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宫带着满满的寄生虫样本离开到安全距离，灰鲸就开始行动了。灰鲸并不是全体出动，每头巨兽只摸过去一对航行器。

灰鲸是按对来计算的，两艘是一个任务单元，相互配合才能完成所需任务。

泰坦巨兽的体积太大了，高频率的声波衰减很快，它们体表厚厚的壳之间还有着无数缝隙，仅仅是超声反射成像很可能无法看到多少东西。核磁共振成像就需要两艘灰鲸才能完成。

体积巨大的灰鲸接近似乎引起了巨兽的注意，几头巨兽同时出现了些小动作，有用立刻停止让灰鲸保持了静止静默状态。

巨兽好似半睡半醒中的家伙遭受蝇虫的影响，有的挥了挥肢体，有的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了过去，扰动的水流将灰鲸冲出很远。

格拉维斯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在巨兽感知中达到了感应阈值从而引发它们的行为。灰鲸不但体积巨大，也是唯一使用了有着完整传奇加权的次级龙晶的航行器。

虽然灰鲸的所有传奇相关的法术结构都在黄金包裹之下，在幼龙的感知中魔力波动已经完全被屏蔽，谁又能保证泰坦会不会绕过黄金屏蔽效果感知到其中传奇魔力呢？传奇本质上已经是可以对泰坦巨兽造成威胁的等级，刺激到它们做出反应实属正常。

当然灰鲸本身体积也有些过大，对于野兽来说体积就是衡量威胁最直接的标准。沙丁鱼和守宫对泰坦来说只是不会制造噪音的蚊虫，灰鲸就有些像是老鼠，相同速度兴冲冲开过去确实容易刺激到巨兽感知。

屏蔽效果幼龙没办法远程控制灰鲸情况下让它们自己增强，降低速度减少行动动静是唯一选择。

还好，泰坦巨兽并没有做出更剧烈的反应，灰鲸在它们挥动肢体和翻身引发的湍流中稳住身形后，降低速度继续稳步前进就没再刺激到巨兽睡眠，仿佛刚刚的扰动只是一场幻觉。

每头巨兽各两艘灰鲸安全的抵达了巨兽体表，腹鳍尖端伸出机械臂吸附锚定稳固，腹部舱门打开，探出一个喷管在嶙峋的几丁质上涂抹起透明的胶体来。

这是耦合剂，对声音传递效果比海水更强，用于减少探头发射的探测声波的辐射衰减，有助于提高探测精度和距离。

大蝌蚪之前的鸣叫唤醒了所有巨兽，显然泰坦巨兽对某个频率的声波十分敏感，传递如此遥远距离的声波必然是低频以下，高频的超声探测一般来说是不会直接引发它们的反应。

格拉维斯承认它有赌的成分，包括之后的核磁共振成像也是如此，但这是必须的。所以灰鲸没有全部出动，就是在等第一批敢死队试探完巨兽反应。

灰鲸伸出了探头，这是个大孔径的主动高频声呐，比未知传承中医用超声功率大得多，甚至比超声手术刀更大，制造的谱级噪音超过一百分贝。巨兽如果能感知到这个频率的声音或许或许会立刻被吵醒。

为了泰坦巨兽突破以十米计的外壳探测到其身体内部结构，这是必须的。

泰坦巨兽结构上似乎有些相似性，比如它们外层都包裹着几丁质外壳的多层结构，即使包裹形式不同，这些外层防御结构却是同一类物质——不同物种有着作用相同的相思结构，这在趋同演化可以解释的范畴之类，如果泰坦巨兽是自然演化的产物的话。

当然它们更可能是某些无聊小群体搞出来的宠物玩具，或者是高等文明进行某些有意义的尝试，那么使用相同的物质来达成相同的防御效果也是正常现象。

几丁质组织的多层缝隙结构却给幼龙的超声成像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障碍。

高频的声波衰减极快，即使有着大功率大孔径的优势也没能穿透多缝隙的几丁质外壳，幼龙只得到了四五米厚度的几丁质成像。超声在有效范围内成像越往内部越暗，高亮的不规则缝隙越小越稀疏，接近外层的部分密布着龟裂的高亮纹路，还有着不少成群的空腔，其中生活着密密麻麻的元素生物。

格拉维斯从成像中倒是知道了泰坦巨兽越接近皮肤的外壳越紧实越致密，缝隙越少，它们的防御力实在是又臭又硬。

幼龙开始降低探测头发出的声波频率，尝试着降低分辨精度来换取更深层的探测图像。

声波的频率越低波长越大，相同振幅下存储的能量也就越多，传播距离就能提高。

幼龙并清楚泰坦巨兽对声音的感知频域，一开始20兆赫兹的超声波没有惊动他们，随着频率降低那可就不好说了。

当超声频率降低到9兆赫兹时，幼龙看到了泰坦巨兽几丁质外壳之下的皮肤，降低到5兆赫兹时候看到了脂肪层和肌肉以及浅层血管，降低到2兆赫兹是看到了哥斯拉的骨骼表面——超声对骨骼的成像和穿透性很差，身体软组织到硬组织之间又是一个介质交换面，声波穿越交换面能量损失严重，骨骼一般来说本身还是外硬内松的多孔隙吸能结构。

此时超声成像的深度已经达到了十五米，如果是找些巨兽比较纤细的部位比如手指啥的已经能完成完整的内部成像。

泰坦巨兽又不是一坨表面任何一点到球心距离相等的球形，有粗有细的结构当然不是所有地方甲壳和组织厚度都一样。但是幼龙想看的除了肌肉血管骨骼外，更多是它们胸腔腹腔内部的脏器。

胸腹腔周围偏偏就是巨兽外壳最厚的地方，幼龙按对巨兽的外形建模来计算，在没有骨骼遮挡情况下，至少需要四十米深度的超声成像才能完整的看清最肥的哥斯拉腔内结构。

哥斯拉身上的灰鲸此时就在其背部和腹部，腹部十五米成像已经穿透了腹膜看到了些靠外侧的脏器，背部成像却被严丝合缝的肋板挡在了表层。

随着超声频率的继续降低，几头巨兽先后变得暴躁起来，第一批灰鲸瞬间被拍成了齑粉。

不同泰坦巨兽还有着不同的“听力”频域上限，对高频声音最迟钝的似乎是皮皮虾，给它做B超的灰鲸声波频率降低到了0.2兆赫兹，成像深度超过了二十五米，这或许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