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比喻。”伊贝纳靠到了椅背上,抬起右腿往左腿上一担,露出了法袍下赤着的脚一晃一晃的,哪怕自己的守护法师之力已经完全被眼前最小的弟子禁锢也也丝毫没有慌乱:“是你的那个主人教你的?”
“格拉维斯先生不是我的主人,事实上,它出来了把我从黑暗的下水道捞出来外,几乎没有管过我的任何事情。”站在人形种群体发展的立场上,莉亚德琳与守护法师是绝对敌对的,可以个人的身份来说,她对自己的这位新导师并没有任何主观上的恶意。
相反,伊贝纳在将莉亚德琳收为弟子之后,从生活到教育上都进到了一个导师该有的责任和义务,她是真的将莉亚德琳当做自己法系的继承者来培养的——是法系的继承者,而不是守护法师的继承者。
除了守护法师身份外,伊贝纳本身也是一位强大的法师,在没有其它外挂情况下依靠自己无与伦比的天赋突破了软件限制,迈入了正式传奇的顶端。这才是她能够触及守护法师这一独特力量的顶端,踏入类二阶的根本原因。
如同费奇那样通常本身无法迈入传奇的人类,凭借着卓越的权谋心术通过了契约限定试炼,本身的自然寿命又能支持他在守护法师的位置上坐多长时间呢?
锲莱维域其它守护法师已经换了至少三代,大守护法师却还是伊贝纳,她的面容上甚至看不到时光的痕迹,就仿佛是一位长寿种那般。
“哦,你这身力量,也和它没有任何关系?我注意到了,你用的是它……所以,它不是人?”
“这样说倒也不对。”年轻的织法者莉亚德琳愿意为自己的导师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的力量都来自于魔网。
是格拉维斯先生创造了魔网,让所有智慧种都能在其中畅所欲言,进行毫无保留的交流。
相比起各自封闭着自己所掌握知识的法系,每一个魔网用户所掌握的知识、技巧、法术、技能、能力,都得以在无限制的交流中跨越式的进步;只要有所付出,每人都能从这无数智慧聚成的海洋之中获取到自己想学习的技能,弥补自身欠缺的部分。
而魔网的存在统合了所有可触及的环境魔力,让人们可以把自己所掌握的一切的知识转化为真实的力量。
我的力量就来源于此,伊贝纳导师。”
“你说的所有人,也包括我这样的守护法师么?”伊贝纳斜挑的双眼眯了起来,那是她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的表现。
“是的,包括守护法师。伊贝纳导师,只要您放弃守护法师之力和守护法师已经扭曲的职责,还有相应的地位和利益,同样能成为魔网之中的一员。”
“也能成为你这种……织法者?”
“当然,除了最初的几位,织法者的选拔本质上与守护法师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契约的形式和内容发生了变化,织法者的职责也不再是为某个群体谋夺利益。别的人能否通过选拔考核不好说,但导师您的话,我相信完全没有问题。”
“那谁,你的那位格拉维斯先生就不管的?它难道不怕我把这什么魔网抢走?”
“魔网只是给我们所有智慧种搭建的进步阶梯,除了‘大版本更新’之外,格拉维斯先生它很少理会其中的事情,至于它是否害怕……伊贝纳导师,当你成为魔网用户之一甚至织法者之一后,完全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哈哈,很狂妄的家伙啊!”伊贝纳先是大笑,停歇后深了个懒腰:“那就这样决定了,其实我早就厌烦了这狗屁守护法师的力量。我很快就会超过你,重新做回你的导师哦,我的小弟子。
我对你的这位格拉维斯先生越来越好奇了,我真正的目标,应该要超过的是你那位格拉维斯先生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小莉亚德琳?”
格拉维斯看不到莉亚德琳的表情,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为魔网拉了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施法者进来成为了织法者预备役,甚至不知道好几个域发动了起义,将守护法师为代表的种族守护者推下了神坛。
能像莉亚德琳这样“说服”守护法师的始终是少数,塔曼塔娜那样血淋淋的武装起义才是各域人类、羽族和兽人等主要人形种的主旋律。人类守护法师很难放弃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利,羽族的情感非常冷淡,兽人本来就有着武力上位的传统……
相比起来,侏儒、矮人和精灵特殊性得到了凸显,他们的权利更替和平的多。侏儒的“守护者”本来就是道具而非特定成员,耿直的矮人即使进入地下后诞生了类人化的新时代矮人王,但矮人王依然永远是矮人;至于精灵,他们只要部族中的一位连上了魔网,很快整棵世界树上的精灵都成为魔网用户,可惜限于种族的保守特性,除了艾琳苏斯域之外,魔网之内现在根本没有多少世界树依然存在的精灵,大都是些家园已经毁灭的游荡精灵。
莉亚德琳倒是对格拉维斯报备了地表反攻战略和战役计划,少年龙提供了一个反制圣者遗物的特殊符文,这是它对致密龙躯、壁、符文、魔力等系统最新的研究成果的集成——它已经摸到了神类魔力,至少是次级神类魔力的门槛。
摸到门槛只是摸到,距离站到门槛上都还有着遥远的距离。格拉维斯还没有办法不依赖那原本龙躯之内的螺旋器官制造神类魔力,更别说让魔网制造。但却足以能做到高等符文的形式赋予物品禁用圣者遗物的特性。
自此,圣者遗物这种上代文明初期制造的玩具恢复了原本的功效,正式退出了战斗环境,真正成为了特别功能性和象征性的遗物。
当圣者遗物失效,巫师就不再是人形种重回地表的阻碍,只要他们想开始,巫师的时代也就该自此彻底画上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