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和于丽尴尬之时,钱三串从走廊出来:“于姐,你信佛啊?”
一句话让于丽的脸色变了,勉强笑笑:“我不信佛,你看到什么了?”
“我刚才上厕所,发现屋门没关,扫了一眼,里面有座佛龛。”钱三串说。
于丽不高兴:“小钱,我那么信任你,你窥探姐姐隐私啊。”
“我的错,我的错。”钱三串打着哈哈认错。于丽让吴妈送我们出了别墅,能看出她很不高兴,招呼都没打。
回到车上,我埋怨钱三串事做的不妥:“一个佛龛你看就看到了,为啥还要跟她提一嘴?你那么聪明个人,应该想到这个后果。”
“你懂个鸟,”钱三串说:“那佛龛我见过。”
我没当回事,随嘴问在哪见过。
“昊昊的梦里。”钱三串说。
我瞪大了眼睛:“那孩子?”
钱三串点点头:“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进昊昊梦里的经历?”
我说道:“你看到黑衣法师和浑身是血的人,让昊昊去深林里往大树下滴血。”
“对。”钱三串道:“有个细节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黑衣法师搬出一座佛龛让昊昊下跪三叩首,然后让昊昊抱着佛龛去的树林。”
我恍惚想起来,钱三串确实讲过这么个细节。
钱三串道:“我在梦里见到的佛龛,和刚才在于丽房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有些吃惊,轻轻发出一声惊叹:“怎么回事呢?”
“那不是佛龛,里面拜的应该是什么邪神。”钱三串道:“黑衣法师给于丽的。”
“我没弄明白。”
钱三串道:“当时作协组织旅游团去泰境,于丽拜了黑衣法师,法师把佛龛,不,神龛给了她,然后她拿回了国内。”
“这是她这一条线,”我说:“为什么昊昊的房间里有于丽的照片和诅咒她的符咒呢?这些东西应该也是黑衣法师给的。”
钱三串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黑衣法师帮了于丽,暗地里却又让旁人咒她,这是为什么呢?”
我说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今天咱们还有一站,那就是算命堂的老先生,或许他能解答这一切的秘密。”
钱三串趁着这工夫,把于丽的状态描述一番,信息发给了四木。
我们开车直奔中庙一条街,到了之后按图索骥,找到了这家叫“无忧堂”的地方。里面很冷清,只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看古书,见我们来了,非常客气,问什么事情。
钱三串问吴老先生在不在?
中年人告诉我们,他师父今天不坐堂,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行啊,找谁都行。钱三串把破报纸拿出来,放在地上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符咒。
中年人本来坐着喝茶呢,一眼看到这个东西,惊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茶水都撒出来了。
“你们从哪弄来的?”他看着我们,如临大敌,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把桃木剑。
钱三串赶紧道:“师傅别误会,这东西不是我们的。”
“拿走!拿出去!”中年人大吼,完全没有刚才的风度。
钱三串赶紧用报纸把符咒包起来,我们几乎是抱头鼠窜,被中年男人赶出去。看这架势,我们如果不出去,他都能召唤天雷劈我们。
到了外面,中年男人把门干脆锁上,扔下一句话:“这东西我们不看,爱找谁找谁去。”
钱三串骂了一声:“没了你这个吴屠户,我们还不吃槽子糕了。”
“那不是槽子糕,是混毛猪。”我提醒他。
钱三串气笑了:“老刘,你插科打诨有能耐。”
我指着一条街的堂口说:“这家不看去别家,不信没有高人。”
我们两人又去了两家,一家和中年人一样,把我们赶出去,坚决不看。还有一家张口就胡说八道,说这符咒是龙虎山下来的,是道家秘传之物。
我们都知道这符咒是从东南亚流传过来的,和龙虎山屁关系没有。
钱三串正准备去第三家,我说算了吧,其他人都不怎么靠谱,还是找吴老先生。
“我不想找吗?现在门都进不去。”钱三串气哼哼说。
“不让我们进门的是吴老先生的徒弟,我不相信老先生也会把我们赶出去。”我迟疑一下说。
钱三串看着手里的符咒一阵恶寒,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把这玩意存起来,谁也不敢带回家,更不敢放在车里。
幸好附近有家大型商场,里面有存储柜,我们随便找了个柜子,把报纸包裹的符咒小心翼翼塞进去,简直是烫手的山芋。
晚上回到家,我是又乏又累。此事玄机重重,又想不明白,干脆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我昏头涨脑醒来,钱三串来了电话,让我去医院看四木。
我实在是不想去了,这件事忙来忙去什么都忙活不出来,反而给四木打工,他在病房一躺,敢情所有的活儿都让我们干。
我支支吾吾说想去公司看看,钱三串没有勉强,把电话挂了。
我到公司,打开电脑准备写点什么,可笔下没有思路,写什么都连不成句子,心中烦闷异常。
我想了想,与其坐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帮着钱三串跑跑腿忙活忙活,这小子臭脸一挂还挺麻烦。
我发了信息过去,说准备去找他。
他回信息很快,让我去市中心的写字楼,他一会儿就出来。
我撮着牙花子想,这小子是真能折腾,怎么又从医院跑市中心去了。
公司就这么一台车,钱三串开走了,我只好打了辆出租过去。在写字楼旁边的咖啡馆等了片刻,接到钱三串的信息,说在路边的车里。
我急匆匆出去,左看右看找不到车,这时一辆黑奥迪的门开了,钱三串探出头来:“老刘,这儿。”
这车价值不菲,表面富丽堂皇的,他怎么混上这样的车了?他招手让我上车。
上车后才发现宽大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一身的黑风衣,脸色阴沉。
钱三串道:“我介绍介绍,这位是赵老板,相当有钱的一位大佬,做大买卖的。”
赵老板脸色不好看:“有什么钱,别这么介绍。”
钱三串嘿嘿笑:“赵老板还有个身份。”他顿了顿:“于丽的老公。”
我眼睛瞪圆了,原来他就是那个房地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