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串口吻里充满了狂热,而我则心惊肉跳的。真是奇怪了,自从参加完奇先生的五级测试后,很多事都变得不正常了。
这天开始,孟果和佳佳住在我家。我房子够大,一百来平,自己住确实空荡了一些,有她们两个女孩在,生活更有色彩。
孟果和佳佳把整个家务都端起来,每天我就是码码字钓钓鱼,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吃饭都是现成的。我有时候感慨,要不然她们别走得了,就住我这儿。
佳佳有时候笑眯眯看看我,再看看孟果,说哥,你这个家确实也少个女主人,该添人了。我没说话,笑着抽烟,孟果则满脸羞红,低下了头。
我岔开话题问她们两个,以前用梦中食谱做饭的营生现在还做不做了。
孟果说,还做啊,只是不做成品外卖了,太麻烦,现在做短视频,进行美食教学。她把手机打开给我看,她们视频号叫梦的美食小屋,粉丝也不少,偶尔也卖卖货什么的。
孟果告诉我,视频号慢慢做着,目前养活她和佳佳是够了。她又说,哥,你能不能教我写东西啊,我喜欢这个,想自己做个自媒体号。
我当然没有二话,开始教她写东西。我只有一台电脑,孟果打字的时候,我拉着椅子在旁边,随时指点一两句。我们两人挨得很近,佳佳很有眼力见,没有来打扰。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现在看孟果,不像以前那么生嫩了,而且身上隐隐还透着少女的香气。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这么在边缘试探,我有点招架不住了。
我盘算着明天干脆和孟果把关系挑明算了。晚上睡着后,做了一个怪梦。
梦见钱三串来向我求救。
梦里我坐在一栋民国时期的阁楼上喝茶,一个人噔噔噔踩着楼梯上来,我吓了一跳。
这人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澡堂子跑出来,见着我“噗通”就跪下了。
“老刘,快开启清醒梦,快来救我。”这个人满头满脸都是水,用手擦了擦。
我这才看清,原来是钱三串。心念一动抬头望墙,墙上不知何时挂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照着我的脸,瞬间清明通透。
我醒悟了,梦中知梦,开启了清醒梦模式。
“老钱,怎么了?”我过去用手一扶,并没有扶住,像是全息影像。
钱三串跪着说:“麻烦了,奇先生侵入我梦里来了。”
“你起来慢慢说,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
钱三串苦笑:“谁跟你客套了。你现在看到的我,并不是真的我,是我在梦里的影分身。我本人被奇先生关起来了,你快来救我!”
“奇怪,他关你干什么?”我纳闷地问。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钱三串这个影分身说:“他把我的梦封印起来了,造了一座壁垒森严的监狱。有人在看着我,越狱就是个死,在梦里死了,现实中也活不下去。”
“好吧,我这就过去看看。”我没当回事。
影分身说:“你切记一条,进到我的梦里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装成他们其中一员就行。”
我“嗯”了一声,影分身让我抓住他。我刚一触碰,眼前一花,到了一个地方。
定睛一看,真是一座监狱,我出现在走廊上,前后大铁门一道一道的。我在一排人当中,穿着深黄色的囚服,排着队往里走。
这本来就是个梦,我随时可以脱梦而去,所以也就没怎么太有压力,跟着这些人一起往里进。
然后进了一间牢房,都是上下铺,能住八个人。已经有七个犯人在了,见我进来,他们一个个似笑非笑,面目阴森。
这些犯人眉目还是蛮清秀的,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如果不笑,看起来都像是读书人,可这么一笑,让人看着心底生寒。
我来到最里面的床铺,有个眉清目秀的犯人道:“这里是死囚牢,你知不知道?进错屋了吧?”
其他几个人嘿嘿笑,监牢里气氛压抑,充满了压迫感和危险的气息。
我咳嗽一声:“我愿意进来陪着你们。”
眉清目秀紧紧盯着我,突然大笑:“有点意思这小子,我喜欢,下铺给你了。”他爬到上铺。
我坐在床上心神不宁,问道:“诸位老大,你们认不认识钱三串?”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我身上,上铺的眉清目秀居高临下,双眼像是能淬出毒针:“你打听他干什么?”
我汗如雨下,赶忙摆摆手,说自己只是偶然听到这个名字。赶紧搪塞过去。
这些死囚一听钱三串的名字,表情像要杀人一样,我哪还敢说半个字。
钱三串这个梦也太怪了,我大概判断出,钱三串就关在这座监狱的某个地方。从狱警到犯人都是看管他的人,再加上复杂至极的整个监狱,形成了一个庞大而恐怖的封印梦境。
我真的佩服奇先生,此人的造梦能力简直深不可测,竟能制造出这么个地方。还有一点,我一直没想明白,奇先生为什么要制裁钱三串?
关押到了晚上,众犯人从牢房出来统一到食堂吃饭。食堂位于整个监狱的正中央,四周都是几层高的监牢,一张大长条桌摆在地上,供数百人吃饭。
整个进食的过程鸦雀无声,看押人员手持电棍在来回巡视。我看着面前的餐盘,里面是深红色流质的食物,实在没胃口。我没有吃。
并不是不敢吃梦里的食物,而是整个地方都是奇先生造出来的,保不齐会有各种想不到的防护机制,眼前这个牢饭还是谨慎一些好。
这时,从高空缓缓降落下一个人。所有犯人都抬起头看,我一看也愣了。
从空中降落的是个机械美女,全身上下由洁白的不锈钢管打造,身材曼妙,透着后现代科技的光辉。
她这么从天而落,所有犯人都开始沸腾起来,打着流氓哨。众多看押人员突然拔出枪,对着机械女人一通扫射,打了个稀巴烂。
枪声,唿哨声,喧闹声,加上漫天火花四溅,机械手臂大腿乱飞,整个场面就像是一场混乱的噩梦。
我蹲在桌子下面吓得不轻,抬起头往上看,在至高的天花板上,隐隐挂着一个小房子,悬在半空。
机械女人就是从那里落下来的,小房子四面都是栅栏,像是一栋小监牢。
我看到里面关着一个人。正是钱三串,他显得焦急无比,双手抓着栅栏,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情况,似乎在寻找一个人。
我知道,他是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