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是我怎么听卫澜霆说,你在前厅与那唐武昭相谈甚欢?”
宋君辞其实心里并没有真的吃醋,只是看着卫砚这傻大个着急无措的模样,怪可爱的,便存了心思故意逗一逗他。
卫砚哪管那么多,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解释,可话到了嘴边才发现那人是自家的太子爷。
“那是太子爷……胡说八道。”
最后,卫砚还是在太子爷和媳妇之间并没有多作思考就选择了后者。
反正也快不在太子爷身边干了,还是媳妇比较重要。
从前卫砚对卫澜霆那恭敬样,宋君辞可是切切实实看在眼里的,甚至曾经还有些许的嫉妒他对卫澜霆处处的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如今他竟然肯然为了自己对前主子不再如往常恭敬,宋君辞不由得舒展了眉宇,勾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
“嗯,他是胡说八道,回头我就骂他去。”
宋君辞低低地笑着,笑声中加含了揶揄与调笑,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卫砚。
果不其然,一听宋君辞要去告诉卫澜霆,卫砚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许的呆滞。
“别,阿辞,你忍心看着我被太子爷狂揍吗?别看太子爷平时不怎么动武,他动起武来那可是要人命的,是非要见血的!”
卫砚想起曾经几次卫澜霆当着他的面杀人,那兵不血刃、见血封喉的功力,想想就是一阵一阵的心悸后怕。
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宋君辞的胳膊,模样还别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宋君辞:“……”
宋君辞瞧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嫌弃地抽了抽嘴角,又像是无奈的宠溺。
“没事,我会让无虞帮你拉住他的。”
宋君辞故意站着说话不腰疼起来,眸底的笑意渐渐深郁,摆明了就是想看卫砚手足无措的可怜样。
卫砚也看出来了,索性一把撒开宋君辞的胳膊,颇有些赌气地问他。
“阿辞,你也不想咱们刚刚新婚燕尔,你就要一个人守寡吧?”
宋君辞此时正好整以暇地剥着喜床上散落的桂圆,正打算把桂圆肉抛进嘴里呢。
一听卫砚这委屈之中又带着满满控诉的话语,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桂圆肉不光没接到嘴里,还滚到了一旁的大红色百子被上。
宋君辞惋惜地看了一眼孤零零滚落在百子被上的桂圆肉,然后抬眸,颇为哀怨地瞪着卫砚。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甘愿忍受寂寞,为你守寡,最好再立个贞节牌坊的那种人吗?”
宋君辞心里有些不满,便像赌气的女儿家一般说着卫砚并不爱听的话。
也许是他眉眼间的神色太认真,又或者是卫砚太过在乎这个貌美如花又傲娇气人的小娇妻了。
一听宋君辞这话,卫砚气得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将宋君辞扑倒在了床上,欺身而上。
卫砚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好指责他的话来。
“你想红杏出墙?”只好红着眼眶凶巴巴地问宋君辞:“你敢!”
宋君辞满眼都写满了笑意,卫砚这个傻大个认真起来还真是惹人怜爱啊,可爱得不得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这个曾经冷如钢铁般刚毅的男人,红着眼眶的模样竟然也会是如此的动人靡丽。
宋君辞不由得微微仰起腰身,主动抬起唇瓣,在卫砚的嘴角若有若无地蹭了蹭。
狭长的狐狸眼微微向上挑着,像美人的玉手微弯掀开珠帘款款走出的弧度,无声中透着一股子媚不可言。
“红杏出墙?这是什么鬼词语,不过人间弱水三千,估摸着我自己也不是一个只取一瓢的人,唔……”
宋君辞一面在卫砚的眼前晃着,一面竟然还故意说这种存心激他的话,卫砚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为了惩罚这个洞房花烛之夜就想着红杏出墙的小娇妻小施惩戒。
卫砚不再任由他那张水润潋滟的朱唇继续喋喋不休下去,俯身低下头吻住了宋君辞如云朵般温柔轻软的唇。
将宋君辞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气他的话悉数吞没,只化为了一阵阵惹人遐想连篇的呜咽声。
情动之时,欲\望便像是天干物燥中的一星点火苗,遇上了卷面而来的春风,燎起连绵起伏的火舌,将两人吞没、包裹,直至沉迷……
也记不清是谁先解开了谁的腰带,是谁先扒了对方的衣裳。
总之等宋君辞和卫砚再恢复神智,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坦诚相见了。
嗯,既然衣服脱都脱了,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
次日,卫澜霆整顿大军启程返回离朝,被打肿成了熊猫眼的唐武昭破天荒的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个帷帽戴在了头上。
众将士们担心不已,纷纷找机会问唐武昭。
将领甲:“唐将军,您怎么突然带起帷帽来了啊?之前您不是从来不戴这些娘们几几的东西的吗?”
唐武昭:“闭嘴,再问劳资抽死你!”
忽然一阵风吹过,卷起半面白纱,露出了唐武昭鼻青脸肿的容颜。
将领乙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蹦蹦得老高:“我去,唐将军你这脸上怎么搞得!捅了马蜂窝?”
唐武昭不耐烦地瞪了那人一眼:“废你丫的什么话,找抽是不是?!见鬼了吗,你叫这么大?”
将领丙:“不是啊唐将军,你这脸上的伤看着怪吓人的,比见鬼还可怕……”
唐武昭:“!!!”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怨气与怒火的唐武昭在这一刻彻底崩溃、爆发。
“我去你奶\奶个腿!就你俩眼睛好使是不是?怎么就你们几个长舌妇嘴这么碎,话这么多呢,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舌头全剁下来下酒?!”
忍无可忍的唐武昭抬腿给了这些多嘴讨人嫌的将领们一人一脚,狠狠地踹上去,一脚不够解气还想来第二脚。
卫澜霆和江无虞见了也是忍不住地憋笑,尤其是笑点比较低的江无虞,憋笑憋得连肩膀都在微微耸动。
此时,卫砚正领着宋君辞走了出来,二人向卫澜霆与江无虞辞行。
宋君辞和卫砚刚刚经历过缱绻旖旎的洞房花烛,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该说的早已说过,卫砚与卫澜霆相顾无言。
但卫澜霆还是走到卫砚身边,抬起手掌轻轻拍了拍卫砚的肩膀。
“日后没有孤替你遮风挡雨,多多珍重。想回来了,孤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你。”
终归是多年的生死之交,两人一路相互扶持走到现在,感情自然非一般的主仆可比。
卫砚的神情瞬间就沉寂肃穆了起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拱手抱拳,语声朗朗。
“爷和江公子也要好好保重,尽管卫砚不在爷的身边了,但若来日有需要我卫砚,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定会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
卫砚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眼中是不舍,也是愧疚。
若不是阿辞突然来到他的生命之中,也许他终其一生都会为了太子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也曾经做了要陪伴在太子爷身边,直到终老的打算。
可是计划总归赶不上变化,他这一眼就能望到底,枯燥乏味的一生,竟然突然出现了像宋君辞这般生动有趣的人儿。
卫澜霆是卫砚这一生追随的信仰,而宋君辞便是他波澜不惊的生命中那抹不同寻常、前所未有的光明。
为了这抹光明,他愿意做一切事情,只是唯独觉得有些愧对于自己的信仰。
“行了,说得如此慷慨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和令夫人去游山玩水做一对惹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而是赶赴断头台了似的。”
卫澜霆有些不耐烦地拂了拂手,一副听不得卫砚说这种正经到惹人伤感的模样。
“令夫人”,“赶赴断头台”?
宋君辞:“???”
临了临了,卫澜霆这个混蛋居然还要说这些混账话来激他?
宋君辞立马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皓腕,打算当着数万离朝将士的面跟卫澜霆看上一架。
他早就看这个死太子不爽了,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要不是技不如人打不过卫澜霆,宋君辞早就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弄死卫澜霆了。
卫砚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骄横的小娇妻,现在知道宋君辞没那个胆量真的跟卫澜霆动手,也不再阻拦他了。
只是面带愧意地向卫澜霆稍稍点头,颔首示意一番,仿佛是在用眼神说着在下管教内人无方,多多包涵。
卫砚没有像以前那样冲上来抱住他、阻止他,这令宋君辞有些始料未及,而且有些下不来台。
得,老子今天放卫澜霆一马。
宋君辞悻悻地收回手,把袖子捋好,气鼓鼓地走到卫砚的身边,模样瞧着竟然还有几分乖巧可爱。
二人辞别之后,便率先离开了。
紧接着,卫澜霆也与江无虞启程回了离朝。
回离朝的这一路上,离朝百姓都对卫澜霆欢呼跪拜,这是打了胜仗为国争光的太子殿下啊!
唐武昭得意洋洋地骑着高头大马,如今他已经归顺为太子殿下的人了,只觉得与有荣焉。
可卫澜霆和江无虞的脸上半点喜色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