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江无虞媚眼如丝地望着卫澜霆,勾唇浅笑,漂亮精致的桃花眼里还跃动着狡黠的星光。
江无虞微微踮起脚尖,将唇瓣靠着卫澜霆的耳畔,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耳垂。
呵气如兰地问着卫澜霆:“殿下,这样是不是更甜?”
江无虞说话时的神情与语气,也的确甜到了卫澜霆心坎里去。
说完,江无虞就准备见好就收了。
他准备收回踮起的脚尖,退回原位。
可卫澜霆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只见卫澜霆托住江无虞的楚腰不放,带着他接连两个大步流星的旋转,就将江无虞准确无误地推到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魏风声好不容易铺平整的床褥,顿时又乱作一团。
卫澜霆倾身压在江无虞的身上,哑着嗓音问着他。
“是不是孤平时对你太过正人君子,你就误会孤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说话间,卫澜霆的大掌已经如鱼儿般不知不觉滑到了江无虞一侧的腰际。
江无虞腰上的软肉十分敏感,卫澜霆的动作又轻柔。
江无虞不由痒得咯咯笑了起来,身子也下意识地扭动着躲开他的手掌。
卫澜霆见他笑得太过放肆猖狂,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邪魅一笑,恶劣地吻住江无虞哈哈大笑的嘴唇。
下一秒,江无虞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安静的不得了。
这一次的吻霸道热烈,旋如风火,铺天盖地而来。
江无虞也抬起胳膊揽住了卫澜霆的脖颈,温柔回应。
卫澜霆一直忍着不碰他,吃不了肉也就算了,江无虞可没有狠心到连肉汤也不给他喝一口。
时光飞逝,仿佛昨日卫澜霆还与他在榻上翻滚厮磨,眨眼之间卫澜霆就已经成了身披银甲白衣的大元帅,高坐马背即将出征。
鲜艳的战旗飘扬飞舞,在疾风中猎猎作响,鼓舞着每一位身穿战衣铠甲将士的壮志雄心。
今日卫澜霆出征,满朝文武为他践行。
而如今一出现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江无虞,却不能光明正大地送他一程。
离渊帝和朝臣目送着卫澜霆一行出了皇城,而江无虞则早早的等在了城楼上方。
片刻之后,卫澜霆就会从他脚下的这座城楼中穿过,然后一路向西北而去。
卫澜霆骑着高头大马,却神情凝肃。
旁的将领们被离渊帝等一通朝臣委以重任,意气风发,豪情壮志,可谓是个个红光满面,憧憬着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卫澜霆却神情淡漠,仿佛对这场战役并不在意。
江无虞没来送他,他便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了无生趣。
“孤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跟上。”
卫澜霆用腿夹紧马肚,狠狠挥鞭,乘着马儿率先疾驰而去,激起一地的扬尘四起。
很快马儿就驮着卫澜霆来到城楼底下,还没越过城门,卫澜霆就注意到城楼上似乎站了一个人。
那人生得唇红齿白,桃颜柳姿。
一袭火红衣裙随风翻飞,美不胜收。
两人目光相对时,城楼上那位佳人扯了扯嘴角,由衷露出一抹温婉明艳的笑容。
嫣然一笑,渐迷人眼。
而后他朝着卫澜霆所在的方向,微微屈膝,款款施了一礼。
卫澜霆还是头一回,见到江无虞如此规矩温婉的一面。
不由得有些稀奇惊喜,卫澜霆狂拉住缰绳,仰头看向他。
江无虞行过礼之后,便起了身。
下一瞬,同样火红如枫的水袖如灵蛇般从江无虞的袖间跃然抛出,随着他手臂挥动而飘扬,在空中舞成最耀眼的两道红霞。
随着红袖的轻舞,江无虞也跟着莲步轻移舞了起来。
盈盈一握的细腰,舞动起来格外勾人好看。
他每一次的翻飞,每一次的旋转,每一次的回眸,每一次的舞袖,都是那般的明艳动人。
迎风而舞,独添了一份飘逸飒然。
风吹美人,每一步都是扣人心弦。
卫澜霆渐渐望得痴了,今日的江无虞实在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他本以为值此关头,江无虞不会出现为他送行。
他也从不知道,原来他的无虞跳起舞来竟是这样的摇曳生姿。
幸好,他一个人走在了前头,无虞的舞姿美貌没让那些将士瞧见。
一舞毕,江无虞正好也远远地望见那些将士正在朝城楼的方向行来。
他再度向卫澜霆屈膝行礼,眼神灼丽如三月桃花,朗声微笑着说道:
“无虞恭祝殿下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他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那般美得恰到好处,多一份艳俗,少一份寡淡。
一颦一笑都刻进了卫澜霆的心间。
话音落下,江无虞便匆匆转身下了城楼,生怕被别人发现他为卫澜霆送行。
高大威严的城楼顿时空旷了起来,再难觅到他的昳丽身影,难让人心生遗憾,流连忘返。
“太子殿下!”
一众将士的到来打断了卫澜霆的失落情绪。
也罢,早些凯旋归来,才能早些见他。
卫澜霆默默叹了口气,扬眉挥鞭道:“启程!”
“是!”
千军万马以卫澜霆马首是瞻,浩浩汤汤,马蹄重重,震耳欲聋,激起漫天飞尘。
谁也不知道此去,在战场上迎接他们的会是建功立业还是马革裹尸。
然而所有人皆是雄姿英发,毫无畏惧。
暗处,江无虞目送着离朝军队出了城门,渐行渐远。
褪下耀眼醒目的红衣,江无虞又换上了来时的那身并不起眼的白衣往皇城里走。
偌大的东宫,壮丽高大,每一处的亭台楼榭都透着皇家的威严尊贵,霸气凛然。
从前住了那么久,江无虞也没觉得东宫原来这么大、这么空。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然觉得这东宫有些冷清,空落落的。
来来往往这么多的侍卫侍女,仍觉孤单。
江无虞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出声,笑自己的没出息。
卫澜霆这才刚走,他竟然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穿过九曲回廊时,江无虞发现卫砚正恭恭敬敬地等在那儿,似乎候了有一会儿了。
“公子。”卫砚开口唤他,面带微笑。
“卫詹事?你怎么没有与殿下一道出征呢?”江无虞蹙了蹙眉。
魏家兄弟跟他说过,卫砚是卫澜霆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卫澜霆第一次带兵打仗,身边没有心腹可是很头疼的事情。
若是再被不怀好意的人阳奉阴违摆一道,更是棘手。
卫砚脸上的笑意深了深,太子爷所爱不多,他其实也担心爷一片丹心所爱非人。
“公子现在心里装进了太子爷,属下是真心替太子爷高兴。”
江无虞狐疑地盯着他瞅了一眼,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嘟哝道:“怎么说得我好像很没良心似的。”
“没有没有,公子如今是真心记挂太子爷,属下分辨得出来。”卫砚连忙笑着解释。
“嗯。”江无虞勉强应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言归正传,江无虞又问了他一遍:
“你不是殿下的心腹吗,你不跟着他,他身边可还有亲信之人能用?”
卫砚笑着开口:“殿下是委派属下完成更重要的任务啊。”
“什么任务?”江无虞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公子你啊。”卫砚用眼神指了指江无虞自己。
江无虞更听不懂了,“我?”
“公子是太子爷唯一的软肋,保护好公子,就是替太子爷解决了后顾之忧。
可不就是比陪在太子爷身边更重要的任务吗?”
卫砚其实也想跟在卫澜霆身边贴身保护他,可是想想太子爷也并不需要他的保护,而江公子不同。
“所以你特地等在这儿,是在等我?”江无虞指着自己问道。
卫砚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着:“从此以后,属下会和魏家兄弟一起保护公子。”
“不、不必吧,殿下不是已经跟离渊帝达成共识了吗,按理说我不会又什么危险了。就算有,魏家兄弟保护我也足够了。”
江无虞微微有些惊讶,让卫澜霆身边的第一红人保护他,没这个必要吧?
已经有魏家兄弟跟着他了,再来个卫砚,那还真是未免显得有些兴师动众啊。
“公子不要想得太过乐观,我们三人也只能保护公子不被歹人行刺暗杀。
若是皇上铁了心要动您,御林军成百上千,光凭我们三人尤嫌不够,只怕还会无能为力。”
江无虞细想也是,离渊帝素来诡计多端,多一个卫砚也算是多一份保障。
“那就有劳卫詹事了。”江无虞朝着卫砚颔首示意道。
“不敢,公子请。”卫砚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护送江无虞回心洲。
在路过兰庭时,江无虞还是忍不住多往里面看了两眼。
没成想,容熙居然也在。
“江公子。”
容熙轻摇折扇,懒洋洋地朝着江无虞点了点头,一派清闲富人姿态。
“容公子好生悠闲。”江无虞不大走心地回了一句。
说罢,江无虞就领着卫砚要从容熙身边擦肩而过。
谁知在江无虞与容熙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容熙微微侧过脸,用只有江无虞能听见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卫澜霆会后悔的,败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