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神灵的尸体无法为格拉维斯展示任何法术，本身那被“封印”的魔力运行架构也因为电子化魔力在它死亡后加速的自然逸散破坏到不可恢复，少年龙只从上面找到了参照物取自本源节点控制台的“二创”魔力架构，也就是巫师那套玩意。

从这里来说，本源很可能是一种类似于魔网的架构，只是其等级非常之高，而且专业性更强，功能也更强。

如果说魔网是基于魔力的公共互联网，现在具备着一定的物联网功能的话，本源就是一个专业的闭源超物联网，获取了系统覆盖区域内一切物质和能量的绝对控制权。

将其控制台中的架构稍微改造一下，变成了与环境魔力交互的“巫师”系统，大概是被放逐者们做过的最伟大的事情。

这同时也解释了受到神灵临时授权的二阶巫师为何会更容易受到邪神污染。最开始格拉维斯认为那是后门，现在看来，更接近事实的猜测应该是邪神本就和二阶巫师的临时授权有着同源性。

如此强大而危险的本源，为何会被深渊意志引导被放逐者轻松的释放出来了呢？

格拉维斯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这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得赖在上代那些以龙族为主导的莽夫文明身上。

本源因其不朽属性无法被有限的存在清除，应该是被严密封存的东西，有着完备的安全系统。

可上代文明并不是正常发展出来的高等文明，它们只是一群急匆匆的接收了完整遗产然后暴力追随先贤脚步而去的追逐者，严格意义上只是上上代文明留下的小尾巴。

这些家伙重返主物质界接收遗产后，充满野性的它们搞出了一堆又一堆的破事，留下了很多烂摊子没有收拾。

本源的释放，仅仅是它们遗留的烂摊子之一。

这些家伙在翻出本源后，或许将其当做了一种非常值得纪念和展示的文物，丢到了博物馆的展示柜中进行了公开展览——这种巨大的巧合，大概就是那位深渊意志刻意推动事件进程的结果，它才是唯一的受益者，并且一切时间的背后都有着它的影子。

如果没有被放逐者与遗民的惨烈战争，上代文明将会是一个受到遗民隐蔽的引导和介入，正常迈入最终界限的自然文明。

战争让被放逐者与遗民两方皆损失惨重，被放逐者虽然被剥夺了权利和封印了力量，可还算是活了下来。亚当斯它们被深渊意志重新接回文明世界时，早已没了遗民的踪影。

可以推测，其实在遗民们完成放逐之后，他们就遭到了最后灭顶之灾。

遗民的野化后裔，那些还未真正迈入文明领域的家伙们，在遗民的最后嘱托下带着蛮荒和野性接收了高等文明的遗产，就如同受到了人类简单训练的猴子拿上了枪……不，是直接开上了星舰。它们彻底搞清楚操作后就强迫着整个群体追着文明主体而去了，哪还管得了其它的事情。

本源的问题，就和猴子占领了保存完好的无人城市后，觉得核电站构造很有意思打开大门关闭碍事的安全系统让大家一起参观没啥区别。

让格拉维斯比较郁闷的是，它现在连猴子都算不上，并且从物种演化的顺序上来说，它还是那堆受训猴子中最强一只的直系远祖，有姓氏为证！

少年龙对神灵，对本源，对世界的认知一直在随着信息的获取不断更新着。

羽族的被放逐者，登神之战的失败者亚当斯的出现，让它更加接近了最终答案，但还不够。它对神灵、本源和高等文明相关的所有一切，依然只是缺乏证据的猜测。

可是它对魔力的认知和相关进步，将会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活着的孤立样本，可比死了的尸体重要的多，也有用的多。

相比起海族神灵，亚当斯原本的魔力运行架构保存的非常完整，虽然绝大部分的功能都被禁止，可结构依然保留着。

这是一套真正的高等文明成员基础保障系统，直接等效于完整的远古传奇核心架构。

格拉维斯不需要为自己仿造一套这样的系统，但这套系统对它自身魔力系统的改进和发展有着宏观方向和细节思路的双重指导性作用，如同一把大锤那样，为它彻底的砸开了这道半掩着的大门。

高等文明基础成员的人形种制式魔力架构，功能与性能上或许远远不如库斯塔狄博思那样的远古传奇龙拥有的架构，却代表着基础、成熟以及普适性，这类东西背后往往是文明群体长久的智慧结晶。它从来不认为自己独自一龙的智慧能与整个高等文明长时间系统化的智慧结晶相提并论，有那种想法的个体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比较好。

另外，格拉维斯与亚当斯等其它被放逐者最大的不同在于，作为元祖龙后裔，它是一位魔力的生产者。只要对电子化魔力的认知达到了，它就能自行生产电子化魔力，不需要从制造商那里“购买”，也不需要运营商的各项支持。

盖塞尔文明的龙族，已经再次介入了自己的演化，选择性的将自己身体中在先祖时期向着荒芜领域探索必备的那些庞大沉重且高消耗的必需冗余系统变成了隐藏遗传，不刻意介入受精过程激活就不再表达。

比如生产魔力的胸腔螺旋器官，还有消化系统中的自源引力蜷缩空间泡。

它们的身躯变得更加苗条，没有了巨大的胸腔，也就不需要粗壮的前肢来支撑前躯，然后让翅膀的翼膜变得更加宽大，覆盖上反射镜，让其成为了自己观看风景的间接感知器——深渊魔龙的原型就是它们。

更准确的说，是曾经它们的一员，一头被放逐的盖塞尔龙族成员，拜尔德勒·菲尔斯。它与亚当斯一样参与了登神之战，因为龙族先天强大的战斗力首先遭到了参战人员不约而同的集火，第一个退出了夺取本源的擂台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