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徐徐到站,小妖鹿已经整理好了仪容,恢复了神采,颇有深意对我说,“老刘,刚才我梦见你了。”
我却心灰意懒,小妖鹿和剑异思千以前有过关系,一想到这儿吃了苍蝇那么难受。这还是第一层,第二层是小妖鹿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敢情里里外外就耍我一人。
我“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小妖鹿见我态度不好,有些纳闷,正要询问,老周拿着大喇叭喊:“大家下车活动活动吧,到地方了。”
车上人纷纷起座“呼啦啦”往外走,小妖鹿叹口气看着我,没再说什么。从车上下来,阳光挺足,不远处群山环绕郁郁葱葱,大片水库波光粼粼,阳光下晃得眼都快瞎了,水面上金蛇狂舞。
山里开来几辆电动车,把我们这些人全部拉进深山,里面是自然生态园。到地稍事休息,大家一起到餐厅吃饭,这地方牛到什么程度呢,就连端盘子上菜的都是大学生,而且歪瓜裂枣的不要,一水儿的漂亮姑娘精神小伙,领班倒酒的至少211起步。
吃饱喝足了,大家这一路早已睡精神了,没有困意,三三两两围着水库溜达。我一个人背着手踱步,回忆着车上做的恐怖梦境,想找出蛛丝马迹。
身后传来说话声,“你怎么不理我?”
回头看,正是小妖鹿,她追了上来,呼呼带喘的。一看到她,我就想起剑异思千,浑身不舒服,“嗯”了一声。
“我哪得罪你了吗?”她问道。
见左右无人,我稍一犹豫,还是说道:“鹿鹿,剑异思千跟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啊?你吃醋了吗?我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小妖鹿摊开手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在回看我。
我心下烦乱继续往前走。小妖鹿追过来,一把拽住胳膊:“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没有人只有咱们两个,能不能别磨叽。”
“好吧。”我说道:“我只要你一个实话,你和剑异思千以前是不是处过对象?”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就别管了,我就问是不是,你也回答是和不是就行。”我看着她,这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说实话,我转头就走。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说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小妖鹿声音委婉下来:“我和他是处过,三年前的事了。”
“睡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小妖鹿眼圈红了,咬着牙死死看着我,声音冷下来:”对,睡了!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整个人萎靡下来,精神力被瞬间抽走。小妖鹿看着我,嘴唇都在抖,哭着跑远了。
看着背影,我有些自责,不过这件事很伤她的尊严吗?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现在这年头,男女看对眼了,滚在一起睡一觉跟吃个便饭那么简单。
当然了,睡觉也分怎么睡,和剑异思千那样的人睡觉,怎么能下得去嘴呢,看着就他妈反胃,太油腻。
下午太晒,大家都在房间或活动室消遣,有打牌的,有睡午觉的。我搬着藤椅坐在阳台上,扇着扇子观望远山近水。太阳一晃一晃的,清风拂面,我慢慢打瞌睡。
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之后,来人竟然是天舞。我和天舞没什么心理负担,这女孩敞亮、玩得起,开玩笑也没顾忌。
"呦,我的女神,怎么回事这是,过来找我幽会的。“我笑着说。
“你小子别贫嘴,赶紧下去看看吧,鹿鹿不知道怎么了,回到房间就在哭,一直哭到现在,还念叨你的名字。”
我把门关上,“现在房间里只有咱们两个,你跟我说句实话,小妖鹿这人怎么样?”
天舞笑着摇头:“这话让我怎么说。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和天舞从屋里出来,到了她们的房间,开门进去后发现小妖鹿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我们两人赶紧过去察看,松了口气,怕小妖鹿猝死了。她是睡着了,枕巾都哭湿了,眼睛红肿一圈,睡在那里像小猫。
“天舞,你是不是想去打扑克?”我说。
天舞多聪明,马上道,“我告诉你啊,别想趁火打劫。”天舞想走,有些不放心。
“天舞,你知不知道西方心理学有一门学科叫做梦疗。”
天舞有些奇怪,不知道我说这个是什么用意,疑惑地摇摇头。
我说道:“我最近考心理学资格证,在线下报了个班,老师教我们梦疗,在梦中疗愈患者。”
天舞恍然:“你想疗愈鹿鹿?怎么疗愈,催眠吗?我告诉你程序员,少跟我扯这些套路,别拿我们姐们当傻叉。”
我突发奇想:“你如果不相信可以一起来,我带你入梦。”
天舞眯缝着眼打量我,我也在看她,我们两人隔空对视,互相斗眉毛。
“好!我看你小子耍什么花招。”
天舞把门反锁上,问怎么开始,我脱了鞋上床,躺在小妖鹿身边,然后让天舞躺在另一边。
“我告诉你程序员,你要敢跟老娘耍花招,我让你……”天舞半天没说出怎么样,能看出她是个有教养的女孩,重一点的话都羞于出口。
我们和衣而卧,我躺在中间,左边小妖鹿右边天舞,如果抛开斯时斯地的情景,简直是人生巅峰。
国内悬疑圈两大女作家,我此时此刻就躺在她们中间,左拥右抱的……我情不自禁哈哈两声。
天舞满脸羞红坐起来:“搞什么?我信你个鬼,我要走了。”
我一把拉住她,正色说:“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天舞看看我,可能是出于最后的信任吧,再次躺好。我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拉着小妖鹿,慢慢闭上眼先睡了过去。
梦里,我出现在烟尘很重的老阁楼上,到处都灰蒙蒙的,我咳嗽了几声。阁楼棚顶有玻璃天窗,外面正下着雨,窗户反光,映出了我的形象。
看着窗户里的倒影,我瞬间梦中知梦,进入了清醒梦模式。
现在连着小妖鹿的梦,也可能连着天舞的梦,我要先确定这里是谁的梦。
我从胸前翻出红色小镜子,解铃在里面盘坐。
“刚才你说我被人侵入,是怎么回事?谁在侵入?”我问。
解铃摇摇头:“这人刚侵入的时候,就被我察觉了,然后提醒你脱梦,来不及确认他的身份。但有一点,这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