是哪边的人,脑子里都下意识地冒出一句话来:

啊?不然呢?

不选顾千秋,难道还选你吗?!

特别是秋珂这个本就笑点奇怪的,刚好就在两人不远处,一脚踹开冲上来的侍从,没忍住就:“噗——!”

公仪濛两只手臂上都有那种神奇的机关,是一个辅助的器具,将公仪濛的力气提升了好几十倍。

她旋腰发力,一拳挥在一个侍从的身上!

那人都不似之前那般,飞出去好几十米,而是挨着拳头的腹部瞬间化成了血雾,什么筋骨皮肉内脏的,都瞬间改了形态。

连公仪濛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随即,她就:“呕!”太恶心了。

殷凝月就在她身边,秋珂急忙一挡,被那粘稠的血雾溅了半身,也没忍住“呕”了一声,崩溃大骂:“看着点方向啊!”

公仪濛被吓得一个立正站好了,接连说了七八句“对不住”和“不好意思”,然后就欲盖弥彰地扭头去骂第五程:

“你什么眼光啊!?沧海书院的老王八蛋这么不要脸,还敢和顾盟主比?你曾经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第五程:“……”

好大的一口锅,都把他的脊梁压弯了呢。

项良本就跟同悲盟的人不对付,特别是那个叫仲长承运的,跟顾千秋是家传的仇。

现在猛听到一句,差点被气死。

老王八发出此生最大的怒气,哇哇暴叫,冲着郁阳泽和第五程就去了:“叛徒!都是叛徒!我要清理门户!”

他身后的黑雾簌簌地暴涨,居然和第一次见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将最后的老本都掏出来了。

郎本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他又被卫致拉住了胳膊。

——大概是因为手腕的骨头已经被捏碎了,卫致也不好意思再握。

但郎本几乎没什么犹豫,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匕首,直接砍向自己的小臂!

他甚至砍的都不是卫致的手。

而是自己的手肘关节——他不要了。

卫致猛地抬手去挡,那闪着寒光的银白匕首就砍在他的手臂上,立刻见骨。

但郎本的神色没有丝毫动容,这边松了手,他就毫不犹豫地走。

看方向,是走向了第五程。

“……”卫致上前,将他手中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卸下,又直接将人顶在城墙底下,咬牙切齿,“你现在过去,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他凑得太近了,郎本微微偏开头。

本来就是一副会行走的骨头架子了,他这一偏头,便能见他深深凹陷进去的锁骨,神情却是恹恹的,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郎本淡淡道:“我不在乎。”

他是真的不在乎,说完,就开始挣扎。

那用的力气简直是要将他自己颠散架了。

是很明显的……在赴死。

卫致将自己的牙关咬得咔咔作响,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碎了才被吐出来的:“你就这么喜欢他?!”

忽然,郎本的挣扎停了一瞬间。

然后接着,就是更加激烈的反抗——卫致本来用力制着他,这一拼命,便听见他身上无数个关节发出脆响,骨头都断了。

卫致被吓得松了一下手,郎本就跌在地上,猛烈地咳嗽,咳出了一团团的血。

“是啊,是啊……那又怎么样?”郎本的神色却像是一只身受重伤、走投无路的野兽,又狠厉又悲凉,“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十几年了,怎么样呢?我就是愿意死在他手里,又如何呢?!”

后面这半句,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只可惜,现在到处都是滚木雷石、兵器相交的声音,震天响地。

除了卫致,谁都听不见他这句剖白。

“……”卫致死死盯着他,上前不行、后退不愿,目眦欲裂,“你、你……”

郎本凄厉地抬头看着他。

很久很久,卫致忽然笑了一下,如此狰狞:“是啊,你喜欢他。但那又如何呢?”

他将郎本从地上拽起来,毫不犹豫地卸掉了他的所有关节,把他变成了一个可以随便摆弄的软面条。

而且为了预防他咬舌自尽,卫致还直接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团布,就这么抄着人走了。

轰隆——

黑雾铺天盖地的蔓延下来。

其中的肢体和身躯扭曲成炼狱的形状。

郁阳泽毫无畏惧,握着侠骨香,轻声道:“……景难留。”

一剑既出。

天命领域随即展开——

系取天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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