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维斯暴露的地点距离入海点近四千公里，距离这只二阶巫师可能的常驻地点超过七千公里，从这个距离来推算，二阶巫师对主物质界的某些情况感知可能是全覆盖式的。这些家伙真正意义上达到了人形战略武器的标准。

幼龙为了试探出紧咬着自己不放的二阶巫师感知自己的阈值，制造了一堆即抛型低价值诱饵出来。

受限于海底环境，它对着满海底都是的矿物十分犯愁。矿物丰富而且储量相对幼龙需求无穷无尽，却完全没有熔炼出和个金属锭的条件。五千米水深有着相当于五百多个标准气压的压强，在五十多兆帕的压强下想要建造一个不受海水影响的密闭熔炉对现在的幼龙来说相当于天方夜谭，很多矿物还不能进行热冶炼。

深海环境也不是金属史莱姆能适应的生存环境，除了在魔力的控制下进行变形，幼龙的史莱姆完全陷入了休眠状态，更谈不上繁衍。

格拉维斯所能利用的原料只有获取自拉斯姆贝尔的库存，试探又是急需完成的行动。

幼龙咬咬牙再次变成了龙肉冶炼机器，一边小心翼翼的切割自己鳞片金属裹层一边啃起了海底矿物，批量的生产出完美品质的纳米合金，又在加工成型中破坏成普通的高品质合金——或许因为夹杂不均匀的纳米合金部分造成了性能的不均匀。小心翼翼当然是要控制好切割深度，不然不小心把生长出来的法阵切掉那它真得心疼死。

格拉维斯对自己体内不知具体原理的冶炼技术十分垂帘。包括次级龙晶凝聚这个过程在内，幼龙如果能将它们复制出体外的话，它现在就有能力把主物质界的巫师拖入质量战争中，弄它们一个焦头烂耳。

可惜这些过程全是复杂的系统性生化过程。不管是金属矿物在被消化系统吸收后重新在骨骼鳞片处还原成单质，还是魔力在被身体同化中变成某种蛋白质晶体的一部分凝聚成魔晶，幼龙现在都无法将其复制到体外。

别说它还弄不清楚其中每一步的复杂反应，也不清楚每一步反应中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催化过程，就算这些过程全部明明白白的记录在幼龙脑子中，它现在也没办法在体外建立这样的生产线。

生化工程在规模上或许不如建筑工程电气工程信息工程，其复杂度却远超它们。总的来说，这些都是需要足够强大的工业体系来支持才玩得动的东西。

原材料紧张的格拉维斯制造了不少成本低廉的空壳诱饵，其中除了必须的法术、电力、机械功能结构外全是海水。

将这些诱饵用液态金属丝控制着释放出去对二阶巫师进行试探，却没有收到任何反馈，哪怕是诱饵跃出水面都没引来黑袍男——除非拿到更好的法术道具，否则着装外表从来不更换也是人形巫师的特色之一了，他们大概审美都受到了扭曲。帝国时代高端一点的着装类法术道具都有着幻化外形的功能，巫师们——包括雌性巫师都对这个功能嗤之以鼻，这已经是种文化的倒退。

没有任何反馈也是一种结果，幼龙排除了二阶巫师对整个主物质界表面进行光学监视的可能。

然后就是龙脉武装金属变形的诱饵，它在一百米左右深度时候就会引起二阶巫师的关注，五到十分钟的窗口期就会探测到海面上的引力扭曲。液态金属不能即抛，每次试探都得和二阶巫师玩半天捉迷藏，然后扎到海底火山之中再瞬回来。

液态金属本身又不会被水下爆炸无坚不摧的吸涨超压造成的形变破坏，被扭称一团麻花照样能继续捉迷藏。这么几次后倒是让黑袍男放弃了直接法术轰炸，变成了最开始那种直线追击。他似乎认为能伤到二阶巫师的空腔会被幼龙免疫，毕竟这是纯粹的机械伤害，幽灵投影和元素生物或者特殊的法术都能做到虚化来免疫这类伤害。

它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被二阶巫师打上了标记追踪类的法术，这个标记很可能附着在液态金属之上而不是本体，否则它应该能感受到标记的存在——深渊领主的诅咒指针投影幼龙都能感知到。

预言类法术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这类法术反馈结果最大的共同点时没有时间信息，如果黑袍男使用的是预言法术来进行追踪，不可能每次都能在固定时间内发现上浮到浅层的液态金属诱饵。

格拉维斯认为，只要找出液态金属受到标记的部分，将之封存到随便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沟中，自己或许就能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结果将液态金属分团和进行各种消磨处理试探后发现，这位和自己杠上的二阶巫师的标记不是那么简单。

不管是哪部分，只要液态金属的量超过半立方厘米浮到浅层就能引起黑袍男的注意，这个标记或许是深入到微观的东西，液态金属的每一个单位都成了标记的一部分。

作为对照，格拉维斯本该脱掉龙脉武装亲身上去试探几次才能获得更详细的信息，但是幼龙面对二阶是绝对从心的，直接放弃这这种试探，留出安全余量，将安全线设置成为两百米水深，直接放弃了生物资源最丰富的的光合作用带。

幼龙在获得抗衡二阶的力量前，只会在两百米水下进行活动。为了保证足够安全，幼龙在整个深度200米到1000米范围的中层带活动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同时需要布置多层的预警措施，将整个海洋监视起来，他才能安心发育，彻底摸清提前进入传奇的路子。

最初阶段的预警网络当然是固定的水下监听阵列和从深海发射的高空侦查机。侦察机获取的信息会通过电磁波传递到伸出海面的通信浮标之上，空海并网形成立体的监视。

既然决定了要给把巫师全部弄废，这个监视网络的规模将是覆盖整个主物质界。

格拉维斯成为传奇之时，就是对巫师“文明”灭亡之始——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