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为何?”
“得另寻一处与咱们毫无干系的房子让她住着,哪怕有一天被二房的人发现,咱们也有退路说她是从土匪窝里自己逃出来的!”
靖宝轻轻叹了口气,“凡事,未雨绸缪总没错。二姐,你回金陵府后,把那处宅子处理一下。”
靖若溪点头道:“倒是挪走了我一块心头大石,那宅子回去就处理。”
……
事已商定,靖宝便立刻派阿砚去顾府。
把人从寻芳阁挪出来,这事总得与先生打个招呼,哪知顾长平并不在府中,只让齐林带话说,事情已经交待给了温卢愈。
靖宝马不停蹄的直奔卢愈钱庄。
温卢愈顶着两只熊猫眼,看一眼靖宝,又看一眼靖宝,心里恨不得把自己两个眼珠子挖出来当球踩。
“甜水巷进去,右手边第二间宅子。”
“呃?”靖宝一怔。
“顾长平没和你说吗?”
温卢愈两只眼睛粘在了靖宝身上,雌雄难辨,难怪自己瞧不出来。
“那是我在京城置的一处二进二出的小宅子,你把人挪进去就成,一个月五两租金,顾长平已经付了一年。我住东南角,回头你让你朋友从西北角的那个门出入,这样两不干涉。”
“温大哥?”
“你也甭和我客气,我的生意不光在京城,那宅子一年最多住两三个月,空着也是空着,你朋友搬进去正好帮我看着点。”
“温大哥,先生有没有和你说过……”
“说什么说,他与我开口,难不成我还不答应!”
温卢愈赶苍蝇似的,挥手赶人道:“去吧,去吧,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这会子我头晕的很!”
就差一点晕死过去了!
这小子……不对,这女子……
我呸!
怎么这么不顺口的!
靖宝走出钱庄,心底有暖意涌上来。
应该是顾长平早就料到自己会把杜钰梅留下,也料到她不会把人带进靖府,所以才拜托了温卢愈。
“爷!”
阿砚见靖宝犹豫不决,“依我看,先生这样安排挺好的,若让大奶奶和喜儿单独典处房子,两个女人怕不安全。”
靖宝慢悠悠的拢了拢袖子,“走吧,我们去寻芳阁接人。”
“那银子,回头我给先生送去!”
“不用,欠着就行!”
欠的越多,这辈子都完不清,才好呢!
……
温泉庄子。
宁王妃郑氏看着面前温润的男人,怒道:“顾长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我骗到这里,想干什么?”
顾长平面不改色道:“不想干什么,只想陪王妃喝完这杯茶。”
“你……”
话刚起了个头,门“砰”的一声从外面关上,郑氏吓的脸色大变,捏着帕子的手不住的战栗。
若这顾长平对她生了歹心,这一遭她怕逃不过。
顾长平无视她的害怕,拨了拨碗里的浮茶,喝了一口,开口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王妃处于弱势,我若生了歹念,您该如何?”
郑氏勃然大怒,厉声道:“顾长平,你敢。”
“您此刻有两个选择。”
顾长平放下茶碗,自嘲的笑了笑,道:“第一,是大声呼救,但门口都是我的人,您便是叫了,也白叫!”
郑氏心中大骇,一股寒气从足底蔓延至心底。
“第二是与我殊死一搏,只是男人女人之间,体力悬殊太多,你搏不过!”
见郑氏望着自己瑟瑟发抖,顾长平一笑又道:
“其实,还有第三种法子可救一命。这里是昊王的温泉庄子,昊王与宁王同为皇室,可谓一脉相承。您此刻可假意与我周旋,然后想办法走出这个屋子,向李娘娘救助。”
郑氏心中突地一跳,似感觉到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却又捕捉不到。
“李娘娘与您同为女子,必会出手相帮,共同对付我这个贼人!”
顾长平起身走到宁王妃面前,郑氏惊慌失措的想躲开,却发现竟无所可躲,无所可逃。
“你,你,你……”
“王妃回到府上,尽可把今日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王爷,长平就等着这庄上,等着王爷发落。”
说罢,他深作一揖,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郑氏惊魂未定,捂着突突直跳的心口呆坐片刻,忽然冲出屋子,尖叫道:“来人,回府,赶紧回府。”
宁王妃一行气定神闲的来,惊慌失措的走。
李敏智站在高处看着那支队伍,扭头冲顾长平道:“她悟出来了?”
“就算她悟不出,她身后的人也会悟出。”
“那她身后的人,会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
顾长平眼里的光芒微微收敛:“据我所知,宁王的胆子不是太大!”
……
宁王李君权做皇子时胆子就不大,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抢什么。
生母杨妃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妾,虽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却无家族、兄弟的支撑。
她常常告诫儿子,在皇族中想要活得久一点,定要安份守己,万万不可作死,惦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正是因为如此,李君权早早的去了封地大宁,远离京城是非之地,无诏绝不入京城半步。
封地虽然偏僻寒冷,但每年朝庭都有钱粮拨下来,吃香的、喝辣的,没事跑跑马,打打猎,天高皇帝远,快活逍遥似神仙。
哪知,新帝竟然在王家人的蛊惑下,要削他的藩,拿他的兵马,这是李君权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凭什么?
他可半点想夺皇位的念头都没有!
李君权不是笨蛋,一下子就明白皇帝并非冲着他来,只是柿子捡软的捏。
大秦朝这么多的藩王,就数他最弱了吧唧!
搬离封地,交出兵权,无异于把自己放在肉板上任人宰割;
抗旨不遵,那也是杀头的死罪。
两难啊!
李君权这两天火急火燎,嘴边长出一长窜的水泡,张个嘴就疼。
这日,他刚刚忍痛用了碗菊花粥,正打算去书房和几个幕僚再商议商议,只见发妻怒气冲冲而来。
“王爷,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连个顾长平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他把臣妾骗过去,竟然起了歹念……”
歹念?
对个半老徐娘妇人?
宁王心头猛的一突,“你快把事情一一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