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游荡者深知，这世界没有凭空得来的力量。

战士的力量来自于艰苦卓绝的锻炼——以其说是锻炼，不如说是折磨。以契科夫游荡多域的阅历，他深刻的清楚战士这个最广泛的职业群体的准入水平。可以说，任何一位健全的凡人都能依靠锻炼获得愤怒的力量，就职成战士。

可是，人形种中就职战士的比例才有多少呢？

如同泊松域这样千万级别人口的区域，真正就职了战士的职业者还不足十万，这还是泊松域有着矮人这个天生的战士种族撑起来的数量。百分之一不到的就职率，可见这锻炼得有多么艰苦卓绝。

要知道，大量的食物，只是减少了锻炼所需要的时间，对战士就职的成功率根本毫无影响。在游荡者看来，地下世界匮乏的物质根本不是职业者稀少的原因，那只是个统治者编纂的借口。

而就职率不到凡人总数百分之一的战士，已经占据了职业者数量的十之八九。

想要获得其它职业者的力量，不仅仅是要付出鲜血与汗水，还需要卓越的天赋。契科夫不是没尝试过法术，可一个最低级法术显现的阵型都看得他头晕眼花，更何况施法需要记忆下这些阵型然后操控魔力去构建。

施法就不是人干的事，施法者都不是人。这句话在战士群体中可是至理名言。

哪怕是献祭，获得的力量也不是凭空增长的，这样的交易必定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如果献祭对象是邪神……不，与邪神相关的事情根本不用到献祭这一步，只要谁接受了邪神低语的任何一句废话，那么他就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躯体的转变只是其一，灵魂也会在即刻被邪神吞噬殆尽，被转变的躯壳，已经成了新邪神的一部分血肉。

这根本不是换取力量，而是将自己献祭。

献祭深渊相关存在倒是真的是换取了力量，可付出的代价也是任何正常人都不能接受的。深渊魔力对自身灵魂的影响只是附带效果，魔化也只是深渊魔力侵蚀的正常反应，在对深渊进行献祭换取力量时，真正的代价往往是献祭者死后的灵魂归属。

当然，一些走投无路者或许不会在乎这样的代价，可是，深渊献祭不是想献祭就献祭的，只有被深渊选中的家伙，才有完成献祭的可能。被选中者往往会经历着世间最悲催的命运，被摧残成人间的怨灵，才得以连续上深渊，那就是与魔鬼的交易。

特兰克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向龙献祭需要什么条件？

这一切契科夫都无从得知。

虽然特兰克变得呆呆傻傻的，那可算不上什么代价。再说特兰克也不是真的呆傻，接触了第一段时间，契科夫可以肯定那根本就是心思完全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表现，他见过一些强大的战士在创造和改进战技时的表现就与此类似。

那么，会不会是被龙奴役，而最虔诚者最终会被龙血感染变成龙血尸，只剩下极少的幸运家伙发生龙化……龙血剑圣！

这夥恐龙魔兽真的是那头龙的眷族，它们也在献祭，屠宰场才会有这么完善的设施。

到处流浪的游荡者总能收集到很多似是而非的信息，加上脑补还是能还原一小部分真实，可小部分的真实信息往往更容易对思维形成误导。契科夫又不懂奥卡姆剃刀原理，已经坚信了自己推导的正确。

他犹豫起来，犹豫自己要不要也去成为龙眷。

毕竟龙虽然邪恶狂妄，比起邪神和深渊却好多了，它们的眷属遭遇可不像邪神眷属或者深渊选民那样毫无希望。

只要不去惹怒龙，龙往往不会理会自己的眷族中普通成员，眷族除了侍奉巨龙和完成指定任务外，总是有着独立的自治。

这头龙和很强大，比传说中的龙都要强大。

契科夫先前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就是因为龙的强大让他产生了阴影，可现在他肯定了这座城市就是龙的眷城，那么也就能肯定呆在城中是安全的——龙可不会莫名其妙的毁灭自己的眷族，就算厌倦了也只是派出去送死。

成为龙眷还有了获取更多力量的希望。

契科夫对力量的追求不是那么迫切，否则也不会成为游荡者了，可有增强自身让自己活命机会更大又不受过多约束的机会当然也不会放过。

他可不担心自己被龙血感染，那都是眷族中最顶尖的存在才能享受的“考验”，是龙筛选自己近卫的手段。平平无奇的传奇战士契科夫是没能力也绝对不会进入到龙的眼中的！

考虑了一番，契科夫决定还是先缓缓，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看恐龙人的态度，它们似乎非常欢迎人形种加入它们，现在城市也安全的多，契科夫有的是时间。

“兄弟，忙完了？”返回营房等到特兰克后，契科夫继续和他攀谈起来。

虽然他已经发现了特兰克的秘密，没必要继续蹭在他身边。可游荡者认为做事要有始有终，不然被特兰克怀疑了什么，万一这家伙又有点什么铲除竞争对手的小心思，那可真是倒了大霉。而且，和一个强大的人类战士搞好关系也没啥不好的。

“啊，你还在这里等着啊。不好意思，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特兰克从傻笑的梦游状态退出，刚刚完成了一次献祭的他看起来十分愉悦。

看来收获不小，真是个搞好关系的好时机。切科夫心理嘀咕着，脸上也换上了稍稍有些媚献，又有些豪爽的奇特笑容。

“我们算是朋友，对吧，特别在这全是异族的城市。你看，我的能力有限，在城墙上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攒齐一件胸甲。可潜入的魔物越来越强，没有趁手的装备想要获得足够的战利品就越不可能……”

“幸好我有你这个朋友，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类战士了，那么，能不能先借我些材料制作一套可用的装备呢？”

“放心，有了装备我就能在城墙保卫中做出足够的贡献，到攒齐了材料一定连本带息如数归还。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借钱，只要操作得当也是智慧种一种快速拉近关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