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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 伦佐 4466 2024-12-10 09:19:40

今夜有些事,是明暗交锋。

“白将军。”

白兆丰叫住了一同值夜的嫡兄白兆睿。

这两位兄弟并非一母同胞,感情并不如何亲密,但算得上是礼貌恭敬,表面上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白兆睿一点头,“白侍卫,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白兆丰单刀直入,“有一件私事,想拜托兄长。”

“如今孝期已过,家中已无在世的长辈,长兄如父,我有一位心仪的姑娘,还请兄长为我提亲。”

白兆睿的眼中多了些兴趣,“哦,你看中了哪家闺秀?”

白兆丰紧紧盯着兄长的脸,“正是小宋娘子。”

“门不当,户不对。”白兆瑞嘴角虽然牵起弧度,语气也温和,可是那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实在不像什么真心实意的样子,“区区一介商贾之女,怎配为妻?”

“你虽是庶子,但白家这一支只有你我两人,你能力不错,又深得皇帝信重,前途无量,在娶亲之事上,兄长也一直为你打算着,你长嫂前些日子进宫见过皇后,皇后已经为你挑好了人选,说是这之前陛下御口吩咐的,是名门之女,对你入朝会颇多助力。”

白兆丰的眼神带着不明显的审视,“那今夜在酒楼,兄长与小宋娘子关门说了什么?”

白兆睿玩味道:“……呵,白侍卫,闲聊时间够久了,御前当值,还是不要懈怠为好。”

白兆睿心想,这个小宋娘子虽然比不上光渡那般绝品容貌,却也足够漂亮,又以孤女之身经营商行,若是纳进来当个美妾,那是财色皆得,再富贵不过。

不过……

孙老被刺激了一晚上,虽然疲惫,但重获自由还是令他精神尚可,“也好,那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正好和宋师侄研究一下……光渡那孩子身上的东西该怎么处理,那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咱得让他没病没灾地活下来。”

“宋小哥,叶小哥,请替我转告光渡大人。”药乜绗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光渡大人要我做的事,我已尽数办妥。接下来,我会按照计划假装返回西凉府递上请折,再之后,便静候佳音了。”

而他今年才十八岁。

宋珧看着他叫光渡的名字时的那个神情,就本能地感到不喜。

宋珧连忙扶住了自己的师叔。

乌图的袖子压下来时,卓全的身体剧烈弹动,奋起挣扎。

连皇后都怀疑起来,光渡那日难道就是心血来潮参观了一下她的宫殿?

“师父,你身体这么硬朗,在这个位置,你怕是还能再坐十年、甚至二十年吧?”乌图贴着他的耳朵道,“可是徒儿等不及了,徒儿想要你的位置,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已经不能再等了——你放心,徒儿会好好安葬你的,逢年过节也都会给你烧纸钱的,你且安心去吧。”

如同一只危险的野兽,不声不响的藏起爪子,却藏不好那凶恶的眼神,没有声音却无比危险。

而药乜绗,是唯一藏在这座着火宫殿中的活人。

如果说从那个时候起,母后身边就换了一批脸生的新人,那他确实都没怎么见过,他认不出来,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司天监少监的符牌已经收了回去,他现在拿着的符牌,写着工部尚书——光渡禄同。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确实来过人,只是在试图叫醒皇帝时,被皇帝暴躁地打了下去。

两个月前,光渡诓着太子进了她这座地坤宫。

蒙面的好汉手持涂黑的刀,刀上的血还在一滴滴的往地上淌。

这会已经烧秃了好几个宫人,根本没有人敢靠近她。

宋珧面容肃漠,“我们没有一个月的时间,除去我去黑山在路上要用的时间,我们只有不到半个月了……师叔,请你全力助我。”

太子大怒,“居然敢擅闯母后宫殿?快上,把这些黑衣人给我拿下!”

乌图吼着:“还愣着干什么?快找个干净的地方,带我进去!”

“来人!快来人!”

只是宋珧始终记着这是为光渡做事,一切正事要紧,只追问道:“杭公子,你们最后,到底怎样处理的卓全?”

……

有的人,在坐而观局。

“师父……师父?”乌图将卓全从火海中亲自背了出来,“快来人!这是我师父卓大总管,快叫人来救他!”

“将他扔进起火的宫殿里,一起烧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光渡对皇帝的影响力太大了,如今更是直接从司天监数级连跳,直升到了工部尚书。

都啰耶眼疾手快,从石桌中的凹陷处抽出东西,护在怀里,就地一滚,同时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挡住了身后的冷剑。

但皇帝在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前,他应该会看到自己留下的信。

这是一个极其有价值的人。

但他在心中默默道,感谢你,陌生人,你真的很好。

被打了好一会,其中一黑衣人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大喊道:“太子殿下,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抓闯宫之人的!我们已经在这埋伏了两个月了!冤枉啊!”

这个庶弟,倒是有点麻烦。

皇后目光深邃,“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住那天光渡来我宫中去过的那两个地方。小心声东击西,别让咱们的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宋珧顾念着孙老的年纪,开口道:“师叔,你折腾一夜了,先休息一会,接下来这个月,师叔你都要藏在城中,等事情平息一些后,你再跟着妹妹的商队一同返回宋国。”

是谁来解了他的围?都啰耶不认识。

那个“太医”被推进去前,还有一只医药箱仓皇的落在外面地上,见过孙医正的人,都认出这正是他随身携带的那只漆木药箱。

听到那个声音,药乜纺眼睛一亮,立刻甩开众人,自己冲到一处宫殿前,尖叫了一声,往里面跑去。

如果说从一开始,光渡只是个男宠,他若是只被皇帝锁在后宫里,那也不值得皇后多看他一眼。

太医立刻推门上前,探看片刻后,黯然道:“乌公公,卓公公伤势过重,已然去了……请节哀。”

趁着月色,越往有的声音的地方走,太子越能确定,这里就是当时和光渡待过的枣树林附近。

……

时机是重要的。

宋珧……是光渡的人。

皇宫外,中兴府在月色下安静沉睡。

女官:“是,娘娘,我们的人已经在枣树林看守了整整两个月,从无一日懈怠。”

他转过头,对旁边守着的宫人发火,“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蠢货,快去找太医!拿清水,拿纱布来!我师父等会都要用,你们快去!”

他看了眼白兆丰冷着脸离去的模样。

很快,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而乌图拉住了卓全的手。

太子:“胡说!你们若是我母后的人,我怎能从来没见过?”

“快!快去传孙医正,只有孙医正能给娘娘看病!”

乌图满眼含泪,在旁边蹲着,小声唤道:“师父,师父?”

但宋珧还是坚强着主持大局:“快快快,把这个太监送到那边着火的地方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藏好,假装是他在火中烧死的,这次别让人看到!”

……

皇后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厉害的,说到底,不过威逼利诱罢了,古往今来多少人都玩过了?”

抓住他,感化他,利用他,他很有用。

乌图跪在床前,已经哭到浑身抽搐,显然是悲伤已极,“师父——师父你醒醒!太医,你救救我师父——”

听了这句话,宋珧吓得变了脸色,他也与卓全见过一面,记得这个颇有权势的太监。

皇后想不出他要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皇后对他留一手。

在光渡离开中兴府时,火药厂全权交给了光渡的心腹格隆去运作,一切都已经交接好。

身后的高墙,截断了都啰耶的退路。他想跳出去,必须先爬树。

等太医急忙忙赶到的时候,隔着门,就听到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嚎,“师父——!”

“若这个光渡,真能为我细玉氏、为太子所用,我们就必须知道他需要什么,害怕什么,先让他陷入绝望,甚至动手先将他推入绝望,然后在最好的时机出现,对他施以恩惠。”

太子发现今夜宫中起火,直接带人来了皇后宫中。

皇帝这一夜好眠,睡得异常踏实。

没有人拦得住她,更没有敢真正伤害她。

昨夜的行动虽出现了差错,但一切结果都是对的。

“药乜氏今夜放火烧宫,已经烧了两座宫殿,伤了十数位宫人,还请皇后示下,该如何处理她?”

宋珧炸毛道:“你们不要瞎砍!我们的目标是不要惊动任何人!”

卓全之死,必然会掀起波澜。

他脱下身上太医的服饰,将一具早就准备好的老者尸体,小心放在刚刚入口处他假装摔倒的位置上。

为什么这里会有动静?

光渡狼子野心,竟藏得滴水不漏,这个人太可怕了,陛下必须知道,陛下不能再被他蒙骗……

宫人将乌图引到距离最近的一个空房间中,乌图找了个干净的床,将背上半成焦炭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孙医正虽说过这个疯病是治不好的,但他有办法,只要几针下去,总能让药乜纺消停上一时半会。

药乜眼也不眨道:“既然你叫人给我送过来,那便一起都烧了干净。”

这句话说完,太子就突然想起——皇后惯用的人手,在两个月前一次行动中,尽数死在中兴府城里,至今没能揪出是谁干的。

但很快,他们发现刺激的事还不止这一桩。

药乜纺不舍地望了眼已关闭的殿门,手持火把,转身就对着外面的人冲了过去。

一支奇军突入战场,瞬间冲淡了都啰耶的压力。

可是他们晚了一步到,就只看到……药乜纺将一个太医装束的人点燃,然后将他用力推进了一座空殿。

还是说他年纪轻轻,但格外沉得住气?

皇后从黑暗中睁开眼,手伸出床边,女官立刻上前,将皇后从床上扶了起来。

乌图满眼不敢置信,眼中含泪,嘴角却已露出笑容,“我师父还活着!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

再这样下去,他无处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天渐渐亮了,而他们今夜有惊无险,每个人都全身而退。

都啰耶一路赶了回去,终于赶在最后的时限内撤退,他在内应的接应下,安全离宫。

她甚至还很欢迎光渡得宠,能长长久久地占据皇帝的视野。

女官低眉顺眼道:“娘娘高明。”

……太子发现,他可能闯祸了。

可是皇宫内却充满了刺耳的尖叫。

一听到这是皇帝身边最受仰重的卓全公公,宫人立刻行动。

都啰耶虽然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但并不妨碍他在刚刚混战之时,找准机会爬树跳墙而走。

至于皇帝为什么突然改了口味,她虽疑惑,但不甚在乎。

可是卓全说不出一句话。

……

可两个月过去了,光渡毫无动静。

太医院外,在宋珧带人找到了孙老后,还没走出几步,就已经见了血。

孙老年纪大,今夜又一直提心吊胆着,突然看到面前这样刺激的画面,腿一软差点瘫下去。

而他身上那个已经烧到看不出面目的人……

众人只能与她拉远距离,叫苦不迭地跟着这个贵女到处疯跑。

“这……这个太监是……”孙老颤颤巍巍道,“这是皇帝身边的那个太监总管,你们……闯大祸了!”

“如果此人实在无法拉拢,那就将光渡最需要的东西握在手里,必须要让他为我们做事。”

药乜纺赤着脚满地跑,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火把,点燃了自己的宫殿。

乌图语气哽咽,“……师父?”

从皇帝在酒楼吃下那一道橙酿蟹开始,他就别想醒过来。

今夜之事,与光渡脱不开关系。

“一个疯子,从哪儿弄到的火?这件事有蹊跷,去查。”皇后娘娘声音仍有困倦,“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疯女人都看不住,叫她宫里人立刻制住药乜纺,否则她殿中所有的宫人,每人五十大板。”

卓全确实还活着,他用力拉着乌图的手,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显然非常痛苦。

太子在月色下,骤然看到了一群黑衣人。

她母家身份显赫,连皇后都不敢为难她,他们这些普通宫人哪敢随便动手?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但万幸,很快就有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卓全在着火的宫殿里吸入了过多的烟尘,此时喉头生疼,发出声音,宛若用刀片在割。

等回到了宋雨霖的地盘后,宋珧和都啰耶都松了一口气。

事态的转机,发生在太子来了之后。

可是蜂拥而至的攻击,让他根本没办法爬树。

众人定睛一看,这个刚从着火宫殿里钻出来的灰头土脸、满身烧伤、几乎认不出长相的圆脸年轻人,正是御前行走的乌图公公。

他们虽然没看见人,却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喊:“孙医正来了,孙医正来了!快把娘娘带到这边来!”

……

他冷酷道:“这家伙躲在暗处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不能留。”

殿中迅速起了火。

有的人,入困局自解。

“……师父啊。”乌图语气低了下来,“你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活着呢?你应该死了啊。”

让皇帝安睡若此,光渡确实借助了一些手段,但他没在自己的住宅里动手。

殿外尖叫四起,众人仓皇逃窜,所有试图过来救火的宫人,都被药乜纺拦在了殿外。

此时他翻过来看了一下这个太监,果然认出其身份,两眼一翻,脸都绿了。

——此行诸事颠倒,但负负为正,反得顺遂。

在清点过所有人都安全出宫后,他们就地解散,各自隐入城中藏匿身形。

是以无人再敢打扰皇帝。

“母后今夜宫中起火,情势有异,我来护——诶?”

他想说,他在奉旨给孙医正赐白绫时,在太医院遇袭了,可是他在遇袭后,看见了宋珧。

有些事,是计划之内。

太子随身护卫的都是一等一好手,一瞬间就形成包围压制,把这群黑衣人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啊!药乜娘娘杀人了!”

有的人,做出了选择。

在乌图的呼唤下,卓全竟然动了动手指。

再睡一会,皇帝应该不得不起床了,到时候,他就会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等他确认那具尸体被火舌完全吞没后,才从烧坏的窗户中跳了出去。

有的人,是早有准备。

有些人,长夜不得眠。

皇帝宠爱他,比宠爱那些嫔妃让她省心太多,毕竟是个男的,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太子稳如泰山,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

他们还将孙老医正安全无恙地带了出来。

天微微亮的时候,光渡已经坐在出城的马车上了。

皇帝看过自己离别时信后,定然情意翻涌,等再知道昨夜的事后,那么,药乜纺出宫的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她发疯得太厉害了,谁靠近她,她就直接拿火点人头发。

都啰耶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话,竖起耳朵,噌地一下又蹿回来了。

宋珧不曾亲眼见到现场,也不知道他处理得好不好,有没有给光渡留下隐患,但现在追问也得不到答案了。

兵器叮咚作响的声音,引起了太子的警觉。

……

有些事,是节外生枝。

……

五日后,光渡在前往黑山的路上,听到了药乜纺奉旨和离出宫、回西凉府娘家养病的消息。

果然,正如光渡所料。

圣旨已下,定局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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