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维斯与司寇兰级姆斯加库拉尔·晶的交谈中，获得了些非常不得了的信息。

“旧时代”的传奇物种能与神灵对抗，并且他们已经向着被封锁的外圈的外层界迁徙而去。

如果每个外层界都是一个已发现的行星系的话，这些旧时代传奇物种就非常符合古精灵语中“星兽”这个词语的意义。

直白点说，星兽就是一艘艘活体的恒星系内远洋船只，可以是殖民船，也可以是战舰。

次级星兽当然没这么恐怖。

在量级更高的范围指代中，一个次级前缀足以代表着难以估量的差距。从一位正在接受中等教育的精灵小姑娘就有把握培育出完整的次级星兽来，就能看出次级星兽比起真正的星兽有着什么样的差距。

格拉维斯对远古文明的了解越来越多，就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无知。

次级星兽概念的出现，很可能颠覆掉幼龙对远古传奇的认知——库斯塔狄博思的躯骨标识着这头远古传奇巨龙的实际体型，幼龙可以十分肯定它不是头星兽。

格拉维斯有着足够的知识和理智，不会妄想通过蜷缩空间存储物质来满足星兽的物质需求。

所有空间法术依赖的都是施法者自身所处的，达到了自流体平衡的行星的引力，离开了巨大的行星，远古传奇质变后的魔力总输出也无法维持几立方厘米的蜷曲空间，除非它们本身质量就达到了自流体平衡。

想要维持系统负熵，行星系之间的真空足以让生命消耗掉上百倍自身体重的物质，而本身系统越庞大的东西，自身原本体重在体重与消耗占比中占据着更大的比值。

也就是说，在条件允许情况下，越大的家伙星际航行投送有效质量的效率才会越高。越小的家伙越没用，甚至可能连自身稳定都维持不了。

所以库斯塔狄博思绝对不是星兽，但是骨龙与龙魂就是幼龙亲眼所见的远古传奇。

那么，有着次级星兽躯体的泰坦巨兽，是不是远古传奇的道路上的一步呢？

格拉维斯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幼龙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问题不仅仅在于魔力对躯体的强化上，魔力运用的道路也它同样遭遇了相同的困境。

在留影中断时，小茵就已经接收到了日志文件。

抓淘气学生的导师并没有清除掉淘气学生留下的留影和日志，让它们保存在了即将关闭的课外活动教室之中，足见这些信息对这个庞大的文明体来说什么也算不上……往大了去想，整个主物质界不过就是个“新希望中学”的校园。

毕竟泰坦巨兽满大洋都是。

这也算是幼龙的幸运，至少它获得了足够详细的次级星兽培育信息。

打开日志，格拉维斯首先看到的是日志后面各种淘气的备注，一段段短暂的全息留影填充了精灵瑞的形象，让这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先祖”生动起来。

主物质界的精灵，乃至于全部人形智慧物种都有大问题啊。

爱思贝·瑞和她的小伙伴，人类露米娅，灵族西里斯，乃至于其它同级的同学们，就算不如大骨龙和龙魂，也远远超过了现在的类二阶。

某段日志全息影像文件中，与瑞的小组共用一个活动室的其它小组率先完成了作业，结果兴奋的大喊着“放假了”就跑出了活动室，忘记关闭培育仓让自己培养出的泰坦巨兽沉睡。

捣蛋的“小动物”环视一圈越狱跑出来后，瑞拽着它尾巴一把就丢回了培养舱。

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拽着近三百米的泰坦巨兽，就好像是拎着只宠物仓鼠那般，这样的画面让幼龙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可惜文明早已不在，不管是离开也好，消失也罢，反正都无法再对主物质界产生任何现实的影响。

那头被精灵当仓鼠拎的泰坦巨兽是头变色龙，此时趴在威达禁地以西三百海里的海沟矿床上睡得正香。某种意义上泰坦巨兽们见证了远古高等文明在主物质界最后的历史，它们本身也就曾经是高等文明的一部分。

“不对啊！格拉维斯猛然一惊。”幼龙按照时间戳翻查着日志时，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研究泰坦物质时做过的泰坦巨兽诞生年代测定。

这些大家伙是诞生于十万年前，可是圣者萨克丽丝的陨落和远古深渊的毁灭是在三万年前！

越来越不对劲的信息让格拉维斯感到全身发麻，倒竖的鳞片都放不下来。它立刻让小茵对依然休眠中的贝卡进行了放射性同位素年代测定，很快就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食蚁兽贝卡诞生于十万年以前，被丢在培育仓中一关就是十多万年。

不朽者，远古传奇，神器，整个神话时代，与这所新希望中学根本不是同一个时代！

难怪精灵留影和日志中的画风总是和神话时代传说有些格格不入，主物质界或许经历过的是两次文明断代。

这也解释了龙躯同时具备着魔力生产者与被魔力浸染演化痕迹的矛盾，解释了星兽与远古传奇的差异。

甚至于，神话时代明明掌握着高等技术却表现着冷兵器时代画风的诡异风格也得到了一定解释。

神话时代不过是继承真正高等文明遗产的新生文明时代，它们的起跑线就在阶段性的终点之上，本身依然还处于冷兵器思维的阶段，就在馈赠之下跨越式发展到了高等文明水平，追随前代文明而去，仅在主物质界留下匆匆的背影，也就是那一个个的神话。

精灵瑞所处的文明消失了，神话时代的文明也消失了。

它们都有着什么样的构成？又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无数问题充斥在幼龙的脑海之中，一时间，什么类二阶，什么神灵，在它眼中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格拉维斯内心愈发坚定起来。”

龙是能够自主选择理性还是感性的生物，对远古文明的憧憬只能短暂影响格拉维斯的思维，发现埋藏的秘密更加坚定了它的决心，可不是白日做梦的决心。

它该行动起来，距离目标才能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