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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 胜半子 2627 2024-07-09 13:00:42

郁阳泽如踩着一片柔软的云雾上山。

忽然,他猛地一扭头,身后的殷凝月立刻如一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废了很大的努力才没有往后窜一步:“怎、怎么了?”

郁阳泽的眼神闪着些许探究的光:“你跟季清光是什么关系?”

殷凝月迟疑地说:“……算、算朋友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算什么关系。

她们真的只是在一个月前初识。

但是如今她离开合欢宗、到过离恨楼,现在又站在同悲盟的土地上,面前站着良玉榜的榜首。

全都倚仗那个偶然间相识的人。

只是说出去没人会信吧?

郁阳泽淡淡道:“看来他交友甚为广泛,除你之外,跟离恨楼主也关系匪浅呢。只是我与仇元琛相识已久,从未听过‘季清光’这个名字。离恨楼主心思深沉,不像随便与人推心置腹的人。”

殷凝月表示一个字都听不懂。

于她而言,季清光跟一坨谜团没区别。

郁阳泽站在稍高处回首,身后是一片繁茂的翠绿森林,他的目光看似淡然,但其中暗含的诘问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可以轻易破除任何团团的迷雾。

而殷凝月哪里见过这个架势?

她虽然没做任何亏心事。

但在这种目光之下,她居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心虚,想转身拔腿就跑。

大概三秒钟后,郁阳泽简单地一垂眸,那些锐利无比的光瞬间被掩盖住,又是那副懒散而不近人情的样子了。

“走吧。”

此时,隔壁的山头上。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跳啊!你跳啊!我就不信你真——唉,我操,你他娘的真跳啊!快给老子上来!”

惊虹山的悬崖绝壁上,顾千秋被仇元琛单手拽着,一脸无欲无求。

“老铁啊,你放我走吧!我活在人世,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他娘的上来!”

“不上……除非你答应帮我。”

“帮帮帮!你先别扣我的手了,*,指甲要撇了!”

下一秒,两人坐在山巅绝顶,大风呼啸。

顾千秋拢了拢衣服,把脸埋进去,声音嗡嗡的埋怨:“你早点答应不就完了么?”

仇元琛捧着指甲绝望地说:“你为什么要在白玉京上下禁……啊不对,你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个禁制还有用?!”

顾千秋莫名其妙:“以你现在的修为,难道打破这个禁制很难吗?拿来防老头的松鼠的,它们上来喜欢扣我的窗沿。”

仇元琛觉得他不可理喻:“你防松鼠用那么牛逼的禁制?哼!刚刚老子要是灵力一动,你的白玉京可就彻底香消玉殒了!认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顾千秋想了想,说:“仇元琛……”

他们倆之前,已经熟到基本不会再这么称呼对方的名字了。

现在顾千秋骤然张嘴,仇元琛就觉得他没憋好屁。

果然。

顾千秋保持着那个下巴埋在领子里的动作,从侧面微微抬起目光,这个角度显得他脖颈更加修长,五官清晰而眼尾上挑,有种诡异的伤感和可怜。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朋友。

“……”

“还遇到了那么多渣男。”

“……”

“连最宝贝的亲亲徒弟都认不出我来。”

“……”

“甚至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不愿意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

“哎——”顾千秋叹了一口夸张的长气,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可见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与我真正交心的。”

这段话槽点太多,仇元琛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吐起。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他娘的是小忙吗?!啊?闯入黄泉,当着千万名鬼修的面,抢走他们的至宝?!你是想透了,还是活够了啊——!”

顾千秋抬起眼睛看他,毫不在意形象地嘤嘤嘤起来,继而都要把嚎啕的眼泪鼻涕全都揩在仇大楼主的衣袖上了。

仇元琛哪儿见过这个啊?

当初顾千秋可是他见过最大的“装逼犯”

——就算是当众被人绿了,都要风轻云淡的表示,“希望你以后能幸福”的那种人啊!

仇元琛闭了闭眼睛,一把抓住了顾千秋的嘴,用尽此生的涵养,语气温和地说:“好了,我都已经答应你去了。再嚎,我就去告诉你的亲亲宝贝徒弟,他的亲亲宝贝师父还活着。”

顾千秋如闪电般收手:“跟你说着玩的,你用词干嘛那么恶心?”

仇元琛也说:“那不是你先说的吗?老实说,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都要以为你对郁阳泽有意思了。”

顾千秋:“???”

顾千秋以不可思议的严厉目光谴责他。

“你那狗嘴里,能吐点象牙吗?”

仇元琛也一下子来劲了。

“诶!那你说,你要去黄泉偷人家的至宝做什么?”

“……哎呀,我没法说!”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郁阳泽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身浊气,若不是曾学过你‘数枝雪’的皮毛护住心脉,现在大概都死透了。你要救他。”

“那他是我徒弟,我救他不应该么?”

两人瞪着眼睛对视。

仇元琛率先认输:“好好好,应该,应该。但是我始终认为,从你抹脖子那天开始,你就跟这世界两清了。做个逍遥散仙,不问红尘俗世,难道不好么?”

顾千秋无声叹息,道:“我做不到。”

两人一站一坐,在同悲盟内最绝顶的山巅,夜风呼啸,脚下是密密麻麻的树冠,随着风动,奔涌如浪。

半晌,仇元琛才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随你吧。”

郁阳泽一靠近孤妍的大殿,门就开了。

但只开了条门缝。

提前上来报信的尹旌从里面探出一个猥琐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确信没有第三个人跟来,才把门又打开了一点,悄声道:“进来吧。”

郁阳泽不明所以,两人一起进屋。

令人不解的是,孤妍大殿中间已经站了许多女性长辈,齐刷刷地看着他。

说起同悲盟的孤妍一脉。

孤妍一开始也是收男弟子的,但据说——因为时间太长,所以据说得也很有限——据说是曾经孤妍先辈和同悲先辈,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展开了一段旷日持久又轰轰烈烈的恋爱。

然后“同悲”的先辈当了回渣男,在下山历练的时候爱上个柔弱的凡间女子,反正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两人决裂了。

孤妍先辈从此以后变成了坚定的“反对男性入侵”者,孤妍一脉从此不再要男弟子了。

虽然后来两人都羽化了,但这条莫名其妙的规则却被传承下来了。

孤妍一脉,至今还是很厌男的——咳咳,并且在剑术上力求压过同悲一脉,把“同悲盟”改成“孤妍盟”是她们祖传的信仰。

“代盟主来了?”

为首的那个女人眯着眼睛笑,倒是很柔和——如果她曾经没有把胆敢来山下求爱的男弟子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的话。

“入得此门,便是生死不论。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郁阳泽:“?”

郁阳泽缓缓扭头去看尹旌。

尹旌几乎把脑袋低到胸前了,像只鹌鹑似的不敢抬头,良久才在那目光中嗫喏出蚊子般的一句:“她们……打算把严盟主……赶走。推、推你做盟主。”

郁阳泽:“……”

他还以为要弄死呢,结果只是赶走。

白高兴一场了。

逄从君脸上有些很浅的皱纹,但是并不影响她眼中盛着清明闪亮的光。

“代盟主。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师父故去之前,为什么把盟主之位交给‘韶光’一脉的令狐良剑,而并没有交给你这个出身惊虹山、练习‘同悲剑法’的唯一亲传吗?”

她语气中有淡淡的蛊惑。

但更多的,却是同仇敌忾的悲悯。

郁阳泽静静地抬眸。他也想知道那个答案。

究竟是觉得我难当大任?

还是对令狐良剑旧情未了呢?

“这些都是事实。但在令狐良剑和严之雀的‘共同努力’之下,这个‘遗言’还有后半段很少有人知道。”

“那就是,等你登临天碑无上榜的那一天,令狐良剑就需要将盟主之位还给你。其实他才是代盟主。而你,才是名正言顺。”

郁阳泽舔了舔嘴唇。

原来是这样吗?

他不想听到的两个答案都不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还是有些高兴的。

但随即,逄从君的语气严厉了起来:“料你也知道,我跟你师父关系不错,所以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没有上榜?”

这个诘问一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郁阳泽强吗?

他很强。

但是,在同悲道、顾千秋的光芒之下。

他还不够强。

至少不能在良玉榜首的位置上“屈居”那么多年,还不能登临无上榜。

逄从君说到这里,闭了闭眼睛,将她的所有情绪都收了回去,语气平静地说:“郁阳泽,你第二了。六壬书院的草书估计明日就到。”

大殿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寥寥。

所有人看向郁阳泽,一动不动地等待他的反应。

霸榜天碑良玉榜十几年,骤然屈居人下,他会作何反应?

但是在那片各色的目光中,郁阳泽只轻轻一哂,并没有说话。

他稍稍错步侧身,露出身后的殷凝月。

“对了,这是我朋友的姐姐,烦请您看看根骨,能不能留在孤妍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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