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化巫师进入死亡界的原因无从推测，格拉维斯决定将其往后放一放。

离开贝壳多的囚笼，少年龙在布鲁姆与传说级义体的掩护下，钻入了最近的漩涡之中。

漩涡的直径达到了万千米级，每秒钟内都有数以亿亿吨的元魔力旋转着被吸入漩涡的中央泄口，紧贴着法阵制造的漏洞边缘涌入，接近泄口附近万千米内时，元魔力相互挤压碰撞形成的强大魔压已经足以把普通的传奇压扁。

当格拉维斯钻入通达后，搅成一团的元魔力流动速度已经接近光速，能在瞬间将类二阶都撕扯粉碎。

只要逆转喷流层，每一个漩涡都能算得上一门超大口径的质子清障炮。

偏偏泄口正中央抛洒的白骨没有什么初速度，仅仅在超大陆的平行引力下向着地面摔落。

格拉维斯不知道自己堵住泄口会出现什么情况，它选择顺着魔力流淌的区域进入其中，就仿佛航行在漩涡的炮膛之内，却巍然不动。

魔力的自然物质拟态除了核电荷的改变外，还与质量效应息息相关，亡灵大帝们将原有的造陆工程机械改成了兵工厂，可是费了不小的功夫。支撑漩涡运行的行星级法阵部分功能区域被隔离出去，一层层复杂的“符文”被铭刻在这些隔离区表面，平衡着整个法阵的运行。

每一个符文规模都超过了主物质界次大陆，简直就是符文的奇观。这样的符文技术水平并不比格拉维斯在微观尺度高度集成的符文弱多少，让少年龙自己来弄，也没多少办法将其规模再继续扩张多少了——向大和向小，都是向着真理触及的方向，两者是共通的。

亡灵大帝是符文技术创造者的推论，差的只是一个直接证据。

原始的行星级法阵汇聚着魔力，并将之整序存储，输入到符文之中，然后被拟态成各元素的原子，再输入下一套符文组合成骨物质分子，搭建成典型的人形种骨骼，抛洒到中央空腔。

最后环绕着空腔的符文再将耗尽输出能量的元魔力压入骨骼中固化，才让其自然跌落。

即使大帝们费尽心思，漩涡制造的绝大部分物质都只能铺到骸骨大帝之上成为超大陆的一部分，只有极少数的骸骨再下一轮亡灵核心的喷洒中成为了亡灵生命。

大概每百万亿吨的骸骨，能制造出百亿具数量的骷髅兵吧。

放到无尽虚空中或许不值一提，在超大陆上就是滚动的山峦。在将超大陆的规模和漩涡分布密度纳入考量，仅仅计算骸骨亡灵的数量也能将深渊淹没，更别说小小的物质界。

就靠堆，死亡界的骷髅都能将主物质界有限的空间完全填满好几轮。

大帝们依靠着港区的封锁机制稍稍限制了格拉维斯的质量战争能力，格拉维斯当然还是得尝试着将限制解除。

通过拆解漩涡的行星级法阵和符文解析，或许能找到元素界港区系统的接口。

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反正新港区超大陆上的漩涡数量足够折腾。

要是能将那些参与战争的亡灵大帝直接逼出来，那就更好不过了。

可惜整个想法不太现实，原因同样是新港区的漩涡数量太过庞大，相互之间又没有什么联系。

是的，这些漩涡兵工厂相互之间完全独立，它们的同步运行仅仅是因为有着完全相同的时钟。谁也不能通过一个漩涡影响到其它漩涡的运行，这是远古文明为造陆系统赋予的强大系统冗余。

现在却成了亡灵大帝们生产系统的冗余。

漩涡是物理隔离的独立运行工程机械，想通过其连接上港区系统也就完全没有可能。同样的，亡灵大帝也无法远程联系或控制任何一个漩涡。换句话说，即使港区监控处于亡灵大帝的掌控知晓，它们也无法知晓漩涡内部的情况。

格拉维斯找到了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办法。

它让布鲁姆与义体也进入了漩涡之内，然后对漩涡进行了二次改造，改动了其运动轨迹，向着另外一个漩涡撞去。

行星级的法阵相互之间产生着斥力，是得两个漩涡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就是新港区超大陆上漩涡分布均匀的根本原因，只要相互接近到一定距离，漩涡就会自己弹开。只要时间足够漫长，它们之间不需要交流不需要规划，相互碰撞中整个系统自己就达到了均匀分布的状态。

少年龙将自己所在的漩涡产生斥力的“保护机制”逆转，它与别的漩涡之间就变成了相互吸引，自然就向着最近的漩涡滚动而去。

经过近80小时的航行，两个星体尺度的大漩涡相互接近到了极限位置，它们带动的元魔力涡流开始合并成一个更加巨大的系统，S型交界面上魔力的流速向着光速攀升，激发态的元魔力在撞击中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耀变成光幕，将其下的骸骨大地点燃，扬起灰白的烟雾将逐渐弥漫到几十万千米外。

耀眼的光幕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行星级别的法阵实体终于碰撞到了一起，没有出现更巨大的能量释放，也没有相互融合，只在外壳碰撞弹开时有一些微弱的星光从这端的漩涡涌入了那端。

原本与其它漩涡保持着斥力，与格拉维斯改造过的漩涡形成吸引的漩涡最外圈力的方向也发生了扭转。

它变成了与其它漩涡相互吸引，与格拉维斯最初所在的漩涡相互排斥。

星光是能够自我复制的高度集成符文阵列，也可能是格拉维斯与小茵。亡灵大帝已经失去了格拉维斯的精确踪迹。

功能未发生改变，仅仅是自身保护力被逆转的漩涡就像携带着超强感染性的病毒那样开始在超大陆上乱窜，每次碰撞都会将被撞击者感染成自己的同类，又在你转后同性斥力的作用下相互弹开。

第180小时，格拉维斯可能藏身的漩涡变成了四个。

到第255小时，这个数字变成了八，格拉维斯在超大陆的具体位置向着概率云分布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