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被子掀开的?”小越老师问。
我把手举起来,说是我。
小越老师上一眼下一眼看我,他们几个也都在看过来。小越老师说道:“你把被子再合上。”
看着婴儿车里的怪物,我硬着头皮掀起被子往上盖。怪物龇牙咧嘴,表情狰狞,露出满口尖牙。我小心翼翼把被子拉到它的头上,心说话,千万别咬啊。
刚想到这儿怪物突然动了,猛的窜起来,张嘴咬我的手。
我还没做出动作,王嘉豪一拳打过去,正中怪物的脑袋,把它打进了婴儿车,没动静了。
趁这个时候,我把被子盖上。
我们俩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周围鸦雀无声,他们几个都张着大嘴看。阿力眼珠子瞪圆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但能触碰实物,还能……打怪物?”
他走过去试着推推婴儿车,手从车上穿过。车仿佛是一团虚影,根本无法触碰。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阿力质问:“你们穿过安检门报警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
我和王嘉豪没有说话,我大脑在激烈反应,想着怎么说,这时小越老师道:“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咱们先去看看莎莉。”
阿力出了走廊,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他跺着脚:“哎呀,就因为刚才延误,不知道她去哪了。”
“没关系。”小越老师说:“你们围在我的旁边。”
我们把她围住。小越老师闭上眼睛,双手十指交叉形若莲花,放在心口,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眼前一花,周围的场景变了,出现在一个可以观海景的大酒店房间里。房间面积奇大,装饰豪华,一张大双人床上铺满鲜花,床头还放着价值不菲的葡萄酒。
我低声对王嘉豪说,“刚才小越老师带我们心念穿梦。”
王嘉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表情凝重,带着警觉。
房间外是大阳台,迎着海风,莎莉站在那里看海。她换了一身衣服,全身白纱,随风起伏,非常漂亮。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小伙子,满头黄毛,只看背影挺洋气的,应该是刚从外国回来。
这个小伙子应该就是莎莉的前男友了,也是莎莉孩子的父亲。
他从后面环着莎莉,两人那叫一个缠绵,海风吹动白色窗帘,轻抚在他们身上,场景相当浪漫。
我们几个人就在房间里看着,阿力笑了:“老师,这能看吗,是不是得给他们一些隐私空间?”
小越老师道:“大家别忘了,我们是在梦里,一切都是虚幻的,不要当真事来看。难道你不做这样的梦吗?”
大家都笑了。
就在这时,阳台上那两人互相拥抱着进了房间。阿力有些慌张,问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她看到大家的。”小越老师说。
果然莎莉和那个小伙子都看不到我们,两人躺在满是花瓣的床上,小伙子正要有所动作,莎莉柔声说:“别闹,好久不见了先喝一杯交杯酒吧。”
小伙子咧着嘴笑。
莎莉下了床,到床头打开葡萄酒,倒在两个高脚杯里,然后递给小伙子一杯。两人单手相环,一起喝了交杯酒。小伙子头有点沉,重重呼了一下,脸红红着说:“宝贝,上来吧,躺我怀里。”
莎莉用手指轻轻一点他的脑门:“着什么急,你先躺下吧。”
就这么一点,小伙子重重摔在床上,人事不省。
莎莉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小伙子,眼神里百感交集,能看出她在天人交战。
小越老师轻声说:“大家看到了吧,莎莉到了最纠结的时候。给她造成重大人生创伤的罪人,就躺在面前!看看她能怎么办。”
阿力笑了:“要是我,一刀就宰了这小子。反正是虚幻的梦境,杀了就杀了,先解气再说。”
我摇摇头:“施暴不好,还是应该把恩仇放下。”
众人都在看我,包括王嘉豪,像是不认识我。
“只有放过这个小伙子,才表明她真的放下了。”
王嘉豪说道:“没想到刘……行者你还是个圣母。”
“我不是什么圣母,”我说:“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就算把他杀了,莎莉就能获得解脱吗?未必。反而执着更深。”
“我不同意。”酱酱说道:“一码归一码,男人骗了我们女人,就应该获得相应的惩罚。我不赞成不论什么事都要放下的理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阿力调侃说:“行者,就你这样的,遇到末世第一个先杀你。”
我们正说着,莎莉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打绳子,把昏迷中的小伙子双手系在床头。系完了手,又开始系脚,打了个两个死结。这一切动作都有条不紊慢条斯理的,能看出在她脑海里应该上演过很多次了,太熟练了。
她从床头柜下取出一把刀,胸口在剧烈起伏,情绪到了顶点,紧紧盯着床上的小伙子,刀在手中握紧。
我嘶了一声,虽说她这种行为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不希望她真的下刀对这个小伙子造成伤害,哪怕是在梦里。
大家在聚精会神看着,观察莎莉能做出什么举动。
莎莉走到床边,高高举起刀,对准了昏迷中的小伙子。
我想过去阻止,但此时不能再露出太多的神通了,再说就算阻止了也是外力,真正的放下还要靠她自己。
莎莉忽然有些不太对劲儿,她举着刀做出下刺的动作,一直固定在那里,就像是被人点了定身穴。
这是怎么回事?我侧头看王嘉豪,示意他这个梦境不对劲。一侧头我愣住了,王嘉豪形若木鸡,站在那里眼睛也不眨,表情凝固在刚才那一刻。
我再看其他人,包括小越老师,都保持了静止状态,仿佛这个房间的时间突然全部凝固了。
正疑惑时房间的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我知道情况有变,没敢多做动作,也保持静止状态,偷偷去看来人。
这是个女孩,样子很有些眼熟,是谁呢?在哪见过。
她慢慢来到我们近前。我保持着不眨眼的状态,装成蜡人一样,偷偷盯着她看。
突然认出来了!这不是金青吗?
来的这个女孩正是金青。她是李大民的女朋友,当初我们打过很多交道,怎么会是她?
金青走到近前,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希望自己没被发现。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金青走到床边看看,然后转过身朝着我们过来,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