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旗帜上,不止有定国公的将旗,还有平国公的!
看着就那么威风呢?
他们进来之后,发现还有金城侯的旗帜在,嗯,任涯也在这里。
“任涯真的不想当大司命?”田浩想起镇国公和安国公对命理司的猜测。
“他都想离开命理司。”王破道:“可入了命理司,终生都是命理司的人。”
想离开,谈何容易啊?
“现在没皇帝了,他不想待在命理司,就离开呗?”田浩一摊手,很是轻松的样子:“反正也没人管,外人估计都不知道命理司的那些条条框框都是什么内容,你也别太死板了。”
王破听了他的话,有些迷茫:“是啊……都没皇帝了,但是过十几年,不是还要立新帝么?”
那个时候,就又有皇帝了吧?
“你觉得十几年之后,真的会有中兴之主出现么?”田浩却摇了摇头:“别天真了,我敢拆了这天下,是因为想要破而后立,但立起来的是什么,谁知道呢!”
这话说的王破都停住了脚步,认真地看着田浩:“你想……?”
他没明说,但是田浩明白他未尽之意是什么内容:“我本来不想,但是今天,我就想了,打破规则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但我若重塑世间秩序,是必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强大的足以打破任何规矩的实力,你还会帮我吗?”
如果那些人知道,只是因为田浩看到了他们让活人抬棺入地宫后自尽陪葬,就让田浩彻底炸毛,打算推翻这封建时代,他们肯定会哭的!
但现在只有王破听到了田浩的豪言壮语。
“帮。”王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点头回答了田浩:“我会一直帮你。”
“帮什么?”
倆人正说着话呢,丁越就过来了:“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没有。”王破摇了摇头,对田浩他能说的掏心掏肺,对外人就算了。
“没事就好,对了,晚上这边预备了豆腐宴,长生啊,你跟平国公过来吃一些,明天祭祀过了就回去了。”丁越道:“晚上都警醒点。”
“二舅父,是有什么问题么?”田浩想到这里的布局,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小心无大错。”丁越吩咐俩人:“晚上你俩在一个帐篷里,平国公,多注意一些。”
“是。”王破神色认真的很,就是耳朵有点红,无奈的是,天黑了呀,二舅父丁越根本没发现这个变化,不然他肯定不会把俩人安排在一个帐篷里待着的。
田浩挠了挠脸蛋儿,一个帐篷呀!
他不是没跟王破一个地方睡过的,但是他越发的觉得,俩人之间那种气氛,嗯,不太好意思,但又十分的期待。
只可惜,时机不对。
俩人就算是心有千千结,这会儿也不敢掉以轻心。
晚饭的豆腐宴,是跟着来这里的御厨做的,皇帝去世后也得吃一顿白事宴不是?
而且做得是真的很素,田浩吃的倒是清爽的很,但看到舅父们食不下咽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爱吃素。
“大舅父,回去之后,是不是该考虑搬家的事情了?”田浩看他们吃的如此艰难,只好找话题跟他们聊天,希望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虽然不能把豆腐当肉吃,起码不用那么沉默。
“去西北的事情,我们都与老太太提过,但是,老太太好像不想搬家。”提起此事,丁超就有些郁闷:“老太太的意思,是怕我们都走了,让大兴城这边的基业连根拔起,日后想回来就难了。”
“大哥,其实这个时候了,大兴城无所谓了,我们要先保全自己。”二舅父丁越就很直白:“何况西北是我们的大本营。”
他们不去西北,在大兴城,估计那些离开大兴城的家伙,也不会安心吧?
不管三王如何鼎立,分封既成事实,但大兴城的地位特殊,是不争的事实。
“长生啊,你将六皇子封为代王,是有什么含义么?”三舅父丁起就很有研究一下的意思:“你看好六皇子?”
“我只是按照地理位置分的,四皇子去东都就是东王,五皇子去西京就是西王,六皇子在大兴城不走,那他就是代王好了,暂时代替管理的意思。”田浩无奈的道:“并没有那么多涵义在里头。”
他又不是说一句话,就要七拐八弯的人。
“恐怕是有些人想多了。”王破的话,简洁又中肯:“比如选择留下来的那些人。”
“啊?”田浩莫名其妙:“想多了?”
“你想一想,汉文帝当年的封号?”王破点了田浩一下。
田浩想了一下,顿时一脸黑线:“这都能扯到一起去?”
“但不可否认的是,汉文帝可是个中兴之主,若无他与汉景帝,有了文景之治,后面的汉武帝,如何能立威?”
“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田浩哭笑不得:“真的,你们相信我!”
可惜的是,三位舅父好像不是很信他说的话。
同样有此想法的人,很多哦!
包括郑皇后在内,而郑皇后也是以此为由,留下了不少文武百官,其中就包括徐大学士,他留下来,徐阁老就不会走,而他的儿子还在西北为官,与长生公子交好,又是六首状元郎。
起码在文治方面,她是不用操心了,人手肯定够用。
武将方面,只能指望郑鑫跟他媳妇儿了。
田浩与王破吃过了豆腐宴,就回了分配给他们的帐篷。
这帐篷看样子是将军级别的,起码内里空间足够大,还分了两个行军床。
简陋是真简陋,但这个时候也讲究不起来,皇陵这里的行宫,也小的可怜,何况也没人敢入住行宫,皇帝没了,三位小皇子分封为王。
谁有资格住皇宫呢?
都是住的附近的寺庙道观,以及守陵卫的驻军之地。
田浩只是脱了外衣,有人送了热水来,还挺多的样子:“这里其实条件挺好的了。”
他不挑剔。
“多亏了这里有定国公的老部下在。”王破却道:“定国公原来没想那么多,将一些身体还好的老兵们,塞进了圣人的守陵卫里,本意是想让他们安享晚年。”
这个事儿,田浩是知道一些的,当初老兵们其实并不太乐意给康盛帝守皇陵。
原因么,大家嘴上不说,但都心知肚明。
但守陵卫是铁饭碗,待遇什么的都不错,这才勉为其难的进了守陵卫,做了守陵人。
“当初圣人可能,也没想那么多。”田浩觉得康盛帝之所以同意西北军退下来的人给他做守陵人,多少都有些安抚的意思在里头。
谁知道现在倒是方便了他们。
简单的洗漱过后,俩人分别躺在各自的床上,倒是没说话,只有淡淡的温馨,田浩是真的累了,躺下不久就睡着了,王破却一如既往的没有睡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就折腾起来,饭食更简单了,只有白面馒头和豆腐汤,咸菜以及咸鸭蛋。
但没人抱怨,匆匆用过了早饭,就立刻赶去了皇陵那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开始收拾帐篷,他们要拔营走人了。
祭祀进行的很顺利,虽然气氛还是很紧张,但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大家都绷着神经线呢,故而在这会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在顺利祭祀过后,大家开始有条不紊的往回走。
嗯,这一走就又是一天。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可算是回到了大兴城。
等进了定国公府的大门,田浩长出一口气:“可算是到家了。”
总算是安稳的将康盛帝给下葬了,以后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
“先去洗漱,然后用餐。”丁超看了看王破:“平国公一起?”
“不了,晚辈还要回去安排命理司的事情。”王破看了看田浩:“我先回去了。”
“好。”田浩知道,王破是放不下命理司。
不止是责任,还有那救命的牵绊,毕竟当年王破是被命理司给救了,后来也是因为命理司,他才能扬眉吐气,将父辈那些人全都流放,活着遭罪。
王破离开了定国公府,就回了他的平国公府,吃了一点东西后,装扮了一下,去了命理司。
命理司恢复了原样,只是再怎么恢复原样,人该不在的,还是不在了。
不过王破这次回来,就不一样了。
命理司的人聚在一起,朝他行礼:“大司命。”
“嗯。”王破没有戴面具,他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
带不带那个面具,都无所谓了。
“要你们查的事情,都查到了吗?”他坐在了原来大司命坐着的位子上。
“已经收集整理了一番,请大司命过目。”有人送来了厚厚一摞的东西。
“其他人先去忙,我看过了会叫人来处理。”王破没先看,而是先让人都去忙了,这些人其实真的很忙,命理司可以说是百废待兴,事情多的不得了。
“是!”
众人告退。
王破这才拿起来那些东西,看得很仔细。
田浩在王破走了之后,就跟着大舅父等人去看了老太太。
松鹤堂里气氛不错,大家进去给老太太见了礼,老太太让田浩坐在她身边,右边是淳哥儿和丫丫。
“这事情算是结束了吧?”老太太年纪大了,没有去送葬,报了病,其实是不想去折腾那一遭。
而二舅母和三舅母则是必须要跟去送葬。
这会儿也都是刚回来,收拾了一下就过来了,还叫人摆饭。
“圣人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人都进了皇陵埋了,还有什么呢?
“那就好,这事儿闹腾的都快一个月了,春耕都过了。”老太太擦了擦眼角:“快要端午节了啊!”
“是,快要端午了,不过今年的端午,过得应该很淡。”二舅母道:“随着圣人龙御归天的消息传遍天下,江南那边来的船只货物多,可人更多。”
“这是正常的,要是他们不派人来大兴城打听一下才是怪事儿!”田浩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反正现在是有能力的人可以自治自己那一块地方,没能力的人,就只能被人吞没,不过好处就是,大家现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引来众人的讨伐。”
“这就是你拆开天下的原因?”丁超三兄弟看着田浩,这小外甥的想法一直都是超前的,每走一步都不知道要看多远。
“是,只有拆开了才能破而后立,不是么?”田浩现在不介意让舅父们知道他的小算盘:“只有拆开了,才能让定国公府不受任何的束缚,让家里人都能解开这个枷锁。”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的此事?”长辈们其实多少都有些心惊的,这孩子竟然早有这个打算,关键是,他还成功了。
“在大舅父被派去西北御敌,却没有足够的粮饷支持,所有人都等着西北大败的消息,然后派遣自己人去收拾烂摊子,好夺得西北大营的兵权。”田浩笑了笑:“那个时候,长生就想到了自保,于是才有了炸药包,只是当时圣人还在位,他对定国公府还算好,没有真的要赶尽杀绝,只是想拿下兵权,说实话,我一直很不理解,他在位那么久,怎么兵权一直没有捞到手?一直到我发现洛阳王不对劲儿,才明白,有洛阳王在,圣人这兵权回收困难,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是圣人手上有兵权,那洛阳王还有个什么奔头啊?”
如果圣人真的强大到不可撼动,洛阳王可能真的就没指望了。
所以洛阳王暗地里没少给圣人使绊子,手段高明的都没有被人发现,哪怕到了后来,他还是弄了不少马甲出来,让平安郡王给他当冲锋陷阵的棋子。
又用计策让成年的皇子一个一个的完蛋。
“那么早,你就……?”大家都很震惊。
长生这计划,早了多少年?
“那你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三舅父好奇的很。
“从我发现,定国公府有命理司的探子的时候,就不服气了。”田浩乐了:“一直到后来,三舅父的事情发生,三舅父当年被人盘算,并非圣人的意思,而是洛阳王在后头搞的鬼,只是圣人以为是命理司,命理司以为是圣人的另一支人马出手,还牵连到了世宗皇帝那一代。”
无法追查根源,涉及的人也都死的死,没得没,于是,大家就默认了自己的猜测结果。
?作者闲话:江湖有话要说:长生从很早开始想自保,后来就顺势拆了这个天下,将来会合并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