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巧说在那个梦里,她感觉到一个未知生命体在靠近。
这一点和佳佳探梦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酒店的梦境并不是空的,而是存在一个未知的生命体。
段巧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梦的,我便把公域梦被吞噬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细节我没讲,把佳佳含糊地说成是一个朋友。掐头去尾进行陈述。
饶是这样,也把霞姐和段巧听得目瞪口呆。
“程序员,这是你写的小说,还是真事啊?听着这么玄。”霞姐目瞪口呆地问。
我笑着说:“我在清醒梦里经历的很多事,比这个要惊悚曲折一百倍,我打算作为素材写成小说呢,会连载在《清醒梦笔记》里,到时候多多捧场。”
段巧看我的眼神都放光,“程序员哥哥,你教我做清醒梦呗?我也想成为你们团队的一员。”
我笑着摇摇头:“不可能。”
段巧在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做了个举动,竟然跪在我的面前,双手抱拳:“师父在上,小徒在此一拜。”
我和霞姐赶紧抓住她,不让她拜下去。霞姐真不客气,直接俩巴掌,呵斥她不懂事。
段巧苦苦哀求,非要拜我为师,我自然一百个不同意。
时间不早了,我起身告辞,告诉她们这个梦不要紧,虽来路不明,看着危险,但我们这些清醒梦大神已经开始探索,很快便会解决。
霞姐和段巧非要留我吃中午饭,她们两个下厨,段巧是典型的京城姑娘,大大咧咧,性情爽朗,相处起来没那么多弯弯绕,让人很舒服。
既然她们盛情邀请,我没必要假客气,就留下来吃饭。
吃的时候,我给她们随便讲了几个清醒梦里的经历,比如学习飞行,穿梦而过,在循环梦里无休止的循环……把她们听得都傻了。
霞姐当下约稿,说这个素材太好了,希望能做我的责编,出一套梦境系列的探险小说。
我嘿嘿傻乐,又谈下一个合作,这次京城之旅算是来值了。
段巧和我加了好友,师父长师父短的叫着。但我知道,收她做徒弟是不可能的。
清醒梦危险性太大,段巧如果真发生了意外,做梦不醒成了植物人,那我背的锅就大了。收她当徒弟没任何好处,还要承担巨大风险,傻波一才做这样的赔本买卖。
下午回去的路上,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佳佳梦和段巧做的梦之间共同点。
这两个梦都是以酒店为背景。而且两个梦境的入口都一样,都是开在地上的破洞。
破洞隐藏在一个正常的梦境里。
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酒店梦的空间在变大……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酒店梦会不会是一个公域梦呢?也就是说,佳佳探索的酒店和段巧进入的酒店,其实是一个地方?!
这个推论有点意思了。
我冥思苦想,难道佳佳说的未知生命体,其实是段巧?段巧感觉到的未知生命体,是佳佳?
她们两个在同一个梦境里,彼此感知到对方,因为太过恐惧不敢相见,所以造成了这般误会?
有意思了。
我冒出一个想法,今晚入梦我也去探探酒店梦。但转念想想还是算了,明天参加新书发布会,别多事了。等所有事办完了,再入梦探索吧。
时间很快,一夜过去,第二天大早我就到出版社报到,然后大家驱车来到盛光书店。
好家伙的,这书店的面积快赶上大型超市,类似一个大图书馆,书架重重叠叠,布局精巧,书籍的种类也是成百上千。
有很多人在买书看书。我们上了二楼,有一块区域是上下层,类似歌剧舞台那种布局,上面拉着横幅,“作家程序员先生新书《一只叫猫的女孩》发布会”。
靠墙是一张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播放我的一些照片,或沉思,或码字,或驻足窗前。看那揍性,我都想打自己一顿。
主席台两张沙发相对,主持人采访用的。我正感慨呢,过来一个特漂亮的姑娘,一身书卷气,散发着香味,说是这次发布会的主持人,和我对一下一会儿的采访内容。
我大概听了听,都是普通常规的问题,现场发挥就可以。
到了十点钟,陆陆续续有读者到场,我一个都不认识,大多是年轻人,心想老周真有一套,真能忽悠来大学生,不知道多少钱一天。
两个年轻人过来非要合影,说是我的忠实读者,是从短篇《人贩》开始看的,非常喜欢我的写作风格。
我美滋滋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刚走又凑过来几个少女,透着青春的气息,围着我就是一顿捧。我鼻涕泡都乐出来了,魂儿飞到了天上。
果真是名利场,一般人不能免俗啊。我感慨一声,自己也是个俗人。
接下来的发布会进行得中规中矩,来了四五十人,我坐在台上,原本以为能侃侃而谈,实际上紧张的都快吐了,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好歹没出什么大错,有主持人及时救场。
访谈之后开始签售,忙活一个多小时,卖出了上百本书。不知是读者们真买,还是主办方安排的托儿,反正我感觉良好,整个过程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主编拍着我的肩膀说,今天所有的书会进驻各大书店,宣传铺开,期待年末打出一记重锤。
我对这些都不关心,最关心的当然还是稿酬,卖的多版税也多,我自然乐意。
中午结束,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吃一顿大餐,正要出发的时候,霞姐从后面过来:“程序员,你等一下。”
我问怎么了。
霞姐把我拉到一边,轻声说:“程序员,我妹妹昨晚睡觉,一直睡到现在都没醒。我刚刚从她家出来,还在睡着。”
老周大声招呼我,我没心思理会这些事,耐着性子说:“可能是她昨晚熬夜了。年轻人嘛,晚上熬夜打游戏刷视频,没事。”
“我担心出什么意外。”霞姐皱着眉。
“没事没事,你听我的吧,顶多睡到下午就醒了。她要不醒我全权负责。”我夸下海口。
霞姐轻轻叹了口气,不多说了。
主办方在附近的酒楼设下海鲜宴,什么鲍鱼飞蟹、白的啤的,可劲儿的上。一顿酒宴吃的是宾主尽欢,所有人都喝大了。
主办方派车把我送回酒店,我说话都不利索了,司机帮我回到屋里,扔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正呼呼大睡之时,听到什么响,我翻个身继续睡,还在持续不断地响。
我勉强挣扎坐起来,头疼欲裂,揉着眼看看表,已经夜里九点了。好家伙的,一口气睡了这么多小时。
这时才听清楚,是门铃作响。
我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门外是焦急万分的霞姐,“程序员,你终于开门了,你快跟我走吧。”
“咋了?”我问。
“我妹妹段巧到现在都没醒,睡了整整一天!晚上我照顾她的时候,她突然开始持尖叫,一直叫,一直叫,吓死我了,你快跟我去吧!”