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不代表立刻就要行动。

格拉维斯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事实上，它对拜尔德勒·菲尔斯其实还有着最后一个顾虑。

深渊法阵对智慧种的灵魂有着特别的需求，为此，这套或许存在着极大自主性的庞大残破系统，愿意浪费额外的能量为深渊物种提升来换取灵魂。

除此之外，将不属于智慧种灵魂的龙魂献祭给深渊法阵能获取到额外的奖励。

可是现在深渊亡灵龙的出现，很可能代表着深渊物种献祭给深渊的龙魂有一部分到了拜尔德勒·菲尔斯翼上。

龙族和其它传说种族具备着特殊性，特殊到开启对应的本源似乎都不需要大规模的信仰之力和伺服节点——也可能是对应的本源具备特殊性，两者是等价的。

这背后对应的历史事实是，龙和其它传说物种并没有像各大人形种那样被大规模的投放到各行星生命表面放牧信仰，信仰时代中也没有出现相对应的种族信仰。龙族的被放逐者拜尔德勒·菲尔斯和其它传说种族“神灵”在登神之战中的失败与此是否有直接关系格拉维斯就不得而知了，作为失败者的亚当斯没能走到那步。

也就是说，进入深渊的龙魂十分有限，毕竟子蛮荒以来，龙族主体一直生存于主物质界内，种群的总体数量就非常有限。

三百六十头深渊亡灵龙编队取得不菲的战果后，更多的深渊亡灵龙加入了战场，数量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到底是是拜尔德勒·菲尔斯截获了献祭个深渊法阵的龙魂，还是深渊法阵与它达成了某种协议，将龙魂之中必需的信息剥离后就完整的递交给了这头被流放者。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格拉维斯来说都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前者代表着拜尔德勒·菲尔斯拥有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亚当斯对其的评估，甚至能屏蔽掉深渊法阵对其介入；后者代表着它很可能能够获取到深渊法阵有限的帮助——要知道，制造了如今世界混乱残破局势的幕后黑手，也仅仅是深渊法阵上的一个子系统上诞生的智慧生命而已。

因此，格拉维斯需要一个机会来获取拜尔德勒·菲尔斯的直接观测信息，以便做出更接近事实的评估，增大自己的胜算。

信息优势，同样能转化为总能量的流通量。

为了能等到或者自己创造出合适的时机，质量战争必须继续下去。

在常规的战争中，后方生产线和后勤补给线遭遇袭击时，传统的对应手段只能增强后方防御力量，提高战场态势感知，争取率先发现袭击者以阻止袭击，最终会归结到技术与战术的博弈和对抗。

质量战争并非常规战争，这些应对手段只会大幅度的降低己方物质到对敌有效毁伤的转化效率，会把战争达到战略目的的过程无限延长。

完全自动复制指数扩张的生产线和舰队，难道会在乎那么点损失？

被击毁的生产线和后勤舰队的物质和能量依然留在原本的运行轨道上，回收再利用的总体效率远远高于保护它们的效率，格拉维斯甚至选择了更加极端的应对手段，它彻底放弃了对后方的保护，同时大幅度的降低了轰炸战舰的配置，取消了会战武器和防护措施，全部转化为轰炸，使得舰队生产速度提升了300%以上。

加载了魔鬼基层指挥的深渊魔龙群拦截效率同样获得了极大的增长，每次从打开的星门中出现后都能击毁数千艘战舰。

袭击后方的深渊亡灵龙精锐队伍却没获得什么本质的提升，因为原本的护航舰队对其袭击造成的干扰本就相当于没有，现在直接放弃了保护也没有多大区别，它们一次袭击顶多能造成几条生产线的完全损毁。

格拉维斯的后方生产速度早就进入了不可遏制的扩张阶段，不提舰队的的生产速度，平均每两分钟就有一条新的战舰生产线投入生产，并且这个时间还在飞速缩短。

深渊魔龙的拦截和亡灵龙的扰矿，对于整个战争的事态发展于事无补，遭到舰队轰炸彻底毁灭的物质圈已经突破了总量的万分之一。

在深渊魔龙一方效率没有本质提升情况下，一周后这个数字就会跃变成万分之二，再过一周就是万分之四……第十三周时，第七深渊被毁灭的区域就会超过80%，第十四周，第七深渊会变成只有数不尽的舰队在环绕航行的闪耀火环。

格拉维斯不相信到时候这件亡灵的区域内还有什么东西能藏得下去。

一切战术转换家，就是质量战争的精髓。

不管是拜尔德勒·菲尔斯自己主动跳出来阻止轰炸的继续，还是借助深渊法阵实现对庞大轰炸舰队的降维打击，格拉维斯都能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从而开始最终行动。

如果出现第三种情况，拜尔德勒·菲尔斯生产深渊魔龙的速度也突然发生指数增长，那格拉维斯就该考虑启用没有任何额外系统的质量弹丸型义体，或者说复制龙魂制导的亚光速质量弹覆盖式打击了。

还是那个原因，亡灵龙，不管是深渊亡灵龙还是自然亡灵龙，只要它们出现，都触及了格拉维斯作为一个智慧种对自身种族保有的共情和认同底线，它现在已经没有了把第七深渊魔鬼留给恶魔陆战队的打算，赛克瑞特和勒若的登录舰队已经改变了航线，直冲第九深渊而去。

至于这两个老冤家在第九深渊遭遇后会不会不管魔鬼自己先打上一场，那关格拉维斯什么事情？

两个恶魔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冰魔赛克瑞特就算套了好几层增加理智的法术，依然时不时就要抽下风，非得被暴揍一顿才能继续老老实实的前进；影魔勒若的心思则一直在悄悄的想办法重新联系上深渊意志把格拉维斯卖掉上，把潜航在它身边的义体当做了瞎子。大概是回到深渊之内后少年龙褥它七肢的频率大幅度下降，让它产生了什么不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