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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 伦佐 2345 2024-12-10 09:19:40

黄沙另一端的地牢,光渡并不陌生。

这座地牢曾经是虚陇的地盘,虚陇死后,皇帝亲手接了过来。

如今地牢仍在使用,里面至少关押着一个张四。

去年被光渡炸开的入口,如今已经重新修缮,而地牢旁边,依然是军司处。

这一营的将领在过年时告老还乡,如今是白兆丰的长兄白兆睿在兼顾着。

光渡路过时,勒住了马,眺望着远处骑兵在黄沙中驰骋的身影。

白兆丰注意到光渡没有跟上来,也勒住马缰,返回一段路,等着莫名停下来的光渡,“光渡大人?”

前往地牢的一路,风中黄沙不尽,可这一路上,白兆丰都颇为宝贝自己腰间配着的一个香囊。

就像现在,他停下马时,会小心拂去上面沾染的浮沙。

那只香囊,光渡在宫中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香囊上的绣工,几乎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偏偏白兆丰带在身上,却非常珍惜的样子。

像白家这样颇受皇帝重视的氏族,就算是家中人不多,也不至于连个做针线活的丫鬟都没有,更何况白兆丰前途不可限量,年后又出了孝,如今正是中兴府适婚女子中议婚的香饽饽,带着这么一个香囊出来,以他如今的家世和地位来说,是有些不太相配的。

但这是他妹的手笔,光渡认得出来。

上面的鸳鸯绣得像只鹅,丑得别具一格。

宋雨霖自幼就不耐烦做这些针线女工的活计,全家也都宠爱她,既然她不喜欢,就从不逼她去学针线活。

再后来,宋雨霖联系自己生父在宋地的家族,从叔伯手中拿到第一桶本金,开始在西夏做起生意,两兄妹一明一暗,一政一商,大开便宜,宋地还有叔伯照拂,就这样,小宋娘子的产业轰轰烈烈做了起来。

面前的人,像一条美人蛇,明明没有攀附着任何人,可收首缩尾,却能盘绞着一个人的神魂。

可是在张四口中,说出李元阙三个字的这一刻,光渡毫不犹豫便做出了决定。

可是光渡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黑山那夜,你为什么会从客栈离开?而李元阙,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带你走呢?”

“白侍卫,你大哥身兼左金吾将军之职,同时还协管着皇宫内城守备,如今再添上一处军司,他身兼数职,想必并不轻松吧?”

于是光渡抽回了自己的手,“打开牢笼,我进去和张四谈谈,毕竟,张四大人不是犯人,陛下已经告知于我,是你自己待在里面不愿出来,如今我既然已经平安回来,你也不必再自责。”

“为陛下尽职,我与兄长自当竭心尽力。”

张四没有立刻说话,他靠近了光渡,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句,“难道,李元阙没有好好养着你吗?”

毕竟那条恪守的线,已经被其他人打破。

那么对他盯上许久的猎物便再无怜悯,只剩掠夺。

阴湿的环境,熟悉的阶梯,光渡在这处地牢几进几出,对这里比白兆丰还要熟悉。

张四瞳孔紧缩。

宋雨霖的年纪也到了。

那夜,张四全程守在门外,习武之人耳力优越,更何况他本就着意留意着。

光渡难得有些生气,便不再说话,心里这份气,直到他走进牢中,才逐渐平息。

“光渡!光渡大人——”

若不是他们中间隔着栏杆,让人毫不怀疑张四会直接破门而出,紧紧将光渡大人抱在怀里。

张四的声音又快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可是他眼中幽暗的光,昭示着这从来不是一条忠诚的犬,这是一只竖起尾针的毒蛛。

“那是因为……他把我抱到了他的身上,我嘴里咬着他的衣服,所以你什么都听不到。”

还是说……

张四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挨了刀,能活着回来,已经是托皇上洪福。”

张四的眼神在猝不及防见到光渡的狂喜后,那种黏腻的东西在逐渐增多,“我看到李元阙当时那个样子,就知道你大概不会死,甚至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来……可是这几个月里,我一直控制不住那些念头——我在想,数月前那个傍晚,我护送你去小宋娘子的酒楼,关上包间之后,你和李元阙都干了什么?”

光渡知道此时此刻的情景,哪怕就是他能说服白兆丰缓和言辞,但皇帝在这里的其他眼睛,都一定会向皇帝如释禀报。

毒株张牙舞爪着。

白兆丰瞳孔有片刻的放大,随即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光渡有些异样的目光。

后来家道中落,她随着光渡出逃,更是将这些技艺完全搁置脑后。

他很确定,自己那夜没有听到不对的声音。

金色的沙漠中,落日的明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艳丽的光。

然后,他听到光渡的声音柔和极了,“是啊。”

可是他妹避开他,特地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幽会这小子?

乌图不久前悄悄递到他耳畔的那句话,竟然在此刻一语成谶。

若他只是单纯对光渡有心思,那也便罢了。

光渡将身体探了过去,张四很配合地侧过耳朵。

张四说话的气,轻轻吹在光渡的耳边,“你跟我说过,你和他什么都没有,我那时是相信你的,可我现在很想知道,现在呢?你失踪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是不是什么都对你做过了?”

虽然光渡如此说,但张四心里有数,那一夜,他们大概是没做什么的。

但光渡像是毫不介意,“无妨。”

可在两人拉开距离后,面对张四的审视,光渡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到毫无破绽,“张四,你在说什么?”

光渡轻声道:“别说这几个月了,就几个月酒楼那夜,你有没有算过,那天在包房里,我和李元阙待了多少个时辰呢?”

而蛇已经定下杀心。

光渡将手放在他们之间的栅栏上,轻轻呼道:“张四。”

很快,他们在牢房干净的干草上席地对坐。

“怎能让你在这种地方……”张四回头看了看牢中。

但光渡看得很清楚,说到这位异母兄长时,白兆丰脸上那种真切轻松消失了,然后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香囊。

张四的视线清明锐利,他看了一眼远处皇帝的耳目,又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的白兆丰。

“你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对吗?”

说到自己的大哥,白兆丰脸上生动的光,转瞬消融到平淡。

张四的反应,如今的神色……实在无法不让人多想。

光渡没相框,那夜张四竟然见到了李元阙,而且他竟然没有告诉皇帝!

他们没有下到最底下的那间牢房,张四不是重刑犯。

光渡勒住马,黄沙卷着风,拂开他的发。

面前这一幕,不仅白兆丰持刀上前一步,就连远远看着的狱卒,脚步都顿了一下。

光渡的心情沉了下来。

——张四不能留。

光渡脸上的表情,有一刻的静止。

甚至张四在这里,都没有人敢懈怠他,光渡扫了一眼,关在牢狱之中的张四,依然保持着衣衫整洁,连牢房中的生活用具,也都一应俱全。

“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要那么紧张你呢?为了带你走,他甚至毫不犹豫自己会暴露,直接和我交手。”

“光渡大人。”张四贪婪的盯着他,“你瘦了很多。”

他有几分猜到,宋雨霖是在做什么了。

张四隔着铁狱栏见到光渡的那一刻,几乎像是一只被锁在阴暗处的豹,猛地蹿了过来。

张四隔着栅栏握紧了光渡的手。

“我知道你在门外,所以我一直忍着,我忍得好辛苦,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但我想……李元阙是听得到的,毕竟,他一直都看着我。”

光渡离开张四的耳畔,盯紧他的双眼,“所以,你嫉妒吗?”

张四猛地拉住光渡的衣领,光渡很顺从,遭遇蛮力也不反抗,被张四一抓,就顺势被他桎梏在怀里。

监牢外的白兆丰暴然怒喝:“放开光渡大人!”

光渡在张四耳边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也给你的话,你想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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